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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麟寒懿单刀独闯宁南王府

    “哇~”

    只看到麟寒懿发红光的眸子一眼,叶慕归竟吓得如孩童般哇的一声嚎哭起来,他想夺门而逃,可双腿如灌铅了一般,任凭他如何挣扎捶打,丝毫动弹不得。

    麟寒懿烧红火炭般的双眸渐褪成寻常的黑色,盯着嚎哭的叶慕归看了半晌,满脸疑惑地问:

    “叶叔,你哭什么?”

    “啊?我…我……”

    麟寒懿出乎意料的平静令叶慕归十分诧异,他本以为麟寒懿醒来定会像前日那般暴走,将他烧得连渣都不剩。可麟寒懿此刻的状态好似对刚才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可他又是如何控制身子躲闪的呢?

    这些疑惑在叶慕归心头转瞬即逝,他眼珠子一转,扯起袖管掩面继续哭泣,趁着先前哭出的眼泪未干,装出极度的悲痛,哭嚎着喊:

    “那阮宏晟太不是东西了,他看上了沁儿,沁儿不愿他就用强,今早派人来麟府将她绑了去,此时怕是已经…怕是已经……我这苦命的女儿啊~”

    叶慕归哭得撕心裂肺,不知实情的人见此情景,定会信他所言。

    事关麟雪沁,麟寒懿一听便信,猛地竖起身子把铺盖甩到一旁,跳下床急跑几步拉开房门径直冲出屋去,闯进了雨幕中。

    “呼~”

    叶慕归长吁口气,几近崩断的神经总算松快,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从圆凳上滑落下去瘫坐在了地板上,心中忽然一阵暗喜仰面大笑起来,直笑得眼角迸出了泪花,嘴角都扯到耳朵边了。

    忽然大雨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慕归忙收声,刚松快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身子如竖起的竹竿般笔直坐起,转头惊慌地望向门口。

    浑身湿透的麟寒懿从雨雾中窜出,径直闯进门来。

    见来人是麟寒懿,叶慕归脸色顿时惨白,浑身止不住微颤。

    “叶叔,府上可有衬手兵器?”

    麟寒懿问。

    “啊?”叶慕归又是一愣,回过神来忙捡起地上的剁骨刀递给麟寒懿,嗓音发颤道,“只…只有此刀。”

    “也罢,就它吧。”

    麟寒懿接刀看了两眼,丝毫没有疑惑这刀怎会在此,转身窜出门去闯入雨幕,眨眼功夫没影儿了。

    一直望着麟寒懿消失在雨幕中,又等了片刻确认他没有再回来,叶慕归直起的身子又如烂泥般瘫软下去躺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无声啜泣起来,地上莫名多出一滩橙黄,屋内顿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骚臭。

    麟寒懿一手提着宽大的剁骨刀在城内疾跑,他瞪圆了双眼,灼热的怒火和寒冷的杀气从中涌出,大有“任尔千军阻于前,我自挥刀斩敌首”的气势。

    幸亏这场雨下得及时,也下得足够大,原本齐聚街头欢呼雀跃庆贺落雨的百姓们纷纷躲进了屋去,此时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不然以麟寒懿如此毫无遮掩的提刀在街上横冲,定会遭人报官捉拿。

    原本祈祷下雨的鹤州城人看着这下雨的势头,又不免心忧起来,担心这雨下得太太久引起水灾。

    于是又有些人在家中烧香拜神,向神灵说:雨水够多了,下小些吧。

    麟寒懿只想立刻救出麟雪沁,出门时鞋都顾不及穿,路上的石子扎破了他的脚板,每一脚踏下都印出一个血脚印,抬脚的瞬间又被大雨冲淡,所剩不过点点微红片刻后也消失无踪。

    看到不远处的草棚底下拴着三匹马,麟寒懿顿时欣喜,加快脚步朝草棚奔去,一刀砍断拴马的绳索翻身上马,还未等在隔壁茶摊避雨的小贩反应过来,他已骑着那匹套好了马鞍的白马隐没在了雨幕之中。

    “抢马贼抢马了!抢马贼抢马了!”

    贩马的小贩大喊着追了半里路终是没追上,就连抢马的人是何模样都没看清,蹲坐在大雨中哭嚎了半晌,等到情绪稍缓,起身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回草棚,蹲在剩下的两匹马中间,再没兴致去茶摊喝茶闲谈了。

    麟寒懿庆幸三年前跟麟雪沁学过两天骑马,今日派上了大用,麟府的马匹这两年让叶慕归输了个干净,虽有段日子不骑,倒也不至于被甩下马背。

    南街至西街不过十来里路,骑马顷刻便至。

    心急如焚的麟寒懿顾不得宁南王府门口有持刀侍卫把守,扯动缰绳让马朝向王府大门,附身贴在马背上,用剁骨刀的刀剑轻刺马屁股,马吃痛嘶叫着加速狂奔,径直闯进了宁南王府。

    四名侍卫做梦也没想到竟有人敢擅闯宁南王府,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拔刀追去,一边高喊:

    “有人擅闯王府,速速拿下!”

    宁南王府中道路宽阔,大雨中虽看不清路,依然能策马畅行,只是狂奔一阵,分辨不清跑到了何处。

    一路上丫鬟、家丁吓得惊叫连连,慌乱过后,又惊奇竟有人敢擅闯宁南王府,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诺大的宁南王府麟寒懿根本不知该去何处找寻麟雪沁,越跑越急、越跑越不知身处何处,他想着必须下马找人问路才行,于是勒紧了缰绳。

    大概是白马屁股上的伤淋了雨,持续刺痛,勒紧了缰绳它也不停,原地转圈安分不下来。麟寒懿和它纠缠了一阵,实在拗不过,只好看准时机从马上跃下,好在稳稳落地,他转身一刀割断了套在白马身上的缰绳,任它驰骋去了。

    宁南王府的侍卫紧随其后赶到,一看闯入王府的竟是个赤脚的小儿,顿时哄笑,也不拔刀,几个人上前欲生擒麟寒懿。

    其中几名侍卫前日随阮宏晟去过麟府,一眼认出了麟寒懿,有人惊叫出声:

    “妖,麟府吃人的妖!”

    “南街妖变”宁南王府人人尽知,这一喊,走在前头的几名侍卫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其余的侍卫也不敢再上前,前日见识过麟寒懿妖变之恐怖的几人更是弃刀而逃。

    “叫阮宏晟速速把我家大小姐交出来,不然我定取他狗命。”

    麟寒懿瞪着那些面露惧色的侍卫恶狠狠地吼道。

    “大…大胆,在宁南王府竟敢这般妄言。”

    一名侍卫指着麟寒懿,话语声因害怕而有些结巴。

    麟寒懿转头眼瞪了说话那名侍卫一眼,那人当即吓得浑身一颤,头也不回地跑了。

    剩下的侍卫虽没见识过麟寒懿妖变,可传言的恐怖令他们心悸,也纷纷退却。

    “宁南王府也敢只身闯入,真不知道你是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还是蠢得无可救药。”

    一声低沉的男声传来,听声音,说话那人好像刚睡醒一般,尽显慵懒。

    听到此声,麟寒懿握刀的右手腕青筋暴起,举起剁骨刀横于面前,转头看到曲游正抱剑倚着廊下的柱子站立,眼神中冰冷的杀气如两道利箭射射了过去。

    “是你!那日你伤了大小姐,我今日必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