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下来几日，朱云霭都认真的跟着谢池的指点缓慢的进步着。一些心法上出现的小疏漏也都让谢池随手修正了。
两人住的屋子门口有个小院子，朱云霭每天都在院子里练功。原本不喜欢运动的她，在第一次感受到天地能量缓缓流入身体的奇妙感觉后，也逐渐感兴趣起来。
有一日朱云霭修炼了半日，实在有些疲乏，看了看自己在房檐阴凉处支了张椅子和桌子正泡着茶的谢池。
见她累了，谢池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休息会，登山亦有道，徐行则不踬。”
朱云霭松了一口气，快活的跑到她身边，接过谢池递来的一杯刚泡好的茶，牛饮一番。
“沈姐姐，你说我们女子为何也要这么努力的修炼啊？我看他们殿里大都是男子，当官当皇上的也都是男人。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们为何还要这么刻苦啊？”
“这是天下最混帐的话，你不必听。”谢池轻啜一口茶。
看着朱云霭不解的神色，谢池放下茶杯解释道：“你知不知道，这天下第一道修是谁啊？”
朱云霭摇了摇头。
“天下第一道修，就是一个女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魑长老？”
朱云霭点了点头。
“他就是那个天下第一修士的鼎器。他叫行止，他原本的主人，叫做谢池。谢池从小就生活在我们现在在的这个男子为尊的上穷殿里，但是她没有认命，她收服了碧落天炎，她坐上了四大护法之首。她活着的时候，这天底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打过她。所以江湖上就给了她一个诨名，叫做天下第一女道修。她就很不满意，她问其他人，为何叫自己女道修？不管男女之中，她都是第一人。于是她设下擂台，向天下张发告示，她是天下第一，任何不服的人都可以前来请教。她随时恭候。”
朱云霭听得入神了：“那后来呢？她赢了吗？”
“三百二十一场，从无败绩。”谢池说着这些话时，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豪情和傲气，似乎那些金戈相碰之声依然响彻耳畔，那些豪情万丈的时刻和荣耀依然在眼前。
“我也可以这么厉害吗？”朱云霭神色中生出向往之意。
“所以你要努力修炼呀，不能因为身为女子所以自轻自贱。要记得，我们都是人，然后才是男人和女人。”谢池说完就转过身，继续饮茶。
清风拂起谢池鬓边的碎发，即使现在的她相貌平凡，朱云霭却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很多特别的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半月之期很快便如约而至，那些原本神采奕奕一同参加甄选的贵族子弟看上去都有些狼狈。好像都进展的不甚顺利，神色也都十分紧张。
今日的考官，竟然是那一日在大殿上见到的行止，魑长老。
他依旧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虽然生的十分俊美，但神色冷淡，看上去好像半截入了土一样，没什么人气儿。
众人见到他，都要行礼参拜。按照规矩都该行跪拜礼。给行止磕头，实在不是谢池想做的事儿，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想着自己都给祝瑜捶腿掏耳朵了，给行止磕个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咬牙就过去了。
正当谢池暗自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行止却突然开口：“都不必行礼了。”
众人不解，但也都听从的稍稍躬身，谢池却隐隐觉得奇怪。
“试炼石人手一块，需要将给你们各位的心法所练的功力输送进去。功力浓度越高，破碎的就会越快，修炼的也就越好。按照石头碎裂的时间排序，有什么疑问吗？”
这是朱云霭第一次听到行止讲话，语气平静又冷漠。她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魑长老的故事，但这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之前在大殿上匆匆一见，实在没太记得请。
众人接过修士们递过来的试炼石，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鹅卵石模样的普通石头。看上去稍微修炼过的人都可以轻易打碎，很多人尝试了，但是最后发现如果使用的功力不是出自这本心法，是根本不会对石头造成任何伤害的。
朱云霭十分好奇的盯着这块石头，谢池在一旁轻声提醒：“力灌手心，不要担心，就像我们学的那样。”
朱云霭认真的点了点头，周身功法运转，一股热流从掌心涌出，“咔嚓”一声，石头应声破碎了。
其他人都还在研究鹅卵石之时，这个众人一开始都不太瞧得起的小姑娘就这么完成了试炼。
磬响一声，一个修士站在行止身边喊道：“朱云霭，第一关试炼第一名。”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使足了吃奶的劲儿为了不被一个小姑娘超过。
但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还是没有人追赶上她。
朱云霭十分惊奇的看向众人，和好似在用力发功但是收效甚微的谢池低声道：“沈姐姐，你快加油呀。”
谢池看她真挚的眼神，心中微微触动能够，冲她一笑。原本还在假装努力的样子，也干脆不装了，稍稍用力，石头也跟着破碎了。
修士大喊：“沈也，第一关试炼第二名。”
周围的其他人又是大惊，已经是第二个女子超过他们了。这些高门贵子如何经受过这般羞辱，一个个紧咬牙根，恨不得把一口牙都咬碎了使劲。
又过了一阵子，才陆续又有三五个石头碎裂的声音。
半天时间这场试炼才算结束，自始至终坐在上首的行止，都神色冷淡，自顾自地泡茶喝茶。
不知为何，朱云霭总觉得那位魑长老的泡茶手法，和沈也的手法极其相似。就连饮茶的那个神态动作，都有几分神似。转头看向一边的沈也，朱云霭小声问道：“沈姐姐，你看那个魑长老也喜欢喝茶，和你泡茶的动作都一样。”
谢池一怔，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没有说话。
两人荣获第一第二，朱云霭十分雀跃。一路欢歌笑语的，拉着谢池的胳膊不停的说着话。
谢池也不厌烦，朱云霭从小养在深闺里，现在就直接被送进这虎狼窝，实在可怜。有些时候谢池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格外关照她一点。
回程路上，谢池总觉得四周有人盯着自己。但环顾四周，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毕竟现在修为还没有恢复，没有碧落天炎护体，很多时候只能凭直觉察觉风险。
虽然全程她和行止都没有任何交际，但谢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殿上焚着自己平时受伤时才会焚的青香，这点是在奇怪，平时行止也没有焚香的习惯。
青香是谢池自己从上穷殿的大夫那里搜刮了一些药方和香经一块看着，研制出来的一个可以辅助治疗的焚香。自己受伤虚弱的时候行止就会在房里焚上此香，身上就会舒服一些。
因为刚刚复活，谢池身上诸多暗伤，身体虽然看上去无碍，但是内底里还是很虚弱的。所以这香焚的就甚为蹊跷，看着行止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除非，是行止给自己焚的。
想到此处，谢池心里愈加烦乱，若是说祝瑜都可以从人群中一眼将自己认出来，那么每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行止又何尝不能呢。
见谢池不说话，朱云霭问道：“沈姐姐，你说这第二关要去山林里的狩猎妖兽，咱们俩会不会有危险啊。他们那些人可都是有着修炼的底子的，只有咱们俩，才学了这么几天。”
谢池被朱云霭的问话拉回现实，确实，眼下关键之事在于拿回碧落天炎。不管行止如何行径，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安全的。过了眼前难关最紧要，其余的事情都不必太过介怀。
“没关系，我爹是猎户。我从小就上山打猎，对于这妖兽的弱点最为清楚了。虽然我们不能硬拼，但自保一定不成问题的。”谢池随便扯了个谎，让朱云霭宽心。她倒是不担心什么妖兽，哪怕修为没有恢复，有自己护佑，保这一个小姑娘无恙也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住的屋子门口有个小院子，朱云霭每天都在院子里练功。原本不喜欢运动的她，在第一次感受到天地能量缓缓流入身体的奇妙感觉后，也逐渐感兴趣起来。
有一日朱云霭修炼了半日，实在有些疲乏，看了看自己在房檐阴凉处支了张椅子和桌子正泡着茶的谢池。
见她累了，谢池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休息会，登山亦有道，徐行则不踬。”
朱云霭松了一口气，快活的跑到她身边，接过谢池递来的一杯刚泡好的茶，牛饮一番。
“沈姐姐，你说我们女子为何也要这么努力的修炼啊？我看他们殿里大都是男子，当官当皇上的也都是男人。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们为何还要这么刻苦啊？”
“这是天下最混帐的话，你不必听。”谢池轻啜一口茶。
看着朱云霭不解的神色，谢池放下茶杯解释道：“你知不知道，这天下第一道修是谁啊？”
朱云霭摇了摇头。
“天下第一道修，就是一个女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魑长老？”
朱云霭点了点头。
“他就是那个天下第一修士的鼎器。他叫行止，他原本的主人，叫做谢池。谢池从小就生活在我们现在在的这个男子为尊的上穷殿里，但是她没有认命，她收服了碧落天炎，她坐上了四大护法之首。她活着的时候，这天底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打过她。所以江湖上就给了她一个诨名，叫做天下第一女道修。她就很不满意，她问其他人，为何叫自己女道修？不管男女之中，她都是第一人。于是她设下擂台，向天下张发告示，她是天下第一，任何不服的人都可以前来请教。她随时恭候。”
朱云霭听得入神了：“那后来呢？她赢了吗？”
“三百二十一场，从无败绩。”谢池说着这些话时，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豪情和傲气，似乎那些金戈相碰之声依然响彻耳畔，那些豪情万丈的时刻和荣耀依然在眼前。
“我也可以这么厉害吗？”朱云霭神色中生出向往之意。
“所以你要努力修炼呀，不能因为身为女子所以自轻自贱。要记得，我们都是人，然后才是男人和女人。”谢池说完就转过身，继续饮茶。
清风拂起谢池鬓边的碎发，即使现在的她相貌平凡，朱云霭却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很多特别的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半月之期很快便如约而至，那些原本神采奕奕一同参加甄选的贵族子弟看上去都有些狼狈。好像都进展的不甚顺利，神色也都十分紧张。
今日的考官，竟然是那一日在大殿上见到的行止，魑长老。
他依旧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虽然生的十分俊美，但神色冷淡，看上去好像半截入了土一样，没什么人气儿。
众人见到他，都要行礼参拜。按照规矩都该行跪拜礼。给行止磕头，实在不是谢池想做的事儿，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想着自己都给祝瑜捶腿掏耳朵了，给行止磕个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咬牙就过去了。
正当谢池暗自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行止却突然开口：“都不必行礼了。”
众人不解，但也都听从的稍稍躬身，谢池却隐隐觉得奇怪。
“试炼石人手一块，需要将给你们各位的心法所练的功力输送进去。功力浓度越高，破碎的就会越快，修炼的也就越好。按照石头碎裂的时间排序，有什么疑问吗？”
这是朱云霭第一次听到行止讲话，语气平静又冷漠。她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魑长老的故事，但这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之前在大殿上匆匆一见，实在没太记得请。
众人接过修士们递过来的试炼石，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鹅卵石模样的普通石头。看上去稍微修炼过的人都可以轻易打碎，很多人尝试了，但是最后发现如果使用的功力不是出自这本心法，是根本不会对石头造成任何伤害的。
朱云霭十分好奇的盯着这块石头，谢池在一旁轻声提醒：“力灌手心，不要担心，就像我们学的那样。”
朱云霭认真的点了点头，周身功法运转，一股热流从掌心涌出，“咔嚓”一声，石头应声破碎了。
其他人都还在研究鹅卵石之时，这个众人一开始都不太瞧得起的小姑娘就这么完成了试炼。
磬响一声，一个修士站在行止身边喊道：“朱云霭，第一关试炼第一名。”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使足了吃奶的劲儿为了不被一个小姑娘超过。
但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还是没有人追赶上她。
朱云霭十分惊奇的看向众人，和好似在用力发功但是收效甚微的谢池低声道：“沈姐姐，你快加油呀。”
谢池看她真挚的眼神，心中微微触动能够，冲她一笑。原本还在假装努力的样子，也干脆不装了，稍稍用力，石头也跟着破碎了。
修士大喊：“沈也，第一关试炼第二名。”
周围的其他人又是大惊，已经是第二个女子超过他们了。这些高门贵子如何经受过这般羞辱，一个个紧咬牙根，恨不得把一口牙都咬碎了使劲。
又过了一阵子，才陆续又有三五个石头碎裂的声音。
半天时间这场试炼才算结束，自始至终坐在上首的行止，都神色冷淡，自顾自地泡茶喝茶。
不知为何，朱云霭总觉得那位魑长老的泡茶手法，和沈也的手法极其相似。就连饮茶的那个神态动作，都有几分神似。转头看向一边的沈也，朱云霭小声问道：“沈姐姐，你看那个魑长老也喜欢喝茶，和你泡茶的动作都一样。”
谢池一怔，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没有说话。
两人荣获第一第二，朱云霭十分雀跃。一路欢歌笑语的，拉着谢池的胳膊不停的说着话。
谢池也不厌烦，朱云霭从小养在深闺里，现在就直接被送进这虎狼窝，实在可怜。有些时候谢池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格外关照她一点。
回程路上，谢池总觉得四周有人盯着自己。但环顾四周，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毕竟现在修为还没有恢复，没有碧落天炎护体，很多时候只能凭直觉察觉风险。
虽然全程她和行止都没有任何交际，但谢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殿上焚着自己平时受伤时才会焚的青香，这点是在奇怪，平时行止也没有焚香的习惯。
青香是谢池自己从上穷殿的大夫那里搜刮了一些药方和香经一块看着，研制出来的一个可以辅助治疗的焚香。自己受伤虚弱的时候行止就会在房里焚上此香，身上就会舒服一些。
因为刚刚复活，谢池身上诸多暗伤，身体虽然看上去无碍，但是内底里还是很虚弱的。所以这香焚的就甚为蹊跷，看着行止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除非，是行止给自己焚的。
想到此处，谢池心里愈加烦乱，若是说祝瑜都可以从人群中一眼将自己认出来，那么每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行止又何尝不能呢。
见谢池不说话，朱云霭问道：“沈姐姐，你说这第二关要去山林里的狩猎妖兽，咱们俩会不会有危险啊。他们那些人可都是有着修炼的底子的，只有咱们俩，才学了这么几天。”
谢池被朱云霭的问话拉回现实，确实，眼下关键之事在于拿回碧落天炎。不管行止如何行径，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安全的。过了眼前难关最紧要，其余的事情都不必太过介怀。
“没关系，我爹是猎户。我从小就上山打猎，对于这妖兽的弱点最为清楚了。虽然我们不能硬拼，但自保一定不成问题的。”谢池随便扯了个谎，让朱云霭宽心。她倒是不担心什么妖兽，哪怕修为没有恢复，有自己护佑，保这一个小姑娘无恙也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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