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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單挑褚燕

    時間緊迫,當衆人下定決心,最激烈的反對者曹節又昏迷了,大家便齊心合力協助曹牛配置武裝起來。

    材料有限,把衣車後期加工的木棒拆下來,然後削尖,勉强當作長矛,又從行李裏翻出曹牛按照太平要術的描述打造的馬鞍和繮繩把里飛沙武裝起來。

    這臨時加工出來的長矛分量實在不輕,木棒本來是阿牛在改裝衣車時加裝的實心木,質地有點像士族子弟用的馬槊,比一般木棒堅實,可惜沒有經歷浸泡油風乾的程序,不夠堅硬,如果碰上鐵兵器面前也是渣渣。當然,對手是山賊,大概也沒有鐵盔甲之類的防具吧。

    畢竟是第一次和敵人單挑,為免曹牛因爲緊張而丟失武器,吳妙撕下她的衣袖,替曹牛把長矛綁緊在手臂上,看著這對狗男女磨磨蹭蹭的,曹南一臉的不愉快,不過爲了不影響接下來的大戰,只能無聲抗議。

    “曹牛,時限已過,快出來投降,否則刀劍無眼,小爺想放過你,手中的刀也不會放過你。”

    “姓褚的,敢不敢和我單打獨鬥,你打贏我,這裏的東西歸你們所有,我們的命都老老實實的交給你,如果讓我僥倖勝出,放我們離開,怎樣,敢不敢賭?不賭是龜兒子。”

    “就憑你?哈哈哈,真有趣,好吧,你有武器嗎?”

    “用木棒就是了。”

    “木棒,你不是在哄小爺嗎?既然你這個棒槌那麽想死,就讓你死的痛快一點吧!”

    “等等,戰馬對陣需要拉開距離,如果你不敢便算了。”

    “對著你這個棒槌,有何不敢!兄弟們,後退五里,就看你有什麽能耐。我褚燕當著旭日發誓,勝出之後,老子只要里飛沙和曹家的女人,其他人都押送去黑山寨當苦工去吧。”

    阿牛騎上里飛沙,衝向褚燕,以命搏命。里飛沙是裝有馬鞍繮繩的,加上阿牛擅騎馬,衝鋒起來人馬合一,好不威風。

    “好樣的。”褚燕生起愛才之意,收起嘲弄之心,集中精神全力應付,他不忍心捧殺這等好漢,下刀位置微微向下,避開心臟要害。

    鏗!木棒毫不意外地被剖開兩段,褚燕馬刀也拖上了阿牛左腹,鮮血直流。因爲木棒被吳妙綁在手臂上,剩下半截的木棒憑著馬的衝力把褚燕撞下馬。阿牛左腹被開膛,右臂脫臼,他忍著一口氣,用左手死死拉著他特製的繮繩,艱難地的掛在馬旁,硬是腳不沾地。血把里飛沙的半邊身都染紅了,曹南和吳妙心裏都在滴血,卻無能爲力,畢竟這是生死決,一旦旁人介入等於認輸。

    “你輸了!”阿牛吐出最後一道氣,然後體力不支墮馬倒地。

    “爽快,好樣的,今天我服了,曹兄弟,這是止血散,按著傷口,快。。。你們還在看什麽,快來幫曹兄弟止血。”

    這戲劇性變化,連山賊三當家張牛角也發呆了,更何況其他人。

    褚大哥竟然輸了給一個拿著木棒的家奴,而且更在決鬥後主動替敵人止血。

    家奴們也七手八脚地過來幫手,剩下捉著曹南和阿妙的曹節,他一早已經蘇醒了,卻趁曹牛出戰的時候,把阿南和阿妙緊緊爪著,作爲護身符。看到這出乎意料的結果,也忘記了鬆手。

    “你這個狗娘養的奴才,還不放開老娘?信不信老娘把你給閹了?”還是吳妙先忍不住,向曹節吆喝,並無情地向著曹節的重要部位伸了一腳,痛的他死去活來。

    因爲要治傷,一行人在客棧耽擱了半日再出發,褚燕也很有義氣,夥同幾個黑山寨的兄弟主動承擔護衛任務,三當家張牛角則回去黑山寨復命。

    因爲人多了,加上一個病號,原定一天的路,跑了兩天,還好,有山根大叔打前站,有臨時“保鏢”跟著,途經幾個小村落,流氓流賊什麽的都不敢靠近。

    曹牛“因工受傷”,理所當然地和曹南同車,吳妙看著不是味兒,强行擠進去,小小的衣車擠上了三個人,幾乎把車廂都填滿了,不過,在其他家奴看起來,這是飛來的艷福呀,能夠和兩個小美人擠在一起,誰也希望能和他換一個,不過在換藥時看到曹牛左腹幾乎連腸子也裹不住的傷口,所有的色心都化爲汗水了。不過,曹牛實在是無福消受,兩個女的一左一右,單單打打,自己沒有資格插嘴,就是有,也不知道幫哪邊才好。最後不得已只能騎著里飛沙漫步前進。

    “曹兄弟,我們可算是不打不相識,如果昨日你有趁手的武器,哥我可不是你的對手。”

    “燕大哥你太謙虛了,我只不過占了馬力的便宜,如果燕大哥你騎里飛沙,小的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曹兄弟,以你的身手,留在一個閹狗那裏當家奴實在可惜,不如留在黑山寨,一定能讓你儘展所長。”

    “承蒙燕兄錯愛,老父尚在吳家,如果小弟出走,不論吳家和曹家都不會放過家父的。”(大山殺了父親的事他還不知道)

    “百行以孝爲先,兄弟不勉强你了。他日但有需要,找人來黑山寨找俺便是了。對了,好讓你知道,我是黑山寨的四當家。”

    “褚四當家當面,敢問一下,張牛角是三當家,怎麽在褚兄前總是低聲下氣的?”

    “張牛角這廝太不靠譜了,假如兄弟們聽他的話,墳頭都長草了。不過張牛角他爲人很不錯,也是當初黑山寨成立時的元老,只是腦筋少了一根,處事不靠譜,大當家給他面子,不把他拉下三當家之位。不過嘛,兄弟們都是長眼睛的,誰靠譜誰不靠譜,這選擇也不難吧!”

    “聽褚大哥這麽説,你們的大當家都是一個很念舊之人。”

    “曹兄弟,你覺得我們是賊,其實我們是一大幫窮人和賤民抱團起家的,每一個加入的兄弟姐妹們們背後都有他們的故事。這世道富者越富,貧者越貧。譬如我們大當家張機生於書香世家,行醫濟世,可惜遇到了不講道理的梁家,郎中也不能打包票吧,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梁家死了人便找郎中墊背,要秋後問斬。那時候看守的獄卒便是張牛角,他曾經受過大當家的恩惠,偷偷放走了大當家,二人潛伏在山中,遇到一個從匈奴落難的貴族,他沒有漢族名字,張大當家便便替他改了一個名字,叫張成。他們三個姓張的落難人士便結拜為兄弟,在黑山寨落地生根,慢慢收攏附近的貧窮和受士族欺壓的村民,互相抱團,形成現在的黑山寨。”

    “褚大哥,你別誤會,小弟沒有歧視你們的意思,只是。。。”

    “明白了,不用說什麽,大哥去前面打探一下,曹兄弟你不妨趁機陪伴一下你娘子。女人生氣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不是嗎?”

    “褚大哥,這回你真的誤會了,吳姑娘不是我的娘子。她。。。”

    “人家爲了你不惜離家出走,你還好意思辜負人家這份情誼。莫非你心有所屬?不會就是另外的那位吧?”

    “這。。。褚大哥你這次真的猜對了。”

    “天呀,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或者兩個都娶了?”

    “褚大哥!”

    褚燕頭也不回飛奔去了打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