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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午饭前王光明出现在医院大厅,快步朝急诊室里走去。

    王光明和王冬梅虽是远亲可毕竟是亲戚,姚满满和党小苗互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拦下他。

    但眼下王冬梅最不愿见最不能见的人就是他。

    眼看他就要进了急诊室,姚满满终于坐不住了登的一下跳起来,几步挡在了王光明面前高声道:“干啥,成院长说了谁也不能见她。”

    王光明先是一愣又不禁失笑:“成院长,知不知道我是干啥的,院长也得听我的。”

    姚满满说:“那你找院长去。”

    党小苗也过来站在姚满满身旁。

    王光明看看他俩,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俩和王冬梅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成飞从门口走了过来和王光明打招呼:“王局长这是咋啦?”

    王光明扭头问成飞:“这俩和冬梅什么关系?”

    成飞说:“这俩省城的,他们的老板和冬梅做生意,小弟兄们不赖,这两天一直跑前跑后的帮忙。”

    王光明又打量他俩一眼,和成飞说我找你爸,转身走了。

    成飞给他俩递了烟也走开了。

    吃罢午饭,姚满满准备在大厅长凳上迷瞪一会,党小苗则说要出去溜达,其实是打算去门口商店看看文文,今天估计真要离开县城了。

    他俩正准备各行其事,忽见四五个人跟着成院长和成飞呼呼啦啦往急诊室里去了。

    他俩凑过去在门口往里看,见几个人围住王冬梅,一对老年夫妇抚着王冬梅低声呜咽啜泣,女人用手给她梳理着乱发,冬梅冬梅的轻声呼唤。

    过了一会一伙人出来,跟着成院长进了隔壁诊室。

    他俩也跟了进去,只听成院长说:“可以肯定冬梅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症状,什么级别一时还不好说,这个可能跟基础病也可能跟前段时间的脑外伤有关,最主要还是跟陈俊山去世有关,这个事对她刺激太强烈。”

    “这样吧,我的老同学是省城精神病医院的副院长,上午我和他通过电话,把冬梅的病情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意思是马上住院治疗,越快越好,越快越有利于病情的控制恢复。”

    “我看你们马上准备一下,现在一点,三点钟我安排院里出车送冬梅去省城,具体病情到了省城你们再和大夫沟通。”

    姚满满和党小苗见状悄悄退出来。

    姚满满问党小苗:“救护车上能坐几个人?”

    党小苗说:“我哪知道,我又没坐过。”

    姚满满说:“咱俩咋办?”

    党小苗说:“她家来了四五个人,救护车肯定坐不下咱俩,咱别在这儿待着了,去火车站看看有几点的车,回去拿上包,先回省城,看冬梅的情况再说。”

    姚满满说:“那三哥这边不管了?”

    党小苗说:“三哥这边估计还要几天,牵扯了案子,一下完不了,过几天咱再回来。”

    姚满满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说:“走,去给三哥上个香。”

    两个人去后院上过香,匆忙往火车站去了。

    出医院大门时,党小苗说要买烟,姚满满说买啥烟,成飞给咱的一条烟还有。

    党小苗佯装没听见进了商店,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坐在柜台后面,店里不见文文的影子。

    他怏怏的出来和姚满满往火车站去了。

    火车正巧是下午三点的,到达省城晚上十点多。

    他俩又急忙赶回小院,把埋在院墙边的帆布包挖出来。

    姚满满站在屋里看,说:“还有三哥这么多东西,啥时候让他家人来收拾走。”

    党小苗看看时间说:“现在来不及了,过两天回来再说吧。”

    他俩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候车室稀稀拉拉的二三十人排着队开始检票进站了。

    上了车找到座位,两人合力把车窗玻璃往上一提,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山坳间的小县城静静呈现在眼前。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把灰蒙蒙的县城笼罩在雨幕里。

    咣当一震,火车动了,党小苗和姚满满不觉得对视一下,没有说话,转头默默看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县城渐行渐远,隐入尘烟。

    看姚满满闷闷不乐,党小苗便凑近说:“没事,咱明天去医院看冬梅姐去。”

    姚满满一脸郁结不舒:“我咋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三哥。”

    党小苗低声道:“咱这也是为三哥和冬梅姐好,你没觉的此地不宜久留?”

    他左右看看说:“冬梅姐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咱,咱敢有闪失。”

    姚满满说:“不行把包给她爸妈,反正他们是一家子。”

    党小苗气的手戳他额头:“能行的话,冬梅自己不会给她爸妈,还用咱过手,你呀你,冬梅姐咋说的,除了她和三哥谁也不能给。”

    党小苗说:”你忘了包里还有一个信封,谁知道里面是啥,你看她爸妈老实巴交的村里人,交给他们能行,他们知道该咋办?”

    “再说你敢肯定,这钱都是冬梅的,三哥那五万块钱在不在里面?要是里面有三哥的钱,咱都给了冬梅姐家能行?”

    “还有这豆子肯定跟冬梅姐没关系,都是三哥的,咱能们交给冬梅姐家里人?”

    姚满满眨巴眨巴眼:“和冬梅姐没关系,你咋知道?”

    党小苗闭了眼又睁开,平复一下要骂人的情绪:“冬梅正经买卖都干不过来,有必要跟三哥倒腾这个,这是违法的事,三哥弄这估计都瞒着她。再说那天冬梅姐不是说了,这里面还有你三哥的五十个豆子,是不是这样说的,是不是,你不记得了?”

    姚满满一脸回忆状,嘴里哦哦着点点头,又马上收了表情说:“那咱只能硬等冬梅姐病好了!”

    党小苗嘘了口气说:“但愿她能早点好了。”

    姚满满说:“要是一直好不了咋办?”

    党小苗托着下巴望向车窗外,思考状:“不知道,你说该咋弄。”

    姚满满说:“明天找东子去,咱们商量下,看看下一步咋弄。”

    党小苗说:“包你可千万藏好。”

    姚满满让党小苗拿回去。

    党小苗说我是个学生,万一家里人发现了我没法说。

    火车咣当咣当的像个大摇篮,两个人昏昏欲睡,却又不敢睡着,轮流抱着包抽烟。

    火车在夜幕中穿行了几个小时,终于车窗外灯光越来越稠密,火车慢慢的开进一片雪亮的灯光里停住了。

    出了站,大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晚上十点多了,整个城市还没有入眠的意思。

    污浊的空气里没完没了的街道和房屋,像一个庞大的迷宫。

    姚满满家和党小苗家相距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他俩在路口分手,这是几天来两个人头一次分开,挥手瞬间自然觉得空落落的。

    姚满满朝党小苗冒出一句:“你听见没,三哥大名叫陈俊山。”

    党小苗挥挥手说:“知道,听见了。”

    说罢便各自钻入夜色里。

    姚满满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满院的杂物,屋檐下有铁炉子,水瓮,破自行车,有用没用的木料和放煤的煤池子从各家门前延伸到院子中央,把院子空地分割成了几块。

    姚满满家在正房旁自建了一个小屋,小屋细长像车厢,里头三面靠墙,铺满床板算是通铺,铺前有个写字台。

    这是姚满满自己的小天地。

    姚满满把床板下的一个木箱拖出来,箱子里是他小时候的小人书和一些杂志。

    他把书倒出来书包放进去,又把书码放在上面,箱子推回床下又用脚往深处蹬了蹬,觉得安心了,便翻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这些天真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