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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殿终于结束

    棺华池醒来时已是下午,早上起的太早,又叭叭在那读经书,早宴吃的又撑,下了宴席回屋倒头就睡,睡了个一塌糊涂。

    迷迷瞪瞪醒来,心里仍旧是有些腹诽,谁家早宴大鱼大肉的上?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吗?

    饿。

    棺华池打开窗看了一眼天色,恐怕接近申时末了。

    要不要出去,这是个问题。

    眼睛瞅着大殿那边,没有人影。

    怎么个事?宾客都走完了?这不太对吧?

    暗自嘀咕两声,棺华池还是偷偷摸摸出去。

    去膳房,搞点东西就回来。

    路过大殿的时候,探头瞄了一眼,随即走开。

    大典已经开始,桌上的供果想来都是高级货,不能乱吃,会出事。

    膳房在大殿后面,跟弟子住所在同一排,早前甘平带他参观剑宗的时候有路过这个地方。刻有膳房两字的牌匾就这么大大方方挂在门口,谁也想不到这里还能遭贼,还未进门就已经有诱人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棺华池伸头朝里面看去,没有弟子值守,想来都陪着宾客去了,那这几里面的东西不是予取予求?

    心中暗自窃喜,他也不贪,随便捞点都妥妥的。

    蹑手蹑脚走进膳房,随意找了一盘红烧鱼,拿小碗盛了一碗米饭,端着就往客房走。

    “你要去哪?”

    棺华池脚步一僵,缓缓回头,流霜带着莫名的笑意,不知何时出现在膳房中。

    “我……我回去吃。”

    棺华池讪讪一笑,脚步缓缓向门外退去。

    流霜脚步跨出,瞬间出现在棺华池身边,按住他的肩膀,手指微动,盘子和碗已经飞回了原处。棺华池面色一苦,眼巴巴望着退回去的食物。

    煮熟的鱼,飞了。

    流霜轻轻一笑,牵起他的小手:“晚宴马上开始了,何必吃这个?”

    棺华池皱着小脸,委屈道:“饿,顶不住了。”

    流霜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道:“再忍一会,他们在参观铸剑台,从那里回来就是宴席开始的时候,我们先过去。”

    棺华池只好随着她一同去了大殿前的晚宴上,那里还没有人。

    已经陆续有人从铸剑台往这边走了过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对铸剑感兴趣。

    不多时,原本空旷的广场已经座无虚席,流峙没有再次发话,只是起身举起一杯酒,向四周遥遥相敬后一饮而尽。

    流霜给棺华池夹了半段鱼,倒了些许的果汁,就没有再理他。

    棺华池倒也乐的自在,自顾自对付着半截红烧鱼。

    也不知正武剑宗是从哪请来的厨子,这红烧鱼做的香气四溢,入口绵密,本就喜爱吃鱼的棺华池很快便将其吃尽。

    鱼肉不如鸡肉那般容易饱腹,又吃了些其他菜这才吃饱,毕竟中午没有吃饭。

    可怜他的小短手,加上筷子也没多长,都是流霜给他夹菜。

    池安低头嘬着酒,目光时不时偷瞄着,见那小子吃饱了缩在椅子上,对流峙传音道:“师父,据说池竹师弟喜爱吃鱼,是真是假?”

    流峙不动声色,余光斜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池安不再言语,默默夹菜。

    流霜师叔给那小子的半段鱼,是巧合吗?

    棺华池躺在椅子上,没来由觉得正武剑宗的开宗大典有些乏味可陈,不都是第三次举行了吗?不是功课早读,就是观剑礼,要么就是铸剑台。

    这有什么好看的?三顿饭就给打发了?

    吐槽归吐槽,鱼还是不错的,跟世俗那些大厨有得一拼,也不知是谁做出来的。

    晚宴结束后,所有正武剑宗弟子以及宾客最后去了大殿上香参拜,棺华池没有去,他去了剑坪,明天就要走了,他想去看看师父,也看看自己,向曾经的自己告别。

    正武剑宗的正殿上供奉的是道门先贤,云渡山上也是一样,还有一些不入正殿却依然值得参拜的人,这些人都在剑坪上,做成了石像,一生被汇聚成三两句之言,看起来平淡而乏味。

    夕阳渐落,仍留一抹霞光。

    棺华池仰头注视着师父慈祥和善的笑容,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师父的天赋并不算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入道,捡到了他们师姐弟后反而入道即飞升,不知是厚积薄发还是醍醐灌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身旁的那个青年石像静静矗立,平平无奇的容颜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五岁,一手立在额头,像是在眺望着什么。

    棺华池面露不舍,最终转身离去,

    他不要再做池竹了,要好好做棺华池,世间纷纷扰扰与他无关,守着一座道观,看着一座山。

    回去的路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参拜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要回到自己的客房,等明天离开此地。

    甘平还在大殿内与流峙交谈着,棺华池对他们聊了什么并不感兴趣,抬脚回到了自己屋子,躺下即睡。

    翌日,棺华池悠悠醒转,甘平又不在,不知去了哪里,打开窗户向外看去,来访正武剑宗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朝着出口走去。

    四下扫了一眼,那个竹篓已经不在了,应该在甘平身上,其他也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

    棺华池推门而出,径直向大殿那里走去,不出所料,甘平在与流峙交谈,不知是在告别还是说些别的。

    嘴角一咧,棺华池心中腹诽,没完没了了?

    俩老头有什么好聊的?早中晚一天三遍腻歪在一起叭叭,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棺华池伸手拍了拍门,吸引了那边两人的注意,随后指了指前面的广场,扭头而去。

    他的意思是先过去,不知道甘平看懂没看懂,反正他是懒得听两个老头搁这说个没完没了。

    出口处也有很多人在交谈,也有人纵身离开,正武剑宗的大典已经结束了,留下来可没人给他们管饭。

    棺华池背着小手,优哉游哉倚着那台阶边上的柱子,像个安静的美男子一样静静等待。

    远处有人笑容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

    棺华池不动声色四下瞥了一眼,发现很多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这是为何?

    难道是池轩昨日说他是池竹子嗣这种话被当真了?

    这些人没脑子的吗?先不说他不是,要真的是,他还能出得了正武剑宗?

    棺华池嫌恶地看了一眼,扭过头去。

    “小道长,请问,你真的是池竹道长的儿子吗?”

    直白的声音飘了过来,让棺华池为之一怔,真有人敢当回事?

    “池竹道长是谁?”

    棺华池睁着两个大眼睛,有些疑惑问着。

    来人眯着眼睛,棺华池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好人,谁家好人敢在正武剑宗门口大摇大摆这么问?

    没看见那几个老头都不出声吗?哪里来的愣头青?

    问话的人微微愣神,上下打量了两眼这个小娃娃,他自然是认得池竹的,看这小娃娃长的确实不太像,也许是年纪小的原因。

    棺华池暗自打量着,这人贼眉鼠眼,唇上一缕胡子跟粘上去一样假,偏偏他又不认识,跟他脑海中认识的人都对不上号。

    真稀奇,还有他不认识的。

    那人嘻嘻一笑,说道:“现在的小家伙连池竹道长的名头都没听过吗?那可是一人独自面对魔族不落下风的人,甚至能出手重创魔尊,小道长可得好好记着啊。”

    棺华池愣了片刻,老半天硬是没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先前认定他是池竹的儿子,他说不是以后,又在心跟他科普池竹道长的事,关键是,还叫他小道长。

    这位兄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都叫我道长了,我要真是道长我会不知道池竹?

    “嗯,知道了。”

    棺华池一脸无辜,这人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人突然靠近,低声说道:“小道长,前几日流淮道长带着枯寒可是要送给你的?你别说是给甘府主的,府主他老人家可不用剑。”

    棺华池心思流转,原来是为了枯寒来的!

    “不是啊,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练剑呢。”

    那人一脸狐疑,他昨日可是见这小家伙有袖里乾坤之法,指不定是塞在袖子里了。

    正欲再问,突然察觉到一边满脸平静的流霜正往这边走来,连忙止住,起身向四周抱拳一礼,纵身踏入海中,御波而行。

    流霜走上过来,揉了揉棺华池的脑袋,轻声问道:“甘府主呢?”

    棺华池没有回答,只是朝大殿那边努了努嘴。

    流霜见状,只是轻轻点头,抓着他的手站在一边。

    “外面这么危险,可要跟紧了府主,免的被坏人欺负。”

    有些不舍地看了小家伙一眼,流霜蹲下身,捏着他的脸蛋嘱咐着。

    “嗯嗯嗯。”

    棺华池绷着脸,点头如捣蒜。

    师叔你可赶紧走吧,你在这我心里慌慌的!

    流霜起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天空中。

    棺华池这才吐出一口气,压力好大!

    心里又是忍不住一顿埋怨,这甘平还在聊,不知道聊些啥,他都没发觉自己家的崽子要被人拐走了吗?

    能不能赶紧出来咱抓紧时间去云州,再不去黄花菜都凉了啊大爷!

    在棺华池心里忍不住骂娘的时候,正武剑宗门口已经没有了人,而甘平终于是姗姗来迟,远远就看见小家伙拉着一张脸,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

    甘平有些疑惑问道,他就跟流峙聊了一些事,涉及到当初池竹从云渡山借药材的事,以及云州奇门一事,想从他这里了解下内情。

    流峙也确实知道,不过并没有在意,直接跟他解释道门的门规,道门弟子开宗立派时会得到祖庭的支持。池竹比较特殊,当时已经是内定掌门,本来不应该去开宗立派,但是考虑到天下武府的情况,是以武宗为基础成立的,他要从云渡山拿一些东西,根本没人反对,甚至觉得有些少。

    毕竟正武剑宗建立的时候,从祖庭带出来的,跟那些药材一比,那些药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至于那个奇门,流峙道长也并未明说,含糊其辞。

    棺华池没解释,只是轻声说道:“走了,去云州。”

    云州的事,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