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无向雪寻坦白
这个沈夫人正是沈安与沈逸的母亲，名叫李细烟，乃是百花村的人，十几岁时与沈暮迟一见钟情，家里也没什么人，一直是族长李今朝照拂于她，当年拜别李今朝后便跟随沈暮迟来了姑苏青石镇安家，再也没回去过，不是不愿回去，只是灵州路途遥远不说，她仅仅是在青石镇三年不到，李氏便惨遭灭门，李细烟也不敢回去看望，以免连累沈家的人，只是每个月都会去寺庙里烧香，祝祷李氏族人早日投胎转世。
香火旺盛的寒山寺里人山人海，大多是前来烧香拜佛的，也有寺中修行的人，大量的香烛燃烧让寺里烟雾缭绕，檀香的味道让人凝神静气，准时响起的钟声悠远嘹亮。李细烟带着丫鬟虔诚地跪在佛前，嘴里还默念着什么，花如画跪在李细烟旁边的蒲团上，听着两旁寺中师父的诵经声，看着眼前高大威严的佛像，还是拜了三拜，虽然戴着面具，但心中并无杂念。
李细烟祝祷完毕后，转身离开了佛堂，花如画早已在李细烟的马车旁等待，李细烟见到花如画，不知是何人，丫鬟道：“你是何人？怎么挡着我家夫人的马车？”
“沈夫人，我听闻令郎沈安是远近闻名的画师，故而在下想请他作画，不知夫人可否帮忙？”花如画不理丫鬟的质问，对着李细烟道，丫鬟恼了：“我在问你话呢？”
“阿霞，不得无礼。”李细烟制止住丫鬟，那丫鬟委屈地退到李细烟身后，不再言语。李细烟对花如画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小儿作画都是他自己决定，我们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且他前几日受了严重的伤，近期怕是无法作画。”
“沈夫人，您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先看看我需要画什么人再做决定吧？”花如画知道李细烟不会这么轻易同意，李细烟道：“看了结果还是一样，公子不如把拜帖送入沈府，看安儿是否愿意见你。”花如画没有听李细烟的话语，自顾自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幅画像，缓缓展开在李细烟眼前，李细烟本不想理，用这种方式求画的人李细烟不是第一次遇到，再想拒绝花如画时，画上之人落入李细烟眼里，李细烟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画虽然老旧，有些残破，但五官依旧明晰，分明是那个熟悉的人。
“沈夫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才是。”花如画收起画，很满意李细烟的反应。李细烟吩咐丫鬟：“你们在此等我，不必跟着。”刚刚问话的丫鬟急了，也不知这个怪异的红衣面具人怎么让李细烟这么快改变主意，心里不放心：“夫人，还是我陪着您吧！”
“不必多言，至多半个时辰我就会回来，你们且等着。”李细烟估摸着时间，那丫鬟欲言又止，只能在原地等，李细烟跟着花如画进入寺庙旁的一条小道，待远离人群后，花如画才停下来，转身对着李细烟：“沈夫人可还记得画中人？”
“你先告诉我画中人是何人？”李细烟怕花如画是偷来的画像，来诓骗自己。花如画一字一顿道：“李——今——朝！”
“你怎会有这幅画像？明明十三年前李氏已经灭族了！”李细烟听到李今朝的名字，心中已然相信，应该没人会拿十三年前的人来骗自己。
“李氏灭族不错，可画中人他还活着，是他让我来找你帮忙的。”花如画手中的画是李明朝给的，李明朝与李今朝相貌十分相似，入画更加分不清。
“什么？你说族长伯伯还活着？”李细烟瞬间红了眼眶。
“确实如此，不过当年灭族凶手还未找到，所以他不便出面。”
“我能见见他吗？”
“能见的时候他自然会见你的，只是现在他确实不能露面，还望沈夫人见谅。”
“族长伯伯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定然义不容辞”李细烟不疑有他，她心里认为李今朝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想起小时候李今朝对自己的好，只觉得眼泪止不住。
“他一心想为族人报仇，又怕凶手再下杀手，所以不得不让花某前来与沈夫人联系，所幸当年还有李九一与张兰因之子李无活在世上，而且他正好在青石镇，李族长需要夫人你带些话给他。”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李九一与张兰因的孩子。”李细烟对这个事情印象深刻，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才决心离开百花村的。
“是李族长救了他，所以他一心为李族长报仇雪恨，李族长怕凶手去伤害他，才一直没有出现。”花如画把李明朝交代的话统统说了出来，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族长伯伯需要我带什么话给他？”
“话不多，主要是提供线索，让他能早日为李氏报仇。”
“线索？”
“是的，你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样和他说。”花如画附在李细烟耳边说了长串的话，李细烟期间只是微微点头，眸子里的疑惑逐渐消散。李细烟听完问道：“那这画可要安儿再画？”
“这是自然，有这画才能使得李无相信你的话。”花如画将画卷递给李细烟：“记得，此事不可张扬，包括你的丈夫沈暮迟。”
“我明白。”李细烟收下画，毕竟李今朝如今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画好后我如何将画给你？”
“沈夫人放心，到时我自会联系你的。”
“要不花公子去我府上吧？这样也方便些。”李细烟怕以后找不到花如画，便提议道，花如画肯定是拒绝，到时碰上李无等人，那自己铁定暴露无遗：“花某还有诸多事情缠身，怕是要辜负夫人美意了。”
“也罢，这画最多十天肯定能画好，到时花公子去府上找我就好，可李无他会去我府上吗？”
“这个我自有安排，夫人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好，请花公子转告族长伯伯，我肯定完成他交代的事情。”
“如此就多谢夫人了，此地花某不宜留就留，就此别过。”
“公子慢走。”李细烟看着花如画离开，自己才转身回去，殊不知，花如画并未真正离去。
杜渊一直在暗处看着整个过程，不由得佩服花如画：“这么容易就搞定这个女人，不愧是花如画。”
“一枚棋子而已，费不了多少心神。”花如画的眼里，不只是李细烟，很多人都是棋子。杜渊玩弄着手里的毒针：“冒昧一问，我是不是你的棋子？”
“你？你是和我下棋的人。”花如画轻推杜渊：“不过你手里的针可拿好了，若是伤到我一分一毫，那你就会连棋子都不是。”
“你放心，我的暗器毒针对着我自己也不会对着你。”杜渊将针夹在指缝中，静静凝视。花如画理了理衣襟：“走了，去找孙束，让他帮我换张脸，这绝世容貌真是负累。”
“你若想不被认出来，这红衣怕是也要弃了。”杜渊知道花如画想干嘛，拦不住就只能陪着了。
“那就换个颜色，你说什么颜色好？深灰色如何？”
“好，你喜欢就好。”杜渊隔着面具都能看到花如画眼中的那抹不自然，深灰色是无极宗弟子的衣服颜色，这样选择怕是还有深意。
“那还等什么？走吧！”花如画将手负在身后，大步流星地走着，杜渊看着花如画的背影，红色衣裳落入眼中不由得想起幼时那个被师兄弟们嘲笑、殴打的花如画，那些人逼着他穿红色衣裳，这样染上鲜血也不会被长辈看出，以此来逃脱责罚；两年前，他穿着那些人喜欢的红色衣裳将他们拔舌揭皮、烧为灰烬；如今，他要脱下这红衣了。
“老杜，还不跟上我可不管你了！”花如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杜渊回过神来应道：“急什么，就来了。”说完便小跑跟上了花如画。
回到客栈的李无看到了插在柱子上的飞镖，上面有张纸条，打开一看瞳孔微缩，居然是沈府！雪寻问：“上面写着什么？”
“要我去沈府。”李无没有隐瞒，雪寻不解：“去沈府作甚？”
“有我要的线索。”
“你究竟在查什么？”
“李氏灭族的凶手。”李无直接说了出来。
“李氏灭族案……李无……这么说你是……”雪寻不敢置信。
“李氏遗孤。”李无揉紧手中的纸条，这是他第一次跟人说起此事。雪寻右手捂着左肩，听到李无的话情绪波动，左肩处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难怪李无灵力与阴邪之力并存，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原来如此。
“你不问我如何逃过一劫？”李无以为雪寻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都做好回答的准备了，雪寻摇头：“那些经历已经伤害你一次了，我何必问让你再痛一次呢，比起这个我更想问，李无，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你说的，联手才可能打败隐藏的敌人。”李无用雪寻的话回答她，雪寻是不信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无根本不认可，为何打一场过后李无就转变如此之大也不得而知。
“不信？”
“信。”难得李无说这么多话，雪寻可不想惹恼他，李无有些心虚的侧过脸不看雪寻：“嗯！”
“我和你一起去沈府。”
“你的伤？”李无有些不放心，雪寻道：“无碍，沈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而且想把我们打败，也不容易吧？”
“你得休养两日。”李无没有拒绝雪寻的要求，既然卷进来了，便是宿命，如何能退。
“反正此事也急不得，趁这两日正好看看能不能找一个正当理由进入沈府。”雪寻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止疼的灵药服下，李无则是给雪寻到了杯温水，待雪寻喝下后，又要给雪寻输灵力，雪寻拒绝道：“你也受伤了，实在不必再为我输送灵力，这个药你也吃一颗吧。”雪寻说着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褐色药丸，李无没接，雪寻放在桌案上：“吃吧，师叔说过：曾经我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所以一定要对自己好，才能对身边的人好。”李无盯了药丸半晌，最终还是吃了下去：“多谢。”
“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多谢，你记得吗？在忘归镇的茶馆里。”雪寻突然忆起五年前，李无用余光看了一眼雪寻腰间的玉佩穗子：“嗯。”
“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把那小二吓坏了。”
“那你？”
“我在师父身边多年，早已习惯了。”雪寻脑海里浮现雪莫忘清冷如月的模样，又看向李无：“你和我师父像，又不像！”
“何解？”
“你们沉默寡言、修为过人，都是家族灭门后的幸存者，你们都善良高洁，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唯一不同的是，师父有师叔陪着，而你一直孤独。”
“……”李无不知该说什么，却让雪寻以为自己说的话让李无忆起往事伤心难过，再出言安慰道：“你放心，以后我陪着你。”
“记下了。”李无咽了下口水，没有反驳雪寻的话，反正也没有当真。
“上天给予我们孤独，但也让我们相遇。”雪寻用这句曾经对雪莫忘说的话用在李无身上，丝毫没有违和之处。
“嗯。”此次对话李无没有用识海传音，有些话直接说出来与识海传音感觉是不一样的。雪寻觉得此刻的李无温和了些许，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如同活尸般，脸色苍白、无情无欲。
结束谈话后，李无将雪寻送回了房间，此时的雪寻倒是觉得轻松很多，雪寻进了房间后，李无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房门外：“走了。”
“嗯，好好调息，早点休息。”雪寻双手扶门，李无没有说话转身离去，看着李无的背影，雪寻摇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真是多，还都是关于这个李无的。在雪寻心里，是很心疼李无的，她看过雪莫忘沉在汤池的样子，几乎同样遭遇，或者更惨的李无又该当如何呢！
李无走回房间，看着刚刚雪寻坐的地方，总觉得雪寻的关怀不应该出现在只见过两次面的自己身上，自己没有朋友独自惯了，突然被关怀，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不过，最终他把这种情形与乐灵君雪莫忘联系起来，想必是因为自己与他的像才让雪寻如此吧。
香火旺盛的寒山寺里人山人海，大多是前来烧香拜佛的，也有寺中修行的人，大量的香烛燃烧让寺里烟雾缭绕，檀香的味道让人凝神静气，准时响起的钟声悠远嘹亮。李细烟带着丫鬟虔诚地跪在佛前，嘴里还默念着什么，花如画跪在李细烟旁边的蒲团上，听着两旁寺中师父的诵经声，看着眼前高大威严的佛像，还是拜了三拜，虽然戴着面具，但心中并无杂念。
李细烟祝祷完毕后，转身离开了佛堂，花如画早已在李细烟的马车旁等待，李细烟见到花如画，不知是何人，丫鬟道：“你是何人？怎么挡着我家夫人的马车？”
“沈夫人，我听闻令郎沈安是远近闻名的画师，故而在下想请他作画，不知夫人可否帮忙？”花如画不理丫鬟的质问，对着李细烟道，丫鬟恼了：“我在问你话呢？”
“阿霞，不得无礼。”李细烟制止住丫鬟，那丫鬟委屈地退到李细烟身后，不再言语。李细烟对花如画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小儿作画都是他自己决定，我们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且他前几日受了严重的伤，近期怕是无法作画。”
“沈夫人，您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先看看我需要画什么人再做决定吧？”花如画知道李细烟不会这么轻易同意，李细烟道：“看了结果还是一样，公子不如把拜帖送入沈府，看安儿是否愿意见你。”花如画没有听李细烟的话语，自顾自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幅画像，缓缓展开在李细烟眼前，李细烟本不想理，用这种方式求画的人李细烟不是第一次遇到，再想拒绝花如画时，画上之人落入李细烟眼里，李细烟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画虽然老旧，有些残破，但五官依旧明晰，分明是那个熟悉的人。
“沈夫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才是。”花如画收起画，很满意李细烟的反应。李细烟吩咐丫鬟：“你们在此等我，不必跟着。”刚刚问话的丫鬟急了，也不知这个怪异的红衣面具人怎么让李细烟这么快改变主意，心里不放心：“夫人，还是我陪着您吧！”
“不必多言，至多半个时辰我就会回来，你们且等着。”李细烟估摸着时间，那丫鬟欲言又止，只能在原地等，李细烟跟着花如画进入寺庙旁的一条小道，待远离人群后，花如画才停下来，转身对着李细烟：“沈夫人可还记得画中人？”
“你先告诉我画中人是何人？”李细烟怕花如画是偷来的画像，来诓骗自己。花如画一字一顿道：“李——今——朝！”
“你怎会有这幅画像？明明十三年前李氏已经灭族了！”李细烟听到李今朝的名字，心中已然相信，应该没人会拿十三年前的人来骗自己。
“李氏灭族不错，可画中人他还活着，是他让我来找你帮忙的。”花如画手中的画是李明朝给的，李明朝与李今朝相貌十分相似，入画更加分不清。
“什么？你说族长伯伯还活着？”李细烟瞬间红了眼眶。
“确实如此，不过当年灭族凶手还未找到，所以他不便出面。”
“我能见见他吗？”
“能见的时候他自然会见你的，只是现在他确实不能露面，还望沈夫人见谅。”
“族长伯伯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定然义不容辞”李细烟不疑有他，她心里认为李今朝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想起小时候李今朝对自己的好，只觉得眼泪止不住。
“他一心想为族人报仇，又怕凶手再下杀手，所以不得不让花某前来与沈夫人联系，所幸当年还有李九一与张兰因之子李无活在世上，而且他正好在青石镇，李族长需要夫人你带些话给他。”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李九一与张兰因的孩子。”李细烟对这个事情印象深刻，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才决心离开百花村的。
“是李族长救了他，所以他一心为李族长报仇雪恨，李族长怕凶手去伤害他，才一直没有出现。”花如画把李明朝交代的话统统说了出来，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族长伯伯需要我带什么话给他？”
“话不多，主要是提供线索，让他能早日为李氏报仇。”
“线索？”
“是的，你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样和他说。”花如画附在李细烟耳边说了长串的话，李细烟期间只是微微点头，眸子里的疑惑逐渐消散。李细烟听完问道：“那这画可要安儿再画？”
“这是自然，有这画才能使得李无相信你的话。”花如画将画卷递给李细烟：“记得，此事不可张扬，包括你的丈夫沈暮迟。”
“我明白。”李细烟收下画，毕竟李今朝如今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画好后我如何将画给你？”
“沈夫人放心，到时我自会联系你的。”
“要不花公子去我府上吧？这样也方便些。”李细烟怕以后找不到花如画，便提议道，花如画肯定是拒绝，到时碰上李无等人，那自己铁定暴露无遗：“花某还有诸多事情缠身，怕是要辜负夫人美意了。”
“也罢，这画最多十天肯定能画好，到时花公子去府上找我就好，可李无他会去我府上吗？”
“这个我自有安排，夫人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好，请花公子转告族长伯伯，我肯定完成他交代的事情。”
“如此就多谢夫人了，此地花某不宜留就留，就此别过。”
“公子慢走。”李细烟看着花如画离开，自己才转身回去，殊不知，花如画并未真正离去。
杜渊一直在暗处看着整个过程，不由得佩服花如画：“这么容易就搞定这个女人，不愧是花如画。”
“一枚棋子而已，费不了多少心神。”花如画的眼里，不只是李细烟，很多人都是棋子。杜渊玩弄着手里的毒针：“冒昧一问，我是不是你的棋子？”
“你？你是和我下棋的人。”花如画轻推杜渊：“不过你手里的针可拿好了，若是伤到我一分一毫，那你就会连棋子都不是。”
“你放心，我的暗器毒针对着我自己也不会对着你。”杜渊将针夹在指缝中，静静凝视。花如画理了理衣襟：“走了，去找孙束，让他帮我换张脸，这绝世容貌真是负累。”
“你若想不被认出来，这红衣怕是也要弃了。”杜渊知道花如画想干嘛，拦不住就只能陪着了。
“那就换个颜色，你说什么颜色好？深灰色如何？”
“好，你喜欢就好。”杜渊隔着面具都能看到花如画眼中的那抹不自然，深灰色是无极宗弟子的衣服颜色，这样选择怕是还有深意。
“那还等什么？走吧！”花如画将手负在身后，大步流星地走着，杜渊看着花如画的背影，红色衣裳落入眼中不由得想起幼时那个被师兄弟们嘲笑、殴打的花如画，那些人逼着他穿红色衣裳，这样染上鲜血也不会被长辈看出，以此来逃脱责罚；两年前，他穿着那些人喜欢的红色衣裳将他们拔舌揭皮、烧为灰烬；如今，他要脱下这红衣了。
“老杜，还不跟上我可不管你了！”花如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杜渊回过神来应道：“急什么，就来了。”说完便小跑跟上了花如画。
回到客栈的李无看到了插在柱子上的飞镖，上面有张纸条，打开一看瞳孔微缩，居然是沈府！雪寻问：“上面写着什么？”
“要我去沈府。”李无没有隐瞒，雪寻不解：“去沈府作甚？”
“有我要的线索。”
“你究竟在查什么？”
“李氏灭族的凶手。”李无直接说了出来。
“李氏灭族案……李无……这么说你是……”雪寻不敢置信。
“李氏遗孤。”李无揉紧手中的纸条，这是他第一次跟人说起此事。雪寻右手捂着左肩，听到李无的话情绪波动，左肩处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难怪李无灵力与阴邪之力并存，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原来如此。
“你不问我如何逃过一劫？”李无以为雪寻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都做好回答的准备了，雪寻摇头：“那些经历已经伤害你一次了，我何必问让你再痛一次呢，比起这个我更想问，李无，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你说的，联手才可能打败隐藏的敌人。”李无用雪寻的话回答她，雪寻是不信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无根本不认可，为何打一场过后李无就转变如此之大也不得而知。
“不信？”
“信。”难得李无说这么多话，雪寻可不想惹恼他，李无有些心虚的侧过脸不看雪寻：“嗯！”
“我和你一起去沈府。”
“你的伤？”李无有些不放心，雪寻道：“无碍，沈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而且想把我们打败，也不容易吧？”
“你得休养两日。”李无没有拒绝雪寻的要求，既然卷进来了，便是宿命，如何能退。
“反正此事也急不得，趁这两日正好看看能不能找一个正当理由进入沈府。”雪寻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止疼的灵药服下，李无则是给雪寻到了杯温水，待雪寻喝下后，又要给雪寻输灵力，雪寻拒绝道：“你也受伤了，实在不必再为我输送灵力，这个药你也吃一颗吧。”雪寻说着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褐色药丸，李无没接，雪寻放在桌案上：“吃吧，师叔说过：曾经我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所以一定要对自己好，才能对身边的人好。”李无盯了药丸半晌，最终还是吃了下去：“多谢。”
“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多谢，你记得吗？在忘归镇的茶馆里。”雪寻突然忆起五年前，李无用余光看了一眼雪寻腰间的玉佩穗子：“嗯。”
“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把那小二吓坏了。”
“那你？”
“我在师父身边多年，早已习惯了。”雪寻脑海里浮现雪莫忘清冷如月的模样，又看向李无：“你和我师父像，又不像！”
“何解？”
“你们沉默寡言、修为过人，都是家族灭门后的幸存者，你们都善良高洁，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唯一不同的是，师父有师叔陪着，而你一直孤独。”
“……”李无不知该说什么，却让雪寻以为自己说的话让李无忆起往事伤心难过，再出言安慰道：“你放心，以后我陪着你。”
“记下了。”李无咽了下口水，没有反驳雪寻的话，反正也没有当真。
“上天给予我们孤独，但也让我们相遇。”雪寻用这句曾经对雪莫忘说的话用在李无身上，丝毫没有违和之处。
“嗯。”此次对话李无没有用识海传音，有些话直接说出来与识海传音感觉是不一样的。雪寻觉得此刻的李无温和了些许，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如同活尸般，脸色苍白、无情无欲。
结束谈话后，李无将雪寻送回了房间，此时的雪寻倒是觉得轻松很多，雪寻进了房间后，李无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房门外：“走了。”
“嗯，好好调息，早点休息。”雪寻双手扶门，李无没有说话转身离去，看着李无的背影，雪寻摇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真是多，还都是关于这个李无的。在雪寻心里，是很心疼李无的，她看过雪莫忘沉在汤池的样子，几乎同样遭遇，或者更惨的李无又该当如何呢！
李无走回房间，看着刚刚雪寻坐的地方，总觉得雪寻的关怀不应该出现在只见过两次面的自己身上，自己没有朋友独自惯了，突然被关怀，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不过，最终他把这种情形与乐灵君雪莫忘联系起来，想必是因为自己与他的像才让雪寻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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