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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书与剑

    只听“铛”一声脆响,一条白线破空而来,心湖空间延伸出来的封印线被白线一斩而空,一柄银亮的剑显现在众人面前。剑身银白,由不知名金属锻造,剑柄处刻有一个浑然天成的‘刑’字。刑字猩红,和银白的剑身形成鲜明对比。

    “戒尺!”幻百雨在看到剑的时候,眼中再一次布满了恐惧。

    一柄剑叫‘戒尺’,这是一个奇怪的叫法。现今,很少有人知道戒尺是什么东西了,但在春秋战国时期,儒家鼎盛时,戒尺却是人尽皆知。

    儒门最为讲究尊师重道,求学问道,首讲规矩,再进行教学。当然,学习不是一件轻松事,免不了开小差。那对于不收老师规矩的学生,老师得有相应的处置手法。体罚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吃痛了,自然长记性,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先贤通过实践证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呼你一巴掌,你疼我也疼。于是轻便的戒尺便被儒家先贤运用了起来,儒家弟子少有没尝过戒尺味道的。手心里,留下了戒尺深深浅浅的印记。

    戒尺,儒家先贤专门为其规格做出了规定。一般的戒尺长七寸四分、厚五分余、宽一寸,上面四边有镂面花纹,一般用木板或者竹板制成。每个先生可根据自身的喜好和本领镂面。因此,戒尺也成为了每一位儒家先生独有的标志。

    有对内的戒尺,也有对外的戒尺。儒家崛起,与百家争先,自然有不少敌人。而对外使用的戒尺就是此剑,也可以说儒家弟子背缚之剑均为对外的戒尺。

    这把被命名为‘戒尺’的剑名声更显,凶名更胜。

    这柄剑,其材料是天外来铁,说是铁,不恰当,虽然其有着金属光泽切不像金属那样重,如干木板一般轻飘飘的,质地却极硬,水火难侵扰。

    至圣先师在得到这块天外陨铁之初确实是打造成戒尺来用,只不过比一般的戒尺长得多,足三尺有余,偶尔还能当拐杖拄手,在老人手里当作戒尺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是为周宇文戒醒。从那以后,戒尺来到了周宇文手中,在得到至圣先师的默认后,周宇文花了大代价请来铸造大师欧允、徐千城两人合力融洛河沙、精铁、秘银铸成对外刑罚之剑。因曾经被至圣先师当作戒尺,人们便一致称呼其戒尺。

    原本刑字本为无色阴刻,却在周宇文手中吸收了太多的鲜血逐渐与剑柄柄身持平,由此可见此剑在周宇文手中饮了多少人的血。此剑的凶性虽胜,却是内敛的,不被激发时,就像是普通配件。但当此剑被激发极易影响到用剑者本人,就算是在儒家圣贤使用此剑都要小心谨慎,只有周宇文一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戒尺。

    可以说,有戒尺和没戒尺的周宇文,完全是两个等级的人。不由得幻百雨不恐惧,这把杀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也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传言中,此剑太凶,被佛家专门镇压在一处秘密之地了,怎会出现在此。

    儒家的许多东西被佛道两家镇压的镇压,改用的改用,儒家留下的东西早改头换面了。

    幻百雨曾见到这把剑饮血刨颅的画面,也曾见到周宇文拿到此剑时的恐怖之处,心里的恐惧再次席卷,再也不管周宇文、陈余三人,尖叫着向外逃去。

    刚才戒尺通过结界的地方,结界尚未合拢,幻百雨不管不顾的向裂缝奔去,幻百雨甚至放弃了身体,以魂魄的姿态逃去,至于放弃身体的后果,幻百雨不再考虑,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

    戒尺围绕着周宇文飘来飘去,二者像是在玩捉迷藏,不知是不是幻听,陈余竟听到剑里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陈余不由想,这剑不是有剑灵了吧,这得一千岁了吧。一千岁的老小孩,会不会像小周姬一样呢?

    几个呼吸的时间,幻百雨已经接近了那个缺口。

    忽的,周宇文停止戏弄,一手背缚,一手作握剑装,戒尺主动飞到周宇文手上。突的,心湖空间好似变得不稳定,出现此等情况,只因周宇文握住了剑。

    周宇文很快就适应了曾经的感觉,心湖空间不在波动。像是无关紧要的向前一挥,已接近缺口的幻百雨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间。周宇文没在管裂开的封印也不理睬陈余二人,松开握剑的手。一个闪身,去了幻百雨居住的山顶小屋。他要去看看当年存放《论语》副册的地方,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两人一剑在心湖边待着,陈余想着和戒尺套套近乎,戒尺理都不理陈余,倒是饶有兴致地围绕着周姬转来转去,周姬也是觉得戒尺有意思和它玩起来你追我赶的游戏。一人一剑在湖边玩得很开心,孩提的欢颜让陈余好是羡慕,也是郁闷戒尺不甩自己烟子。

    忽的,周姬一把抓住了剑柄,陈余吓得一个激灵,生怕这不稳的心湖空间崩溃了,更生怕周姬激起了戒尺的凶性。不曾想,啥也没发生,戒尺一个抖动让小周姬坐到自己身上,并散发出淡淡的光圈将周姬笼罩,然后就撒丫子在这里飞来飞去,惹得周姬一阵欢笑。

    陈余笃定,这剑灵一定是个小男孩,太会玩了,花里胡哨的。啊,我也想啊。

    画面回到山顶小屋,周宇文来到茅屋内。屋内陈设极其简单,正中是堂屋兼客厅,左右两边分别是卧室和厨房。堂屋后墙处,悬挂一副画像,下设一个桌案,案上有一香炉,炉内有三炷香正散发屡屡烟香。三炷香好似不见减少,却是实实在在在不停地燃烧。

    看到仍在燃烧的熏香,周宇文心里头的石头落了下来。心中本在激荡的杀意荡然无存。

    周宇文上前,向着画像躬身作揖,那熏香好似燃得更旺了一丝。一缕微风不知从何出产生,周宇文的心瞬间宁静了下来,好似老师正在看着自己说道:“宇文啊,寻道无愧于心,那就心安理得,君子虽自强不息,但有我这老骨头在,就会为你们将这天撑起来,好让老师也当仁不让一会。”

    这句话是老师最后一次对自己说的话,之后再也没见过老师。也是因为此话,让周宇文不在执拗,愿放下心中的一往无前,裂神分身化身儒门种子的守护。

    为希望的种子遮风挡雨,待种子发芽,坐看草长莺飞。

    回过思绪,周宇文看向屋外,看向玩得不亦乐乎的二人一剑,下定了决心。一个招手,二人一剑来到庭院。

    周宇文说道:“进屋来”。

    陈余听出周宇文的郑重其事,敛其心神,准备跨入屋内。屋内的周宇文看着熏香的烟气形成的若隐若现的门的形状,对陈余充满了期待。

    在触碰到烟气时,陈余丹田内安静的文心‘仁’字突然金光大放,透体而出,陈余看着自己的手中散出金光,满是惊讶,但这光很是让人舒服,让人亲近。

    周宇文看到的不止于此,那个‘仁’字的出现,让香炉里的飘出的烟更浓,而在香炉的旁边隐约有一本书的模样呈现,只是较为恍惚,处于虚实之间。

    跨过门的那一瞬间,陈余仿佛打开了身上的枷锁。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给陈余一种天地间灵气唾手可得的感觉。也确实是如此,陈余明显感受到天地灵气涌入自己的身体,只是很快就饱和了。

    这种徜徉在灵气中的感觉很舒服,陈余对刚才的感觉意犹未尽。不过很快陈余被堂屋中间的那幅画像吸引。

    画中人很是普通,就像陈余的爷爷辈的那些老人。画中人双手拢袖,身子以一种略微前倾的姿势立着,双目被画得惟妙惟肖,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包含了一切言语无法表达的关怀看着陈余。不用周宇文说什么,陈余便知道这是至圣先师。

    来到画像前,陈余恭敬地作揖,没有任何言语。陈余认定了自己是儒家弟子的身份,而周宇文也是欣慰不已。

    抬头再看画像,画像中的人好似站直了身子,眼中的灵动少了一些。陈余不明所以,周宇文却解释道:“当你跨进门的那一刻,老师已经知道你读存在,方才老师一缕分神来到此处,已经认可了你。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正式成为儒家弟子。”

    “老师?”陈余猛的反应过来,这是一位在战国时随至圣先师修行过的猛人,其口中的老师自然是至圣先师了。

    陈余心里认为,书与剑并不是冲突的,用手中剑开太平,用心中书造盛世。对于周宇文的理念,和经历陈余虽没有感同身受且是能接受理解,便不在犹豫,转身面向周宇文道:“老师,学生愿意。”

    香炉旁,那本书成了实体,书面两个大字《论语》,这便是论语副册之一。

    小女孩被剑引着进到屋内,画中人更是突的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而剑则规规矩矩的立在周宇文旁边。香炉旁的《论语》副册翻动起来,一个人字渐渐散出金光,好似有东西要从书中走出来。

    PS:新年回归,给大家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