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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入江湖,未结凌云志

    一、参加工作于香港回归之时

    97年的7月1日香港回归,是国之大事,民之幸事。中华民族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实现崛起和伟大复兴。当年并没有太深刻的家国惰怀,只希望赚钱更多,生活更好。

    印象中当年香港弹丸之地,GDP占了整个中国的十分一以上,已经是让人羡慕的发达地区。之前家里有个堂姑,长得漂亮,在深圳打工有幸结识了香港的男朋友,谈婚论嫁时带回老家,颇有点光耀门楣的味道。那人已四十出头,比堂姑大个十有余岁,长得也不咋样,但是做生意,有钱,年龄长相也就也就不是缺点了。后来还在深圳开公司让堂姑几兄弟打理,也给他们家族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类似的故事在广东多得不计其数了。

    我父母在家族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论工资,90年代一个月也如五、六百,可以维持小康之家。但香港人随便工资都是好几千起,大学生的月收入更多几万起,收入差距相差10倍不止。房子动辄百万千万,当时对我来说根本是想都不敢想。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仰望香港,而香港人来到大陆,哪怕是最底层的人,也有资本以高人一等的眼光来看大陆人。所以深圳好几个所谓的二奶村,大多是在香港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到这边反倒成了香饽饽。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20年以后,情形似乎就反转过来了。尤其经过了这两年的疫情,更凸显出我们整体社会的优越性。

    二、初到深圳体验繁华

    阿W比我和阿Q早到深圳,提前帮我们把报到的流程弄清楚了。

    阿W在深圳住了两天我们才到。三个人住在深圳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小旅馆。

    当晚吃完饭以后,阿W就说带我们出去逛逛,见见深圳罗湖的繁华。

    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经过建设路,一个酒吧的门口,霓虹灯闪烁,放着动感的音乐,门口两个穿着红色旗袍的美女,身材玲珑有致,腰如杨柳,胸前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的乳沟,笑颜如花地招呼着往来的客人。看到我们眼睛都直了,机械系的学生在学校看美女的机会都不多,你眼睛都是饥渴的,体内的荷尔蒙更加是刺激着自己的汗腺,感觉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刚到深圳的我们囊中羞涩,想都不用想,酒馆的消费肯定很高,我们连靠近和美女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吞了吞口水,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和欲望,一步三回头的走过这段马路。

    街上响着动感潮流的音乐,“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它凶象便呈现……”刺激着我的神经。内心涌起一种莫名奇妙的冲动,暗暗的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征服这个城市,拥有自已的天地,征服这里的酒吧,拥有自已的美女……”

    然后我们走到国贸大厦,去里面的高档商店刺激一下自己。年轻人喜欢运动,在国贸看上了一套阿迪的运动服,好像是大几百块,说:“等我发了工资我就来买。”后来我真的买了一套,但不是在国贸这里,而是在华强北的万佳。我记得当时花了7百多。这套衣服一直穿了二十几年,直到现在我还经常穿着它去踢球。

    三、人事局的培训——君子生财,取之有道。

    第二天我们三人便去办手续,由于是是石化集团录取的我们,所以先去石化集团的人事部。但是感觉石化大厦是等级很森严的地方,门口停着闪亮的奔驰,据说是陈董事长的专车。连前台的美女也是那么的养眼,高挑,白净。不过看到我们进来,眼神似乎有点不屑,问清楚来意以后,眼也不抬地说:“人事部,右边电梯上4楼。”

    给我们办手续的是石化集团人事部的吴先生,瘦瘦的,戴着眼镜,典型政工干部的模样。资料齐全,手续也办得顺利,然后告知我们去Whirlpool找办公室云主任。云主任也顺利的帮我们办了手续,安排了宿舍,并且安排了车让我们去工厂搬床搬家具。

    F部长出差了,他的办公室多了个美女,是他新来的助理。一头长发,身材高挑,说话很温柔。F部长不在,她也有点无聊,便主动的和我们聊天,大家都是新员工,也是年轻人,几句话就开始熟络起来。

    下午有货车带我们去工厂,在工厂的仓库里搬了三张铁架床,两个大衣柜。再把我们送到宿舍,司机把车停好,让我们自己搬东西。

    我们的宿舍被安排在8楼,没有电梯,铁床和衣柜搬了一轮又一轮。印象最深的是搬两个大衣柜,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每搬一层楼梯都要歇一歇,然后说,再来123起……

    我们三个人一个宿舍,又开始新的集体生活。物品共用,开启了一个小型的共产主义社会。

    一直搬到晚上,终于有个安乐窝。晚饭到楼下的饭店,点几个好菜,喝点小酒,庆祝我们新的开始。

    由于SZ市政府对我们这批新来的大学生很重视,要求我们必须参加人事局的三天培训。所以接下来的三天,我和阿Q又去人才大市场听了三天的课。

    给我们讲课的是不同级别的政府官员,具体讲了什么大概都忘了,其实上课的时候也没有用心的去听。大部分人都是挨过这三天的课程,拿到相关的证明去单位上班。

    我只记得其中有一个领导讲到最后,说:“你们这帮年轻人来深圳都是为了赚钱的,最后送你们一句话:君子生财,取之有道。”这句话我倒是记住了,而且以后也是按照这个来做的。

    在我们宿舍对面,跨过滨河路有一间中学,那时候学校不像现在管理这么严,巴马和周末我们可以进去学校的体育场里面踢球、打球,或者跑步。那几年,这间学校成了我们一个很重要的运动场所,挥洒着汗水,而且由于我们的到来,带旺了学校里面的球事。经常是周末的时候,人声鼎汇,几个队伍在跟场,不亦乐乎。而我们属于当中的佼佼者,在球场上能体现我们的江湖地位。

    四、第一次出单

    完成了人事局的培训,回到公司认证正式上班了。F部长出差BJ还没回来,那一年BJ特别热,产品卖出去,后续的安装服务跟不上。所以F部长要坐镇BJ,协调各方面的资源。

    售后服务部下属三个小部门,办公室,安装和维修。我们这一批招的10个大学生,我们仨是来的比较早的,其他几个还没报到。

    我们先在办公室待了两天,没做什么事,无非是看看资料,寄寄快递,熟悉一下同事等。

    办公室的杨主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但却有职场的老练和阴沉,明显和办公室的同事保持距离,以显示他不大不小也是个领导,偶尔会刻意说一两句,F部长在BJ现在处理什么事情,以表明他和领导一直保持紧密的沟通。他对我们表面上挺客气,却不亲切,也有些官瘾,会有意安排我们做一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务。

    杜大姐是仓管员,应该有50左左了,属于部门里面年纪最大的,却是一个开心果,往往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声,也感觉大家对她很尊重。后来才知道她老公是海关的领导,女儿也大了,她在这边上班也是找个寄托,与人无争,也没有人敢得罪她。

    负责结算的是罗美女,30岁左右,瓜子脸,留着短发,身材高挑,有点冷酷高傲,平时话不多。西北人,有话直接砸出来也不怕伤人。

    管备件的梁小哥,是杨主任的师弟,感觉比我们还年轻,所以被杨主任时骂时笑,他却经常不在办公室,说要去工厂拿配件,其实可能溜出去玩了。而他知道杨主任会罩着他,所以很自由。

    杨主任和梁小哥都是广州中专毕业,但他们也算是深圳本地人,只是光明农场那时属于深圳较落后的地方,而他们也算有志青年,不像市区的村二代那样,每天只顾着吃喝玩乐。

    后来才知道我们的到来,让部门的人都会有所妒忌。因为我们学历高,所以刚进来的时候工资起点也比较高。F部长是大专毕业,中专生已经是部门的骨干,所以我们来到让很多人除了妒忌,还有危机感。这是社会融合和发展的必经阶段,学历是代表了你的智商和学习能力。而工作要取得成绩,是要展现一个人的全面经验和能力。

    在办公室待了两天,我被打发到了维修部,阿Q因为长得帅,留在了办公室,阿W则去了安装部。按F部长的想法,让我们每个部门轮岗一个月,熟悉各项基本工作。

    维修部的头是颜主管,也是年轻,长得高大帅气,因为维修技术好,尤其他是维修电路板的专业人才。所以被提拔为维修主管,才能镇得住这帮维修工。

    公司在5楼,维修间在1楼的商铺子里,方便有客户过来,也方便搬运维修的机器设备。

    严主管先带我看了一下维修车间,有两台进口的洗衣机等着换电机,还有些空调主要是换压缩机。前面有两个接线员接热线电话,严主管和张工坐镇,负责派单和协调各种突发情况。7月是旺季,工厂也支援了一批维修工,整个维修部大概有二三十人。除了维修时间的五六个师傅,其他人基本上是接了维修单,在市区给的客户上门维修。

    颜主管拿着一堆下午的维修单,看了一遍,想了想,对我说:“下午你跟着阿六去修一下洗衣机吧!”

    然后大声说:“阿六。”外面一个高个的年轻师傳,梳的中分头,笑容可掬地说:“是,下昼去边(下午去哪)?”

    “南岭村,95洗衣机换电路板,带上这位新同事,公司新招的大学生,第一天出单。”颜一边给单一边说。

    阿六看了一下单,嘟哝了一句:“95电路板又出问题了。”然后领了一块新的电路板,带上一把长十字螺丝批。向我一招手我就跟着他出门了。出门来到旁边的小卖店,阿六买了两瓶冰冻的碧泉柠檬茶,给了我一瓶,说“天气热,饮支碧泉先啦。”初来乍到,能喝碧泉也是奢侈的饮料了。然后两个人在路边等了一会,跟着他上了去南岭村的小巴。

    阿六很开朗,豪爽,也有南方人的幽默感。在路上聊天的时候,就说起他原来和办公室的杨主任是同学。也是深圳光明的,一毕业就加入这家公司,已经4年了。但两个人明显是不同的风格。杨更有城府,所以能当领导。阿六则直来直去,干活以开心为主,所以还是一个高级的维修工。

    他又说起南岭村,闻名的全国第一村,村民都是千万富翁。

    当年上门维修还是很受欢迎的,客户对我们很客气。阿六问了一下故障的情况,查看了一下电路板的故障代码,跟客户说电路板坏了,还在保修期内,我们给您免费换一块新的。以后看他熟练地拧开螺丝,线路一接,10分钟左古就把活干完了。开机一试正常,然后让客户把单签了,我们就往回走。

    出到门口,刚好有个的士下了客。阿六说:“天气太热了,我们打的回去吧!”把手一拦,我们就上车了。在路上我还幼稚地问:“出来维修公司还能报销的士费吗?”

    “的士一般就唔报嘅,我自己解决就是啦!出嚟行走江湖,无理由辛苦自己架。”阿六笑着说。

    以后我逐渐懂了,维修有维修的门道,做的多了,自然找到赚钱的办法。出来做维修,时间自由,时间就是金钱,打的能更高效,能多做一点单,从效率上来说是更值得的。

    这就是第一次出单的经历,开始了我的维修工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