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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见

    沈百川回府后,就跟永乐长公主说了和亲的事。长公主哭的是梨花带雨,一度昏厥过去,沈百川则是不停地安慰,夫妻俩一夜无眠。

    次日午时刚过,太后宣召沈百川和永乐长公主进宫。长公主强忍悲痛,大半天都在劝慰太后,又和长宁公主说了好一会。最终太后老人家为她最疼爱的孙女和外孙争得一些补偿,天泰帝答应用天子鸾驾送长宁公主出嫁,文安候爵位的世袭罔替待沈知远从太学院学成授官之后,由宗人府提议上奏。沈百川和永乐长公主对这样的结果也无话可说,宫中晚宴甫一结束,夫妇二人就告退回府。

    沈知远是在太学院得知和亲的消息的。当长宁公主欲出塞和亲的消息传到太学院时,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太学生们被震得个个呆若木鸡,继而群情激愤。学子们接受不了长宁公主远嫁和亲的事实,他们都曾幻想着像沈侯爷那样,有朝一日高中状元,金銮殿上皇帝亲自赐婚如愿抱得美人归的场景。

    回到家就向母亲打听,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目眦俱裂双拳握的吱吱直响......公主姐姐在他心中一直以来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是圣洁的,不容亵渎的。

    央求母亲带他进宫见见公主姐姐,遭到拒绝后,沈知远把愤懑之情都发泄在宣纸上:

    遣女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蛾眉却解安邦国,肉食何人能报君。

    北狄使团来的第三天,双方在鸿胪寺正式开始和议。数天后,双方定立盟约:一,即刻罢兵休战,柔然撤到阴山以北,以阴山为界;二:柔然岁贡良驹5000匹,魏国岁赐钱十万贯,捐十万匹;三,在边境开口互市。四:若大阏氏缺位,当册立长宁公主为大阏氏。

    一袭云锦描金勾勒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绢纱,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缀着串串珍珠的鲜红盖头遮了她绝世容华。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长宁关注出嫁那天,京师万人空巷,都想一有着中原第一才女之誉的长宁公主的风采。沈知远站在一家茶馆的楼上静静的看着,那盛大景象在他眼中宛若空气。他多么想和敬爱的公主姐姐说会话,听听她的不甘与无奈。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沈知远远远的默默的看着,如是想着。

    沈知远乔装成一名不会说话的哑巴仆役,买通司职采办的官员进在送亲队伍中,名字与相貌一早就报给了礼部,一路上未受任何怀疑。

    一路上过府穿州,每到一地,地方官都增加岗哨加强警戒。到了阴山南麓时,吉罗可汗命左将军哈尔泰率领瀚海卫的一支百人队接替魏国御林军金吾卫承担护卫任务,同时急召国师阿鲁迭不花回牙帐商讨婚礼相关事宜。

    直到青石峪,趁着夜色和放松的气氛,沈知远才有机会走动。公主下榻处层层岗哨,一个仆役灾民能见到公主呢,沈知远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沈知远绞着双手慢慢地来回踱步,正懊恼间,突然看见巡逻军士的腰牌在火光照映下闪着寒光。“有了!”心头一喜。

    沈知远解下贴身戴着的玉佩拿在手里,小跑到守卫军士面前,“咿呀...咿呀...”地急急比划着。军士以为是公主的物品不小心掉落,被这个哑巴仆役捡到了,不敢怠慢,连忙禀报。一名宫女出来接过玉佩,递给公主。

    一看到玉佩,长宁公主大吃一惊,急忙对宫女说:“让那个仆役进来领赏。”

    长宁公主拿出自己的玉佩,与那个玉佩放在一起,不停地摩挲着,身体竟微微有些战栗。两块玉佩都是由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形状大小,就连挂线都是一样的,看样子应该是一对。这两块玉佩都是太后赏赐的,一面雕着麒麟,一面刻着篆字“远”的那块是沈知远周岁时;一面雕着凤凰,一面刻着篆字“宁”的是长宁公主满月时。

    凤冠霞帔,红唇皓齿,如绢束的纤腰,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到令人窒息。

    为了不惹人起疑心,沈知远惶恐地低头弯腰走进门内,旋即跪下有“咿哇...咿哇...”地比划着。长宁公主认起那是小时候沈知远和自己玩耍时常做的一些小动作,而这些动作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便知道眼前这个哑巴仆役是沈知远装扮的,便挥手摈退左右。

    “公主姐姐.....是我......”待门关上后,沈知远立即起身,急切而又有些呜咽地说道,话刚出口,刚才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便不争气地流出来,顺着黝黑的脸庞往下滑落。

    “都是男子汉了,还眼泪鼻涕的,羞不羞。”长宁公主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对沈知远娇声说道。

    “我......我......我是怕再也看不到公主姐姐了,刚才一激动就.....”沈知远解释道。

    “姑姑和姑父知道你跟来吗?”一边把手帕递给他,一边问到。

    “我是偷跑来的,没敢跟爹和娘说。再说,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沈知远吐了吐舌头,接过手帕也不擦眼泪,而是使劲嗅了嗅,一缕馨香扑面而来,不禁脱口道:“好香啊!”突然,头上就被赏了几个爆栗。

    “香你个头!什么人不学偏偏学那贾宝玉没皮没脸的,不害臊。拿来。”长宁公主说着,作势就要把手帕拿过来。

    “公主姐姐你也恁小气了,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要回去。不就是一个手帕吗?不给,就是不给。”沈知远一边躲一边说。

    “我看你不是偷偷跑来看我的,是专门来气我的。”长宁公主也没跟着过去。说完,假装生气似的抿着嘴。

    “公主姐姐你不要生气,我是怕你难过逗你开心的。不过,你生气起来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沈知远走过来说。

    长宁公主闻言,不由得心下一沉:再过几日,就到北狄牙帐了,自己就要和那个据说比父皇还要大上十几岁的老头子,老汗王一起生活。听宫里的人说,草原上的习俗是一旦老汗王死了,他的嫔妃还要嫁给新汗王。书上也写道,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名叫王昭君的汉家公主自愿远嫁草原和亲,一生先后嫁给了父子两代匈奴单于,可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远在南方的故国,很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以后,自己是不是就像王昭君一样,离家万里无依无靠,思念故国亲人而终不得见。自己是不愿的,那又怎样呢。“一名公主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让数万将士无数百姓流血。”北狄国师说的没错,“只恨生于帝王家。”父皇说的也没错。

    “公主姐姐,你怎么啦!”沈知远看着沉思中的长宁公主问道。

    “没什么。知远,我们已经见过了。你还是回去吧,姑姑见不着你还不急成什么样呢。”长宁公主静静地说。

    “不碍事的,我骗我娘说,太学院里一个幽州的同学要回乡祭祖,邀请我同去。”沈知远有点得意的说。

    “公主姐姐,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沈知远低声问道。

    “那么多人,怎么走?”长宁公主疑惑地问。

    “山人自有妙计。”沈知远俯身小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