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金瞳
顾庚的脑袋突然嗡的炸了一下，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阴影。
来不及让他多考虑什么，无数条触手裹挟着不能为世人所理解的威力从水面下的黑色阴影处往水面浮现，星星点点的气泡不断翻涌而上，那个乘载数十人的双层大舟竟被轻易撕裂了，云梦泽宛若沸腾了一般，一柱柱水泉冲上天际，而后化为点点碎雨，淋在每个人的身上。
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那是婴儿的啼哭吗？还是海鬼的梦魇呢？
那是巨大的，顾庚从来没见过的生物，那是本该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是古今志异中被无数人提起过却从没人所考证过的生物，在上古的故事中沉浮出现的生物。
也是在云梦泽跟随了他们一路的生物。
冲天的水柱破散开来，化作点点雨雾，而后雨雾染上浓墨，竟在水面形成一片黑雾来，把已经断裂却尚未下沉的大船包裹起来。
此时大部分人通过扁舟已经到了码头上，只有黄衣楚人还在水里举着剑望着黑色阴影愣神。当然，船夫们也还在船上，船被撕裂后他们也生死不明。
还有一个意外，老姜和顾庚也没来得及下船。
当时船夫催促下船时走的匆忙，顾庚忘记了放在船舱里的矛和盾，等他跑回船舱拿到东西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至于老姜，他本来只是想去楚人刻舟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没反应过来也一起掉进了水里。
黑雾逐渐弥散开来，岸边的船客们担心瘴气有毒，掩住口鼻往后退许多，见似乎没什么危险了，一边去叫唤人过来帮忙，另一边几个胆大的在岸边激烈的讨论起来。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说什么东海里的巨鲸也好，山林中的大鲵也罢，更有甚者，说这是庄子逍遥游里的鲲。
黑雾笼罩的水面下，矛和盾的重量已经不足以让顾庚带着他们挣扎出水面，加上他本来也不怎么会水，于是丢了二者抱着一个小木桶拼命挣扎，往岸边游去。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样，一种绝不可能在水里感受到的柔软与坚硬，一种不属于他认知里的力量。
是触手！但好像并无敌意，两根触手从侧面伸来，钩着他落在水下的矛与盾，这让顾庚哭笑不得。
是要还我丢掉的东西吗？
顾庚没心思去拿触手钩住的东西，只是拼命往岸边游，触手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在背后轻轻的推着他，帮他往岸边靠。
顾庚停下了，倒不是精疲力尽，而是黑雾四起，他本就掉在水中，刚刚完全是凭着感觉游，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岸边的方向了。
一只触手钩着盾浮出了水面，另一根触手则轻轻的推着顾庚往盾的方向走，似乎是想托着他。
顾庚借机瞧的仔细，触手上长着黑色的古老鳞片，上面镌刻的花纹像是某种咒语。
于是，巨大的阴影与触手在黑雾里托起盾上的少年，这种感觉异常的诡异。
“你认识我，对吗？”顾庚迟疑到，虽然和一只触手说话很奇怪，但他感觉对方好像可以听懂。
阴影并不作答，突然猛的一下缩回水底，顾庚猝不及防，掉回水下时猛呛了一口水，只能挣扎着抱紧盾牌，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触手轻轻卷着他示意稍安勿躁，顾庚睁开眼努力辨别方向，突然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妖异的金色眼睛，硕大无比的瞳孔跟顾庚的脑袋一样大。
伴随而来的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举措，那双黄金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顾庚震惊的忘了挣扎，直直的盯着这双眼睛看。
那双黄金瞳里，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顾庚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忧伤从瞳孔里渗出来。
长久的对视，直到顾庚快被憋死的时候才被触手迅速拖到水面上，猝然的上升让他感觉脑袋轰的好像要炸开，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带着下潜了到底有多深。
此时水域上的黑雾已经逐渐散去，不少浪里白条们都摩拳擦掌准备下水去打捞尸体，期盼着客死他乡的家人们能秉持着落土为安的观念赏个好钱。
老姜一个人在岸边心急如焚，不少好事的人劝老姜撒点米来喂鱼免得捞上来顾庚的时候被鱼啃的落不了全尸，都被老姜狠狠骂了回去。
努力朝岸边挥挥手，顾庚想叫喊老姜，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了。奋力击打水面溅出浪花，等到确保老姜能看见自己了，顾庚勉强笑了一下，彻底支撑不住，倒头昏迷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个魁梧雄壮的男人站在焦土上仰望苍穹，拈弓搭箭，而后一口气射出了九支箭。
每射出一支箭，男人的力量就会衰竭一分，待到九支箭全部射向苍穹，他已然精疲力尽倒下。
那九支箭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划破空气，逐渐燃烧起来，其中一支朝着自己狠狠刺来，哪怕隔着很远，顾庚依旧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心头一颤，他下意识要用盾牌去抵挡，却发现面前一条触手已经先他一步挡下了箭。
触手的鳞片坚韧而厚重，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知心来为他挡箭的。然而箭矢虽然射中，却没有撼动鳞片半分，清脆的一声亮响，便没了动静。
想来也是，再强的箭，经过时间的洗礼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正当顾庚以为躲过一劫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时，一柄短剑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刺来，把他戳了一个透心凉。
箭矢的压迫感太过强大，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抵御箭锋，甚至没注意到短剑是什么时候到身后的。
那种从后面被洞穿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啊。
……
岸边许多好事的人赶来后发现风平浪静，并无异常，只有顾庚呛了水躺在岸边生死不明，至于那巨大的阴影、黑雾以及冲天的水柱，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为了避免被人们误以为是失心疯的傻子，船客们心照不宣的对此三缄其口，绝不再提湖里水怪的事情，而是避重就轻的讲了讲楚人刻舟求剑的故事。
楚人自水里上来后宛若傻了一般，痴痴地看着人不会说话，每到夜里时都必须点着烛火才能睡着，否则就痴痴地怪叫，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船客里的名仕们对此偷偷交流看法，也没有大规模的与人宣传，一个韩国船客甚至表示回去后要写一本异物志出来记载这些见闻以外的东西。
至于别的人，他们只是对老庄的逍遥游信的更加深切，在酒桌上多了几分谈资罢了。
顾庚醒来时，已经过去三天了。
无边的雨幕笼罩着郢都，窗边的风铃隐隐有声，他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雨味，还有浓浓的药香。
“竟然是做梦吗？”顾庚心里想，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并没有什么伤口，他松了口气。
“起来把这碗药喝了，明天咱们去楚国相府，蹭一顿酒宴去。”老姜推开屋门，端着碗汤药冲着顾庚说到。
顾庚连忙翻身下床，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一身，料子比之前上乘许多，一时间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睛里隐隐有亮光。
“师傅，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姜把药放在桌子上，看着顾庚没出息的样子嘿嘿笑道：“肯叫我师傅了？喝药吧，你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头子我差点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顾庚点点头，也不在多说什么，一口气喝完了汤药，竟然并不苦涩，只是有些辛辣。
汤药入口，他突然发现这药和那天在水下呛的那口湖水一个味道。
来不及让他多考虑什么，无数条触手裹挟着不能为世人所理解的威力从水面下的黑色阴影处往水面浮现，星星点点的气泡不断翻涌而上，那个乘载数十人的双层大舟竟被轻易撕裂了，云梦泽宛若沸腾了一般，一柱柱水泉冲上天际，而后化为点点碎雨，淋在每个人的身上。
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那是婴儿的啼哭吗？还是海鬼的梦魇呢？
那是巨大的，顾庚从来没见过的生物，那是本该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是古今志异中被无数人提起过却从没人所考证过的生物，在上古的故事中沉浮出现的生物。
也是在云梦泽跟随了他们一路的生物。
冲天的水柱破散开来，化作点点雨雾，而后雨雾染上浓墨，竟在水面形成一片黑雾来，把已经断裂却尚未下沉的大船包裹起来。
此时大部分人通过扁舟已经到了码头上，只有黄衣楚人还在水里举着剑望着黑色阴影愣神。当然，船夫们也还在船上，船被撕裂后他们也生死不明。
还有一个意外，老姜和顾庚也没来得及下船。
当时船夫催促下船时走的匆忙，顾庚忘记了放在船舱里的矛和盾，等他跑回船舱拿到东西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至于老姜，他本来只是想去楚人刻舟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没反应过来也一起掉进了水里。
黑雾逐渐弥散开来，岸边的船客们担心瘴气有毒，掩住口鼻往后退许多，见似乎没什么危险了，一边去叫唤人过来帮忙，另一边几个胆大的在岸边激烈的讨论起来。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说什么东海里的巨鲸也好，山林中的大鲵也罢，更有甚者，说这是庄子逍遥游里的鲲。
黑雾笼罩的水面下，矛和盾的重量已经不足以让顾庚带着他们挣扎出水面，加上他本来也不怎么会水，于是丢了二者抱着一个小木桶拼命挣扎，往岸边游去。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样，一种绝不可能在水里感受到的柔软与坚硬，一种不属于他认知里的力量。
是触手！但好像并无敌意，两根触手从侧面伸来，钩着他落在水下的矛与盾，这让顾庚哭笑不得。
是要还我丢掉的东西吗？
顾庚没心思去拿触手钩住的东西，只是拼命往岸边游，触手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在背后轻轻的推着他，帮他往岸边靠。
顾庚停下了，倒不是精疲力尽，而是黑雾四起，他本就掉在水中，刚刚完全是凭着感觉游，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岸边的方向了。
一只触手钩着盾浮出了水面，另一根触手则轻轻的推着顾庚往盾的方向走，似乎是想托着他。
顾庚借机瞧的仔细，触手上长着黑色的古老鳞片，上面镌刻的花纹像是某种咒语。
于是，巨大的阴影与触手在黑雾里托起盾上的少年，这种感觉异常的诡异。
“你认识我，对吗？”顾庚迟疑到，虽然和一只触手说话很奇怪，但他感觉对方好像可以听懂。
阴影并不作答，突然猛的一下缩回水底，顾庚猝不及防，掉回水下时猛呛了一口水，只能挣扎着抱紧盾牌，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触手轻轻卷着他示意稍安勿躁，顾庚睁开眼努力辨别方向，突然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妖异的金色眼睛，硕大无比的瞳孔跟顾庚的脑袋一样大。
伴随而来的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举措，那双黄金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顾庚震惊的忘了挣扎，直直的盯着这双眼睛看。
那双黄金瞳里，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顾庚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忧伤从瞳孔里渗出来。
长久的对视，直到顾庚快被憋死的时候才被触手迅速拖到水面上，猝然的上升让他感觉脑袋轰的好像要炸开，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带着下潜了到底有多深。
此时水域上的黑雾已经逐渐散去，不少浪里白条们都摩拳擦掌准备下水去打捞尸体，期盼着客死他乡的家人们能秉持着落土为安的观念赏个好钱。
老姜一个人在岸边心急如焚，不少好事的人劝老姜撒点米来喂鱼免得捞上来顾庚的时候被鱼啃的落不了全尸，都被老姜狠狠骂了回去。
努力朝岸边挥挥手，顾庚想叫喊老姜，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了。奋力击打水面溅出浪花，等到确保老姜能看见自己了，顾庚勉强笑了一下，彻底支撑不住，倒头昏迷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个魁梧雄壮的男人站在焦土上仰望苍穹，拈弓搭箭，而后一口气射出了九支箭。
每射出一支箭，男人的力量就会衰竭一分，待到九支箭全部射向苍穹，他已然精疲力尽倒下。
那九支箭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划破空气，逐渐燃烧起来，其中一支朝着自己狠狠刺来，哪怕隔着很远，顾庚依旧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心头一颤，他下意识要用盾牌去抵挡，却发现面前一条触手已经先他一步挡下了箭。
触手的鳞片坚韧而厚重，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知心来为他挡箭的。然而箭矢虽然射中，却没有撼动鳞片半分，清脆的一声亮响，便没了动静。
想来也是，再强的箭，经过时间的洗礼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正当顾庚以为躲过一劫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时，一柄短剑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刺来，把他戳了一个透心凉。
箭矢的压迫感太过强大，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抵御箭锋，甚至没注意到短剑是什么时候到身后的。
那种从后面被洞穿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啊。
……
岸边许多好事的人赶来后发现风平浪静，并无异常，只有顾庚呛了水躺在岸边生死不明，至于那巨大的阴影、黑雾以及冲天的水柱，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为了避免被人们误以为是失心疯的傻子，船客们心照不宣的对此三缄其口，绝不再提湖里水怪的事情，而是避重就轻的讲了讲楚人刻舟求剑的故事。
楚人自水里上来后宛若傻了一般，痴痴地看着人不会说话，每到夜里时都必须点着烛火才能睡着，否则就痴痴地怪叫，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船客里的名仕们对此偷偷交流看法，也没有大规模的与人宣传，一个韩国船客甚至表示回去后要写一本异物志出来记载这些见闻以外的东西。
至于别的人，他们只是对老庄的逍遥游信的更加深切，在酒桌上多了几分谈资罢了。
顾庚醒来时，已经过去三天了。
无边的雨幕笼罩着郢都，窗边的风铃隐隐有声，他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雨味，还有浓浓的药香。
“竟然是做梦吗？”顾庚心里想，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并没有什么伤口，他松了口气。
“起来把这碗药喝了，明天咱们去楚国相府，蹭一顿酒宴去。”老姜推开屋门，端着碗汤药冲着顾庚说到。
顾庚连忙翻身下床，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一身，料子比之前上乘许多，一时间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睛里隐隐有亮光。
“师傅，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姜把药放在桌子上，看着顾庚没出息的样子嘿嘿笑道：“肯叫我师傅了？喝药吧，你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头子我差点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顾庚点点头，也不在多说什么，一口气喝完了汤药，竟然并不苦涩，只是有些辛辣。
汤药入口，他突然发现这药和那天在水下呛的那口湖水一个味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