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审问

    阿什利汗已经恢复镇定，推开挡路的侍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把他抓起来审问。都散了吧。”

    人群散去，心中忐忑却没有缓解，刺杀新汗王的阴谋终于发生了，不知道这回要用多少人的鲜血才能终结此事。

    阿什利汗看着众多紧张的脸孔，突然笑了起来，“瞧瞧你们的样子，跟没见过死人似的，哪里还有草原男儿的气概？”

    又是老王爷带头，满帐贵族跳起北狄的祝酒舞和战舞，欢快气氛瞬间重现，比此前还要热烈，大家明白，这就是新汗王对刺杀事件的定姓，许多人的鲜血可以留在自己的体内照常流动了。

    即便声音嘈杂，新汗王的每一句话仍然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世子救了我一命，他是今天的第一大功臣。”

    老汗王没提其他侍卫和将军，他们执行了自己的职责，无需特意说明。

    “世子的朋友，方大侠，是第二大功臣。”

    侍卫们将唯一的俘虏带走，奴仆迅速抬走尸体和翻倒的酒案，血迹却留在原地。

    “明天的军队整编，你们自己处理吧。”

    人群停止喧闹，分列两边，为新汗王让出一条通道。

    离开帐篷还没走出几步，左右大将军追上来，齐声说：“让我们两个审问俘虏吧。”

    “这三名刺客竟然敢对汗王动杀心，背后必有强大的支持。”哈尔泰看上去很冷静。

    “天亮之前，肯定能问出幕后主使。”右大将军补充道。

    沈知远略感惊讶，没想到这两位大将军会联手要求审案，很快明白过来，他们是在取得新汗王的信任，以免刺杀事件影响到自己。

    阿什利汗考虑了一会，才无所谓地说：“你们两个去审，别太早打扰我，我可能得多睡一会。”

    “是。”两人躬身退下。

    肮脏的帐篷里，最后关头刺杀阿什利汗的那名宦官呈“大”字形被绑在碗口粗的木桩上，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鞭痕，原本白净的脸上血肉模糊，头耷着拉歪在一边，已然昏了过去。

    “哗”一盆凉水泼在他的身上，一激灵醒了过来。

    “最好还是招了吧。不要硬抗着，总有让你开口的时候。”一名士兵拿起面前炭火盆里的烙铁，贴在他的胸前，胸前的皮肤被烫的“滋滋”直响，一股焦糊味和着血腥味传来，令人作呕。

    “啊......啊......”那名宦官咧嘴痛呼两声，但他并没有招供的打算，犹自咬紧牙关，用狞狰的眼神望着诸神的左右大将军，一言不发。

    正在士兵准备往宦官的指甲缝里插竹签的时候，一名幕僚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叠纸张，对两位将军小声说了几句。

    原来，这名宦官名字叫作“出咄”，是右谷蠡王的部属，他的父亲是右谷蠡王麾下的一名千骑长，在一次冲突中被一名外族人杀死，右谷蠡王为他报了仇，一夜之间把那个外族小部落屠灭殆尽，后来右谷蠡王又收他为义子。为了报恩，出咄十年前自愿净身被安插到汗庭，逐步取得包括老汗王在内的贵族们的信任。

    “出咄，你们的阴谋我们都知道了，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哈尔泰威严地看着出咄说道。

    出咄一看，自己的身份已被识破，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竹筒倒豆子——一点不留。出咄说完之后，趁着审讯的士兵不注意，就咬舌自尽了

    先前的那两名刺客，是横行大漠南北的独行大盗，都是化元中阶的好手，人称“大漠双凶”，乃阴山双煞的徒弟。

    右谷蠡王为了一击成功，不惜花费重金，并送了两名女奴，本来是想阴山双煞出手，可是没有找到他们，只好请他们的徒弟“大漠双凶”。

    庆功宴前，由出咄带入汗王宫帐附近，杀害并冒充两名王府中的侍卫，借敬酒之际进行刺杀。

    天亮之后，两位将军向新汗王禀报了审讯结果。

    阿什利汗听了之后，雷霆震怒，决定讨伐右谷蠡王，把这只心怀异志的猛虎从卧榻之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