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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石猴?浑水袍哥(4k二合一)

    “脖子痛?我给你看看好了。”

    语气虽温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张老三不得不乖乖坐在凳子上,任由陈江流施为。

    众人见张老三这般胡搅蛮缠,都是心中不满,但看到陈江流愿意出手,一方面暗暗称赞高僧胸襟非凡,一方面想着张老三看完,自己也好来看看病痛。

    陈江流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边,轻轻点头,右手陡然拍在张老三左右肩膀上,“咔咔”两声。

    骨头一响,张老三只觉双肩微痛,好像以前肩膀都长错了,如今却是回归原位,说不出的轻松,顿时叫了出来:

    “舒坦!”

    粗大的嗓门把围观之人吓了一跳,就连包子铺旁的那只黑乎乎的手也一下缩回去,手里还抓着两只包子。等了一下,发现没动静,一颗小头才悄咪咪从蒸笼旁探出来。

    头发乱糟糟板结在一起,满面灰土,脏兮兮分不清男女,但约莫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的补丁衣服短小,根本遮不住小臂和小腿,但也由此暴露出其特异之处。

    陈江流一边点按着张老三的穴位,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那个“小偷”,目力过人的他惊讶地发现,那孩子脸上、裸露的皮肤、赤足上,都密密麻麻长满了毛发,简直像个猴子。

    如果不是陈江流杀妖经验丰富,感知得出他身上没有妖气,恐怕第一眼也会把他当做妖怪。

    那毛孩子的五感敏锐异常,陈江流才看了几眼,他竟然迅速回头,双方正好对上视线。

    陈江流本以为对方会心虚害怕,拿起到手的包子就立刻离开。没成想那毛孩竟然跳到凳子上,脱下衣服一把抖开,抓起包子一个劲往里扔。

    一边扔,一边还回头瞪着陈江流,龇牙咧嘴,露出发黄的牙齿。

    陈江流大感有趣。

    以往在锦都碰到的小孩,有的怕他(不听话,血手观音就要来抓你!),有的喜欢他(娘,那个哥哥长得好好看!),有的崇拜他(我以后也要去镇魔司,当降妖除魔的大英雄!),敢拿眼瞪他的这还是头一个。

    ‘好小子,帮你的忙,还敢瞪我?真把我当做善事的和尚了?’

    那边毛孩偷的起劲,这边苦主却还一无所知,在那里舒服得哼哼唧唧。陈江流看着这两人,脑海里灵光一闪,控制着张老三的力道微微一偏,人随劲走,身子就转过来正对包子铺....

    “诶诶诶,野猴子!小偷!把包子放下!”

    张老三一声大叫,急得马上就要站起来,就听见陈江流轻飘飘说了句:

    “别乱动,正捏到要紧处,小心下半辈子起不来”

    感受到脊柱上传来的力量,张老三身子一僵。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脊柱大龙是要紧的地方,生怕陈江流一不小心弄坏了把自己变成废人。

    “长老,我不治了,你快把我放开吧!你看看那小畜生,你不能纵容他偷盗啊!”

    “施主,行百里者半九十,既然答应了为你治病,怎么能半途而废?”

    陈江流吐字抑扬顿挫,仿佛有着某种莫名的韵律。

    那些围观的人本就是看热闹,如今听了这一番话,感觉这高僧别有深意似的。少有几个打算撵走毛孩的也不动了,都在旁边附和陈江流。

    那毛孩初时见张老三看过来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但见他好像不能动,眼珠子一转又倒回来,正要拿包子,陈江流瞥了一眼,假意皱眉,又劝诫道:

    “施主,钱财乃身外之物,如何有身体康健来得重要?名利如浮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左右是几笼包子,给了也就给了,毕竟是个孩子。”

    十几号人下意识转头,二十多只眼睛顿时齐刷刷看向那只伸出的黑乎乎毛手,脏兮兮的小脸一僵。

    悄悄拿东西和众目睽睽之下拿东西的感觉天差地别,毛孩浑身一个激灵,再也不敢耽误,嘴里塞了一个包子,转身就跑。

    即将跑出巷子时他回过头,就见那张老三欲哭无泪,又满脸愤恨地盯着自己。那和尚则是嘴角带笑,看向自己的眼睛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哼,臭秃驴。

    毛孩一溜烟没了影,陈江流手作龙爪,一把从后脑顺到尾闾。

    咔咔咔。

    “哎呦!”

    张老三一声痛叫,下意识站起身来,却觉浑身筋骨无不通畅,就连皮肉也轻灵几分。但他却顾不得道谢,而是三两步冲到包子铺,发出一阵哭嚎:

    “杀千刀的小畜生,居然拿了我两屉十八个包子,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张老三,你积点口德吧!要不是你自己赖着在这治病,谁来偷你的包子?再说两屉包子值多少钱,你包子是银子还是金子做的?”

    见他骂得难听,面摊老吴顿时忍不住呵斥了几句,陈江流也温言劝道:

    “张施主,你换个角度想想。那孩子原本乞讨度日,生活艰难,你给他几个包子,他今日饭食有了着落,不就能多活一天?”

    “你不是因为治病而丢了几个包子,而是既治好了病,又救了一个孩子,这是两件喜事啊....”

    哭嚎声顿时一顿,张老三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但又有些道理,喉咙一下子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施主,多谢你的面了。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陈江流拿起舔的干干净净的粗碗,身后白马的嘴巴砸吧砸吧,好像还在回味。

    没吃够呢。

    “长老客气了”,吴老板见那白马真把面条吃得一颗芽菜也不剩,暗道这马都能尝出自己的手艺,心里也有些高兴。

    “那孩子是月初的时候被几个乞丐带过来的。也不知得什么怪病,浑身长毛,被带着沿街讨钱。我见他可怜,也给过一点,问他家里人,就说无父无母,是不是拐骗也难说。”

    “这小孩没有名字,街坊邻里就叫他毛孩或小猴子,也有人说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就叫他石猴。”

    乞丐带来的?八成是采生折割的人贩子.....

    陈江流眼中杀机一闪,白马没来由打了个响鼻,吴老板却毫无所觉。

    “不过那几个乞丐也是倒霉,这月中旬的时候不知怎么和那帮袍哥起了口角,没两天就死在破庙里,邢捕头去看了,定了个急病暴毙。”

    “那孩子也是命大,死了两个人,他却毫发无损,还天天活蹦乱跳地惹祸。这家丢个饼,那家丢个碗,左右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街坊就也随他去了。”

    陈江流闻言哑然。看那孩子身形,也不过九、十岁,小小年纪便遇了这么多事,能在这种泥潭里长大,胸中必然有一股桀骜之气,怪不得胆子那么大。

    心绪稍缓,另一个疑问又蹦了出来:

    “袍哥会不是在锦都吗,怎么跑到宁远来了?”

    吴老板一惊,“长老真是见多识广,我也听人说这帮什么袍哥是从锦都跑来的,又分什么什么水......”

    “浑水袍哥和清水袍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宁远?”

    袍哥会是锦都的黑帮,浑水便是做黑活,清水便是做白活。不过陈江流在锦都的时候背靠镇魔司,些许黑帮,没人放在眼里。

    李长庚和朱骏就在衙门坐着,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惹?

    “就上个月,中秋那段时间吧。当时黑虎帮灭了快一个月,新跳出来的赤鲸帮和青狼帮为了抢地盘打得不可开交,县太爷一怒之下抓了好几个人。”

    “但是那袍哥会一来,这些人马上就老实了,听说城里的青楼赌档现在都是袍哥会的人在管。哦对了,长老不知道那黑虎帮吧,那......”

    “不,我知道”,陈江流神情莫名,手轻轻扶着白马的脖颈,行礼告辞。

    旁边那帮人也不叫着要治病了,敬畏地目送陈江流离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和尚分明就是故意捉弄张老三,病确实治了,但包子也丢了。五六十文钱也不算少,够码头力工一日开销了。

    但也是张老三活该。人家老吴是诚心诚意布施,他倒好,光想占便宜,冲撞了高人,可不得挨点教训?

    “老吴,老吴?人都走了,发什么呆呢?”

    吴老板恍然惊醒,手下意识在围裙上擦了擦,“没什么,没什么.....”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三月前,黑虎帮的灭门之夜。那个至今身份不明的高手,还有刚才那位不知为何来到偏僻宁远的高僧.....

    该不会这么巧吧?

    ........

    “师兄,偷盗不是触犯刑律的吗?刚才你为何不让那张老三抓他?是怕他打伤那孩子吗?”

    街道熙攘,白马跟在身后,悄悄传音。陈江流想了想:

    “师妹,偷盗当然不对,但你觉得那个小猴子除了偷盗,还有办法养活自己吗?”

    “他还可以乞讨啊.....”

    九色鹿话音顿住,想到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乞丐。

    “...不对,就是没法养活自己,才会去乞讨。”

    陈江流欣慰地点点头,“正如你所说,那小孩迫于无奈去偷窃,本就是惨事。”

    “如今已然入秋,天气越发冷,若是被那张老三抓住,一顿痛打,或许断了手脚,便偷也偷不得了,这个冬天怎么熬的过去?”

    “既然那张老三要治病,正好我帮他治了,那些包子就当药钱,他也不会因此过不下去,那孩子也不用饿肚子。我说他是做了两件好事,可不是诓他。”

    “可是师兄,过了今天,那小猴子又该怎么办呢?”

    九色鹿看着陈江流,先是露出敬佩之色,接着又显出几分担忧。

    “是啊,过了今天,又该怎么办呢?”

    “终究只能管一管眼前人,眼前事罢了.....”

    陈江流闻言沉默,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春宵楼”的大字招牌,不知想起了什么。

    片刻后,低声喃喃。

    “长老...这位长老.....”

    话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陈江流抬起头,眼前的小厮异常眼熟。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小施主,叨扰了”

    小六眼底满是好奇。

    好怪的和尚!

    寻常出家人都戒酒色,这和尚却老远就直直奔着青楼过来,难不成是个淫僧?可大白天的,青楼也不开门啊?

    难不成是来化斋?

    “小六,出什么事了?”

    “吴护院....”

    一个身形敦厚的男人走了出来,见一个和尚立在门口,也吃了一惊。

    “这位施主,贫僧法号玄藏,乃是四处云游的僧人。途经贵宝地,肚中饥渴,想化一顿素斋。”

    男人刚想拒绝,陈江流不急不缓地跟了一句。

    “贫僧不会吃白食。”

    “嗯?”

    “我会治妇人病。”

    男人又惊又疑。

    比起寻常女子,青楼女子每日迎送客人,更容易得些花柳病,偏偏名声不好。大夫们诊治良家都有许多男女大防的讲究,更别说是风尘女子,更怕坏了自己的医德。

    因此诸类人中,妇孺看病最难,妇人中又以青楼女子看病最难。便是昙允贤,也不敢大张旗鼓地为其治病,都是悄悄蒙了面纱,免得别人议论。

    这和尚卖相不俗,又说自己会治妇人病,吴波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治病的机会难得,免费治病的机会更难得。他倒不怕对方事后狮子大开口,就怕陈江流是个骗子、庸医,要是出事,芸娘可不会放过他。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迎进去,剩下的....

    “长老稍坐片刻。小六,去请芸娘过来。”

    目送小六离开,吴波转过身,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陈江流站在一楼的厅堂,环视着周围的桌椅屏风。

    熟悉而陌生的记忆涌上心头,一抹怅然浮上眼底。

    转头看见吴波探询的神色,陈江流忽然问道:

    “吴护院可有习武?”

    “粗通一些拳脚,雕虫小技罢了”

    “四十多岁还没突破一练,确实是雕虫小技”

    “你!....干什么?!”

    吴波闻言恼怒,却见对方忽然抬起右掌朝自己打来。心里一惊,下意识使出观潮拳第一式“奔流”,却见对方化掌为指,似缓实急地点在肩膀。

    糟了!

    吴波骇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下肢不自觉地顺着气血流转进步,左臂倏然打出,循环往复。

    ‘是第二式叠浪!这个和尚怎么会观潮拳....’

    第二式打完,第三式怒潮紧接着衔接上,那种血气躁动的感觉越发明显,吴波对此再熟悉不过,这是冲关的前兆!

    可是观潮拳作为下品武学中的下品武学,品级太低,他也早就过了鼎盛之年,不可能....

    哗哗哗!

    一股暖流注入身体,刺激着骨髓和筋肉,体内气血如同开闸洪水奔流起来。三式观潮拳循环往复,吴波渐渐发觉,这被和尚操控打出的观潮拳竟然比自己所学更为精妙,甚至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心中震惊,拳脚却是越打越快,体内气血强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最终轰然散入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舒畅的感觉使得吴波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陈江流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受着吴波的气息,知道对方已经踏入了一练大成。正在此时,楼上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一个半老徐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吴波,你鬼叫什么?!不是说来了个会治病的和尚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