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莫家谋划
水乡州，夹在南障与云州之间，北面是中平，南面是妖国，一半林州，一半烟霞地。
此地驻扎着大文国最大的林氏成衣坊，也是莫家成衣生意最大的竞争对手，云裳楼成立以后，不说彻底打垮这座成衣坊，至少有三成的生意都被莫家抢走。
尤其是高端成衣和衣裙，近乎是毁灭性打击。
“不是，他莫冷河有病吧？他家的娃儿丢了关我们什么事，谁稀罕他家那丑娃娃？”
林氏成衣坊的大楼中，美艳妇人气急败坏丢掉手中的密信。
密信中，莫家的人劫持了林氏一批从风台郡采购的二十车丝绸布。
大文最好的桑蚕产地分别是中平、云州、风台。
中平的丝绸生意早已被本地商户包揽，云州则驻扎着莫家，唯有风台剩下不少的散户尚未被其他人染指，林氏成衣坊大多是麻衣粗布，另外一部分则是丝绸居多，高端的丝绸缎子基本依靠从风台收购散户人家手中的桑蚕丝。
他们林氏筹了半年的才弄得二十车桑蚕丝绸，被莫家以不讲道理的形式扣押，甚至大动干戈将随行人员和货物一起带走。
由不得她这个林氏成衣生意掌门人不生气，甚至帝城宗族都在询问她事情的真实性，问她要个说法。
林氏的成衣生意至少在宗族内占了近三成的份额，这些年被莫家打压，一再缩水，只剩下粗布麻衣和少量丝绸缎布苦苦支撑。
自云裳楼新型衣服开创以来，受到世人不少喜爱，甚至林氏成衣坊也不得不随波逐流，抛弃传统长袍，开始着手做那种更为简单干练的服饰。
“阴谋！这肯定是莫家新的针对我们林氏的阴谋，简直就是土匪行径，就凭他莫家那伤风败俗的生意，哪里会有什么正经客人？”
一位老掌柜抹去额头滴落的汗水，咬着牙上前说道。
美妇人愤恨道：“我难道是瞎子吗？我看不出来这是阴谋？去派人把货物赶紧拿回来，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老掌柜苦笑道：“早已经差人去谈了，短时间不一定会有结果，那批货已经被送往了莫家祖宅附近。”
美妇人愤声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月我要见到这批桑蚕丝！九月初便是交成衣的时间，若是交不出来，我们林氏成衣坊的信誉还要不要了？”
老掌柜叹息一声：“恐怕要宗族的人出手才行，莫家以客人被我们挟持为由，强行扣下货物，恐怕便是存了让我们交不出成衣，最后名誉扫地的心思，如此一来，我们仅存的一份高端成衣生意也会蚕食殆尽。”
美妇人面无表情，这种手段她怎会不知？
可莫家表明了要玉石俱焚的架势，所有客卿全部出动，劫走的货物也被放在祖宅，倒也不是想着私吞，而是一副谈判的架势，让她交人，随后所有货物如数奉还。
可关键是，她没绑人啊，她上哪去给他莫冷河找人去？
虽然在世人眼中林莫两家争的不可开交，但向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劫走货物这种事。
莫家猝不及防搞出来这么一手，倒真有些让她怀疑是不是有自家人不经意把人给绑了。
美妇人心一横，说道：“差人告诉莫冷河，他家的那个什么客人不是我们动手劫走的，我们林氏愿意交付保证金来换回货物。切记，货物万万不能出问题，否则麻烦就大了。”
待老掌柜离去，林氏这位美妇人面色铁青，宛若泼妇一般骂道：“万恶的莫冷河、沈云巧，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
云州莫家祖宅，玉儿看着小镇北入口洛掌柜羁押来的车队陷入了沉思，这洛掌柜怎么回事？不是让他去找人吗？哪里弄来的二十个马车？
玉儿忍不住问道：“洛爷爷，这些马车……”
洛掌柜抬手打断玉儿的话语，带着她走到一边，低声道：“这些车队是林氏的，里面都是上好的丝绸段子和部分蚕丝，被我们给扣押下来。”
玉儿看着长长的车队，久久不语，整整二十车的丝绸和蚕丝，这恐怕是林氏所有能收集到的全部货物了，结果被拦路一网打尽。
“就不怕林氏跟我们拼命？”
玉儿疑惑问道，林氏的处境她心里明镜似的，近些年的生意已经被莫家冲击成一滩烂泥，若非那位掌门人壮士断腕，舍弃掉大部分的丝绸成衣生意，大力发展廉价衣装，恐怕这成衣生意早就将林氏撇了出去。
洛掌柜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莫家祖宅的位置。
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她明白，洛掌柜笑了笑，向后面挥手示意，让他们尽快往里面行进。
洛掌柜带玉儿朝着莫家走着，边走边说道：“我们又不是要侵吞林氏的货物，他们不会发疯的。林氏现在还有一些比较稳定的丝绸成衣采购商，他们订了一批丝绸成衣，这批成衣林氏会在九月初交出去，本来留了两个月的时间赶制，我们要做的就是拖住这批货，不让他们拿到原材料，让他们不能如期交货。”
玉儿更迷惑了，问道：“即便是如此，我们师出无名，这般行径不担心引来林氏反扑？”
洛掌柜呵呵一笑：“本来是师出无名，可那位小公子把由头送到了我们手上。”
玉儿沉思片刻，问道：“这与失踪的棺公子有何关系？话说你们不是去找他吗？所以找的人呢？”
洛掌柜叹息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真相信那位小公子是被人劫走的？在老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你敢信？”
玉儿顿时失神，对啊！老祖还在呢！
洛掌柜继续说道：“棺公子的失踪应该是一场误会，甚至可能是家主亲自布局，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可莫要外传，就当他是真的失踪了，找还是要找的，甚至要加大力度寻找。”
玉儿沉默着，久久无法平静，可怜小姐才结识的玩伴便失去踪影，而她也因此哭闹了两天。
说着，便到了莫家门口，二人并肩而行，见着宅中突然多了一些侍女行走的身影。
玉儿皱了皱眉头，祖宅内很少有侍女，只有几个常常待在府中，负责打扫府内，大多数侍女都是在外面做事，只有客人多了才会传唤回来。
行至后院，几个少年少女在围着莫北辰不停说着些什么。
大少爷来了？
洛掌柜和玉儿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本来二人预计莫北川多半在十号左右会赶至祖宅，今日才不过五号，怎么这么快便来了？
“洛爷，玉儿，你们回来了？”
莫北川怀中抱着妹妹不断安慰着，抬头见着二人，打了声招呼。
莫北辰听到声音，挣扎着从哥哥怀中下来，跑过去拽着洛掌柜的裤腿泪眼婆娑问道：“洛爷爷，可曾找到小池？”
洛掌柜宽慰道：“小姐放心，我们会找到的。”
小丫头不停啜泣：“那什么时候才会找到？”
洛掌柜无奈说道：“我们出动了一百多人，找棺公子不会花太久的，小姐只管耐心等待便是。”
莫北川给祁素玉使了个眼色，祁素玉会意点头，从洛掌柜的手中接过小丫头，带着常依晴和温云霞二人离开。
“洛爷，失踪的人还没找到吗？”
莫北川出声问道，他与同伴刚赶到莫家，便看到哭哭啼啼的莫北辰，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他家的客人，也是她的师弟在她面前被劫走了。
洛掌柜叹息一声，说道：“说来话长，其中当有内情。”
莫北川有些疑惑，这怎么还另有隐情了？
“这个小孩子什么身份？”
一边的唐世晓询问着，看莫家这架势，怕是来头不小。
洛掌柜斟酌一下措辞，说道：“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一日有人将其送来时，家主在门口等了一上午。”
莫北川和唐世晓瞪大了眼睛，什么人敢让堂堂莫家家主等一个上午？
洛掌柜苦笑道：“具体的少爷可询问家主，我也不太了解。”
唐世晓笑道：“久闻洛掌柜大名，得空必定登门拜访。”
洛掌柜笑着点头：“自当扫榻相迎。”
随即拱了拱手向三人告别。
莫北川目光凝重，说道：“听师妹说这是她的师弟，莫不是云渡山弟子？这可麻烦大了。”
唐世晓哑然笑道：“北川，你是关心则乱啊，没听洛掌柜说另有内情吗？洛掌柜是莫家首席客卿，定然不会无的放矢。”
莫北川愣了一下：“怎么说？”
唐世晓伸手指了指后院，说道：“有莫老前辈在，什么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这其中自然有一番谋划。”
唐世晓下巴点了点小镇北方：“方才有一列车队，上面似乎林氏的族徽，你想明白没有？”
莫北川沉思片刻，怒道：“不想了，我找我爹问个清楚。”
说罢，匆匆朝后院走去，唐世晓与南宁远对视一眼缓步跟上。
莫冷河正在后院给那一株桃树例行浇水，云州夏季炎热，虽然雨水充足，可面对能把人晒成人干的烈日却仍旧是有些捉襟见肘。
此地驻扎着大文国最大的林氏成衣坊，也是莫家成衣生意最大的竞争对手，云裳楼成立以后，不说彻底打垮这座成衣坊，至少有三成的生意都被莫家抢走。
尤其是高端成衣和衣裙，近乎是毁灭性打击。
“不是，他莫冷河有病吧？他家的娃儿丢了关我们什么事，谁稀罕他家那丑娃娃？”
林氏成衣坊的大楼中，美艳妇人气急败坏丢掉手中的密信。
密信中，莫家的人劫持了林氏一批从风台郡采购的二十车丝绸布。
大文最好的桑蚕产地分别是中平、云州、风台。
中平的丝绸生意早已被本地商户包揽，云州则驻扎着莫家，唯有风台剩下不少的散户尚未被其他人染指，林氏成衣坊大多是麻衣粗布，另外一部分则是丝绸居多，高端的丝绸缎子基本依靠从风台收购散户人家手中的桑蚕丝。
他们林氏筹了半年的才弄得二十车桑蚕丝绸，被莫家以不讲道理的形式扣押，甚至大动干戈将随行人员和货物一起带走。
由不得她这个林氏成衣生意掌门人不生气，甚至帝城宗族都在询问她事情的真实性，问她要个说法。
林氏的成衣生意至少在宗族内占了近三成的份额，这些年被莫家打压，一再缩水，只剩下粗布麻衣和少量丝绸缎布苦苦支撑。
自云裳楼新型衣服开创以来，受到世人不少喜爱，甚至林氏成衣坊也不得不随波逐流，抛弃传统长袍，开始着手做那种更为简单干练的服饰。
“阴谋！这肯定是莫家新的针对我们林氏的阴谋，简直就是土匪行径，就凭他莫家那伤风败俗的生意，哪里会有什么正经客人？”
一位老掌柜抹去额头滴落的汗水，咬着牙上前说道。
美妇人愤恨道：“我难道是瞎子吗？我看不出来这是阴谋？去派人把货物赶紧拿回来，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老掌柜苦笑道：“早已经差人去谈了，短时间不一定会有结果，那批货已经被送往了莫家祖宅附近。”
美妇人愤声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月我要见到这批桑蚕丝！九月初便是交成衣的时间，若是交不出来，我们林氏成衣坊的信誉还要不要了？”
老掌柜叹息一声：“恐怕要宗族的人出手才行，莫家以客人被我们挟持为由，强行扣下货物，恐怕便是存了让我们交不出成衣，最后名誉扫地的心思，如此一来，我们仅存的一份高端成衣生意也会蚕食殆尽。”
美妇人面无表情，这种手段她怎会不知？
可莫家表明了要玉石俱焚的架势，所有客卿全部出动，劫走的货物也被放在祖宅，倒也不是想着私吞，而是一副谈判的架势，让她交人，随后所有货物如数奉还。
可关键是，她没绑人啊，她上哪去给他莫冷河找人去？
虽然在世人眼中林莫两家争的不可开交，但向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劫走货物这种事。
莫家猝不及防搞出来这么一手，倒真有些让她怀疑是不是有自家人不经意把人给绑了。
美妇人心一横，说道：“差人告诉莫冷河，他家的那个什么客人不是我们动手劫走的，我们林氏愿意交付保证金来换回货物。切记，货物万万不能出问题，否则麻烦就大了。”
待老掌柜离去，林氏这位美妇人面色铁青，宛若泼妇一般骂道：“万恶的莫冷河、沈云巧，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
云州莫家祖宅，玉儿看着小镇北入口洛掌柜羁押来的车队陷入了沉思，这洛掌柜怎么回事？不是让他去找人吗？哪里弄来的二十个马车？
玉儿忍不住问道：“洛爷爷，这些马车……”
洛掌柜抬手打断玉儿的话语，带着她走到一边，低声道：“这些车队是林氏的，里面都是上好的丝绸段子和部分蚕丝，被我们给扣押下来。”
玉儿看着长长的车队，久久不语，整整二十车的丝绸和蚕丝，这恐怕是林氏所有能收集到的全部货物了，结果被拦路一网打尽。
“就不怕林氏跟我们拼命？”
玉儿疑惑问道，林氏的处境她心里明镜似的，近些年的生意已经被莫家冲击成一滩烂泥，若非那位掌门人壮士断腕，舍弃掉大部分的丝绸成衣生意，大力发展廉价衣装，恐怕这成衣生意早就将林氏撇了出去。
洛掌柜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莫家祖宅的位置。
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她明白，洛掌柜笑了笑，向后面挥手示意，让他们尽快往里面行进。
洛掌柜带玉儿朝着莫家走着，边走边说道：“我们又不是要侵吞林氏的货物，他们不会发疯的。林氏现在还有一些比较稳定的丝绸成衣采购商，他们订了一批丝绸成衣，这批成衣林氏会在九月初交出去，本来留了两个月的时间赶制，我们要做的就是拖住这批货，不让他们拿到原材料，让他们不能如期交货。”
玉儿更迷惑了，问道：“即便是如此，我们师出无名，这般行径不担心引来林氏反扑？”
洛掌柜呵呵一笑：“本来是师出无名，可那位小公子把由头送到了我们手上。”
玉儿沉思片刻，问道：“这与失踪的棺公子有何关系？话说你们不是去找他吗？所以找的人呢？”
洛掌柜叹息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真相信那位小公子是被人劫走的？在老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你敢信？”
玉儿顿时失神，对啊！老祖还在呢！
洛掌柜继续说道：“棺公子的失踪应该是一场误会，甚至可能是家主亲自布局，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可莫要外传，就当他是真的失踪了，找还是要找的，甚至要加大力度寻找。”
玉儿沉默着，久久无法平静，可怜小姐才结识的玩伴便失去踪影，而她也因此哭闹了两天。
说着，便到了莫家门口，二人并肩而行，见着宅中突然多了一些侍女行走的身影。
玉儿皱了皱眉头，祖宅内很少有侍女，只有几个常常待在府中，负责打扫府内，大多数侍女都是在外面做事，只有客人多了才会传唤回来。
行至后院，几个少年少女在围着莫北辰不停说着些什么。
大少爷来了？
洛掌柜和玉儿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本来二人预计莫北川多半在十号左右会赶至祖宅，今日才不过五号，怎么这么快便来了？
“洛爷，玉儿，你们回来了？”
莫北川怀中抱着妹妹不断安慰着，抬头见着二人，打了声招呼。
莫北辰听到声音，挣扎着从哥哥怀中下来，跑过去拽着洛掌柜的裤腿泪眼婆娑问道：“洛爷爷，可曾找到小池？”
洛掌柜宽慰道：“小姐放心，我们会找到的。”
小丫头不停啜泣：“那什么时候才会找到？”
洛掌柜无奈说道：“我们出动了一百多人，找棺公子不会花太久的，小姐只管耐心等待便是。”
莫北川给祁素玉使了个眼色，祁素玉会意点头，从洛掌柜的手中接过小丫头，带着常依晴和温云霞二人离开。
“洛爷，失踪的人还没找到吗？”
莫北川出声问道，他与同伴刚赶到莫家，便看到哭哭啼啼的莫北辰，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他家的客人，也是她的师弟在她面前被劫走了。
洛掌柜叹息一声，说道：“说来话长，其中当有内情。”
莫北川有些疑惑，这怎么还另有隐情了？
“这个小孩子什么身份？”
一边的唐世晓询问着，看莫家这架势，怕是来头不小。
洛掌柜斟酌一下措辞，说道：“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一日有人将其送来时，家主在门口等了一上午。”
莫北川和唐世晓瞪大了眼睛，什么人敢让堂堂莫家家主等一个上午？
洛掌柜苦笑道：“具体的少爷可询问家主，我也不太了解。”
唐世晓笑道：“久闻洛掌柜大名，得空必定登门拜访。”
洛掌柜笑着点头：“自当扫榻相迎。”
随即拱了拱手向三人告别。
莫北川目光凝重，说道：“听师妹说这是她的师弟，莫不是云渡山弟子？这可麻烦大了。”
唐世晓哑然笑道：“北川，你是关心则乱啊，没听洛掌柜说另有内情吗？洛掌柜是莫家首席客卿，定然不会无的放矢。”
莫北川愣了一下：“怎么说？”
唐世晓伸手指了指后院，说道：“有莫老前辈在，什么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这其中自然有一番谋划。”
唐世晓下巴点了点小镇北方：“方才有一列车队，上面似乎林氏的族徽，你想明白没有？”
莫北川沉思片刻，怒道：“不想了，我找我爹问个清楚。”
说罢，匆匆朝后院走去，唐世晓与南宁远对视一眼缓步跟上。
莫冷河正在后院给那一株桃树例行浇水，云州夏季炎热，虽然雨水充足，可面对能把人晒成人干的烈日却仍旧是有些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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