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山中小道

    第二天一早，張北出奇的合作，拜別了馬元義等兄弟們，一個人上山去當説客。魏和給黃火長報告說曹娘子深夜私會張北，不過估計大概是想打聽一下她丫鬟的情況罷了，黃大也沒有懷疑昨天幾乎死在黑山賊手上的曹娘子和張北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畢竟沒有人會以自己的性命作賭注，如非自己的連珠箭，只怕誰也無法阻止那鋒利的匕首刺入她的胸口。

    “三哥！你沒有死！妹子很想念你！你回來了太好了，兄弟們也等著你的號令。”

    張寧給他一個深情的擁抱，張北也不抗拒，想到曹娘子的叮囑，就錯有錯著讓張寧繼續誤會下去好了，好使她一個人留在曹家也有生存的動力。

    “妹子，聽著。。。”

    張北用最簡單的方法告訴張寧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張牛角誤會了曹娘子等等，聽得張寧大駡他蠢蛋，並發誓以後不再叫他張叔叔。。。叫張蠢蛋。

    “好了，曹娘子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立即把兄弟召集起來，我們要往山上遁走。”

    “好，三哥我這就去。”

    “對了，三哥，有沒有看到馬元義馬叔叔？”

    “沒。。。沒有呀，怎麽問起他？”

    張北不敢告訴她馬元義他們已經成了俘虜，否則只怕她要奮力去營救那二十個兄弟，把餘下六十個兄弟的命也塔上了，張北心想，希望曹娘子能夠遵守諾言盡力保存他們性命吧。

    “大概他們都給那個殺神黃大殺了，都是妹子的錯，若非妹子讓馬叔叔他們去營救曹娘子，他們留在東面和南面的陣地，至少能夠保存性命。”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回去讓兄弟們引以爲戒，妹子，閑話休提，快把兄弟們召集回來。”

    不到一刻鐘，六十名兄弟都趕來了，幾乎每個身上都掛了彩，可見黃大的進攻有多猛烈。張寧跟隨張角也有一段時間，好歹也懂一點醫術，替他們的傷口作簡單的處理，至於能否安然回到黑山寨，就看他們的命了。

    “把大夥兒召集起來，我們要從山後跳出包圍圈，兄弟們帶上五天的乾糧，然後隨俺去山上遁走。”

    大夥兒得知山後有路，立即沒了死守的勇氣，曹娘子熟讀兵法，深知背水一戰是維持士氣的關鍵環節，一開始便刻意隱瞞了這個“小道”消息。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時不得不啓動這個後備方案。

    砰！張寧沒有預料北哥在她背後出手，被他所愛的人偷襲打昏了。

    “張北，你要叛變嗎？”

    “不，我們是要逃難，妹子她的病無法適應長途跋涉，更何況我們沒有足夠的營養食物給她吃，曹娘子承諾會照顧她的，放心吧！”

    兄弟半信半疑，不過士氣已泄，再死守已經是不可能之事。人在絕境之際，只會選擇性相信對自己有利的事，譬如後世炒糊了孖展的投機者，如果市場有百分之一的利好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壞消息，他會選擇性相信那丁點兒的好消息，傾家蕩產的去補倉，因爲只有這些虛無縹緲的希望，才能讓他有繼續支持下去的勇氣。

    “我們沒有時間了，兄弟們，快在北面背山位置草叢中尋找一個雙圈的記號。”

    “找到了！”

    一個叫黃龍的兄弟叫嚷著。作爲黑山賊，他算是智慧值比較高的一個，不過，相對地勇氣值就較低，之所以能夠苟存性命於亂世，純粹是他老油條的性格，衝鋒在最後，逃跑在最前。他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軍師，不是衝鋒陷陣的莽夫，他的位置不在士卒，他一直在等候他的明主伯樂，他一直跟錯了人，先是張曼成，然後是馬元義，都是一些莽漢之流，現在他看到張北打暈張寧奪權的舉動，他狗屁不信張北是爲了他妹子才便宜行事，這才是一個梟雄的表現呀！

    這個密道，他在扎營前便發現了，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本來只不過爲了在“滅團”之際自己躲起來逃生，不過，他覺得眼前這個張北值得他“投資”，便主動地“發現”小道的記號，好讓他帶領“軍隊”轉戰他方。

    黑山寨裏也不是個個都是英雄，亂世中做英雄有什麽用，保命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