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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阴阳家百里行

    一个儒生双手端着一个玉盘走到墨牧起旁边:“墨兄,擦擦脸上的灰尘吧。”

    墨牧起拿起盘中浸湿的丝绸手帕擦擦脸谢道:“多谢仁兄。”

    周让朗声道:“老朽是个即将黄土埋骨的人了,现在在这修仙界已经没有薄面了,这第三轮怕是也不会有人自愿参加喽。”

    李言喝着小酒眼神戏谑的看着张翠寒,张翠寒跪在桌前向周让行礼:“前辈乃我修仙界泰斗,百家近几十年来没有受到魔教侵扰也全仰仗前辈您,我修仙界可不能缺了前辈,又有谁敢不给前辈您面子呢?适才韩匀并非有意驳了您的面子,而是他生性冷僻怕实力不济在你老的百岁寿宴上献丑丢人,那才是给您老添了一个污点。”

    儒生人群钱锡拍了拍韩匀肩膀,韩匀也只是摇头苦笑。

    周让心想:“你这小子居然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居然把罪祸全部推给了韩匀。

    周让板着脸喊道:“李言。”

    李言跪在桌前道:“师长您叫我?”

    周让依旧板着个脸:“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不要一上了桌子两杯酒下肚,脑子里不是美酒就是佳人的。”

    “是,师长。”李言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

    周让满意的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坐下吧。”

    二人坐下后,周让继续道:“时光如金,既然前两攻都是由老朽点名的,那这第三攻啊也就由老朽点名吧。”

    周让目光巡视了一周后道:“阴阳家你们两位小友谁愿意上来做这第三攻?”

    阴阳家孙寒旁边一张桌子前跪坐着的全场唯一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孩子,此时正低着头轻轻用手肘碰了碰站在身后的田术轻声喊道:“师侄,老前辈叫你上呢。”

    田术也是低着头小声道:“老前辈是你上。”

    百里行小声道:“你比我大,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上?”

    田术道:“我只比你大四岁你好意思?而且你还是我小师叔呢,你赶紧上不然老前辈等着急了又得生气了。”

    百里行道:“不是师叔我不想上,实在是打不过啊。”

    田术道:“小师叔你都打不过,我能打得过吗?”

    周让道:“百里行小友你来做这第三攻你可愿意?”

    百里行身体一悚跪在桌前向周让行了一礼道:“老前辈点名是晚辈的荣幸,只不过按辈分算我比墨牧起长一辈,我若是出手有些欺负晚辈,所以我推荐门内师侄田术,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周让问道:“那田术小友觉得呢?”

    田术暗骂:“哪有你这样当师叔的?”

    百里行故作没听见,田术向周让行礼道:“晚辈觉得作为长辈就不应该把事情推诿到晚辈头上,不然日后该以何颜面面对我们这些晚辈,您说是吧周老前辈。”

    “说的在理。”钱锡在儒生里带头起哄,其他儒生纷纷起哄。

    “说的对。”

    “长辈就该有长辈的风范。”

    ………

    李言歪着头道:“张兄,你觉的此话在理吗?”

    张翠寒道:“周老前辈是你师长,你可以在寿宴结束后问问他老人家。”

    “哈哈…不愧是张兄,喝酒。”

    “喝酒。”

    周让捋了捋胡子道:“说得有理。”

    百里行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孙寒:“那孙师兄觉得呢?”

    孙寒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老前辈都这样说了,百里师弟你就上去给他们展示一番吧。”

    百里行向周让行了一礼:“既然周老前辈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推脱,只是晚辈所学比较霸道我怕搞砸了您老的寿宴。”

    “无妨,百里小友你只管折腾事后翠寒小友自会帮忙的,是吧翠寒小友?”周让冷眼看向张翠寒。

    张翠寒忙行一礼道:“这个自然。”

    周让笑道:“那就麻烦翠寒小友了。”

    张翠寒谦让道:“老前辈与我师父有交情,老前辈的事就是晚辈的事谈不上麻烦二字。”

    百里行看了看张翠寒又看了看演武场中的墨牧起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让微笑着点了头,李言歪头笑道:“恭喜张兄,喝一杯庆祝庆祝?”

    “唉!”张翠寒长叹一口气与李言对饮一杯。

    百里行起身走进演武场学着大人模样道:“咳咳,那个…墨牧起我作为你的长辈要不要我让你三招?”

    田术一巴掌呼在脸上:“哎呦,这小师叔真能装。”

    墨牧起微笑道:“谢了长辈,您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吧。”

    百里行装模作样向一边走了两步,前方青石板缝隙里一棵小树迅速疯长,他走到小树旁边摘下一片叶子二指夹住:“儒家钱锡第一招用一指剑梅、道家韩匀用一指惊雷,那我就用一叶问路。”

    说罢他将手中树叶甩出,树叶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噹”一声翠响撞在了墨藏剑身上一块碎片掉落,百里行看着掉落的一块碎片瞬间蔫了:“啊,就一片?果然我的道行还是差了点。”

    墨牧起看着他那蔫了吧唧的样子甩了甩墨藏又一块碎片掉落,百里行看着第二块碎片道:“我知道我与你们三人之间差距,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墨牧起微笑道:“那倒也不是,第二片确实已经松动,长辈只要再用点力气它自己就掉了。”

    “你解释也没用,既然上来了就打算大闹一场,等着接招吧。”百里行不由分说坤从囊里抽出一柄周身碧绿的仙剑-明水。

    百里行手握明水向墨牧起挥出一剑,墨牧起用墨藏格挡,明水剑芒直接穿过墨藏和墨牧起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碰撞,剑芒覆盖了整个演武场。

    墨牧起站在青石板上忽然觉得青石板下变得柔软了,就像是踩在流沙上的一块木板上一样,不一会青石板的缝隙里长出了一颗颗嫩绿色的小草,一块块硕大的青石板慢慢开始有了点松动。

    周让看着场中异动转头看向张翠寒:“翠寒小友,我这演武场能不能保住可就看小友了。”

    张翠寒无奈回道:“前辈放心此事交给晚辈就行了。”

    “当心脚下。”只听张翠寒朝场中二人喊道,一块块青石板从演武场中间飘在半空,又整齐的落在人群和桌子前将场中二人和其他人分隔开。

    青石板从二人脚下抽出露出青石板下的土壤,没有了青石板的重压,土壤中一颗颗鲜花小草如雨后春笋一般迅猛生长,二人凌空而立依旧站在原来的青石板上,张翠寒半瘫的跪坐在桌前长出一口气:“诶。”

    墨牧起看着脚下疯长的草木一层青墨色薄雾在他周身聚集,薄如蛋液一样将其包裹,脚下的草木生长飞速很快连人带雾被其吞噬。

    墨牧起立在薄雾中望着外面将自己吞噬的草木,叶尖从薄雾的脆弱地方一点一点向里面生长,手中墨藏碎片一层一层脱落化作无数碎片分散在薄雾中。

    墨藏分化的无数碎片在薄雾中绕着墨牧起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飞速生长的草木瞬间被墨藏碎片搅碎在空中飘落,墨藏碎片向上又一片一片向上首尾想连成八条铁链重重垂下砸在地上覆盖了整个演武场,随后以墨牧起脚下为中心旋转无数草木被齐根割断在空中飘散,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芳草气味和碎木屑气味。

    百里行轻轻挥舞两下手中明水,飘散在空中的草木瞬间如利刃般将锋芒对准墨牧起,分散在整个演武场中的墨藏在地上如一条条水蛇一样向墨牧起脚下快速汇聚,从他脚下一半向上在他手中汇聚成一把镂空的墨藏,一半飘散在他四周。

    草木如利刃般朝墨牧起刺去,墨牧起周身墨藏破碎疯狂旋转将飞来的草木搅成齑粉,空气中的芳草气味和碎木屑味又浓重了许多。

    草木皆碎,百里行伸出左手手心向上,原本徐徐落下的草木齑粉被一股气流推着向上飘散又一次将墨牧起包裹,忽然他掌心升起一团火焰,飘散在整个演武场中的草木齑粉瞬间枯黄。

    只见他左手手掌直接握拳,掌中火焰消失演武场中草木齑粉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冲天,一股股热浪向四周奔涌而去,烛智磐跪坐在桌前惊呼:“好热。”

    张翠寒用手指在杯中沾了点酒凌空画了一个圈,随后就看见他往场中轻轻一弹中指,热浪几乎以肉眼可见的气势带着燃尽的草灰木炭一股一股的向上冲去。

    草木燃尽火光褪去露出地上黑糊糊的土壤,墨牧起的身影慢慢从青墨色薄雾中显现:“百里长辈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来点水消消火行不行?”

    一层薄薄的水幕以堆砌成圈的青石板为界将演武场分作内外两界,里面草木灰飘散二人头上身上全是,外面没有一丝一毫草木灰,桌前众人吹嘘饮酒丝毫不受影响。

    百里行看着演武场中心飘落的草木灰烬脸上露出邪魅一笑:“行,作为长辈我就满足你这个小小愿望。”

    百里行忽然脸色严肃站直了身子向四周行礼:“周前辈、各位百家兄台,在下向各位借点酒水给墨家小辈降降温。”

    只见他再次伸出左手手心向,手心中一个水团位于其上四周不断有水汽朝他手中汇聚,演武场四周桌子上酒壶和酒爵中的酒成汇聚成水柱向百里行手中流去。

    酒水刚出酒壶桌前百家众人和儒家大儒们就将酒壶壶口堵住并将杯中酒水饮尽,百里行看着只有自己桌上自己桌上的酒水成水柱向他手中流淌嘴中嘟囔了句:“小气。”

    “哼,既然这样……”又见他五指弯曲四周不断有水雾透过水幕向他手掌汇聚,周围原本湿润的空气迅速变得干燥了起来,四周不断有修为低的百家弟子开始出现干咳现象。

    墨牧起耷拉着眼皮问道:“百里长辈您这是要干嘛?”

    百里行道:“别急,等会给你降降温解解渴。”

    “百里长辈,要多少水您说一声韩兄给您取来。”儒生人群中钱锡喊道。

    韩匀站在校场门口一条水流从校场外一口井中汇聚成柱从众人头顶流向演武场,百里行面露喜色:“一桶就够。”

    水流流过演武场中空气湿润了许多,墨牧起摆手将鼻子前的草木灰扇走朝儒生人群喊道:“喂,钱兄、韩兄你们这样不公平。”

    钱锡道:“我们这只是看各位师弟们口渴难耐,想帮他们解解渴,是百里长辈不讲道德将我等辛苦运来的水偷去了。”

    墨牧起喊道:“韩匀兄你把钱锡兄教坏了。”

    钱锡道:“韩匀兄在校场门口他听不到的。”

    “够了。”百里行手中水流化成球,水球里水流翻腾旋转,演武场中草木灰在场中旋转遮蔽了众人视野。

    草木灰快速向百里行掌中汇聚和水球溶为一体,墨牧起看着他手里漆黑如墨的水球问道:“百里长辈,这就是您说的降温解渴?”

    “嘿嘿,没错。”不知何时开始墨牧起脚下漆黑一片,漆黑的东西正在从他的脚下向上悄无声息的将他吞噬。

    墨牧起用力抽出一条腿,头顶一股黑糊糊的水流向他头顶灌溉,他慌忙抽出另一只脚就朝百里行饿扑过去。

    百里行转身就跳出水幕,一步跳上周围的青石板朝孙寒跑去:“师兄救我!”

    一瞬间墨牧起愣住了紧接着就转身手中墨藏瞬间变化成盾,漆黑的墨水不断冲刷着墨藏盾牌,墨水四溅一颗颗黑色水珠在水幕上滑落。

    漆黑的水流流完,墨藏又重新变化成剑,百里行站在桌前向周让行礼道:“老前辈,晚辈本想以长辈身份教育一番晚辈不成想道行低微,晚辈输了。”

    周让捋着胡须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玉扇一抛向空中笑道:“好好好,按照约定这把玉扇归你了。”

    墨牧起接过玉扇茫然的看着手中玉扇:“老前辈,这不妥吧?”

    周让笑道:“我已经百岁,不奢望能活多久了,放在我这也是浪费不如留给你们小辈助你们日后闯荡江湖。”

    墨牧起低头看向方贤,方贤看了看周让随后向墨牧起点了点头,墨牧起向周让行礼道:“那…晚辈就收下了。”

    周让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张翠寒,张翠寒又是一声长叹演武场中青石板在空中腾起流转铺好,将刚才的比试彻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