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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鹤州城“霸王”出门寻仙女

    如墨染般的乌云笼罩在鹤州城头顶足足一月愣是没挤出半点雨滴,虽不用直面盛夏烈日的炙烤,然闷热更让人避无可避,即使躺着不动,依旧是汗如雨下。有人说这比蒸在旺火烧着的蒸笼里还热,虽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原本夏日热闹非凡的鹤州十字街,如今已只剩三两瓜农摆摊卖西瓜,吆喝声已歇了多日,他们只把瓜摆在架子上,论斤改论个卖,躺在一旁的椅子上不住地摇着蒲扇、擦拭汗珠,有人买瓜他也只是用蒲扇指指写着瓜价的牌子再指指放了几块铜板的铜碗,甚至连脑袋都懒得转一下。

    “哒哒哒哒~”

    西街传来马蹄声,瓜农总算舍得转动他金贵的脖颈往马蹄声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转头看了一眼,那瓜农立马从躺椅上竖了起来,一把抱过装钱的铜碗便钻进了身后的巷子里躲藏起来。

    有两个关系要好的瓜农在一堆买瓜,一人听见马蹄声瞥了一眼,惊声道:

    “哟~宁南王世子!”

    说完,两人也同先前那瓜农一样,猛地弹坐起身,抱着钱罐子,挑了几个成色好的西瓜躲藏起来。

    西街那头骑马的有三人,行在最前那人,身型消瘦、眼窝深陷,着一身紫锦金丝镶边华服,骑一匹高头棕马的便是宁南王世子阮宏晟。阮宏晟并非宁南王嫡长子,只因母亲得宠而为他谋得世子之位。此人一贯在城内欺男霸女,鹤州城人无不怕他。

    阮宏晟身后紧跟着四名身材娇小面容姣好的丫鬟两人共持一把巨扇,一路小跑着给他扇风,丫鬟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还是咬牙硬撑着,没人敢叫苦一句。

    另外骑马的二人,一名是宁南王府近几日新来的门客曲游,此人抱一柄外形十分粗陋且怪异的长剑安坐于马上,双目微闭似是沉睡,其他人已被汗水浸得发丝贴脸,如同沐浴一般时,他却浑身找不出一滴汗来,未曾扎发髻的长发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轻轻摇摆,犹如微风下的柳絮,十分飘逸。

    另一人是王府师爷蔡道全,二尺长须已然花白,骑马也似是累得不轻,挥动衣袖不住地扇风寻求些许清凉,一路眉头紧皱满脸苦涩。

    骑马三人的后头跟着好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有的端着茶水,有的端着瓜果,还有六名丫鬟各托着一摞蚕丝手绢,有用过的也有崭新的。唯独一名丫鬟空着双手,她时刻盯着马背上正用蚕丝手绢擦汗的阮宏晟,等他擦完汗把手绢一扔,那丫鬟忙窜上前拾起,再递上一条干净的,这走了不过二里路,丫鬟们托着的手绢已用完两摞。

    队尾压阵的是二十名王府侍卫,他们个个身披亮银轻甲,腰间别一把宽刃钢刀,气势汹汹。

    这近四十人的队伍是阮宏晟平时出门的标配,若是要去的地方再远些,那随行人数也会再多上不少。

    “轰~”

    天空猛地炸响一声惊雷。

    阮宏晟吓得浑身一颤,一脚踹在了马肚子上,那马长嘶一声高扬起前蹄,眼看要把阮宏晟从背上甩下来。

    曲游微微抬眼、手微斜,粗陋得如同打铁剩下的铁渣揉在一块形成的剑鞘滑出半截在棕马的脖颈上轻点一下,棕马顿时老实下来,再一抬手,正抵在阮宏晟腰间,待阮宏晟稳住了身型,他手一抽,剑鞘稳稳收回,又呈抱剑姿势微微闭起了眼。

    虽未摔下马来,然阮宏晟吓得不轻,再加上天热烦躁,张口朝天吼道:

    “什么破天气!只打雷不下雨,再蒸下去人都要蒸熟咯!”

    对天吼不解气,阮宏晟又将矛头转向身侧的蔡师爷:

    “喂,老头,你说路程不远,怎的走了这许久还不到,想让本世子热死在路上不成?”

    蔡师爷吓得一怔,连忙拱手答道:

    “回…回禀殿下,沿此街走出头,拐个弯儿就到麟府了。”

    “哼!”阮宏晟轻哼一声,“若非听人说麟府大小姐样貌卓绝,气质超尘脱俗堪比仙子,本世子断不会为区区五百两银子亲自上门讨债,这破天气出门真是活受罪!”

    路过瓜摊,阮宏晟见瓜摊上的瓜比自己从王府带出来的更大,便吩咐丫鬟挑几个切开,剜出中间最红最甜的一块喂到嘴里。

    若是瓜甜,那便就此多开几个解渴,若是酸涩难以入口,不仅吐了嘴里的瓜瓤,一声令下,后头的侍卫便涌上前来,把剩余的瓜和瓜摊全砸个稀烂。

    一连如此糟蹋了四五个瓜摊,砸烂的瓜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阮宏晟这才拍拍吃撑的肚皮就此作罢。

    那些遭了殃的瓜农只能暗暗抹泪,把本就勒得紧紧的裤腰带缠得更紧了几分。

    出了西街南行不过二里,麟府的院墙便映入眼帘。

    灰色院墙南北延伸近十里,院墙上盖着绿色的亮瓦,中间一道朱红的大门旁边有两道耳门,牌匾上“麟府”二字金漆勾画而成,门口的石阶旁立着两尊一丈多高的麒麟石雕威风凛凛,好不气派。

    然这番光景早已是二十年前。

    如今的麟府,灰色的墙体已然斑驳脱落露出里头的深褐色的砖石,亮瓦也好些不见了踪影,如同一拢青葱被人胡乱拔去了几块。

    常年风吹日晒早已剥落了朱门的红漆,牌匾上的金漆不知是谁刮了去还是怎的,早已只剩原本的木色,勉强能分辨出“麟府”二字。

    那两尊麒麟石雕,一樽断了抬起的左前蹄,一樽折了尾巴,皆呈衰败之像。唯独墙根的几堆野草长得郁郁葱葱。

    “老头你该不会带错路了吧?这破地方像住着活人吗?”

    “老朽确信,此处便是殿下要找的麟府所在。”

    听蔡师爷这般说,阮宏晟又勉为其难在麟府外头打量了几眼,随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行行行,赶紧叫门吧。”

    一侍卫忙跑到门口握起门环轻叩了几下。

    “咚咚咚……”

    麟府院内。

    一衣衫破烂、蓬头赤脚的少年正挥舞着一把削得只分得出剑柄与剑身的木剑对着一草人苦练剑术基本功。叩门声惊扰了少年,他停下手中动作,扯起已然分不清原先颜色的衣袖擦了下满脸的汗珠,转动那双眸子黑如珍珠般的大眼睛望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