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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二天姚满满还在酣睡,党小苗来叫他一块去找李向东。

    姚满满,党小苗,李向东是初中同学,三个人关系最铁,是同学兄弟加战友。

    初三的时候,仨人意外卷入省城大混混虎大小和马红道之间的争斗,稀里糊涂打了几架,最后两边暂时握手言和,他们仨也因这场风波在市里竟也小有点名气了。

    李向东职高毕业后,他父亲给他安排在星辉商场业务科上班,工作轻松,挣钱多,经常出差全国各地游山玩水,小日子滋润的很。

    见李向东磕着瓜子从商场楼里出来,俩人就掏他口袋,李向东说:“没有,没有了,我抓了别人一把。”

    姚满满问他啥时候出差回来的。

    李向东说回来好几天了,又问他俩搞上金子没有。

    仨人顺着苇子湖公园的围墙走,李向东问:“这是去哪?”

    姚满满说:“去神经病医院。”

    路上姚满满和党小苗你一句我一句把这次县城的之行说成了评书,免不了要添油加醋的夸张一下下,说到陈三的死和王冬梅的疯,李向东也不禁唏嘘。

    讲到王冬梅托付的包,李向东半晌没搭话,默默一口一口抽着烟往前走。

    姚满满扒拉他,让他说说想法。

    李向东说:“你俩啥意思?”

    姚满满说:“没意思,人要是好了,原封不动还给她,就怕她一直好不了,咋办?”

    李向东说:“咋办?”

    姚满满冲他一瞪眼:“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抓紧想,快点想。”

    李向东说:“想啥,这不是去医院么,问问大夫要是下个月就出院,还想个鸡毛。”

    姚满满瞪了他一眼,叫了个出租车,仨人奔医院去了。

    精神病医院在市边上,挨着一个叫双道的村子,人们避讳精神病三个字,所以都叫它双道医院。

    到了双道医院,他们和门岗打问探视病人的程序,门岗说你们看不了,一个得是家属,二得病情稳定了以后,刚来的都不让见,以后也不是哪天想见哪天见,探视都有规定的日子。

    三个人怏怏的出来,默然相对。

    党小苗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对姚满满说:“冬梅家里人肯定在市里,咱叫他们吃顿饭,再问问冬梅姐的病情,一举两得。”

    姚满满说:“好是好,咱没联系方式呀。”

    党小苗说:“你问成飞呀,他肯定能搞到,你给他打传呼。”

    姚满满老大不情愿的给成飞打了传呼。

    电话里成飞听说他们回了省城,有些意外,说你三哥明天火化。

    听电话里头半天没动静,又说了句我把她堂哥的呼号发给过去,便挂了电话。

    姚满满放下电话恻然而悲说道:“三哥明天火化……”

    党小苗惊疑道:“这么快?”

    李向东瞧着他俩没说话。

    姚满满传呼机响了,一看是成飞发来的,便照着呼了号,没一会电话回过来了。

    姚满满让党小苗接电话,说:“我说不清楚,你说。”

    电话那头是王冬梅的堂哥,党小苗解释了半天,才把关系说清楚,然后问他们住在哪里,中午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以尽地主之谊,顺便把这几天的经历详细跟他们讲一讲。

    堂哥他们住的旅馆不远,是双道村村民开的家庭旅店。

    见了面握过手,彼此介绍了一下。

    老两口是冬梅的父母,堂哥三十来岁,还有一个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女孩是冬梅的妹妹。

    眼看快到饭点了,李向东便张罗几个人出门分乘两辆出租车,他带着向市区开去。

    广港酒楼是省城最高档的饭店之一,高堂广厦,富丽堂皇,大厅垂下巨大水晶吊灯,地板光可鉴人。

    李向东引着众人往里去,姚满满和党小苗十分满意,觉的面子十足,而且也只有如此才能表达心里对陈三和王冬梅的那一份感情。

    包间里陈设也十分考究,桌椅餐具古色古香,地面上厚厚的地毯,踩着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饭菜自然也不普通,广粤系列的菜品,不说味道,单是食材的花样也是平素罕见的。

    老爷子不胜酒力,倒了一小杯算是个意思,堂哥却是酒量惊人,举杯和他们分次一一见过,两大杯酒足有半斤就见了底,他们又回敬他,一斤酒下肚。

    席间问起王冬梅的病情,堂哥说:“大夫说正常的话在医院一个来月就能出院,到家不停药,康复期一年,要是不再反复就是好了。”

    他说:“人家大夫没把话说死,说她的病问题不大,也没耽误,好的话也就这么个情况。”

    姚满满和党小苗一听长舒一口气,满心替王冬梅高兴,看来没想的那么严重,一个月也好一年也罢有个日子就有盼头。

    姚满满心情大好话也多了起来,他说和王冬梅早就认识,冬梅帮他往内蒙贩过好几次蔬菜,这次见面她还领着他们去白岭水库吃野味。

    姚满满说他和王冬梅姐弟相称,关系一直很好,这次去跑点买卖没想到遇上这事,说这几天全程经历了冬梅和陈三的生离死别,心里特难过。

    提起陈三,堂哥的态度和话语却让姚满满极为不爽。

    堂哥夹烟卷的手冲着半空指指点点,好像陈三就挂在墙上。

    他控诉一样骂陈三不是个好人,老大不小了也不成个家,他妈的就是缠着冬梅,要不是因为他冬梅能落成这,本来好好的日子,都让陈三给搅和散了,军军又不是不想跟咱冬梅过,军军爹才提了县长,好日子才开始,唉,咱冬梅没那个福分呀。

    姚满满把面前的酒一口灌进嘴里,抽出一只烟点了,往椅背上一靠,不言语了。

    堂哥继续说:“一个农村女娃能熬成冬梅这日子不容易,活的有气势不缺花的,还想咋地?”

    “对了,三位小老弟看你们也是实在人,有这么个事也不瞒着你们。”

    他说住院的时候人家医院啥东西也不许带进去,这就从冬梅兜里翻出来八张取款单,八张一共取出来十五万块钱。

    取钱的日子是大前天,这只是取款单上加起来的数,还有没有别的钱现在也不知道,反正最少是十五万现钱。

    堂哥小心翼翼地说:“这几天小老弟一直和冬梅在一块,听没听她说把这钱交给谁了,还是放哪了?”

    党小苗说:“你问冬梅姐不就知道了。”

    堂哥说:“问了,她死活不吭气,这不病了嘛。”

    党小苗说:“这么大的事,冬梅姐咋可能和我们说。”

    堂哥看看一旁老两口说:“这钱可是一大家子的指望呀,你说是不是大爷,要不就报警,这要等冬梅好了,还不知道好活谁啦。”

    他说:“这医院也不叫咱见冬梅,不行咱明天就回县里,去公安局报案,不给咱破案就在公安局里不走,再不行找军军他爹,让他找公安局长,亲家一场这点情面总有吧。”

    党小苗问:“咋,看病的钱不够?”

    老爷子说够,够。

    堂哥说:“看病够,眼下要命的是家里正建一个砖厂,冬梅说好给拿钱,现在钱供不上这厂子也弄不下去,我银行还有贷款,可咋整呀!冬梅不听劝呀,唉!好好的光景过个稀碎。”

    姚满满三个人越听越不是味道,这堂哥又是数落陈三又是埋怨冬梅的,你晓得人家两个人经历了什么,就在这逼叨叨。

    姚满满有点不高兴挺了挺身子要说什么,党小苗使劲在他腿上按了按。

    李向东见状便叫服务员上主食,主食一上饭局匆匆结束了。

    从饭店出来,把他们送上出租车,李向东付了车钱,挥挥手让司机开车。

    他们三个人信步的慢慢朝苇子湖走方向走去。

    李向东感叹道:“人心叵测啊!”

    姚满满愤愤不平:“三哥和冬梅的事,我看这家伙没起啥好作用,要是让三哥和冬梅好了,能有后头这些事,什么他妈的好日子才开始,谁的好日子?就是他妈想沾光没沾上。”

    党小苗对姚满满说:“你可别删了她堂哥的呼号啊,打问冬梅姐的事就靠他啦。”

    这一说到提醒了姚满满,他问李向东,你爸是派出所所长还不认识个双道医院的人,给介绍个熟人咱就不用找她堂哥了,不想跟他打交道,看见他麻烦。

    李向东说:“我回家问问。”

    党小苗说:“咱明天还得回县城一趟。”

    姚满满说:“是呀,咱得去送送三哥。”

    党小苗说:“不光送三哥,还有别的事。”

    李向东说:“啥事?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