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酷热的天气，凌尘已经躲在家好几天没有出门了。傍晚时分，以东打工结束回到房间，地上摊着一堆的DVD，烟头。难得一见凌尘不修边幅的穿着睡衣，坐在地上。
家里漂浮着烟雾。
以东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你这是干嘛？搞得好像失恋一样。”
“忽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我每周有两天休假，陪你回趟镇子？”
凌尘抬起头，看了看。“什么时候……”
“我去……明天，明天就申请休假。”
璀璨夜幕，乐鱼在二楼的平台，抱着刚出生的小兔子。这段时间没有收到凌尘的信息，也没有他的影子，忽然好像生活缺少了什么，又说不上来。她轻轻地摩挲着小兔子柔软的白毛。静静地，任自己的思绪胡乱飞舞。身旁暗黑的夜，像一袭幕布。手里的兔子仿佛就是他的变身。眼睛里透着每一次相见的温柔。他帅气的傻傻的笑容。她喃喃自语地说，“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我是~想你了吗？”
凌尘和以东到了镇子是中午，凌尘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朝乐鱼家的方向走去，以东摇了摇头，独自回家等待。
凌尘站在巷子口的拐角处，安静地站着。没多久，听到乐妈妈在院子里喊道，“乐鱼，下来吃饭了。”
然后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你们先吃。我等下就来。”
“一到吃饭就让等你。”
然后再没有声音。
他默默地转身，回到以东的院子。“这么快？见面了吗？”
凌尘摇了摇头。“他们在吃饭。”
“那我们也吃饭啊，还有什么好想的。”
下午他又一次靠近乐鱼的巷子口，没过多久，蓝星、刺猬他们就先后到了，几个人结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很憔悴。很想上去问一句，发生了什么。想到自己前些天发的信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跟着他们穿过一片小森林，沿着一条山路，翻过了两个山头。越过了一条小溪。眼前是一片小小的起伏的山丘，山丘顶上是并排的三棵迎客松。他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他们席地而坐，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她口中她们的三棵树吧。”
晃神中，似乎看到乐鱼朝这边看了一眼，他立刻闪到一边的山丘后躲了起来。
蓝星看着眼神发呆的乐鱼，“看什么呢？”
“我刚刚好像看到凌尘了。”
露露好奇地问道：“在哪？”
乐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几人盯着看了会儿，什么都没有。刺猬拍了拍她的肩旁，“看来你是得相思病了啊。”
乐鱼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到昨天刚把兔子当做凌尘，一阵羞赧。心想，‘乐鱼，你真的是够了。看什么都像他。但是他说了暂时不要联系了，如果自己发信息，岂不是像那些纠缠自己的人一样了，会被讨厌吧？’
回程的路上，以东问道：“见到了？”
“嗯。”
“说开了吗？”
凌尘摇了摇头，“是我发的消息要冷静。我再说，是不是很可笑啊？”
“那你们见了面就那样一言不发的，互相看了看对方？”以东无奈的回过头，“奇人啊，要面子的奇人。”
两周后，新的学期开始了。
蓝星和刺猬照常的训练。苏玉还是隔三差五的带着小妹为难乐鱼。只是碍于蓝星一米八几的身高又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有一定的影响力，苏玉每次看到他们一起出来就会自行散去，倒也安静了许久。
这一天刚放学看到门口等待的姑姑，问了几句，乐鱼就急急忙忙走了。
到了医院看见爸爸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衬衫上还有干了的血渍。姑姑在一旁解释：“你爸爸在负责的工地不小心被砸伤了脑袋，缝了二十针”。
乐鱼回头看看舅舅，舅妈，姨妈都在。
按道理来说，爸爸这个受伤的程度，妈妈陪着过来就可以，即使妈妈现在怀孕不是很方便，姑姑来了帮帮忙也是足够了。这么多人神情凝重的坐在这里，妈妈也不见人影，妈妈那么能操心的一个人这时候居然不在。她有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有很大很大的事情发生了。每当这个时候乐鱼就会不由自主的满头冷汗，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敢问，她不敢想，她那么聪明，从来不会分析错问题，但愿此刻只是妈妈行动不便。
但是可怕的答案还是来了。
姨妈过来抱了抱乐鱼，“你妈妈本来就是高龄产妇，一听说爸爸受伤，有些着急，孩子早产了……”
“然后呢？”乐鱼不懂早产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提前的生出来，还是……
“宝宝没有保住。你妈妈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乐鱼感觉眼眶慢慢的湿了，很想很想找个地方哭一会儿，哪怕哭几声也好。她不懂要怎么生孩子，她不懂生个孩子居然还会进急症室，她不懂尽管从不曾依靠却能感受得到他们坚强如山的守护，此刻怎么会同时的进手术室？
她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记得电视上放的，需要给医生红包吗，还是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还是问问爸爸现在还疼不疼……
走出病房，乐鱼一个人在走廊静静的坐了很久。
脑海里有很多很多的画面，暑期在家洗澡，平时妈妈都会来给自己擦背上的沐浴液，那天刚蹲下，妈妈就喘着气说，“妈妈压得肚子不舒服，腰酸。你自己洗洗可以吗”
吃饭的时候，妈妈说“因为是高龄产妇，很多孕期反应，没有胃口，你自己看着做一些吧”
写作业的时候，妈妈走过了笑眯眯的问，“乐鱼，你最喜欢哪个字呢？”
“林”
“为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喜欢有生命力的东西，喜欢树。林感觉很多的树。”
“好吧，那妹妹或者弟弟的名字就叫林吧，乐林”
“为什么要把我喜欢的字给他用？”
……一件又一件事情在改变，乐鱼感觉原本的那一点点来自妈妈的关心都在渐渐地消失。有些恼怒的对着妈妈说：“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妹妹”。
此刻真的很恨自己，这一幕幕，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恶意，她才会不见的？越想越难过，一口气跑到走廊尽头，躲着大哭了起来，从没有过的，如此懊恼，如此憎恨自己的哭。
良久，舅舅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妈妈已经脱离危险，转为住院了。明天还要上学，你先回去。只是，明天开始你要负责送饭了。”
“我想留下来看看他们。”
“看什么？你明天还要上学。今晚还需要人照顾。你姑姑，姨妈都在。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乐鱼再一次深深地无力。
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孩子的意义就是：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第二天中午放学去医院，爸爸好了一些，可是因为妈妈的事情，看起来还是很是憔悴。他说的第一句话，“你上次回家不是说自行车不好骑了吗，等我们出院了去给你买一个。”
这个时候了，还记着自己自行车的事情，他们虽然不善言语，其实一直爱着自己的。
忽然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再只是想自己想要做什么了，第一次有了自己要承担和面对的事情；却又觉得自己更渺小了，因为要承担的第一件事情就让自己近于崩溃了。
家里漂浮着烟雾。
以东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你这是干嘛？搞得好像失恋一样。”
“忽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我每周有两天休假，陪你回趟镇子？”
凌尘抬起头，看了看。“什么时候……”
“我去……明天，明天就申请休假。”
璀璨夜幕，乐鱼在二楼的平台，抱着刚出生的小兔子。这段时间没有收到凌尘的信息，也没有他的影子，忽然好像生活缺少了什么，又说不上来。她轻轻地摩挲着小兔子柔软的白毛。静静地，任自己的思绪胡乱飞舞。身旁暗黑的夜，像一袭幕布。手里的兔子仿佛就是他的变身。眼睛里透着每一次相见的温柔。他帅气的傻傻的笑容。她喃喃自语地说，“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我是~想你了吗？”
凌尘和以东到了镇子是中午，凌尘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朝乐鱼家的方向走去，以东摇了摇头，独自回家等待。
凌尘站在巷子口的拐角处，安静地站着。没多久，听到乐妈妈在院子里喊道，“乐鱼，下来吃饭了。”
然后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你们先吃。我等下就来。”
“一到吃饭就让等你。”
然后再没有声音。
他默默地转身，回到以东的院子。“这么快？见面了吗？”
凌尘摇了摇头。“他们在吃饭。”
“那我们也吃饭啊，还有什么好想的。”
下午他又一次靠近乐鱼的巷子口，没过多久，蓝星、刺猬他们就先后到了，几个人结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很憔悴。很想上去问一句，发生了什么。想到自己前些天发的信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跟着他们穿过一片小森林，沿着一条山路，翻过了两个山头。越过了一条小溪。眼前是一片小小的起伏的山丘，山丘顶上是并排的三棵迎客松。他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他们席地而坐，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她口中她们的三棵树吧。”
晃神中，似乎看到乐鱼朝这边看了一眼，他立刻闪到一边的山丘后躲了起来。
蓝星看着眼神发呆的乐鱼，“看什么呢？”
“我刚刚好像看到凌尘了。”
露露好奇地问道：“在哪？”
乐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几人盯着看了会儿，什么都没有。刺猬拍了拍她的肩旁，“看来你是得相思病了啊。”
乐鱼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到昨天刚把兔子当做凌尘，一阵羞赧。心想，‘乐鱼，你真的是够了。看什么都像他。但是他说了暂时不要联系了，如果自己发信息，岂不是像那些纠缠自己的人一样了，会被讨厌吧？’
回程的路上，以东问道：“见到了？”
“嗯。”
“说开了吗？”
凌尘摇了摇头，“是我发的消息要冷静。我再说，是不是很可笑啊？”
“那你们见了面就那样一言不发的，互相看了看对方？”以东无奈的回过头，“奇人啊，要面子的奇人。”
两周后，新的学期开始了。
蓝星和刺猬照常的训练。苏玉还是隔三差五的带着小妹为难乐鱼。只是碍于蓝星一米八几的身高又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有一定的影响力，苏玉每次看到他们一起出来就会自行散去，倒也安静了许久。
这一天刚放学看到门口等待的姑姑，问了几句，乐鱼就急急忙忙走了。
到了医院看见爸爸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衬衫上还有干了的血渍。姑姑在一旁解释：“你爸爸在负责的工地不小心被砸伤了脑袋，缝了二十针”。
乐鱼回头看看舅舅，舅妈，姨妈都在。
按道理来说，爸爸这个受伤的程度，妈妈陪着过来就可以，即使妈妈现在怀孕不是很方便，姑姑来了帮帮忙也是足够了。这么多人神情凝重的坐在这里，妈妈也不见人影，妈妈那么能操心的一个人这时候居然不在。她有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有很大很大的事情发生了。每当这个时候乐鱼就会不由自主的满头冷汗，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敢问，她不敢想，她那么聪明，从来不会分析错问题，但愿此刻只是妈妈行动不便。
但是可怕的答案还是来了。
姨妈过来抱了抱乐鱼，“你妈妈本来就是高龄产妇，一听说爸爸受伤，有些着急，孩子早产了……”
“然后呢？”乐鱼不懂早产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提前的生出来，还是……
“宝宝没有保住。你妈妈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乐鱼感觉眼眶慢慢的湿了，很想很想找个地方哭一会儿，哪怕哭几声也好。她不懂要怎么生孩子，她不懂生个孩子居然还会进急症室，她不懂尽管从不曾依靠却能感受得到他们坚强如山的守护，此刻怎么会同时的进手术室？
她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记得电视上放的，需要给医生红包吗，还是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还是问问爸爸现在还疼不疼……
走出病房，乐鱼一个人在走廊静静的坐了很久。
脑海里有很多很多的画面，暑期在家洗澡，平时妈妈都会来给自己擦背上的沐浴液，那天刚蹲下，妈妈就喘着气说，“妈妈压得肚子不舒服，腰酸。你自己洗洗可以吗”
吃饭的时候，妈妈说“因为是高龄产妇，很多孕期反应，没有胃口，你自己看着做一些吧”
写作业的时候，妈妈走过了笑眯眯的问，“乐鱼，你最喜欢哪个字呢？”
“林”
“为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喜欢有生命力的东西，喜欢树。林感觉很多的树。”
“好吧，那妹妹或者弟弟的名字就叫林吧，乐林”
“为什么要把我喜欢的字给他用？”
……一件又一件事情在改变，乐鱼感觉原本的那一点点来自妈妈的关心都在渐渐地消失。有些恼怒的对着妈妈说：“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妹妹”。
此刻真的很恨自己，这一幕幕，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恶意，她才会不见的？越想越难过，一口气跑到走廊尽头，躲着大哭了起来，从没有过的，如此懊恼，如此憎恨自己的哭。
良久，舅舅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妈妈已经脱离危险，转为住院了。明天还要上学，你先回去。只是，明天开始你要负责送饭了。”
“我想留下来看看他们。”
“看什么？你明天还要上学。今晚还需要人照顾。你姑姑，姨妈都在。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乐鱼再一次深深地无力。
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孩子的意义就是：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第二天中午放学去医院，爸爸好了一些，可是因为妈妈的事情，看起来还是很是憔悴。他说的第一句话，“你上次回家不是说自行车不好骑了吗，等我们出院了去给你买一个。”
这个时候了，还记着自己自行车的事情，他们虽然不善言语，其实一直爱着自己的。
忽然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再只是想自己想要做什么了，第一次有了自己要承担和面对的事情；却又觉得自己更渺小了，因为要承担的第一件事情就让自己近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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