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澹城往事
这云宗还真是财大气粗，竟占这么一大片地，长老还配有宅邸。梅月的宅子虽没有多么豪华，但也建筑规整，占地也不小，里面也配有仆人、侍女。梅月看姜晴雪与向迁一路赞叹，也有些得意地介绍起来：“云宗重内修，香烟又是修炼内息的好帮手，所以我们门下养了不少提香师，其中不乏名家。你们也知道，好的香烟有多贵重，提香师则更是金贵，在江湖上亦是受到各方势力追捧、争抢，难免卷入一些纷争之中，被胁迫，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云宗实力强大，能为提香师提供庇护，又以庞大的提香师数量为基础，经营着规模巨大的香烟产业，货可供及整片西洲。城里不少其他产业也都是云宗所有，什么酒楼、坊市、包括刚刚那宝善楼，都是云宗产业。所以自然算得上富甲一方，我这宅子，在长老里算得上朴素的了。那首席长老余顶贤，就是余岚应那小子他爹，他家比个王府都不差多少了。算了，不提那父子俩，晦气。”梅月带两人到了两间收拾出来的客房前，“你们两个小娃娃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早想睡到几点就几点，起来自有人给你们备早膳，用过之后就来书房找我，你也得来。”梅月指着向迁鼻头道。
两人都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吃过早饭后便由仆人领着到了书房。梅月早已在此等候：“都坐下吧。”
梅月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缓缓道：“晴雪，姜述仁并不是你生父。”
“好吧，还算可以接受。”姜晴雪并没有过分惊讶。
“你母亲呢？姜述仁可有妻室？”梅月继续问到。
“父亲说我母亲是民间女子，无法被姜国皇室接受，生下我便去世了，所以父亲不想公开我身份，说只会受人白眼、徒添烦恼，而父亲也未再娶妻。我从小也被养在庆王府中，不让我踏出半步。府中也只有父亲的亲信几人知晓我身份，不过父亲还是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在府里尊崇的地位。”姜晴雪娓娓道来。
“虽然隐去了你的身世，却也让你有父有母，不是个孤儿，还保你生活无忧，他已经做得很好。他到最后都没告诉你你的身世，又让你来找我，想来是想要把这事丢给我了，多半是觉得我会羞于开口。他这人啊，玩性不改，人都死了还要捉弄我一番。”梅月微笑着摇摇头。
“父亲口中的您和您口中的父亲，似乎都有点不符合实际的形象。”姜晴雪终于忍不住把疑问说了出来。
“哦？他如何跟你说我，他自己在你面前又什么模样？”梅月倒是好奇了起来。
“父亲说您性情淡薄、少言寡语、深居简出，让我用离香蜜诱您现身，否则不容易得见。至于父亲，总是半年甚至一年才见得一次，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总是板着个脸陪我呆上半日，检查我学业情况，不过他学识很好，提香术似乎也是内行，所以也眼尖得紧，甚是严厉。而且就算陪着我也总有人来找他议事，便又去一旁絮絮叨叨耳语老半天，实在是个严肃又无趣的人。”姜晴雪回忆着父亲，神色变得温情，但很快又流露出一丝伤情。一旁的向迁看得分明，虽是吐槽父亲，姜晴雪语气里却是埋怨与思念。能感觉到对这位严厉的父亲，姜晴雪虽是又敬又怕，却也崇拜、信任、依赖着。想起初遇之时，姜晴雪说什么家族关系淡漠，并不如何悲伤，看来也不过是孤身在外，故作坚强。至少对于父亲，姜晴雪绝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是如今终于到了一个安稳的环境，身边都是亲近、信任之人，这才终于流露出来。向迁不禁有些心疼这个情感纤细却又性格坚强的女孩。
听得姜晴雪的描述，梅月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兴许是他也变成熟了些，但多半在你面前还是要维持好父亲威严的形象，多少有些端着吧，哈哈哈哈。不过他口中的我倒也描述得挺精准，只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我了，还没活明白呢，所以是那闷葫芦般的傻样。”
“您和父亲以前是那般模样，又发生了什么？”姜晴雪也好奇起来。
梅月收敛笑容，语气平缓地讲起往事：“十六年前，我刚升任长老。我们云宗掌门之下，设七个长老席位，依实力、威望从弟子中提拔，一般是先成为首座弟子才可能升任长老，我却是以普通弟子身份，越过了当时的首座弟子余顶贤，登上了第七席长老的位子。不过我当年凭的可是实力，那年三城论剑我力克各宗弟子，取得头名，为我师父夺下首宗掌门之位。我师父是前任云宗掌门，我是个孤儿，从小由师父收养长大，师父收我作关门弟子，对我寄予厚望，而我也不负所望，成为云宗立派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余顶贤是师父大弟子，又是首座，自然是不服气，认为是师父偏爱我，自那时起便跟我不对付了。”
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继续说道：“所以那时候我对自己非常严格，勤修苦练，少有露面，在门中更是以身作则，注意言行举止，不想说错话、做错事令师父蒙羞。那时候我的形象大概就是姜述仁所说的性情淡薄、少言寡语、深居简出了吧，哈哈哈哈。”梅月又笑得很奔放，谈笑风生的模样没有一点当年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间点，还是姜述仁来到了云宗，他提香技术高超，又是南国宗室子弟，所以很受掌门看重。与姜述仁同来云宗的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姜启信。姜启信是婢女所生，在家里不受待见，不像嫡出的哥哥们有书念，从小只独自习武，只有他大哥姜述仁待他如亲弟，常常带在身边，出使云宗也让他作为护卫跟随，那一年姜启信才十五岁。我成为长老之后，安宗门规矩，便要收徒传艺，而姜启信剑术天赋卓绝、根基扎实，我自然相当看得上，将他收作首徒。”梅月突然嘻嘻一笑，话锋一转：“姜启信年纪虽小，心智却成熟，聪明稳重，长得还人高马大、一表人才的，天赋根基那么好却依然修炼刻苦，简直完美，我便爱上他了。”
姜晴雪和向迁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原来姜述仁交待的密语了便是调侃的这事，两人心中也隐隐有了些猜测，不过也不敢多说。只默默继续听梅月讲述：“不过那时候的我那么正经，又在意身份形象，自然不会承认看上了小自己一轮徒弟，这事实在有违伦理道德啊。这时候，姜述仁这个混小子又发力了。他那时候总爱捣鼓些有奇特效果的香烟古方，正巧炼制出了传闻中离香蜜，便拿给我和启信试用，然后嘛你们可能也猜到了，姜述仁做的那玩意只能算个半成品，居然有催情的效果，我和启信又在一处闭关修炼，实在是情难自禁……”
一直给人感觉嘻嘻哈哈有些放浪形骸的梅月此刻都有些脸红。“再后来嘛，就怀上了你，没错，我就是你的生母。”梅月一脸慈爱地看向姜晴雪。
姜晴雪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只能用五颜六色、七荤八素来形容。
两人都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吃过早饭后便由仆人领着到了书房。梅月早已在此等候：“都坐下吧。”
梅月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缓缓道：“晴雪，姜述仁并不是你生父。”
“好吧，还算可以接受。”姜晴雪并没有过分惊讶。
“你母亲呢？姜述仁可有妻室？”梅月继续问到。
“父亲说我母亲是民间女子，无法被姜国皇室接受，生下我便去世了，所以父亲不想公开我身份，说只会受人白眼、徒添烦恼，而父亲也未再娶妻。我从小也被养在庆王府中，不让我踏出半步。府中也只有父亲的亲信几人知晓我身份，不过父亲还是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在府里尊崇的地位。”姜晴雪娓娓道来。
“虽然隐去了你的身世，却也让你有父有母，不是个孤儿，还保你生活无忧，他已经做得很好。他到最后都没告诉你你的身世，又让你来找我，想来是想要把这事丢给我了，多半是觉得我会羞于开口。他这人啊，玩性不改，人都死了还要捉弄我一番。”梅月微笑着摇摇头。
“父亲口中的您和您口中的父亲，似乎都有点不符合实际的形象。”姜晴雪终于忍不住把疑问说了出来。
“哦？他如何跟你说我，他自己在你面前又什么模样？”梅月倒是好奇了起来。
“父亲说您性情淡薄、少言寡语、深居简出，让我用离香蜜诱您现身，否则不容易得见。至于父亲，总是半年甚至一年才见得一次，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总是板着个脸陪我呆上半日，检查我学业情况，不过他学识很好，提香术似乎也是内行，所以也眼尖得紧，甚是严厉。而且就算陪着我也总有人来找他议事，便又去一旁絮絮叨叨耳语老半天，实在是个严肃又无趣的人。”姜晴雪回忆着父亲，神色变得温情，但很快又流露出一丝伤情。一旁的向迁看得分明，虽是吐槽父亲，姜晴雪语气里却是埋怨与思念。能感觉到对这位严厉的父亲，姜晴雪虽是又敬又怕，却也崇拜、信任、依赖着。想起初遇之时，姜晴雪说什么家族关系淡漠，并不如何悲伤，看来也不过是孤身在外，故作坚强。至少对于父亲，姜晴雪绝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是如今终于到了一个安稳的环境，身边都是亲近、信任之人，这才终于流露出来。向迁不禁有些心疼这个情感纤细却又性格坚强的女孩。
听得姜晴雪的描述，梅月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兴许是他也变成熟了些，但多半在你面前还是要维持好父亲威严的形象，多少有些端着吧，哈哈哈哈。不过他口中的我倒也描述得挺精准，只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我了，还没活明白呢，所以是那闷葫芦般的傻样。”
“您和父亲以前是那般模样，又发生了什么？”姜晴雪也好奇起来。
梅月收敛笑容，语气平缓地讲起往事：“十六年前，我刚升任长老。我们云宗掌门之下，设七个长老席位，依实力、威望从弟子中提拔，一般是先成为首座弟子才可能升任长老，我却是以普通弟子身份，越过了当时的首座弟子余顶贤，登上了第七席长老的位子。不过我当年凭的可是实力，那年三城论剑我力克各宗弟子，取得头名，为我师父夺下首宗掌门之位。我师父是前任云宗掌门，我是个孤儿，从小由师父收养长大，师父收我作关门弟子，对我寄予厚望，而我也不负所望，成为云宗立派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余顶贤是师父大弟子，又是首座，自然是不服气，认为是师父偏爱我，自那时起便跟我不对付了。”
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继续说道：“所以那时候我对自己非常严格，勤修苦练，少有露面，在门中更是以身作则，注意言行举止，不想说错话、做错事令师父蒙羞。那时候我的形象大概就是姜述仁所说的性情淡薄、少言寡语、深居简出了吧，哈哈哈哈。”梅月又笑得很奔放，谈笑风生的模样没有一点当年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间点，还是姜述仁来到了云宗，他提香技术高超，又是南国宗室子弟，所以很受掌门看重。与姜述仁同来云宗的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姜启信。姜启信是婢女所生，在家里不受待见，不像嫡出的哥哥们有书念，从小只独自习武，只有他大哥姜述仁待他如亲弟，常常带在身边，出使云宗也让他作为护卫跟随，那一年姜启信才十五岁。我成为长老之后，安宗门规矩，便要收徒传艺，而姜启信剑术天赋卓绝、根基扎实，我自然相当看得上，将他收作首徒。”梅月突然嘻嘻一笑，话锋一转：“姜启信年纪虽小，心智却成熟，聪明稳重，长得还人高马大、一表人才的，天赋根基那么好却依然修炼刻苦，简直完美，我便爱上他了。”
姜晴雪和向迁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原来姜述仁交待的密语了便是调侃的这事，两人心中也隐隐有了些猜测，不过也不敢多说。只默默继续听梅月讲述：“不过那时候的我那么正经，又在意身份形象，自然不会承认看上了小自己一轮徒弟，这事实在有违伦理道德啊。这时候，姜述仁这个混小子又发力了。他那时候总爱捣鼓些有奇特效果的香烟古方，正巧炼制出了传闻中离香蜜，便拿给我和启信试用，然后嘛你们可能也猜到了，姜述仁做的那玩意只能算个半成品，居然有催情的效果，我和启信又在一处闭关修炼，实在是情难自禁……”
一直给人感觉嘻嘻哈哈有些放浪形骸的梅月此刻都有些脸红。“再后来嘛，就怀上了你，没错，我就是你的生母。”梅月一脸慈爱地看向姜晴雪。
姜晴雪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只能用五颜六色、七荤八素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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