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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凡有失,必有得

    “怎么会?完全不可能!”普奇的模样近乎疯狂。

    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叫伊藤诚了,他生前是名臭名昭著的医生,曾经犯下过数起案件。

    在一分钟内,将二十名前来诊断的患者尽数强暴,连同附属的家人一同杀掉,肩负医生的职责,却又精通催眠这项技能,可谓衣冠禽兽。

    行内的人瞧不起他,纷纷给他取了个外号,色狼BOY!就在刚刚,他捡到了怀表,躲在暗处

    将人打昏之后,然后进行了增强式催眠,让其绑着炸弹,寻觅机会,打算去减少竞争对手。

    现在好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个蠢货居然在高台上就爆炸了,可自己又明明看见他跳了下去,难道说还有意识残留?这不可能,他的催眠如若被破解,绝对能够看出来,可现在倒好,女人没捞着,反而可能会暴露位置信息。

    性癖是无法被改掉的存在,伊藤诚热衷于给他人戴上绿帽,每次看到年轻貌美的女孩,亦或是靓丽多姿的少妇,他的胃口千奇百怪,却始终定格于女性这个身份之上,向来坚信着一种理念,无论如何,纯爱战士永远无法击败牛头人,相对应,瘾若发作,就会容易暴躁狂怒。

    坚信着只要资历够深,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着能够将其击败的家伙,打倒他的一定是比自己更加牛头人的存在,为此,他要变强,不遗余力的变强,绝不示弱,马力与火力全开,憔神悴力的去戴绿帽,能击败牛头人将失足少女拯救的家伙,必然也是牛头人,为了那些女孩子,他不禁深感责任沉重,为此,在所不惜。

    还记得当初追求了五年,谈了三年恋爱,含辛茹苦才成功得到认可,结果没出几天,他就意外的发现了对象出轨,同时庆幸着还未曾去领证,否则就成了合法夫妻,然后结果就是他也出轨了,找把自己绿了的那个人的女朋友,给对方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从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享受绿别人与被别人绿的那种快感,介于两者之间,综合因素来看,可燃。

    “我妻小姐,我眼花了吗?”蒙莱特揉了揉眼睛。

    他不敢置信,明明对方已经跳了下来,却又回到了原地,然后轰然爆炸,似时间回溯倒流。

    可这不可能,回溯的话,炸弹的倒计时也会回溯,结果还是不变,这也太邪乎了,难不成数据传输出现了问题,此刻也只能依据猜测了。

    不管如何,现在已经抵达了决赛的地方,当务之急是揪出最后的敌人,除此之外的事情,通通不需要去在意或者在乎,至于刚刚出现的情况,例如,游戏中经常会出现的状况,卡了。

    “阿蒙仙贝?你在说什么?”我妻阿蒙愣神说道。

    蒙莱特只是怪异的瞥了一眼,然后在心底默默的打起了算盘,伏击者出来偷袭这极其正常。

    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绑满炸弹,与他们同归于尽,被控制了,被威胁了,不得已才来参加入迫害的行动中,思绪逐渐被理清。

    “警戒,位置暴露了,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人来埋伏,敌暗我明,必须谨慎。”蒙莱特苦苦思索着破局之法,会不会有第二次自杀式攻击,“不管如何,放轻脚步,注意,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阿蒙仙贝,知道了。”我妻阿蒙重重点了点头。

    她自然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要硬着头皮去面对接下来的事物。

    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蕴含深意的古话,无时无刻不铭记在她的心中,在灵魂上留下深深的烙印,附近必定有着潜伏者,得更加小心了。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伊藤诚恐惧无比。

    穿着防护大褂,面容近乎扭曲,他现在的底牌所剩无几,况且,直觉在告诉他,必死无疑。

    “不能死!不能死!大业还未完成!否则!死不瞑目!”伊藤诚镇定说道!此刻!看似表面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惊慌失措!思考着应急措施!

    咬着舌尖,渗出血丝,感觉不妥,后又紧咬指甲,不敢发出任何响声,这是他情绪到达了极致时所诞生的另类表现,只要遇到无法应对的事情,就会呈现利用动作吸引注意力的方法。

    在伊藤诚的心底,存乎着这样一个宏伟壮阔且不切实际的梦想,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去霸占目光所及的一切女性,要广收后宫,要统戴绿帽,要含苞待放,视线所到之处,皆寸草不生,谈虎色变,殚精竭虑打造出美丽新世界。

    冰工厂中产生了极寒的温度,让人瑟瑟发抖。

    蒙莱特裹着棉袄,从半路战场里打扫出来的玩意,与其说顺,不如说是扒下来的战利品。

    局势瞬息万变,不可丝毫怠慢,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可能是最后一口,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啥,此即让人沉浸且迷乱的『GAME』。

    不久后,棉袄上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碴子,二者都被冻的有些神志不清,嘴唇苍白无力,直打着哆嗦,却谁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从陌生的拐角出伸出来黑黝黝的枪口,迸发着火花。

    “阿蒙仙贝,好冷啊。”我妻阿蒙哆嗦冷颤说道。

    “我妻小姐,再忍忍。”蒙莱特加油鼓励着,不停的打气,实际上,他也快忍不住寒冷风暴了。

    想要跺脚来分散注意力,利用摩擦力生热,可功亏一篑,因为他们发现,这里满地都是冰碴子,跺脚会引发巨大声响,招惹不必要麻烦。

    再加上通风管道里时不时吹来莫名的风,宛若锋锐的利刃,割在二人脆弱的肉上,一刀刀切成一片片薄薄的肉片,然后进行虚假宣传,对外宣称这是强壮健康的动物身上割下来的肉。

    寒冷的空气,暗流涌动,随时随地的危机感。

    这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尖锐的冰锥,刺入身体时,大脑所会去产生的强烈疼痛感与爽感。

    “阿蒙仙贝,听网上说,拥抱可以取暖,我们要不试试吧?”我妻阿蒙竟突然提出了个没由来的问题,最妙的是她还给出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我妻小姐,那是谣言。”蒙莱特毫不犹豫拒绝。

    “好吧,看样,要被冻死喽~”我妻阿蒙失落道,手插在兜里,做出吹口哨模样,似满不在乎。

    “谣言止于智者,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过在这里,拥抱还能取暖吗?”蒙莱特疑惑道,他的手几乎快要被冻僵了,不久后就会失去知觉。

    即使带着橙色的皮革手套,却也无济于事,若是路上捡到盔甲的话就好了,里面有自动增温措施,那是个不错的手段,目前处境,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苦思冥想也未曾有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蒙莱特的眼眸中蓄起了泪水,豆大的泪珠显露在眼眶的角落,让人心疼不已,好似下一秒就会滚落下来,仿佛会沿着脸庞流淌直下,在秀丽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泪痕,用来证明哭泣之后的情景,也让人不禁唏嘘不已。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妻阿蒙安慰道。

    “可是这根本不受我控制。”蒙莱特痛哭流涕道。

    我妻阿蒙歪着脖子,敲了敲脑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没错,就用那招就可以了。

    蒙莱特抹着眼泪,芯片中的记忆释放着无穷无尽的干扰,让人望而生畏却又该死的泪失禁。

    “灾厄星期一、苦难星期二、虚妄星期三、疯狂星期四,记不清啦,我想静静。”我妻阿蒙苦恼道,这些语录来自于《一切都是阿门的错》。

    “哎?嗯?吖?哦?蛤?黑色星期五、沉默星期六、忏悔星期七、接下来是快乐星期八哒!”我妻阿蒙高兴道,玫瑰茜红的瞳孔却煞是有趣。

    弯弯的柳眉,伏卧在长长睫毛下的两颗吸睛的眸子,宛如会说话的精灵,给人带来舒适的安心感,时不时会讲几个冷笑话,故事的段子缓和紧张气氛,在黑暗中竟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现在是独属于两人的静谧甜美时间,岁月催人老、不饶人,光阴易逝,讲个故事缓和下紧张的气氛,这是很有必要的措施,见状,不由得沾沾自喜了起来,为足智多谋,而感到欣喜。

    灾厄星期一,指周目工作滴开始,灾厄开端。

    苦难星期二,指领导谩骂与批评,苦难开端。

    虚妄星期三,指万物虚假和妄想,虚妄开端。

    疯狂星期四,指思想癫乱加血腥,疯狂开端。

    黑色星期五,指雾霾笼罩时事情,黑色开端。

    沉默星期六,指羔羊深刻的反思,沉默开端。

    忏悔星期七,指教堂祷告所忏悔,忏悔开端。

    快乐星期八……

    这个不存在……

    也别问为啥……

    “什么闲情雅致……”蒙莱特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不过,这不着边的冷笑话倒是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许多,心情大好的影响下,于是破涕为笑。

    我妻阿蒙嫣然一笑,无形的举动间便已然扣动心扉,动人心魄的甜美,轻轻撩了撩衣角处末端的发丝,然后摆出安息日派对时安详模样。

    “现在是排队睡觉时间,就像动物宝宝们跟着动物爸爸与动物妈妈,或者外公之类的。”我妻阿蒙双掌合十,放在脸颊处,闭上眼睛,“后辈需要在前辈的故事讲述时,安静的步入梦乡哦。”

    ……

    伊藤诚坐在谈判桌上紧张的看向对面的家伙。

    菲利斯正袒露着结实的胸膛,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这狭小空间,恐惧的氛围在充斥着此处。

    他的体型不算宽大,但紧绷的肌肉,威猛的身材足以证明此人的壮实,五官棱角分明,干干净净的胡须,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坚毅的神情。

    对他而言,这场游戏,不过是试炼,所谓试炼就是成长的一环,如果仔细认真的观察他细微的变化,就会发现他在紧张,双手此刻也颤抖不已,不停的喘着粗气,好似在惧怕着什么。

    在两人的中间,摆放着一把早已经被淘汰的左轮手枪,载弹量为六发,目前,里面只装填了一发子弹,伊藤诚紧握住手枪,极其不情愿的抵在脑门上,黑黝黝的枪口若是冒出绚丽的火花,同时那也宣告着他的生命列车走到尽头。

    “轮盘赌,去下注吧,你我的生命。”菲利斯道。

    此刻的他平静淡然,却又透露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感,第一发已经被打空了,现在是第二发。

    伊藤诚习惯性用右手,此刻,紧握左轮手枪的右手,紧张不已,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发,是否会喷射出焰火,将他仅有的生命燃烧殆尽。

    他的怀表在刚刚的比拼中,被打碎了一地,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处境以及无法利用怀表为媒介来进行催眠了,更要命的是对面这个壮汉意志力出奇的惊人,下三滥招式,完全没用。

    然而,只可惜,伊藤诚的第二发子弹,空掉。

    菲利斯略带颤抖的接过左轮手枪,而坐在对面的伊藤诚却已经欣喜若狂,胜利近在眼前了。

    失败与胜利,不过咫尺天涯罢了,现在二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左轮手枪之上,期待下一次的结果揭示,近乎疯狂,暗暗咆哮,提心吊胆。

    不过,很幸运,菲利斯的第三发子弹,空掉。

    对菲利斯而言,这是幸运女神庇护了他,也是胜利女神打败了失败女神,投来了注视目光。

    这个世界最锋锐的长矛就是『勇气』,最坚硬的盾牌就是『命运』,只要拥有了来之不易的勇气,这就足以去将命运给轻而易举的击溃。

    菲利斯是个被社会抛弃的人,他在十八岁那年替人顶罪,被判了将近二十年的刑期,后来努力减刑出狱,但他惊讶的发现,社会的变化实在太快,已经与向前疾驰的时代列车脱轨了。

    于是,身处绝望中的菲利斯,酗酒度日,日复一日,度日如年,后来政府官员再次犯错,又将他踢了出来顶罪,出乎意料,这次他并未拒捕,而是欣然接受,同意了这次的判刑,因为只有在监狱之中,他才能重新回到列车之上。

    自从参加了这场游戏,让人惊叹,菲利斯竟然看到了希望之光,获得了出神入化的枪手的芯片记忆,并成功得到了认可,迄今为止,截止目前来看,死在左轮手枪喷涌而出的子弹下的人已经不下于十位,每一次都是公平对决,这是不触发法律的角斗,彼此间签下了生死状。

    每一次的开枪,对他而言都是成长,能够屠戮别人的生命,将其化作养料,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事物,这些事情,起源与终点,他压根毫不在意,从始至终,他的目标极其纯粹,成长,既然来到了这场游戏,请做好觉悟,要么给予他人死亡,要么被他人给予死亡,极其显而易见却又晦涩难懂的道理,觉悟仅此而已。

    对菲利斯来说,对成长必须怀有高洁、纯粹的饥渴,他已经身处黑暗之中,极有可能会迷失于此,在前方好不容易出现了光亮,他本可以接受黑暗,前提条件是未曾见过光明,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中,短暂的光芒万丈,让他澎湃不已,跌宕起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既然有了此生足以追寻之事情,那就得抛弃身后的物品,去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完成这等价交换。

    此非『杀害』,而是『成长』。

    这纯粹的饥渴,绝对毋庸置疑。

    伊藤诚,第四发子弹,空掉了。

    菲利斯,第五发子弹,空掉了。

    来到了第六发子弹,伊藤诚此刻却大汗淋漓。

    除非卡壳,否则是百分百的概率,稍有差错与失误,他就会归西,命丧黄泉,可他不愿意。

    本就是亡命天涯的丧心病狂的龌龊小人,卑鄙一向是他的代名词,虽然处境很危险,可还是为了生存,愿意拼命一博,他的特点即够快!

    “他要开始击发了,谁也不知道,轮盘赌中的左轮手枪是否会射出来子弹。”芯片记忆体在旁提醒道,“说实话,我觉得你并不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毫无意义死亡,须知,凡有失,必有得。”

    伊藤诚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做出来决定,明面上不光彩又如何,遵守那无聊的公平吧,规矩就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他怎么可能会输给这样的傻大个,神祇们会更加青睐他,人不死终有出头日,有朝一日,将会傲然矗立于巅峰。

    “砰!”,枪声响起,只见绚丽的火花喷射而出。

    伊藤诚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额头出现了七个整齐划一的弹孔,他射出的子弹,被碎裂了。

    “我的价值观、人生观、认同观诸多观点,早已超越了你不知多少。”菲利斯颤抖的手,逐渐的平定了下来,粗孔的毛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对付伊藤诚这种连垃圾桶中的废物都不如的混账玩意,就宛若剥夺乞丐的生命,无法为尚处于发芽期的种子提供必须的养分,也不配去提供,对付坏蛋,菲利斯甚至没有使出避弹术。

    至于弹孔则是枪手芯片记忆中附带的技能,七弹连射、快速拔枪、避弹术诸多能力,一瞬间扣动七次扳机,就可以使出,七发子弹只不过是菲利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否则,一发就足够了,『成长』复杂,同时简洁,却又多变。

    连弹术,闻所未闻的枪法极其讲究技巧,扣动扳机的时间与抬枪的角度,以及向下甩去时的卸力,往弹轮上子弹时的契机,更有许许多多的火候有待研究,虽然时过境迁,几乎已经失传,但仍旧有人能够做到,求的只有一个精益求精,被淘汰的事物精髓,应将其发扬光大。

    菲利斯,闪转腾挪。

    伊藤诚,转瞬即逝。

    轮盘赌,判断价值。

    命与运,裁决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