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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吃味

    “你这整日在房中待着,也不好受吧?听说你爱练武,要不要舒大哥陪你练练?权当撒气也好啊。”他温声道。

    萧瑾瑶一听这话便就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脑袋上顶着个鸡窝,贺元栩倒也不嫌弃,亲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可还是只扎个马尾就好?”

    “你怎么知道?”萧瑾瑶笑。

    贺元栩熟稔地拿起木梳一挑眉:“你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萧瑾瑶恍然地哦了一声,怕是也听说了那回在肃王府上闹得那一出了。

    讪讪地隔着铜镜看他一眼,眼如清波,灿若星辰,身上有一半异族的血统,五官较贺元阑还要深邃些,犹记得那日在唐梓山上一眼,便被他的模样给惊叹道。

    这南梁皇族血脉,果真一个赛一个的好。

    萧瑾瑶不由得又回忆去梦境里见过地北齐皇室们,个个生龙活虎剑眉星目的,自也没输上多少。

    再怎么说,数量上有优势嘛!

    到了这练武场,萧瑾瑶险些以为自己是走错了。

    这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琳琅满目的布置,她在肃王府上见过,后来贺元阑在禛王府上也造了一个,如今这淮王府上,居然也有?

    挑了挑眉望向贺元栩,对方勾唇一笑,朝她招招手:“这儿可是专门为你建的,你舒大哥我呀可是只会舞剑,旁的是一概不通,还待你来赐教。”

    说完随意抽出自己的裁月剑冲她轻轻一亮,萧瑾瑶展露笑颜,走到刀架上取了两把鸳鸯刀上前,剑纹古朴,抄起来还挺有份量。

    萧瑾瑶扬唇一笑:“这刀不错。”

    “喜欢拿去便是,这儿的东西可都是你的。”贺元栩朝她眨了眨眼。

    萧瑾瑶足尖一点翻身上台,傲娇道:“贫者不食嗟来之食,打赢你再说这些也不迟!”

    “好!那便请萧女侠赐教!”

    说着旋身一转,率先发招。他总是副衣带翩翩长身玉立地模样,但往那一站便像副画儿似的,教人挪不开眼,如今仗剑而立清明风月,像枝不可摧折地劲松,一道剑风划过,银光乍起,剑术干脆利落,直直往萧瑾瑶身侧挥去。

    他是收着劲儿的,生怕伤着这记忆里的小白兔。

    可惜这只白兔早已长出獠牙,眉眼闪着精光,旋身便迎了上去。

    萧瑾瑶刀术师从北齐叶将军,战场上的打发素来讲究速战速决借力打力,没有什么花招子,抽刀断水,劲力凝在刀锋,连斩之下,刀兵交界铿锵声不绝,贺元栩反攻为守,边打边笑:“瑛娘如今这刀功,倒还反剩我一筹。”

    “得了吧你,”萧瑾瑶收刀后退,冲他努了努下巴,“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让我,不使出全力,不好玩!”

    说着以刀尖撑地,嫌弃地看着他。

    贺元栩也上下打量着萧瑾瑶,面带着几分淡笑。

    方才不过是试探,不曾想这瑛娘不过是几年之间,武艺突飞猛进,瞧这身法,合该有童子功才是。可从前,倒并未听她讲过,纵使会武,也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才对。

    正纳闷着,却见面前一道银光飞速袭向面门,贺元栩侧身堪堪一转,抽剑迎上。

    萧瑾瑶狡黠一笑:“你不跟我玩真的,我也便只好逼你出手,看招!”

    萧瑾瑶劈砍之术如骤雨般绵密落下,双刀其上,看得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贺元栩正色起来,挥剑格挡,只慌乱了片刻便立时恢复起神态游刃有余地格挡,一柄长剑挥得飒飒作响,半空中都泛起残影之光,萧瑾瑶双手其上,却也不能奈他如何,其实力果真可见一斑。

    双方交战,萧瑾瑶竭力想突破他的空门,将其一刀拿下,可贺元栩周身却被防得一丝不漏,像个密不透风地瓷碗,饶是萧瑾瑶想拿刀给撬出个裂缝来,对方却似有千百种对付她的招数来,一会像个滑不溜秋地泥鳅似的,教她刀落不住,一会便又成了块刀劈不破的金刚石,饶是萧瑾瑶拿劈柴似的连砍直砍,可惜就是不能奈他如何,还得后怕地担心自己会不会再砍下去就要刀给卷了刃儿。

    诶,这就有意思了。

    萧瑾瑶来了兴致,抬眸一看贺元栩八风不动地模样,笑赞道:“还是舒大哥棋高一着!”

    贺元栩轻笑一声道:“可是认输了?”

    “认输?”萧瑾瑶眼睛一瞪,“没门!”

    说着抽刀迎上,卷土重来!

    这厢这二人的打斗声响彻后院,引来不少围观者,萧瑾瑶余光一扫,竟还见到个似曾相识地面孔来,思忖了半晌,方才想起这人是贺元栩的男妾,名唤殷蝉。

    正欲出声打个招呼,贺元栩猛然凑近两步附耳温声道:“我没碰过他们。”

    萧瑾瑶斜他一眼,心道碰不碰的倒也无需同我汇报。

    说句老实话,还不如碰了呢!成日花天酒地,总好过守身如玉地等着她。

    压力倍儿大!

    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萧瑾瑶手下一顿,回身一望,便见廊下贺元阑满脸阴鸷,拾砚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瞧她看来,忙比划着手势,指了指贺元阑又指了指她的身侧。

    贺元栩不知何时同她挨得太近,从贺元阑的角度,怕是误会了!

    萧瑾瑶恍然地眼睛一睁,继而两步挑开,忙解释道:“你听我解释!”

    贺元阑二话不说拔腿就走,拾砚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忙跟上去。

    就这架势,怕不是回去又要发疯了!

    萧瑾瑶这会也顾不上这那了,忙出声同贺元栩告了声罪,刀子一丢便飞身追人去了。

    台上贺元栩目光紧追着她的背影,眸光狠厉。

    殷蝉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柔声劝道:“王爷,莫要再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了,凡事慢慢来,您且再等等。”

    贺元阑本就气结,如今便更是火上浇油,回了屋子将门一摔,谁的话都没用了。

    萧瑾瑶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再去拍门,使眼色让拾砚进去帮忙劝着,结果不出意外地给被赶了出来。

    陈伯见这本就有些好转了,怎的又开始发作了,深深叹了口气,只好将手中药碗给倒回锅里。

    如今唯一的幸事,怕就是春茂的病情还算能挽救。

    都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身子骨其实也没那么娇贵,只是这半年被极乐丹给蚕食地掏空了身子,这才骨瘦如柴了起来。那被打断的腿脚也只是当时医治的老大夫手法不怎么高明,这才导致他恢复期间骨头有些错位,以致于瘫痪得起不来身。

    有贺元阑这么个前车之鉴,再医治起来,便也就轻车熟路起来,想当初他那是膝盖骨都碎开了他都能治,这个想比而言,便就成了小意思。

    小桃红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地守着弟弟,爹娘早逝,就他们姐弟相依为命,无奈之下她只好去了那百乐坊讨点营生,却又被那些富家子弟缠上非要轻薄于她,弟弟刚好经过赶来救她,却又被那帮子烂心肠的给打成这样。

    小老百姓地报官也无法,只好自己将这亏生生咽下。

    如今幸而遇上那尹夫人帮忙,小桃红不胜感激,一直想寻个机会过去道谢,却又瞧着她如今状态不好,便也不敢多事地只在屋里待着不敢再给他们添麻烦。

    陈伯给他的腿动了刀子,春茂自疼痛中醒来,记忆仍停留在萧瑾瑶抢他药丸子上,张口便就大骂起来,小桃红想捂他嘴都捂不住,加之这药瘾犯了,整个人就跟当初的贺元阑似的,满嘴胡言乱语,吓得小桃红冷汗频出,沉声道:“别胡说!那尹夫人是个好人,此番带你来医治,是在救你,你莫要辜负别人一番好意!”

    春茂恨得直咬牙:“谁要那劳什子过来瞎管闲事!我才不稀罕她来救我,我有药丸就够了!”

    小桃红又出声劝着,他却跟失心疯了似的,满心满眼都是那药。

    还是从陈伯那听说的,这药原名极乐丹,致瘾严重,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这春茂不过才吃上半年就这样子了,若是再多用上些时日,后果不堪设想。这头一遭的,便就是银子负担不起,这还事儿小,若是再给吃得命都没了,那怕是什么都没了!

    小桃红后怕着,心下对萧瑾瑶便是不胜感激。

    这日仍旧是弟弟遭受药瘾侵蚀破口大骂着,却好巧不巧地将萧瑾瑶给招了来。

    站在门外做低伏小,解释半天里面都没个动静,又是理亏加之隔了道叔嫂关系,不敢再同从前般那样对他,萧瑾瑶气闷不止积郁已久,正巧哪个好死不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触她的眉头。

    找死!

    萧瑾瑶循声将门一脚踢开,便见陈伯坐在塌前给人把脉,小桃红满脸愁容地坐在屋内。

    瞧见来人,眼前一亮,忙出声道:“尹夫人来了。”

    “我名莺娘。”萧瑾瑶冷声道。

    小桃红这便又改了称呼,见她怒气冲冲地闯来,料想怕是弟弟惹得祸,忙福了福身子向她道歉又道谢,萧瑾瑶一抬手听都懒得听地继续上前,待走到塌边,那春茂竟还不怕死地开口叫嚣道:“姓尹的!你还当真敢过来!”

    萧瑾瑶指骨捏得咔吱直响,看他的眼睛宛若冰霜,冷声道:“来了又怎么招?”

    春茂被她的气势吓得忍不住瑟缩一下,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你赔我的药丸!”

    萧瑾瑶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甩他脸上,扬声道:“我不赔。”

    陈伯非常淡定地收走脉枕,默默退出了战场。

    小桃红尚还摸不清这莺娘的性子,生怕再给弟弟打死,央求地扯着陈伯的袖子,求助地望着他。

    便见陈伯很有经验地朝她颔首:“放心,她心中有数,上一个戒断的,也是这样打来的。”

    小桃红半信半疑地望向房内,终是一咬牙也给退了出去,顺带还给掩上了门。

    屋内弟弟的惨叫,权当没听到好了。

    萧瑾瑶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打得手都酸了这才出了门,临走还不忘放话道:“明儿要是还听见你瞎嚷嚷,今儿这一套,便就要翻倍了。”

    出了房门,萧瑾瑶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便就又迈着沉重地步伐,继续在贺元阑门前罚站。

    恰好湛琢过来汇报工作,萧瑾瑶见状问了两嘴,才知道她走后不久,贺元阑便召他过来催促王府修葺事宜,饶是拾砚解释了十遍百遍是贺元阑自个儿看错了,误会了,可这位爷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淮王府里待着了,至少同萧瑾瑶闹别扭,没个贺元栩趁火打劫。

    萧瑾瑶听完,眉头紧锁着道:“你说他们一直推脱,不肯办事?”

    湛琢颔首。

    这王府修葺乃是工部的事,恰好这回安排来主事的还是位老熟人,游子敬。上回在刺州,这二位便算是有了些交情,回程路上,贺元阑还派了波暗卫过去保护他,那头的情况同贺元阑相比简直如出一辙,同样是水贼拦路,又遇上刺客,一波连着一波,势必想将游子敬给弄死在半路,幸而暗卫们将他护得严严实实,牺牲了不少人,才将他全须全尾地送回汴京。

    这份儿人情,他自是记着的,于是这波差事,他自也是力求做到最好。

    可谁知道,这头一遭就被卡在了户部上。这王府修葺,户部拨银,工部动工,是缺一不可,这户部不给银子,工部就被卡在这儿了,游子敬几次三番地过去,却都是屡屡碰壁,户部打着机锋,推三阻四,总归就是找借口不给你办。

    游子敬知道这户部尚书也是个妥妥地丞相党,禛王此番教他们栽了这么一大跟头,这事能轻易答应那才是出了鬼了。

    于是锲而不舍地三天两头去催促,人家户部可就是晾着他,游子敬气结,正愁着呢,禛王这边催促的消息就又来了。

    两头受着夹板气,游子敬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湛琢便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又给传了过来。

    萧瑾瑶一拍桌子,气鼓鼓道:“行啊,胆敢找事是吧?兵部的前车之鉴没看着,我看这户部也是不想要了!”

    说完转身就走,他俩在门外的对话贺元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知晓她这破性子怕又要冲动坏事,叫拾砚出去拦着她。

    萧瑾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拾砚迈着小碎步在身后追,紧赶慢赶地扯住她的衣袖,萧瑾瑶回头一看是他,有些失望地闷闷道:“扯我做什么?”

    拾砚喘着粗气将纸条奉上:“姐姐莫要冲动!”

    萧瑾瑶扫了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愤道:“就冲动了,这么着!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还不赶紧过去找场子!”

    “那姐姐要待如何?”

    萧瑾瑶轻咳一声:“还没想好。”

    拾砚又是一阵大汗:“没想好你就这样愣愣地往前冲?”

    白他一眼,不屑道:“那怎的,万一半路上就有主意了呢?”

    拾砚心下幽幽叹气,这俩不省心的哟!

    好说歹说是将人给劝了回来,拉在院内的长廊坐下,又是奉茶又是递点心,小心翼翼地顺毛,陪她从长计议。

    正巧给弟弟上完药的小桃红经过,瞧见萧瑾瑶似是气儿消了不少,试探着走近,见她也没拒绝,便就过来讨好地笑笑,向她道谢道:“多谢莺娘姐姐不计前嫌,带我弟弟回来治病,大恩大德奴家不胜感激,还请姐姐受我一拜。”

    说着躬身要下跪,被萧瑾瑶眼疾手快地给带了起来。

    她素来不喜这些虚招子礼仪,摆摆手强制着叫她坐下,实话实话道:“倒也没什么,毕竟救你弟弟也纯属意外,我原本是打算将你给套上麻袋收拾一顿来着,这不赶巧么……”

    拾砚:“……”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