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都市言情 » 兄弟听话 » 第10章

第10章

    陈三讲诉起往事。

    王光明脑子活套能言善辩,原先是他们老家的乡公室主任,一个股级干部。

    有一年王光明老母亲过寿,他呼朋唤友宴请宾客,宴席开了几十桌,村里人都去帮忙,他和冬梅也过去帮忙。

    那天人多,光外地人就去了几桌,这当中就有军军和他爹。

    按说战友情是兄弟情,该称兄道弟无拘无束,可这王光明把这位战友安排在上座,溜须拍马奉若上宾,跟对待自己的领导一样。

    后来才知道,市里有个领导和军军爸是亲戚,有用呀,王光明是冲着人家这层背景去的。

    听冬梅说,那天军军就盯上了冬梅,回家跟他妈缠磨,为这他爹妈又去了趟王光明家。

    你说王光明,明明知道冬梅和我谈婚论嫁,跟人家说清楚不就没事了,他可好,他把冬梅叫他家去,说家里待客让过去帮帮忙,冬梅这一去算是稀里糊涂被“相亲”了。

    军军爸妈托王光明从中撮合,王光明答应下了。

    那时候我和冬梅根本不晓得这些事,也不知道还有军军这么个人看上了冬梅。

    这事过了没几个月我就让公安局带走了,你说这是巧合,能有这么巧?他王光明能说的清楚,我是没证据,可我左右怀疑就是他使得坏。

    祸不单行啊,我进去以后,冬梅家里连着出事,先是冬梅丟了工作,后是她娘中风,王光明一看机会来了马上开始行动。

    他先是让军军家给冬梅安排了工作,把冬梅安置在这个县的运输公司,虽然离家远,但这是份正式工作,冬梅自然非常珍惜,千恩万谢上了班。

    王光明又安排冬梅妈去市里治病,军军家找关系拖门子,在最大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大夫。

    那段时间军军天天跟着冬梅忙前忙后的献殷勤。

    冬梅就觉得不对劲,一问才知道咋回事。

    冬梅当然不同意,可除了冬梅自个她家里人全赞同,一家子轮番没日没夜跟她絮叨,后来她爹娘动辄以死相逼,又哭又闹的没安生日子。

    她们单位领导也来做她的工作,工会一个女干部三天两头找她谈心,弄的好像这不是冬梅的私事而是单位的公事。

    那会军军也天天往她宿舍跑,软磨硬泡,闹的宿舍其它人都没法在宿舍呆。

    她家里亲戚还跑到我家里,叫我爹娘去劝说冬梅,不去他们就躺在院里不起来,说是我把冬梅前途给毁了。

    寒冬腊月怕把人冻坏了,我爹就去劝冬梅,说我还在里面住着,出来也成了有污点的人,别想了,冬梅不说话,只是抹眼泪。

    这样熬了大半年,冬梅妈又一次生病住了院,是心脏病,医生开了病危通知,后来是军军家联系了省城医院才抢救过来。

    冬梅妈这次还没下病床就不依不饶,让冬梅拿主意,说冬梅要还不同意,这病就不治了,也没脸在医院呆下去,不如早死了算了。

    冬梅妈出院两个月后,冬梅嫁给了军军,所有人都说这个决定是对的,大家都很满意。

    结婚后,冬梅要求自己做一个最普通的人,默默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让日子简单到极致。

    军军却正好相反,他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总嫌日子过得太寡淡。

    他在单位办了停职手续和几个朋友一起下海,做起生意。

    仗着家族的力量,军军四处办公司开厂子搞养殖,折腾的不亦乐乎,但每每是虎头蛇尾,无疾而终。

    两年下来生意没做好一回,到把自己修炼的更像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一样不落,成了县城里出名的花花公子。

    冬梅对他的事从来不闻不问,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过日子,除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和军军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

    直到陈三回来,“生意”这个词儿才进入冬梅的视野里,她觉得生活是该有点变化了,也正赶上那时单位效益不好,工资常常发不出来,她决定停薪留职下海了。

    她把军军手里的烂摊子捋了一遍,该停的停,该转的转,剩下的接管过来,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陈三成了冬梅的生意伙伴,两个人名正言顺交往着。

    军军颇为得意,觉得把冬梅娶回来,简直是娶了个宝,干脆把生意完全交给了冬梅,自己呼朋引伴花天酒地去了。

    直到有零星的风言风语传到军军耳朵里,说陈三是冬梅的初恋。

    为了印证这个说法,军军特意跑到冬梅的老家去打问。

    冬梅对此很坦荡,说,那是和你结婚以前的事儿,现在我和他的关系是同乡,是同学,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们来往光明正大,没有说过出格的话,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话军军根本就听不进去,嫉恨的火一旦点燃,仅凭几句话怎么能熄灭?

    猜想的多了,军军心理慢慢发生了变化,常常酗酒谩骂,粗暴阻止冬梅和陈三往来。

    并且开始对生意上的事横加干涉,比如冬梅拟好的合同,以前让他看也不看,现在却非要假模假式的修改一下,合同签订,也一定要签上他的名。

    冬梅始终认为他和陈三来往没有啥见不得人的,完全正常的事,因而据理力争没有丝毫退让。

    这样僵持了差不多一年,冬梅和军军以及他家人的关系逐渐恶化。

    最终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的是两件事。

    一是军军的姐姐直接插手或说接管了冬梅手里的生意。

    二是军军酒后竟然去冬梅家耍酒疯,拍桌子掀板凳,当街破口大骂,最后是村里人叫来王光明,才把他弄走。

    冬梅提出了离婚。

    军军一会同意一会又不同意,整个人更加暴躁乖戾,终日酗酒不厌其烦反反复复说他想像中的事,逼迫冬梅交待,说一阵骂一阵,有一次说着说着动手打了冬梅。

    冬梅回了娘家。

    再见面时,军军说退了彩礼就离婚,冬梅答应了,她去银行取钱,银行告知她的账户被全部冻结了。

    冬梅找军军他姐讨要说法,俩人一碰面吵吵起来没几句就动了手,结果双双住进医院。

    陈三说一开始冬梅没和他说过这些事,但是他从军军对他的态度上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除了必须见面的业务,他尽量不来找冬梅。

    直到冬梅离家出走回了娘家,他才知道事态比他猜想的还要严重。

    陈三背着冬梅去找过军军,想着把事说一说,让他两口子不要为此闹矛盾,你不是怀疑吗?我可以从此远离冬梅,但军军根本听不进去,一顿谩骂连推带搡把他撵了出去。

    陈三说他心里明白,照这样下去,他俩的日子是过不成了,真的,军军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咱冬梅,要是门当户对你看他敢不敢,这叫啥,嫁个没钱的受穷,嫁个有钱的受气,自古就是这。

    再后来就是冬梅电话里跟他借钱,说办离婚用钱。

    他带着钱来了,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冬梅,后来打听到她在医院,就这样,在医院门口遇上军军他们。

    陈三说到此处,看看他俩,说:“我知道你俩想啥了。”

    “这个院子是我租的,你冬梅姐一次也没来过,真的。”

    “可怎么说呢,我呀,也是自卑,也真不能胡闹,看着冬梅风生水起,日子过得不错,比跟了我强。”

    “能经常见个面,我就很满足了,咱的管住自己,不能害了她。”

    陈三说:“可到了还是这么个结果,你说这是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