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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心的冷气

    “没吃。”

    “吃了。”

    两个姑娘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异口同声地重新答道:

    “吃了。”

    “没吃。”

    ……

    江筱禾别过头去,不行,她要离他们远一些,不然当着人家面笑出来多不给人面子。

    笑死。

    她走到一边,直到再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这才背着他们笑起来,肩膀也因此颤抖起来。

    “江筱禾!”

    傅柯宇带着恼意和责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筱禾收回了脸上的笑,可在回头看见傅柯宇那张苦瓜似的脸时,没绷住,眼睛弯的像月儿一样,嘴角也翘起,脸蛋上还有浅浅的梨涡。

    “呐,傅柯宇,这就是你的企业文化?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随便问句话就像学生应对期末考试一样,你平时是有多作恶多端,还说对他们好呢,也没见一个人和你亲切呢。”江筱禾说道,这往傅柯宇脸上甩巴掌的事情干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爽。

    傅柯宇本想解释什么,但越解释越是所不清楚,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她江筱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笑在脸上的东西都表明了她对他所说的话现在是一点儿信任度都没有了,只能越描越黑。

    这可真是让人觉得无比碍眼的的笑容啊。

    傅柯宇忽的低下了身子,右手撑在江筱禾身后的护栏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而那张带有压迫性的脸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了江筱禾的眉目前。

    “喂,傅柯宇,这还是你公司呢,注意点儿影响行不,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你员工看见后指不定又在心里埋下什么种子,下次看见你就更要绕道走了。”

    江筱禾还未意识到眼前的危机,仍旧沉浸在刚刚发生的事情带给她的心情愉快之中,傅柯宇鬼魅般的靠近竟未引起她一丝一毫的警觉。

    傅柯宇便又朝她靠近了些,这下,男人健硕的胸膛算是完完全全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江筱禾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随即就伸出两只手试图推开他,“傅柯宇,你说话就说话,没事来什么生理压制呢,男的了不起呀,不就是四肢发达点儿,力气大一点儿,嘴里的实话少了点儿,盲目的自信多了点儿,赶紧的,起开,再不起开我就叫人了啊。”

    可他来势汹汹,气势如虹,仿佛要把刚刚在自己员工面前被拉下的面子全部从江筱禾身上讨回来,任由江筱禾说什么话刺激他,用尽了全力想要推开他,但他就像钢筋铁骨造的一般,在她身前,纹丝不动,除了偶尔铺洒在她身上的呼吸滚烫了些,没有任何行动上的变化。

    “叫人?江筱禾,你别忘了这是哪儿,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江筱禾万万没有想到,这样老掉牙的反派发言居然会发生在傅柯宇身上,并且他的说话对象还指向你了自己。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行行好,你最亲切,你最有威望,你对员工最好,刚刚发生的全是误会,哦不对,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信任度很高,从上到下素质也很高,是锦城难得的良心企业,拥有难得的企业文化,以上发言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对天发誓,如有一字掺假,我愿天打雷……”

    忽的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放在了她不断翳合的双唇上,把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全部封在了宽阔又温和的掌心之间。

    “闭嘴,江筱禾。”那只大手的主人如此说道。

    江筱禾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忙不迭地闭上了嘴巴,双眼十分真诚地望向傅柯宇,像只听话的兔子,还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说:大佬,好的,我都听你的。

    傅柯宇这才把盖在她那张一直叨叨叨叨个不停的嘴巴上收回来,紧接着便把头偏向她,鼻尖正好触在了她的耳廓最上面的小红痣上,这只是一次无意的碰撞,他靠近她只为说一句话。

    江筱禾心道大事不妙,连忙把放在身前推拒傅柯宇的双手分别提了上来,一边一只,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根本没给傅柯宇开口的机会。

    傅柯宇忽的便松开了手,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站直了身子,把手抄在胸前,整暇以待地看着她,直到她确认了自己远离危险,犹犹豫豫地从耳朵上摘下了双手。

    看着她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劫后余生小表情,傅柯宇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重获自由的江筱禾一个利索的闪身,随即离开傅柯宇身边一万八千里的距离。

    要是刚刚自己没有捂住自己的耳朵,它们会不会已经被眼前这丧心病狂的傅柯宇给撕下来了?江筱禾想想都觉得恶寒,这人真是小肚鸡肠的典范,自己不过是在客观事实的依据上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客观地点评了几句话,就遭受了如此危险,要说他没干坏事黑事,哪怕是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她都不信,说什么让她随时跟在她身边便于从犯罪分子的手中给保护下来,可谁知他的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傅柯宇怎么会看不出江筱禾对他的忌惮,也是,怎么会有人不忌惮他这傅家的小少爷,傅氏集团的掌门人?当年,他浴血重生,踩碎所有企图控制他、折磨他、摧毁他的人尸骨,浑身上下染满仇人和罪人鲜血,活像个地狱走出的魔刹,满目狰狞,同见人就要咬伤一口的疯狗没有两样,无论眼中出现了什么东西,咬碎它,撕裂它,破坏它,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所有事情,也是他付诸行动的万分之一,从遍布着死气的坑洼泥泞中他杀出一条血路,渐渐地,才有了今天的傅氏。

    哪怕是今日之傅氏与从前大不相同,处处萦绕着欣欣向荣的生气,但他浴血的手永远无法擦洗干净,那几番斗争后沉寂在心底的最难以抑制的恶魔随时都能穿透他的眼睛,冲破他的肌肤,哪怕他穿上最优雅的服装,摆出最端庄的姿势,他们仍旧害怕他,恐惧他,哪怕是从未卷入过去战争的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窥见他心底的恶魔,自觉地远离他。

    久而久之,傅柯宇也便适应了,久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傅柯宇自己都已经忘了大家对他充满畏惧这件事情的程度吧。

    可他忘记了,大家就会不记得吗?

    并不是。

    连拿着自己薪水的员工都这么的畏惧他,更何况江筱禾。

    哪怕她和他绑定在一个系统之上,注定了是今生和他距离最近的那个人,也无法脱俗其中。

    “走了,江筱禾,吃饭。”

    傅柯宇转身,等着江筱禾跟上来。

    前一秒还觉得这人无比危险的江筱禾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跟他走,可后一秒就从那个孤零零的背影中读出了无法与本人相匹配的无限落寞。

    这?

    貌似和他行事强势、性格狂妄的人设完全不符呀。

    不知怎的,江筱禾的内心被这尽管挺拔但却无处不透露着落寞的背影勾出了一道愁绪,似与他心意相通一般,透彻地感到了一股腐蚀心神的寒意。

    该不会是她刚刚话说的太重了吧?

    江筱禾平时并不是情商不高的人,她擅长于周旋于不同身份与不同性格的人之间,游刃有余不落痕迹,可一旦面对傅柯宇,好像那个人前通情达理、万事处理妥善的江筱禾就消失了,在傅柯宇面前,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她总是觉得,傅柯宇是强势的、强悍的,没有什么是他无法承受的,只有她自己无法承受的。

    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这番话,居然(可能或者间接)对傅柯宇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怪不得,怪不得他刚刚很生气的样子。

    “那什么,傅柯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承认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眼前存在的部分事实而妄自下的非理智定论,但你要相信,我可没什么恶意啊,我们俩可是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尽管这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但江筱禾本能地相信,他不会真正的伤害她。

    哪怕有时候毛手毛脚的,但也都只是吓唬吓唬她,并不会真正的拿她开刀。

    于是她很快又屁颠颠地跟在了傅柯宇的身后,试图向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和她说过的错的话。

    傅柯宇心情不好,看谁都很冷漠,独独对江筱禾,他把眼中的冷气湮灭,用再正常不过的目光看向她:“江筱禾,我傅柯宇从来不需要人去理解,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嗨。

    这话可真气人。

    江筱禾想,他就差把“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给唱出来。

    还不需要别人理解呢,要不需被人理解,刚才她所遭受的威胁又是为哪般?

    本想再争论两句吧,可自己的手却不听话,竟未经允许就拖住了傅柯宇的衣角。

    还是在傅柯宇转过头来并且满头挂满了问号看着她时,她才发现了自己的手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她赶紧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傅柯宇满脸写着“莫名其妙”。

    江筱禾又何尝不是。

    这莫名其妙的手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莫名其妙的动作?淦。

    傅柯宇用餐的地方在员工餐厅的背后,傅氏为所有高层干部在餐厅背单独开设了一块用餐的场地,用卡座的形式把人与人之间隔开,而傅柯宇本人则拥有唯一一个包间。

    有了之前在路上遇到员工如小鸡看到老鹰一样的反应,江筱禾对后来遇见的那些看着傅柯宇就绕道走、硬着头皮打招呼的行为已经免疫,能迎面和傅柯宇遇上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几个高管人模人样地和傅柯宇进行了比较正常的交流之外,江筱禾没有别的收获。

    反倒是一直跟在傅柯宇身边的她引起了全司上下广泛的注意,隔着八百米她都能感知到其他人对她的议论,可那又有什么,反正她也不靠着傅氏吃饭,而且她本就不是傅氏的职工,在这里不仅待不了多久,还根本就和那些人不会产生什么交集,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傅柯宇的餐食是后厨早就安排妥当的。

    一碟素色干净的青菜,一块上好的香煎牛排,一点多余的调料都没有,江筱禾看着都觉得实在是自律得差点营养不良。

    他自己营养不良就算了,拖着她一起营养不良……这恐怕不太妥当???

    江筱禾想着自己刚刚路过外面的时候看到的土豆烧排骨、番茄炖牛腩、干锅炒大虾、板栗炖母鸡,心中无不留念。

    “江筱禾,这是今天从国外新鲜空运过来的小牛骨,你不满意?”

    ……

    看在她今天说过不好的话惹他不开心的份上,她就不表达自己的不满意了。国外的小牛股怎么了?国外的月亮难道还比国内的圆?还弘扬传统美食文化呢,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江筱禾觉得,至少在饮食习惯方面,她是真的无法和傅柯宇共情的,两个饮食习惯都不一样的人,系统的绑定只是束缚他们的枷锁,除了增加彼此的负担以外,没有任何的其他的意义。

    为了攒够足以和傅柯宇解绑的积分,自己已经在很努力地想办法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了,可这系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断了主线任务的发布,堵住了自己攒积分解绑之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也不知会耽误她多少宝贵的时间。

    江筱禾一口就是一筷子青菜,心里还在默默地叹气。

    傅柯宇放下了叉子,按铃叫来了主厨。

    “江筱禾,我考虑不周,你想吃什么都行,自己点吧。”

    江筱禾忙跟后厨的师傅说不用,待到包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向傅柯宇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菜都点好了,把人叫过来是要做什么妖?”

    只见傅柯宇眉头一挑,嘴巴抿成一条线,像是忍受了这句话良久之后,才缓慢地开口说道——

    “江筱禾,你说谁是鸡,又把谁比作狗?”

    完了,江筱禾想,这小肚鸡肠的男人居然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