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和日丽，正午阳光，海面反射耀目的金光。天气转热了。李明珠说着说着，脸上沁出了汗珠。用餐巾纸擦了擦汗，继续说道：
“李明芳的店里的有个老伙计，介绍了一位东北客人。说是要出国，急着用钱，手里有几件沈阳故宫的老物件，愿意便宜的卖给荣宝斋。由于去年荣宝斋萧条，加上又一直亏损，王建新一听来了劲。于是，就想趁机赚一笔，何况又是本店伙计介绍不会出错，答应试试。东西拿到店里的时候，当时王建新还专门请了苏州文庙古玩市场的钟师傅来现场把关，鉴定下来，果然说东西的确是真的，还要了二万鉴定费。于是王建新花了五十万，买下了五件藏品，以为这回可以扭亏为盈了。谁想到，结果上当了。”李明珠说道。
“啊！李明芳也会上当？”岳丽华一时无语，内心感到惊奇。
岳丽华一直对小姑有个偏见，直觉告诉她，小姑李明芳太精明，不大好相处。当时与李明诚结婚时，她似乎也不太主张李明诚与自己的婚事，故平时也不太交往。记得当时，与李明诚结婚后，两人归国回到到苏州蒹葭巷老宅，拜谒明诚母亲金桂兰。走过骑楼檐廊，听见李明芳与金桂兰的一段对话，至今记忆犹新；
“妈，我看二嫂并不出众，人不算漂亮。只有一米六的身段，
微胖圆脸，皮肤也不白，年龄也比我哥大；只是眼睛略微是丹凤眼，根本配不上我二哥。二哥多帅气呀，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白净，国字脸。家里条件也比他们好，凭什么我哥会看上她？天德坊那些女孩子哪一个不比仁德坊女孩子强？”李明芳说道。
“哎吆，你说什么？你哥会是呆傻？我看小时候追着对门唱评弹的蒋静雯和弹琵琶的苏丹妮裙子转，不要太贼吆。你哥才不老实呢，他肯定有自己的眼光”。金桂兰说道。
“妈，那苏丹妮和蒋静雯现在怎么样了？”李明芳问道。
“蒋静雯在评弹团，结婚后又离婚了，没有孩子；苏丹妮结婚后倒有个男孩。”金桂兰说道。
“蒋静雯倒是可惜了，当时在我们阊门小学可是朵小花呢。不过她俩都比二嫂漂亮。至少个子都比二嫂高，皮肤也白净。只不过嫂子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勾人心魂。”李明芳说道。
“你说话小声点，”金桂兰做了个手势，“我说你这么精明，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哥找你嫂子，是有用意的。你嫂子军人家庭出身，红五类，父亲是干部。况且你嫂子有主见，稳重、内秀，能吃苦，在农村什么都会干，老乡们都很喜欢她。最主要她有帮夫运，原先在仁德坊她是出名的优等生。我想你哥与她结婚，将来有帮手。你哥脱头落坯，毛毛躁躁，要有人压阵。再说，你哥只比你嫂小三个月，是同一届的，都是51年生的，属兔，还是相配的。”金桂兰说道。
“我明白了，嫂子是上海人，蒋静雯和苏丹妮都是苏州当地人，我哥自然看不上了”李明芳说道......。
说话怎么尖刻，看上去要比别人聪明精干，怎么做生意会失手呢？不可思议。岳丽华暗暗思忖着。
“嫂子，你在想什么呢？我也在纳闷，妹妹这么精明，也会出错，看来做古董的也要有文化。当初，二哥要带她去美国，她死活也不愿去，说是自己只上了初中，没有英语基础。到了外国，两眼一抹黑，不如还是在家干。她和小王借了大哥家的老宅子拆墙开窗，装修了古董店；现在生意失败了，又请二哥帮助改成了餐饮，大哥支持她八万，二哥借了十五万，从我这里借了十万，你说她精明不精明？”李明珠说道。
“明诚借给她十五万？他那里还有什么钱？不是说，他开刺绣店是你帮助他的吗？”岳丽华说道。
“我帮他不错。不过，我妈也帮了二哥，只是没让李明芳知道。她知道了，我妈就要遭殃了。不过，二哥他自己惨了。借李明芳的钱让何惠娟知道了，与哥大吵了一场。一气之下，就带着李卫星回到了上海，连绿卡也放弃申请了，似乎是分手了。”李明珠说道。
“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岳丽华再一次斩钉截铁说道。
“据说年前，何惠娟想在纽约郊外买一间小房子，现在买房比国内还算便宜。再说，一直租房既费钱又不方便。周晓东现在在炒房，何惠娟请教他后，认为在美国住下去，早晚要有自己的房。于是就与二哥说了，谁知二哥身边没有钱了。故何惠娟不愿意了，这才分的手。二哥也真够可怜的，二次分手，都是为了房。二嫂，这下你该知道二哥的难处了吗？我想，你也不会再恨我哥了吗？”李明珠叹了口气。
李明珠的一番话里，夹带着两个问号，的确深深触动了岳丽华的心坎。岳丽华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认识的开朗自信、豁达大度的李明诚竟然也会有落拓不羁、无处依归；而且二度梅落花枯、妻离子散，不禁唏嘘不已。每次归国，李明诚都要与老同学相聚，每次都是李明诚买单，而且都是笑语春分、潇洒倜傥，打肿脸充胖子。岂不知美国都不是天堂！自己禁不住有点可怜李明诚了。
打心眼里，李明诚并不是可恨之人，至少他还是善良耿直的。就拿分手来说，夫妇俩全部家当只有六十万美金，全部投在了南非开矿。那也是为了做生意，而不是吃喝嫖赌抽花光了。只不过李明诚脑子里缺根弦，太想赚钱、急于求成。没考虑后果，而且也没有很好咨询，结果赔了。这与他的秉性有关，好表现自己，而不是人品有问题。再说，分手时，他把五十万赔款留给了自己，即：两个孩子各拿二十万，岳丽华十万。而自己只拿了十万，说明他是个有良心、有品行的人。再说，何惠娟上位，并不能说她是真正的小三，而是自己与李明诚感情分裂的时候，何惠娟才和李明诚走到了一起。
何惠娟是李明珠的闺蜜、同学，她是拜托李明诚担保来美国的，当初李明诚是与自己商量的。何惠娟称李明诚为老师，称自己为师母，在自己与李明诚婚姻存续期间，李明诚并没有明显出轨，还是中规中矩的。当初自己与李明诚分手，还是自己主动提分手的，自己也有责任。况且，何惠娟现在也与明诚分手了。好像也是为了经济问题，想到此，岳丽华说：
“我现在也不恨你哥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梦散了，人走了，缘分也尽了......。”
“李明芳的店里的有个老伙计，介绍了一位东北客人。说是要出国，急着用钱，手里有几件沈阳故宫的老物件，愿意便宜的卖给荣宝斋。由于去年荣宝斋萧条，加上又一直亏损，王建新一听来了劲。于是，就想趁机赚一笔，何况又是本店伙计介绍不会出错，答应试试。东西拿到店里的时候，当时王建新还专门请了苏州文庙古玩市场的钟师傅来现场把关，鉴定下来，果然说东西的确是真的，还要了二万鉴定费。于是王建新花了五十万，买下了五件藏品，以为这回可以扭亏为盈了。谁想到，结果上当了。”李明珠说道。
“啊！李明芳也会上当？”岳丽华一时无语，内心感到惊奇。
岳丽华一直对小姑有个偏见，直觉告诉她，小姑李明芳太精明，不大好相处。当时与李明诚结婚时，她似乎也不太主张李明诚与自己的婚事，故平时也不太交往。记得当时，与李明诚结婚后，两人归国回到到苏州蒹葭巷老宅，拜谒明诚母亲金桂兰。走过骑楼檐廊，听见李明芳与金桂兰的一段对话，至今记忆犹新；
“妈，我看二嫂并不出众，人不算漂亮。只有一米六的身段，
微胖圆脸，皮肤也不白，年龄也比我哥大；只是眼睛略微是丹凤眼，根本配不上我二哥。二哥多帅气呀，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白净，国字脸。家里条件也比他们好，凭什么我哥会看上她？天德坊那些女孩子哪一个不比仁德坊女孩子强？”李明芳说道。
“哎吆，你说什么？你哥会是呆傻？我看小时候追着对门唱评弹的蒋静雯和弹琵琶的苏丹妮裙子转，不要太贼吆。你哥才不老实呢，他肯定有自己的眼光”。金桂兰说道。
“妈，那苏丹妮和蒋静雯现在怎么样了？”李明芳问道。
“蒋静雯在评弹团，结婚后又离婚了，没有孩子；苏丹妮结婚后倒有个男孩。”金桂兰说道。
“蒋静雯倒是可惜了，当时在我们阊门小学可是朵小花呢。不过她俩都比二嫂漂亮。至少个子都比二嫂高，皮肤也白净。只不过嫂子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勾人心魂。”李明芳说道。
“你说话小声点，”金桂兰做了个手势，“我说你这么精明，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哥找你嫂子，是有用意的。你嫂子军人家庭出身，红五类，父亲是干部。况且你嫂子有主见，稳重、内秀，能吃苦，在农村什么都会干，老乡们都很喜欢她。最主要她有帮夫运，原先在仁德坊她是出名的优等生。我想你哥与她结婚，将来有帮手。你哥脱头落坯，毛毛躁躁，要有人压阵。再说，你哥只比你嫂小三个月，是同一届的，都是51年生的，属兔，还是相配的。”金桂兰说道。
“我明白了，嫂子是上海人，蒋静雯和苏丹妮都是苏州当地人，我哥自然看不上了”李明芳说道......。
说话怎么尖刻，看上去要比别人聪明精干，怎么做生意会失手呢？不可思议。岳丽华暗暗思忖着。
“嫂子，你在想什么呢？我也在纳闷，妹妹这么精明，也会出错，看来做古董的也要有文化。当初，二哥要带她去美国，她死活也不愿去，说是自己只上了初中，没有英语基础。到了外国，两眼一抹黑，不如还是在家干。她和小王借了大哥家的老宅子拆墙开窗，装修了古董店；现在生意失败了，又请二哥帮助改成了餐饮，大哥支持她八万，二哥借了十五万，从我这里借了十万，你说她精明不精明？”李明珠说道。
“明诚借给她十五万？他那里还有什么钱？不是说，他开刺绣店是你帮助他的吗？”岳丽华说道。
“我帮他不错。不过，我妈也帮了二哥，只是没让李明芳知道。她知道了，我妈就要遭殃了。不过，二哥他自己惨了。借李明芳的钱让何惠娟知道了，与哥大吵了一场。一气之下，就带着李卫星回到了上海，连绿卡也放弃申请了，似乎是分手了。”李明珠说道。
“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岳丽华再一次斩钉截铁说道。
“据说年前，何惠娟想在纽约郊外买一间小房子，现在买房比国内还算便宜。再说，一直租房既费钱又不方便。周晓东现在在炒房，何惠娟请教他后，认为在美国住下去，早晚要有自己的房。于是就与二哥说了，谁知二哥身边没有钱了。故何惠娟不愿意了，这才分的手。二哥也真够可怜的，二次分手，都是为了房。二嫂，这下你该知道二哥的难处了吗？我想，你也不会再恨我哥了吗？”李明珠叹了口气。
李明珠的一番话里，夹带着两个问号，的确深深触动了岳丽华的心坎。岳丽华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认识的开朗自信、豁达大度的李明诚竟然也会有落拓不羁、无处依归；而且二度梅落花枯、妻离子散，不禁唏嘘不已。每次归国，李明诚都要与老同学相聚，每次都是李明诚买单，而且都是笑语春分、潇洒倜傥，打肿脸充胖子。岂不知美国都不是天堂！自己禁不住有点可怜李明诚了。
打心眼里，李明诚并不是可恨之人，至少他还是善良耿直的。就拿分手来说，夫妇俩全部家当只有六十万美金，全部投在了南非开矿。那也是为了做生意，而不是吃喝嫖赌抽花光了。只不过李明诚脑子里缺根弦，太想赚钱、急于求成。没考虑后果，而且也没有很好咨询，结果赔了。这与他的秉性有关，好表现自己，而不是人品有问题。再说，分手时，他把五十万赔款留给了自己，即：两个孩子各拿二十万，岳丽华十万。而自己只拿了十万，说明他是个有良心、有品行的人。再说，何惠娟上位，并不能说她是真正的小三，而是自己与李明诚感情分裂的时候，何惠娟才和李明诚走到了一起。
何惠娟是李明珠的闺蜜、同学，她是拜托李明诚担保来美国的，当初李明诚是与自己商量的。何惠娟称李明诚为老师，称自己为师母，在自己与李明诚婚姻存续期间，李明诚并没有明显出轨，还是中规中矩的。当初自己与李明诚分手，还是自己主动提分手的，自己也有责任。况且，何惠娟现在也与明诚分手了。好像也是为了经济问题，想到此，岳丽华说：
“我现在也不恨你哥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梦散了，人走了，缘分也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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