第十一章 以番制番
琼州岛坐落于东海，土地约有三千万多公顷，是神州孤悬海外最大的岛屿。
岛中央是连绵不绝的中央山脉，山上林木茂盛，点缀着密集的灌木和花草。
密林中毒蛇是唯一的猛兽，豺狼虎豹一概没有，因为没有田地，兔、鹿、狍子撒了欢地生，有着取之不尽的猎物。
中央山脉四周的平原地带，分布着台州、屿州、泄州、葫州四座城池，其中台州是最大的一座。
台州与大陆隔海相望，因其沿海而建形似月牙，所以也叫月儿城。
城里生活着十余万居民，在这个时代算的是一座中型的城市。
月牙形的城市，中间较宽阔的地带分布着若干公所，以及夏侯军核心下属的住所。
北部的牙尖是军港，里面驻扎着夏侯琰旗下的海军将士和家眷。
南部则是商业区，台州城的市集便坐落于此。
萧玉虽然不常出宫，但借着各种各样的机会，不止一次地溜到集市里闲逛。特别是此次南下督战琼州海战，沿途去了不少城市的集市，很是见了一番世面。
可是即便如此，当他来到台州的集市时仍觉得大开眼界。
与其他州府的集市相同，台州的市集错落有致，采买物件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米面、熟食、成衣、鞋帽、首饰、脂粉等货品应有尽有。
但是不同之处在于，台州市集上的建筑风格迥异，既有前铺后宅、黑瓦白墙，透着明显瞻州特色的华族铺面，也有木质的小屋，还有由石头垒成的尖顶小楼……
各具特色的房子混在一起，体现出一种别具特色之美。
街上的货物品种多样，其中还有来自西域的琉璃、珐琅，以及南海盛产的漆器、珊瑚和玳瑁首饰，很多器物萧玉甚至闻所未闻。
萧玉满心好奇，问这问那，夏侯琰知无不言。
两人混在人群中，有说有笑，漫无目的闲逛，行至街道中央位置，萧玉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道：“岛上还住了番人吗？”
所谓番人是华夏人对西方白种人的统称。“有啊？不少呢！他们想来做生意，我总不能赶他们走吧！佛郎机、俄枚里、尹吉亚……还有倭人，只要他们肯交税，别惹事，我来者不拒。”夏侯琰笑着说。
萧玉问：“你就不怕他们别有用心？”
“有何用心？抢我的岛吗？”夏侯琰从萧玉的表情得到肯定答案后，说：“他们不敢。”
“凭这个还有这个。”夏侯琰指了指腰里的刀，又指了指脑袋。
她告诉萧玉，很多年前，俄枚里人曾经觊觎琼州岛，想占领这里。
那时夏侯琰的父亲夏侯杰手里一门火炮都没有，而俄枚里人则是船坚炮利。
面对这样的威胁，以及俄枚里人的无理要求，夏侯杰毫不退让，采取了明智的策略。
他主动联系佛郎机人，告知佛郎机人如果俄枚里人如果占据琼州，会立刻切断佛郎机的茶叶、丝绸和瓷器来源，届时佛郎机的损失将是天文数字。
茶叶、丝绸和瓷器是番地的热销品，佛郎机人知道他所言不虚，决定给他提供支援，立志“绝不能让琼州岛落到俄枚里佬手里。”
于是，夏侯杰就这样空手套白狼，得到人生的第一批火器。
赶跑俄枚里人后，佛郎机人又对琼州岛起了歪心思。
夏侯杰又果断向俄枚里人投怀送抱，用同样的方式挣得了俄枚里人的支持。
时至今日，琼州岛不仅拥有了充足的火器和弹药，还聘请到了番人工匠建起了专门用以铸造和研发的火器局，无论是佛郎机、俄枚里，还是别的国家，在动他们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好个以番制番，怪不得琼州海战的时候你们有那么多门大炮。”大战之前，萧玉一直以为盘踞在琼州岛上的夏侯军不过是一伙穷途末路的贼寇，夏侯琰只是子承父业的海盗头子。
今日在集市逛了一遭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夏侯军虽然披着贼的外衣，但本质上却是一群兵，他们的首领不是海盗首领，而是统御着一州之地的军政大员。
萧玉想到这儿，直勾勾地看着夏侯琰的脸，心说：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奇女子？能够继承这样一份特殊的家业，又把市面治理得井井有条。
“干吗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夏侯琰问。
萧玉笑着道：“没，只是你觉得你和你父亲都很了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我过去遇到的女子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可是个女魔头呐。”夏侯琰用萧玉给她起的外号打趣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认识的那些姑娘，当我盯着她们的时候，她们都会含羞低头。但是你不一样，我看你，你会趾高气扬的看还回来。”
“我脸皮厚呗。”夏侯琰笑了，她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没什么可羞的，长张脸不就是让人看的嘛，有人想看就让看个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说对吧。”
萧玉赞说：“言之有理。用袖子、团扇遮来遮去，俗不可耐。”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走进了萧玉之前关注的那家由佛郎机人开办的首饰店。
店铺面积不大，地上铺着石板，四根立柱雕饰的云岸图案有些简陋，表明它的主人富有情趣但并不富有。柱子上挂着红灯笼，体现出他入乡随俗，对中华特产有一定的偏好。
进得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着各色首饰的货架，上面的产物以金银首饰为主，间或夹杂着木质的珐琅制品。
货架的另一侧，有个衣架，衣架上陈列着许多番式的男女装，面料用的则是华人的丝绸。
“是大当家啊！你可是稀客。”老板娘看到夏侯琰挥退小厮，亲自上前问候。
夏侯琰礼貌性地笑了笑，寒暄道：“最近生意还好吧？”
“天父保佑，一切都好。”
“佛朗西斯不在家吗？”夏侯琰说的佛朗西斯指的是店铺的老板。
“他去送货了。一整船茶叶。”老板娘乐开了花。
“运到佛郎机吗？距离可不近呐！”
“不，送到尹吉亚，在那就有买家。”
“你们又能大赚一笔了呀。”
“买卖人，赚点辛苦钱。”
岛中央是连绵不绝的中央山脉，山上林木茂盛，点缀着密集的灌木和花草。
密林中毒蛇是唯一的猛兽，豺狼虎豹一概没有，因为没有田地，兔、鹿、狍子撒了欢地生，有着取之不尽的猎物。
中央山脉四周的平原地带，分布着台州、屿州、泄州、葫州四座城池，其中台州是最大的一座。
台州与大陆隔海相望，因其沿海而建形似月牙，所以也叫月儿城。
城里生活着十余万居民，在这个时代算的是一座中型的城市。
月牙形的城市，中间较宽阔的地带分布着若干公所，以及夏侯军核心下属的住所。
北部的牙尖是军港，里面驻扎着夏侯琰旗下的海军将士和家眷。
南部则是商业区，台州城的市集便坐落于此。
萧玉虽然不常出宫，但借着各种各样的机会，不止一次地溜到集市里闲逛。特别是此次南下督战琼州海战，沿途去了不少城市的集市，很是见了一番世面。
可是即便如此，当他来到台州的集市时仍觉得大开眼界。
与其他州府的集市相同，台州的市集错落有致，采买物件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米面、熟食、成衣、鞋帽、首饰、脂粉等货品应有尽有。
但是不同之处在于，台州市集上的建筑风格迥异，既有前铺后宅、黑瓦白墙，透着明显瞻州特色的华族铺面，也有木质的小屋，还有由石头垒成的尖顶小楼……
各具特色的房子混在一起，体现出一种别具特色之美。
街上的货物品种多样，其中还有来自西域的琉璃、珐琅，以及南海盛产的漆器、珊瑚和玳瑁首饰，很多器物萧玉甚至闻所未闻。
萧玉满心好奇，问这问那，夏侯琰知无不言。
两人混在人群中，有说有笑，漫无目的闲逛，行至街道中央位置，萧玉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道：“岛上还住了番人吗？”
所谓番人是华夏人对西方白种人的统称。“有啊？不少呢！他们想来做生意，我总不能赶他们走吧！佛郎机、俄枚里、尹吉亚……还有倭人，只要他们肯交税，别惹事，我来者不拒。”夏侯琰笑着说。
萧玉问：“你就不怕他们别有用心？”
“有何用心？抢我的岛吗？”夏侯琰从萧玉的表情得到肯定答案后，说：“他们不敢。”
“凭这个还有这个。”夏侯琰指了指腰里的刀，又指了指脑袋。
她告诉萧玉，很多年前，俄枚里人曾经觊觎琼州岛，想占领这里。
那时夏侯琰的父亲夏侯杰手里一门火炮都没有，而俄枚里人则是船坚炮利。
面对这样的威胁，以及俄枚里人的无理要求，夏侯杰毫不退让，采取了明智的策略。
他主动联系佛郎机人，告知佛郎机人如果俄枚里人如果占据琼州，会立刻切断佛郎机的茶叶、丝绸和瓷器来源，届时佛郎机的损失将是天文数字。
茶叶、丝绸和瓷器是番地的热销品，佛郎机人知道他所言不虚，决定给他提供支援，立志“绝不能让琼州岛落到俄枚里佬手里。”
于是，夏侯杰就这样空手套白狼，得到人生的第一批火器。
赶跑俄枚里人后，佛郎机人又对琼州岛起了歪心思。
夏侯杰又果断向俄枚里人投怀送抱，用同样的方式挣得了俄枚里人的支持。
时至今日，琼州岛不仅拥有了充足的火器和弹药，还聘请到了番人工匠建起了专门用以铸造和研发的火器局，无论是佛郎机、俄枚里，还是别的国家，在动他们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好个以番制番，怪不得琼州海战的时候你们有那么多门大炮。”大战之前，萧玉一直以为盘踞在琼州岛上的夏侯军不过是一伙穷途末路的贼寇，夏侯琰只是子承父业的海盗头子。
今日在集市逛了一遭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夏侯军虽然披着贼的外衣，但本质上却是一群兵，他们的首领不是海盗首领，而是统御着一州之地的军政大员。
萧玉想到这儿，直勾勾地看着夏侯琰的脸，心说：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奇女子？能够继承这样一份特殊的家业，又把市面治理得井井有条。
“干吗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夏侯琰问。
萧玉笑着道：“没，只是你觉得你和你父亲都很了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我过去遇到的女子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可是个女魔头呐。”夏侯琰用萧玉给她起的外号打趣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认识的那些姑娘，当我盯着她们的时候，她们都会含羞低头。但是你不一样，我看你，你会趾高气扬的看还回来。”
“我脸皮厚呗。”夏侯琰笑了，她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没什么可羞的，长张脸不就是让人看的嘛，有人想看就让看个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说对吧。”
萧玉赞说：“言之有理。用袖子、团扇遮来遮去，俗不可耐。”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走进了萧玉之前关注的那家由佛郎机人开办的首饰店。
店铺面积不大，地上铺着石板，四根立柱雕饰的云岸图案有些简陋，表明它的主人富有情趣但并不富有。柱子上挂着红灯笼，体现出他入乡随俗，对中华特产有一定的偏好。
进得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着各色首饰的货架，上面的产物以金银首饰为主，间或夹杂着木质的珐琅制品。
货架的另一侧，有个衣架，衣架上陈列着许多番式的男女装，面料用的则是华人的丝绸。
“是大当家啊！你可是稀客。”老板娘看到夏侯琰挥退小厮，亲自上前问候。
夏侯琰礼貌性地笑了笑，寒暄道：“最近生意还好吧？”
“天父保佑，一切都好。”
“佛朗西斯不在家吗？”夏侯琰说的佛朗西斯指的是店铺的老板。
“他去送货了。一整船茶叶。”老板娘乐开了花。
“运到佛郎机吗？距离可不近呐！”
“不，送到尹吉亚，在那就有买家。”
“你们又能大赚一笔了呀。”
“买卖人，赚点辛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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