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望天门山
在临山镇的东南角有一条小河缓缓流淌，蜿蜒曲折，自西向东绕镇而过。河水宽约三丈，清澈见底，河中生物种类繁盛，鱼虾蟹鳖甚多，这也大大丰盛了当地百姓的餐桌。
在小河下游天然形成一道几字型的臂弯，臂弯内里长着一片翠绿的竹林。翠竹林占地亩许，错落有致，枝叶繁茂，遮住了漫天射落的光芒，轻风微抚间，枝叶晃动，晃出了阵阵的光影斑驳。
在竹林之后有五间清致典雅的竹屋伫立，半遮半掩间似害羞的少女在躲避喧嚣的红尘，这里也确实不见小镇中的沸反盈天，使人心静神宁，端的是一个念书学字的好地方。
其正中一间竹屋此时屋门紧闭，门上悬挂着一面牌匾，上书“松风竹韵”四个大字，字字苍劲、铁画银钩，犹如仙人起舞衣袂飘飘。
屋内摆放着十二张竹椅竹桌，现在坐满了孩童，江清凡姐弟三人也在其中，这里正是苏先生的私塾——竹韵书屋。
苏先生今年三十余岁，听长辈们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秀才，但是再往后却是屡试不第，未能再进一步。
几年的时光打磨了年少的心高气傲，在家上父母媒人的劝说，才娶了相邻吴镇的吴氏女子为妻。婚后二人也甚是恩爱，并且生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取名为苏千荷。
这宝贝女儿的出现算是彻底打消了苏先生进考的心思。
然后就在临山镇建了数间屋房，养了一片竹林，开辟了这么一个小私塾，一方面教书育人赚取些银两，养家糊口，另一方面，却是将自己未完成的心愿，灌注在了下一代人的身上，想着有朝一日若是能教出个举人、甚至进士，也算不枉读书一场。
因此，苏先生对自己的学生极为严厉。
此刻私塾内，十二明少年均是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授课的苏先生，看起来都是极为认真的在听讲的样子。
只不过，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却是时不时瞟向窗外，看一眼空中飞舞的雀儿，虽然急忙掩饰，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小小少年那躁动的心。
“林清阳，你来默诵一遍昨天学的古诗《望天门山》。”苏先生看着面前心思浮动的少年们，决定警戒一番，他可是深明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林清阳突然被点名，猛的一惊，心中有些发慌，但还是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同时将双手往身后一背，整个人立的笔直。
嗯，站的端正，不靠不依，面容认真，态度勉强过关。
但是你这脸庞通红，呼吸局促，支支吾吾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嗯？！你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吗！今天早晨也差点迟到，如此松懈，是又想让先生帮你提提神了吗！”今早他们三人慢苏先生一步到达，迟到那是被逮个正着。
苏先生正言厉色的模样吓的林清阳向后缩了缩脖子，更是不敢答话。
苏先生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真的拿手中的戒尺给他“提提精神”。而是看向坐在旁边的江清凡，开口道：“江清凡，换你来!”。他可没有忘记，两个人是一起迟到的。
江清凡刚才听到苏先生提及迟到之事，便知不妙，早已做好了准备。此时毫不犹豫的挺身而立：“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片刻间，一首《望天门山》诵完，一字不落，吐字清晰，字正腔圆，丝毫不差。
苏先生心中才略感满意。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还想着要敲打敲打他们呢。
于是，他将双手往身后一背，面无表情道：“嗯，你明白诗文讲了什么吗？”
“学生只能看懂它是在赞美一处名为天门山的风景瑰丽之所在。包含了碧水青山，白帆红日的交映绚丽和雄山奇水，惊涛拍岸的气魄豪迈。”
“嗯，不错。你们两个坐下吧。”苏先生示意江清凡二人落座，然后返身走回教座，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正襟危坐地剖词解句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逐渐缓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近。
再开口便是话锋骤变，只听他道：“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关于这篇《望天门山》却是一直有一个传说在流传。今日咱不在单纯念诗，为师就将这个传说当作仙侠故事同你们们讲讲。不过听完了故事，你们可要认真学诗文，不然以后就别想再有下次了。”
一众少年听闻今日还能有故事听，个个都眉飞色舞，兴奋无比，比听先生授课精神的多了。
苏先生看已经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起来，也不再耽搁，略略压低了嗓子，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要说起这个传说，那就要先从此是诗文讲起。显而易见的《望天门山》是在描述一处叫做天门山的山水绝丽之地。但是，这里就有这么一个问题，天门山在哪里？”
一众少年最远不过到达百里外的郦阳县，所见所闻都不超过这一县之地，又能听说过几座名山胜水，因此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苏先生早知如此，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恩，没听说过很正常，不用说你们，就连先生也从未不知道。”
紧接着，他声音更低，语速更快，眼中泛着神秘的光芒道“并且，不仅仅如此，自从我听闻此诗文后，对诗中所言之景，所述之地向往不已，对著诗之人更是奉若仙人，于是便遍寻群书，想要找到著作之人，但是诡异的是，不论地理杂文、山川记要，还是人物传记，游历纪实之类的杂文小说，都不曾见到有提及这天门山所在的。”
“不论我如何探寻，这天门山三字，除了此诗，除了这三十二个字以外，竟再无一处有一丝涉及，好似此山从不曾出现在这俗世凡间，只是作者臆想捏造一般。”
“就连这诗文，也都只知其年代久远，流传甚广。但若要具体说起，却是无人能道明其从何时而起，从何处而兴。就像是当年突然出现一群无影无形的人，将这《望天门山》偷偷地刻录进每一个人的脑海中一样。明明真实深切，但偏偏却无踪无迹，诡异难明！”
听着苏先生急速低沉的话语，十二名少年个个都都屏气凝神的紧紧地握着小拳头，一脸的紧张模祥。
这次就连江清凡也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可是听林叔叔说过，苏先生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才。
当年屡试不第，便效仿古者先贤游历天下，扩充见闻，增长阅历，以期能通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来突破自己的桎梏。
虽说最终未能得偿所愿，但是就凭其曾经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大楚这一点，苏先生在整个郦阳县都是才名显赫。
现今，听苏先生都如此评价，江清凡自然大为惊异，不禁对这篇小小的诗文也充满了好奇之色。
苏先生却在继续讲述着，只不过他的声音压的更加低沉，气氛更为诡秘，犹若蚊吟般的声音在大家耳畔响起：“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我每次试图查找诗中所述之天门山，但是就像有鬼怪的诅咒一般，每每感觉查到蛛丝马迹的时候，所有的线索都会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就仿若有一只擎天巨剑横空斩下，将与其关联的一切都凭空抹去一般。”
“后来倒是偶然间在茶馆酒肆之中听到一种传闻，无奈之下也只得信以为真。”
“先生先生，传闻是什么？”坐在最后一排的李二虎长的身强体壮，虎头虎脑的，这时率先忍不住，仰着脖子连声急问苏先生。
苏先生被打断了话语也不以为意，像是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中去。
此刻的苏先生仿若已经神游物外一般，双目空洞而无神，口中喃喃自语般说道：
“传闻，此诗乃是天意作笔，雷霆化墨，虚空凝纸，凌虚而现！”
“传闻，此诗乃有谪仙下凡，施通天手段、衍无边妙法，使得一夜之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闻，那座天门山本就是仙界神山坠落凡尘！”
“传闻，其上有大道仙音，闻者白日可飞升，有仙丹妙法，得之万寿而无疆！”
“传闻，其上有神兽献瑞，有龙舞凤鸣；传闻，其高无境，其边无际；传闻，其名不可言，其踪不可述；传闻，望山而叹者，无一不是仙……”
“传闻，天门山本就是升仙之门！”
“因此，传闻，《望天门山》中藏有得道之法，飞升之秘！”
苏先生低沉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将江清凡深深的引入其中。
此时的他双目迷离，如梦似幻间光芒闪烁。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从未敢想象过的世界：脚下有雄山绝壁，有惊涛拍岸，有乱石穿空；远处的山上有神兽仙禽腾跃，奇花异果遍布；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中，有一道道傲然的身影凌空而立，衣袂飘飘，黑发如瀑，英姿飒爽，倜傥不羁。
其中站在最前方者脚踏祥云，手持飞剑，雄姿英发，赫然正是他自己。
想着想着，江清凡不觉有些呆滞了。
这五彩斑斓，绚烂多姿的世界，似乎要比眼前这平淡的几乎可以一眼望的到头的日子更令他向往？
在小河下游天然形成一道几字型的臂弯，臂弯内里长着一片翠绿的竹林。翠竹林占地亩许，错落有致，枝叶繁茂，遮住了漫天射落的光芒，轻风微抚间，枝叶晃动，晃出了阵阵的光影斑驳。
在竹林之后有五间清致典雅的竹屋伫立，半遮半掩间似害羞的少女在躲避喧嚣的红尘，这里也确实不见小镇中的沸反盈天，使人心静神宁，端的是一个念书学字的好地方。
其正中一间竹屋此时屋门紧闭，门上悬挂着一面牌匾，上书“松风竹韵”四个大字，字字苍劲、铁画银钩，犹如仙人起舞衣袂飘飘。
屋内摆放着十二张竹椅竹桌，现在坐满了孩童，江清凡姐弟三人也在其中，这里正是苏先生的私塾——竹韵书屋。
苏先生今年三十余岁，听长辈们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秀才，但是再往后却是屡试不第，未能再进一步。
几年的时光打磨了年少的心高气傲，在家上父母媒人的劝说，才娶了相邻吴镇的吴氏女子为妻。婚后二人也甚是恩爱，并且生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取名为苏千荷。
这宝贝女儿的出现算是彻底打消了苏先生进考的心思。
然后就在临山镇建了数间屋房，养了一片竹林，开辟了这么一个小私塾，一方面教书育人赚取些银两，养家糊口，另一方面，却是将自己未完成的心愿，灌注在了下一代人的身上，想着有朝一日若是能教出个举人、甚至进士，也算不枉读书一场。
因此，苏先生对自己的学生极为严厉。
此刻私塾内，十二明少年均是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授课的苏先生，看起来都是极为认真的在听讲的样子。
只不过，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却是时不时瞟向窗外，看一眼空中飞舞的雀儿，虽然急忙掩饰，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小小少年那躁动的心。
“林清阳，你来默诵一遍昨天学的古诗《望天门山》。”苏先生看着面前心思浮动的少年们，决定警戒一番，他可是深明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林清阳突然被点名，猛的一惊，心中有些发慌，但还是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同时将双手往身后一背，整个人立的笔直。
嗯，站的端正，不靠不依，面容认真，态度勉强过关。
但是你这脸庞通红，呼吸局促，支支吾吾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嗯？！你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吗！今天早晨也差点迟到，如此松懈，是又想让先生帮你提提神了吗！”今早他们三人慢苏先生一步到达，迟到那是被逮个正着。
苏先生正言厉色的模样吓的林清阳向后缩了缩脖子，更是不敢答话。
苏先生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真的拿手中的戒尺给他“提提精神”。而是看向坐在旁边的江清凡，开口道：“江清凡，换你来!”。他可没有忘记，两个人是一起迟到的。
江清凡刚才听到苏先生提及迟到之事，便知不妙，早已做好了准备。此时毫不犹豫的挺身而立：“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片刻间，一首《望天门山》诵完，一字不落，吐字清晰，字正腔圆，丝毫不差。
苏先生心中才略感满意。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还想着要敲打敲打他们呢。
于是，他将双手往身后一背，面无表情道：“嗯，你明白诗文讲了什么吗？”
“学生只能看懂它是在赞美一处名为天门山的风景瑰丽之所在。包含了碧水青山，白帆红日的交映绚丽和雄山奇水，惊涛拍岸的气魄豪迈。”
“嗯，不错。你们两个坐下吧。”苏先生示意江清凡二人落座，然后返身走回教座，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正襟危坐地剖词解句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逐渐缓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近。
再开口便是话锋骤变，只听他道：“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关于这篇《望天门山》却是一直有一个传说在流传。今日咱不在单纯念诗，为师就将这个传说当作仙侠故事同你们们讲讲。不过听完了故事，你们可要认真学诗文，不然以后就别想再有下次了。”
一众少年听闻今日还能有故事听，个个都眉飞色舞，兴奋无比，比听先生授课精神的多了。
苏先生看已经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起来，也不再耽搁，略略压低了嗓子，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要说起这个传说，那就要先从此是诗文讲起。显而易见的《望天门山》是在描述一处叫做天门山的山水绝丽之地。但是，这里就有这么一个问题，天门山在哪里？”
一众少年最远不过到达百里外的郦阳县，所见所闻都不超过这一县之地，又能听说过几座名山胜水，因此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苏先生早知如此，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恩，没听说过很正常，不用说你们，就连先生也从未不知道。”
紧接着，他声音更低，语速更快，眼中泛着神秘的光芒道“并且，不仅仅如此，自从我听闻此诗文后，对诗中所言之景，所述之地向往不已，对著诗之人更是奉若仙人，于是便遍寻群书，想要找到著作之人，但是诡异的是，不论地理杂文、山川记要，还是人物传记，游历纪实之类的杂文小说，都不曾见到有提及这天门山所在的。”
“不论我如何探寻，这天门山三字，除了此诗，除了这三十二个字以外，竟再无一处有一丝涉及，好似此山从不曾出现在这俗世凡间，只是作者臆想捏造一般。”
“就连这诗文，也都只知其年代久远，流传甚广。但若要具体说起，却是无人能道明其从何时而起，从何处而兴。就像是当年突然出现一群无影无形的人，将这《望天门山》偷偷地刻录进每一个人的脑海中一样。明明真实深切，但偏偏却无踪无迹，诡异难明！”
听着苏先生急速低沉的话语，十二名少年个个都都屏气凝神的紧紧地握着小拳头，一脸的紧张模祥。
这次就连江清凡也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可是听林叔叔说过，苏先生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才。
当年屡试不第，便效仿古者先贤游历天下，扩充见闻，增长阅历，以期能通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来突破自己的桎梏。
虽说最终未能得偿所愿，但是就凭其曾经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大楚这一点，苏先生在整个郦阳县都是才名显赫。
现今，听苏先生都如此评价，江清凡自然大为惊异，不禁对这篇小小的诗文也充满了好奇之色。
苏先生却在继续讲述着，只不过他的声音压的更加低沉，气氛更为诡秘，犹若蚊吟般的声音在大家耳畔响起：“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我每次试图查找诗中所述之天门山，但是就像有鬼怪的诅咒一般，每每感觉查到蛛丝马迹的时候，所有的线索都会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就仿若有一只擎天巨剑横空斩下，将与其关联的一切都凭空抹去一般。”
“后来倒是偶然间在茶馆酒肆之中听到一种传闻，无奈之下也只得信以为真。”
“先生先生，传闻是什么？”坐在最后一排的李二虎长的身强体壮，虎头虎脑的，这时率先忍不住，仰着脖子连声急问苏先生。
苏先生被打断了话语也不以为意，像是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中去。
此刻的苏先生仿若已经神游物外一般，双目空洞而无神，口中喃喃自语般说道：
“传闻，此诗乃是天意作笔，雷霆化墨，虚空凝纸，凌虚而现！”
“传闻，此诗乃有谪仙下凡，施通天手段、衍无边妙法，使得一夜之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闻，那座天门山本就是仙界神山坠落凡尘！”
“传闻，其上有大道仙音，闻者白日可飞升，有仙丹妙法，得之万寿而无疆！”
“传闻，其上有神兽献瑞，有龙舞凤鸣；传闻，其高无境，其边无际；传闻，其名不可言，其踪不可述；传闻，望山而叹者，无一不是仙……”
“传闻，天门山本就是升仙之门！”
“因此，传闻，《望天门山》中藏有得道之法，飞升之秘！”
苏先生低沉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将江清凡深深的引入其中。
此时的他双目迷离，如梦似幻间光芒闪烁。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从未敢想象过的世界：脚下有雄山绝壁，有惊涛拍岸，有乱石穿空；远处的山上有神兽仙禽腾跃，奇花异果遍布；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中，有一道道傲然的身影凌空而立，衣袂飘飘，黑发如瀑，英姿飒爽，倜傥不羁。
其中站在最前方者脚踏祥云，手持飞剑，雄姿英发，赫然正是他自己。
想着想着，江清凡不觉有些呆滞了。
这五彩斑斓，绚烂多姿的世界，似乎要比眼前这平淡的几乎可以一眼望的到头的日子更令他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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