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等死？”相比于其他人的万念俱灰，顾庚觉得还是有办法的，再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
“也不是没别的办法，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趁机跑掉，虽然河伯大概率会追上来，但值得一试。”张仪提议到，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另一种声音掩盖了。
“奶奶的，天要我等死，反正都要死了，死前再尝尝那太岁什么鸟味！”大胡子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太岁的诱惑似乎让大胡子恢复了活力，他一把拉开顾庚，疯狂的扑到大缸上捅破牛皮，面色贪婪的抓起一抔太岁。
那太岁粘腻软糯又沾着刺鼻黏液，让顾庚开始干呕起来。
大胡子的手剧烈颤抖着，嘴里喃喃道：“长生！吃了这个我就能长生！我要长生，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而后不顾一切的把太岁送到嘴里，太岁比他嘴巴大的多，吃的着急，些许碎块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所有的赵商此刻眼睛里都冒出绿光，开始响潮水一般往这边围，争先恐后的生怕少了自己的一份。
顾庚抓着长矛离开缸边免得被包围，看着一群丧魂的商人们，顾庚此刻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疯了，都疯了！”顾庚的感官也发生着扭曲，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涌动的人群里找了找张仪，发现并没有他的影子，这才宽慰一些。
“张仪，咱们怎么…”顾庚还没说完，又是哐当一声，这次的碰撞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让他险些没站稳掉进河里，头猛地在扶把上一磕，竟然出了血痕。
似乎是感受到太岁正在被众人分食，水下的东西颤抖的更剧烈了，一根蛇头状的触手从水下伸上来，对着两个正在抢夺着一块太岁人狠狠抽了一下。
两人如触电般迅速脱手，太岁掉在甲板上，化作了一滩黑水。
那两人红着眼，眼看着到手的太岁肉没了，又发疯一般往人群里涌去，人挤人近乎癫狂，彼此拉扯着，哪怕是肢体逐渐支离破碎，也要往缸前凑两步再吃一口太岁。
“你给老子滚！哈哈哈哈，我都要长生了，怎么可能死在这里，马上老子就能飞了。”
“我要长生！我也要长生啊！我不想死，我家还有八十老母啊！”
“给我留一口，给我留一口，这一路俺也没少出力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响起，张仪面色苍白，愤怒的提起了长剑。
“没救了…”绝望的念头在顾庚心里升起，倘若大家愿意同舟共济，凭借竹篙的阻挡与锦帆的助力，兴许还有一丝生机，毕竟水下的东西迟迟不敢露面，一定是有所畏惧的。
可现在为了太岁都疯了，顾庚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就这样，坐地上等死么？
强烈的不甘让顾庚痛苦起来，明明自己的身世已经逐渐明白了，明明就可以去找到那个方士了，就到这里了吗？
“顾庚！”张仪一声惊呼，那触手散发出无数条来，抓起人卷住就往水里送，有个赵商负责养马的小家伙甚至入水前还捧着太岁狠狠咬着，也不知究竟有多好吃，能让他这么疯狂。
船舱已经破了好几个洞，顾庚还想再做些什么，就找来破布把那洞堵上，张仪淡淡一笑，对顾庚道：“别想了，这船指定是指望不上了，省着点力气。”
张仪刚刚站的有些靠外，又一阵颠簸传来，他没稳住晃了一下，强撑着一丝笑，张仪丢给顾庚一个竹简，厉声道：“到了赵国找苏秦，就说我在大河被河伯带走了，让他来救我！”
顾庚刚刚接过，还没来得及看，张仪就被一只触手卷住了小腿，正死命往水下拉。
“张仪！”顾庚发疯一般扑过去，死死拉着张仪的手，再拉着船甲板上的围栏，挣扎着保持着一个平衡。
“不用管我了，顾庚。”张仪用长剑狠狠一扫，顷刻间斩断了触须，他猛地回头看着顾庚，眼睛里有一丝坚毅：“记住我的话了吗？保护好竹简，去赵国找苏秦！”
“好，好，可我怎么去啊！咱们没救了！”听到这话，顾庚急得快哭出来了。
张仪的眼神坚定起来，他一把扔下断掉的触须，向着人群蜂拥的黑色大缸走去。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拼命吃太岁吗？”
张仪一剑挑开扭曲着四肢的人们，剑气里颇有几分英姿。
顾庚朝着张仪的方向看去，他有些看不明白张仪要做什么。“不知道，太岁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也没明白。”张仪又一剑挑开一个挡道的人，步伐更加坚定几分。
“但我听师傅曾经讲起过，这东西跟长生有关，为方士们的最常用的引经药材。”张仪的声音传来，他一剑斩了最后一个阻拦，看着缸中仅剩一小块的太岁，胶状的透明物质泛着诡异的黏液，沾了一些黄河水，却并不发浊，而是黑的透亮。
张仪用剑缓缓刺下，嘴里念着顾庚不太懂的咒语：“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伴随着最后一句没身不殆响起，剑仿佛汲取了灵气一般，太岁不断的萎缩变小，最后化作一小块黑珠子一样的东西。
张仪拿起来这枚珠子，看着周围所有人狂热的神情，他笑了笑，在嘴前轻轻的揉捏着，又转身看了顾庚一眼。
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记着我的话，去邯郸找苏秦！”说着，张仪把这枚黑色的珠子往嘴里送去，一口吞了下去。
三五条触须从水面一齐迸发出来，张仪怒喝一声，眼睛血红，挑起长剑便一跃跳入大河的漩涡中。
顾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双手下意识放在长矛上，想去解救张仪，却没胆子一起下河，更多的触须则盘桓而上抓走了甲板上所有的活物，顾庚不得不蹲下避其锋芒。
又一声轰天的水瀑响起，这次比之前都要剧烈，整个船直接平地而起，被水柱顶起了两三米高，许多船客都被冲下了水，生机渺茫。
顾庚知道那是吃下了太岁的张仪和水下的河伯斗起来了。他不知道张仪是如何获得的那种能力，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干什么，只是躲在船舱里先保证自己不成累赘。
张仪何日学的剑术，为什么从没展露过呢？顾庚抱着头开始疯狂想该怎么办，老姜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该用矛还是盾？
这一次，恐怕是该用盾了。
“也不是没别的办法，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趁机跑掉，虽然河伯大概率会追上来，但值得一试。”张仪提议到，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另一种声音掩盖了。
“奶奶的，天要我等死，反正都要死了，死前再尝尝那太岁什么鸟味！”大胡子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太岁的诱惑似乎让大胡子恢复了活力，他一把拉开顾庚，疯狂的扑到大缸上捅破牛皮，面色贪婪的抓起一抔太岁。
那太岁粘腻软糯又沾着刺鼻黏液，让顾庚开始干呕起来。
大胡子的手剧烈颤抖着，嘴里喃喃道：“长生！吃了这个我就能长生！我要长生，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而后不顾一切的把太岁送到嘴里，太岁比他嘴巴大的多，吃的着急，些许碎块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所有的赵商此刻眼睛里都冒出绿光，开始响潮水一般往这边围，争先恐后的生怕少了自己的一份。
顾庚抓着长矛离开缸边免得被包围，看着一群丧魂的商人们，顾庚此刻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疯了，都疯了！”顾庚的感官也发生着扭曲，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涌动的人群里找了找张仪，发现并没有他的影子，这才宽慰一些。
“张仪，咱们怎么…”顾庚还没说完，又是哐当一声，这次的碰撞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让他险些没站稳掉进河里，头猛地在扶把上一磕，竟然出了血痕。
似乎是感受到太岁正在被众人分食，水下的东西颤抖的更剧烈了，一根蛇头状的触手从水下伸上来，对着两个正在抢夺着一块太岁人狠狠抽了一下。
两人如触电般迅速脱手，太岁掉在甲板上，化作了一滩黑水。
那两人红着眼，眼看着到手的太岁肉没了，又发疯一般往人群里涌去，人挤人近乎癫狂，彼此拉扯着，哪怕是肢体逐渐支离破碎，也要往缸前凑两步再吃一口太岁。
“你给老子滚！哈哈哈哈，我都要长生了，怎么可能死在这里，马上老子就能飞了。”
“我要长生！我也要长生啊！我不想死，我家还有八十老母啊！”
“给我留一口，给我留一口，这一路俺也没少出力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响起，张仪面色苍白，愤怒的提起了长剑。
“没救了…”绝望的念头在顾庚心里升起，倘若大家愿意同舟共济，凭借竹篙的阻挡与锦帆的助力，兴许还有一丝生机，毕竟水下的东西迟迟不敢露面，一定是有所畏惧的。
可现在为了太岁都疯了，顾庚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就这样，坐地上等死么？
强烈的不甘让顾庚痛苦起来，明明自己的身世已经逐渐明白了，明明就可以去找到那个方士了，就到这里了吗？
“顾庚！”张仪一声惊呼，那触手散发出无数条来，抓起人卷住就往水里送，有个赵商负责养马的小家伙甚至入水前还捧着太岁狠狠咬着，也不知究竟有多好吃，能让他这么疯狂。
船舱已经破了好几个洞，顾庚还想再做些什么，就找来破布把那洞堵上，张仪淡淡一笑，对顾庚道：“别想了，这船指定是指望不上了，省着点力气。”
张仪刚刚站的有些靠外，又一阵颠簸传来，他没稳住晃了一下，强撑着一丝笑，张仪丢给顾庚一个竹简，厉声道：“到了赵国找苏秦，就说我在大河被河伯带走了，让他来救我！”
顾庚刚刚接过，还没来得及看，张仪就被一只触手卷住了小腿，正死命往水下拉。
“张仪！”顾庚发疯一般扑过去，死死拉着张仪的手，再拉着船甲板上的围栏，挣扎着保持着一个平衡。
“不用管我了，顾庚。”张仪用长剑狠狠一扫，顷刻间斩断了触须，他猛地回头看着顾庚，眼睛里有一丝坚毅：“记住我的话了吗？保护好竹简，去赵国找苏秦！”
“好，好，可我怎么去啊！咱们没救了！”听到这话，顾庚急得快哭出来了。
张仪的眼神坚定起来，他一把扔下断掉的触须，向着人群蜂拥的黑色大缸走去。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拼命吃太岁吗？”
张仪一剑挑开扭曲着四肢的人们，剑气里颇有几分英姿。
顾庚朝着张仪的方向看去，他有些看不明白张仪要做什么。“不知道，太岁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也没明白。”张仪又一剑挑开一个挡道的人，步伐更加坚定几分。
“但我听师傅曾经讲起过，这东西跟长生有关，为方士们的最常用的引经药材。”张仪的声音传来，他一剑斩了最后一个阻拦，看着缸中仅剩一小块的太岁，胶状的透明物质泛着诡异的黏液，沾了一些黄河水，却并不发浊，而是黑的透亮。
张仪用剑缓缓刺下，嘴里念着顾庚不太懂的咒语：“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伴随着最后一句没身不殆响起，剑仿佛汲取了灵气一般，太岁不断的萎缩变小，最后化作一小块黑珠子一样的东西。
张仪拿起来这枚珠子，看着周围所有人狂热的神情，他笑了笑，在嘴前轻轻的揉捏着，又转身看了顾庚一眼。
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记着我的话，去邯郸找苏秦！”说着，张仪把这枚黑色的珠子往嘴里送去，一口吞了下去。
三五条触须从水面一齐迸发出来，张仪怒喝一声，眼睛血红，挑起长剑便一跃跳入大河的漩涡中。
顾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双手下意识放在长矛上，想去解救张仪，却没胆子一起下河，更多的触须则盘桓而上抓走了甲板上所有的活物，顾庚不得不蹲下避其锋芒。
又一声轰天的水瀑响起，这次比之前都要剧烈，整个船直接平地而起，被水柱顶起了两三米高，许多船客都被冲下了水，生机渺茫。
顾庚知道那是吃下了太岁的张仪和水下的河伯斗起来了。他不知道张仪是如何获得的那种能力，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干什么，只是躲在船舱里先保证自己不成累赘。
张仪何日学的剑术，为什么从没展露过呢？顾庚抱着头开始疯狂想该怎么办，老姜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该用矛还是盾？
这一次，恐怕是该用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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