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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战后1

    雪寻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下午了,雪莫忘与寻隐这几天为她输送灵力修复内丹的损伤,雪寻除了身体上的伤要静养,修为灵力已然无大碍,两人轮流看顾着雪寻,雪寻睁开眼看到的是雪莫忘正在打坐调息:“师父!您怎么来了?”雪莫忘听到声音立刻睁开了眼,走到雪寻床边为她号脉:“你师叔也来了。”

    “是您们救了我。”雪寻肯定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嗯,我去叫你师叔。”雪莫忘终于放下心,表面却和往常一样,一副不喜不悲的模样,雪莫忘正准备去隔壁叫寻隐,寻隐已经推门进来,雪寻不醒,他如何安心睡去:“也要谢谢师叔救命之恩。”

    “是,也多谢师叔。”雪寻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微弱:“师父,师叔,白砚他们如何了?还有白衣门其他弟子,他们如何了?”

    “他们无事,已经被星北师叔带走了。”寻隐没有立刻提及墨青破除封印与李无之事,雪莫忘想提醒他,可又不想在雪寻刚刚醒来时问这些问题。

    “那玄道宗与羽音宫的人呢?”

    “所有人都无性命之忧,除了你,要不是你师叔我一路背着你出来,你可能小小年纪就要葬身那阴邪之地了。”寻隐一向喜欢吓唬雪寻,此时也不放过。雪莫忘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雪莫忘,在雪寻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寻隐回瞪过去,被雪莫忘的眼神吓到又作讨好状:“行吧,在你们面前,哪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情,那都是对外人才要的。”

    “师叔,所有人都无性命之忧吗?”雪寻小心翼翼求证道,寻隐道:“在那片空地上的,都活着,放心。”

    “师父,是不是真的?”雪寻还是对雪莫忘比较信任,寻隐的话,从来都是掺水的。

    “嗯。”雪莫忘轻声道,寻隐感受到不信任,有些不服气:“雪寻,你别以为你受伤了师叔就不敢罚你,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不信任我,是什么意思?”

    “您们如何得知我受伤的?”雪寻不知如何回答寻隐的问题,继而问别的问题,雪莫忘正想开口,寻隐拦截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与你师父修为如何你不知晓吗?我告诉你,天底下能打败我们的人——没有!”

    “想必是您们感应到我有难,才连夜赶来救我的。”雪寻挣扎着要坐起来,躺了几天全身酸痛,雪莫忘轻轻扶起雪寻,并将枕头垫在她脑后,寻隐道:“还不算笨。”

    “好好休息,无需多想。”雪莫忘道,雪寻点头,本来想问李无的事情,可不知如何开口,

    “刚刚醒来呢就不要多想,饿不饿?”寻隐问道,雪寻此时才感觉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嗯,饿……”

    “饿就证明你快好了,等着,我去喊小二准备些吃食。”寻隐给了雪莫忘一个眼神,雪莫忘跟着出了门。留下雪寻一人在房间里。

    “我知你想说什么,可等她恢复些吧,其实,她心里更着急。”寻隐带着雪莫忘走在房间前面的走道里,雪莫忘负手而立:“我知。”

    “你说,那李无姓李,不会是?”寻隐猜想道,雪莫忘正色道:“犹未可知。”

    “如果是,那他靠近雪寻定是别有用心。”

    “他应该不知雪寻身份。”

    “最好不知,如若是他故意解除墨青封印,就别怪我欺负小辈。”雪寻面色凝重,眸子里含着怒意,雪莫忘知晓此次墨青封印解除对雪寻伤害多大:“可要再次封印墨青?”

    “不必,意义不大,我们得让墨青认雪寻为主,不然此剑落入别人手里,反而是置她于死地的凶器。”

    “有理。”

    “好了,我先下楼,你进去陪着雪寻。”寻隐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雪莫忘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回房里。

    玄道宗内,张从义将马车带尸事件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宗主张明华,张明华是明字辈最小的弟子,也是张明之的师弟,在玄道宗他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从义,既然无人知晓那黑衣男子是何人,又不是我们的敌人,那就不必再查他了,或许是某个散仙的关门弟子也不一定。”

    “是,宗主。”张从义对张明华十分尊敬,对他的话从来没有异议过,张明华在玄道宗开宗立派的祖先张道祖的金身前来回踱步,白花花的胡须已至胸前:“此次你们做得不错,为黎民百姓铲除了一大祸害,不过,那面具人被救走,难保他不在其他地方为祸,你吩咐下去,在外历练的弟子们要留意此事,万不可让阴风谷一事重演。”

    “弟子明白,那厮敢用生人试术,实在是歹毒,若进去的是玄门外的人,只怕杀孽更加深重!”张从义义愤填膺,张明华道:“此事我玄道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能保一方百姓安稳实在是惭愧。”

    “这世间善恶本是共存,我们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说到底是我们自身修为不够,哎,自从修到散仙级别的大师兄张明之失踪后,我们玄道宗再没有出过天赋异禀之人了。”

    “宗主,您不必过于忧心,我玄道宗弟子虽无天分,但个个勤奋、刻苦修习,所谓勤能补拙,将来定会出现大有作为之人,将本宗发扬光大。”

    “我宗的符咒术不同于比白衣门的剑术与羽音宫的音律术,勤能补拙没错,但要突破瓶颈,符咒法力更上一层楼,天赋必不可少;玄灵君寻隐你是知晓的,他符咒术之精绝,远在你我之上,在符咒术这方面,他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想当年我甚有爱才之心,极力邀请他入我玄道宗,共同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可他执意带着乐灵君雪莫忘回了白衣门,这二人身怀绝学,却隐居避世,不能将天下苍生放于心中啊。”张明华言语中有不甘也有惋惜,不甘的是如此人才不愿留在玄道宗,惋惜的是这二人年纪轻轻修为已入散仙级别,却在巅峰时期隐退,实在是……

    “宗主,人各有志,您无需对此事耿耿于怀,我相信,我玄道宗弟子定不会差。”张从义对这件事略知一二,也很佩服玄灵君寻隐在符咒术上的造诣。

    “从义,我老了,未来玄道宗就得靠你们了。”张明华盘腿而坐,一尾白色拂尘放于左臂臂弯处,满是期许地望着张从义,张从义略微低着头:“您已为玄道宗付出毕生心血,做得够多了,以后自有弟子们为您分忧。”

    “不说这些了,你且回去养伤,痊愈后需继续追查妖丹的下落。”这妖丹是张明华心中的一个结,此丹不除,必定是苍生大难。

    “是,宗主,弟子会全力以赴追查妖丹的,您安心,弟子先行告退。”张从义施礼后转身离开,大殿内只剩下张明华及两侧的弟子,见张从义离开,张明华闭目养神,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来,曾经的自己也是修为过人、意气风发,奈何岁月沧桑,徒留一副日渐衰弱的躯壳。

    张从义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思考刚刚张明华说的话,又想起对抗凶尸时,白衣门的雪寻符咒术却远胜于玄道宗门下那些与之同龄的弟子,心中不禁感慨:宗主之前要留的玄灵君出自白衣门,这小丫头亦然,莫不是玄道宗与白衣门之间有什么渊源?明明白衣门以剑术著称,却有两个擅长我玄道宗符咒术之人,上天当真是不公。

    马车带尸事件于玄道宗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于羽音宫,可谓是损失惨重,折损八人,回去的三名弟子也身负重伤,羽音宫看重天赋,每年收徒不多,合宫不过四五十人,不似其他门派有大量弟子门生,不过羽音宫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当年截杀食丹兽时,可是立的头功。宁挽风跪在宁相远跟前,脸色十分难看:“挽风有罪,请宫主重罚。”

    “你何罪之有?”宁相远坐在主位上,看不出喜怒,这个人可是羽音宫唯一的男子,也是执掌羽音宫的人,众弟子修琴,而他的灵器是一串铃铛,一袭青衣一把折扇一串铃铛是宁相远的标配。宁挽风低着头不敢看宁相远:“此次折损八名弟子,责任全在我一人身上,明知我羽音宫不善除鬼魅,我还是去了。”

    “损失是大,可没让我遇见那红衣面具人,才是真正的遗憾。”宁相远收起折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此时越是平静,宁挽风心里越是煎熬:“宫主……”

    “算了,这次我不罚你。”宁相远面色凝重:“不过,在没有成功培养出十名弟子之前,你就不必下山了。”宁挽风抬起头,不敢置信,不让她下山斩妖除魔,等于要了她的命:“宫主,这罚挽风不想受。”

    “要不换成十年不下山?”

    “挽风遵命。”宁挽风深知宁相远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敢再多言语。

    “下去吧!”宁相远轻轻地抚摸着铃铛,对宁挽风口中养尸招灵的红衣面具人、独自斩杀凶尸的黑衣男子充满了兴趣,让宁挽风守着羽音宫,自己心里比较放心。宁相远从十五岁就坐上羽音宫宫主的位置,早已厌倦每日呆在羽音宫的日子了,再不出去看看外面的繁华,感觉自己都要坐化了。若不是当时前宫主突然离世,自己绝不会接手,每日在羽音宫内看着女修们修习琴技,听着重复的琴声,真不知以前的宫主们是怎样度过这漫长岁月的。

    马车带尸事件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三家分了此次的功劳,只字未提李无,因为不知他名姓,也不知他何门何派,强行记载只怕让后世不解。因墨青被破除封印一事,雪寻退出了此次历练,白砚与白寒及其众弟子养好伤后,拜别了白星北等人,再次踏上了历练之路。虽然大家知道雪寻已经被乐灵君和玄灵君带回去了,可心中仍然不放心,尤其是白寒,本来心中就有愧意:“师兄,阿寻真的没事吗?这么久了,她怎么也不给我们传个讯息。”

    “白寒,乐灵君和玄灵君在,阿寻肯定平安无事,你别太担心了。”白砚安慰白寒,也算是安慰自己,白寒没看到结果,心中仍然挂念:“我知道,可我就是不能安心。”

    “是啊,师兄,这一路没有白寻与白寒师兄斗嘴,我们都不习惯了呢?”

    “嗯,她那么勇敢,比我们可厉害多了。”

    “也是她先找到面具人的老巢!”

    “等下次她再去白衣门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与她说说话。”

    ……

    其他人纷纷开口,都舍不得雪寻的离开,也表示对雪寻的佩服。

    “好吧,既然诸位师兄弟都挂念阿寻,我便传讯息问候她。”白砚终于有了一个能够找雪寻的理由,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传讯符,用灵力写道:阿寻,你可安好?众师兄弟都很担心你。随后一挥衣袖,传讯符便隐去形体,飞了出去。

    “那我们就静候消息吧。”白砚道,众人皆点头,白寒舒展眉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只能宿在外面了。”白砚心里轻松,带领大家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雪寻收到白砚传的消息很是开心,想传话回去却是有心无力,因为她趁雪莫忘与寻隐离开的间隙,悄悄给李无传了讯息。此时雪莫忘与寻隐正好端着饭菜进来,雪寻道:“师父,师叔,刚刚白砚给我传讯息了,我想告诉他们我很好,可我现在灵力不稳,我怕传不到他们手里,所以……”

    “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快过来喝粥。”寻隐走过去扶起雪寻,雪莫忘则是为二人盛饭盛粥,摆好碗筷,雪寻坐在桌前道:“谢师父。”

    “想回些什么内容?”寻隐摸出传讯符,雪寻思考了一会道:“就说我一切安好,你们万事小心,谢谢师叔。”

    “好了,吃饭吧。”寻隐快速写好字,将传讯符送了出去。雪莫忘看了寻隐一眼,寻隐对上雪莫忘的眼神,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关于截获雪寻传讯符的事,二人心照不宣,寻隐没有修改内容,只是在传讯符上加了一点东西,只要李无能收到,那他的所在之处就会暴露无遗。

    其实那张传讯符上就只有一句:李无公子,你还好吗?

    “以后,无需言谢。”雪莫忘动筷子之前突然道,雪寻点头,寻隐肯定道:“就是,尊师重道是对的,但我们三人之间,这些客套词免了。”

    “雪寻谨记师父、师叔教诲。”雪寻看了两人,心里感觉特别温暖。

    “吃饭。”雪莫忘拿起筷子,夹了些素菜给雪寻,雪寻又要说谢谢,却是忍住了,寻隐把碗递过去:“我也要。”

    “自己夹。”雪莫忘没有看寻隐,寻隐佯装不高兴:“雪莫忘,你真偏心,你别忘了这些菜是谁付的钱。”雪莫忘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没有说话。寻隐气急:“你这是什么意思,要算账是不是?好,早上你吃的馅饼、喝的粥两个铜板,昨日晚上喝的今日醉一两银子,菜我也吃了就当请你,还有、还有中午的时候……”

    “师叔,食不言。”雪寻打断寻隐地喋喋不休,夹起碟子里的菜放进他的碗里,每次二人争论,受害者都是雪寻。

    “这还差不多,那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某些人计较了。”寻隐喜滋滋地吃起碗里的菜,全然没有刚刚急切的样子。雪莫忘继续吃着,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