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虚妄

    “哈哈，老弟，你也有今天啊。”陈晚邃在电话里听了听年睢的爱情二三事，乐死了。

    “唉，是啊。”

    即使晚邃不知道什么前世今生，也能听出此刻弟弟对感情的笃定和欢喜。

    “依我看啊，人小姑娘对你也有好感，但吧，比较像对……哥哥的那种。”

    “嗯，她还不太明白这些。”

    “不过我弟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啦。”

    年睢在电话另一端笑了笑，“喜欢有时和优不优秀没关系。”

    “是，”陈晚邃坐在了花园的躺椅上，“母亲不爱优秀的人，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和很偏爱她的人在一起，可最后，她连自爱都学不会。”

    年睢抿了抿唇，听见陈晚邃用空荡迷茫的声音问：“睢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会出轨呢？真的，好恶心啊。”

    陈晚邃与年睢同母异父，母亲年轻时是个思想简单，爱情至上的人，最后，却在同年父婚后，和陈父出轨。

    陈父是个混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晚邃母亲，在他眼中，她是个冰雪一样的人儿，所以恋爱后在看见她同年父一起出现时，她说：“想什么呢，那是我哥哥啊。”他信了。

    最后知道原来自己才是个跳梁小丑时，他把自己折腾死了。他无法接受，女神的欺骗与心中月光的破碎。

    年睢父亲也同她离婚，再不谈爱。

    于是一夕之间，他们的母亲章夕声名狼藉，她疯了，但却隐藏得很好。

    白日里用和善伪装自己，一旦会到家，当时幼小的年睢和赵晚邃，都是她发泄的出口。

    年睢的记忆里，母亲爱穿白裙，面孔是瓷器一般雪白，她的眼睛有各种各样疯狂的情绪在舞蹈，总是突然哭哭笑笑。

    “爱，那是最有欺骗性的东西，是完全想象出来的谎言。”

    “邃邃，妈妈爱你吗？”她像天使一样微笑，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笑声太大把邻居引来，一场又一场的噩梦终于终止于此。

    年父闻讯，把他们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两个孩子分别送人寄养，钱管够，而任何感情方面的关心没有。

    他不想见到任何一个孩子，就像坚定否认自己爱过他们母亲一样。在他看来，这一切，连同孩子都是不堪的回忆。

    而这些已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睢睢，母亲也好、父亲也好、最后池祯也是这样。我真的……觉得好累啊。”

    年睢说：“会好的。”

    可其实他自己也很累，有时候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什么都是假的。自己辛苦经营的人生是一本书，每个人都是一个棋子，上演不同的故事，去满足，足够的跌宕起伏。

    “我的心里有这样一个小世界，它只想爱我所爱，余生安稳。可是，命运它要逼我相信，一切都是虚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