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个问题
豹头大汉又笑了，面部显得很不自然。他不常笑，也并不善于笑，但此刻却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张毅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他的名字重要吗？或者说张毅还猜不出自己是谁吗？他怎么会浪费如此重要的机会，而去问这般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少年除了有点木楞和孩子气之外，还非常有趣。
张毅却不这样想。他早已猜到大汉是谁，但他必须让大汉亲口说出来确认。张毅是认真到木楞的人，对待仇敌，他也必须通过此种方式确认对方的身份。
豹头大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收起了笑容，然后郑重道：“本座陆天山，忝居平阳郡祛诡校尉一职。”
豹头大汉果然是陆天山，所以祭祀高等诡背后的主使难道是...
张毅不愿往下去想，但他必须要了解真相如何。
刘郡守，一个在平阳郡任何地方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受万人尊敬，自上任以来，两袖清风，办了许多为国为民的好事，张毅也是看着报纸上他的画像，以他为榜样长大的，但怎么会呢？
张毅面露痛苦之色，轻轻敲打自己的肩膀，不知是背后的铁链让自己疼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陆天山缓缓道：“还有两个问题。”
张毅沉吟半晌，道：“五年前楚雪也是同样遭遇吗？或者说六十年来的受害者都是被同样祭祀而死？但为什么本次楚云会从湖中走出来到竹林呢？”
陆天山道：“连问三个问题可不合规矩。不过...本座姑且就当一个吧，算是给你逗我发笑的福利。”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可知太松学堂是谁主持建造的？”
张毅的心沉了下去：“刘郡守...”
他不愿相信，但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他很愤怒，也必须接受。
刘郡守三十六岁担任平阳郡守，如今已逾六十年。上任第二年，在全郡多地兴建学堂，太松学堂就是其中之一。他更是亲自主持在安康县城的荒山中开辟了一大块土地，作为太松学堂的地基。
刘郡守常常与人说：“教育是人才的摇篮，而人才是兴盛的基石。”
八年前，太松学堂五十年校庆，还邀请过刘郡守。现场人山人海，还是小孩子的张毅站在高处远远目睹过他的风采。现在想来却是无比讽刺。
陆天山道：“不错，刘大人早年在此地得道，留下祭坛，便在其上建造了太松学堂，欲用庞大的纯阳之气压制毕方的诡力。你想的没错，竹林之下就是毕方祭坛。这么多年来，效果确实很好，若是不管不顾，这个祭坛早就引导许多贼人做出无数伤天害理之事。”
张毅冷冷道：“刘长青这么多年祭祀不断，难道不伤天害理了？”
“放肆，竟敢直呼刘大人名讳。”陆天山双目怒瞪，肃杀之气向着张毅扑面而来。
张毅静静地盯着他，毫无惧色。
陆天山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刘大人也有他的苦衷，有些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张毅道：“你的意思是刘郡守并没有祭祀。”
陆天山又沉默了，他的眼中充满了尊敬而又痛苦之色，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刘大人确实在祭祀，但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全郡上下的未来！”
陆天山是冷酷的人，自己不管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他都会立马承认或者反驳，不带一丝情感。但涉及到刘郡守的话，就算这件事完全正确，他也会斟酌言语，尽力说的完美，因为他怕仓促的言语让众人误会，从而影响刘郡守的威信和形象。
每当提及刘郡守，他的眼中都会充满感激和尊敬之色，因为刘郡守就是他的神，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拯救了他，赋予了他全新的生命。
但陆天山却不会撒谎，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如郡守这般英雄人物更不用掩盖。况且祭祀是真的为了全郡人民，就算上面有丝丝污点，也丝毫不影响这件神圣的事业。
陆天山道：“六十年来，为了避免骚动，刘大人就将祭祀伪装成溺水死亡。祭品被转化成诡后，立即沟通毕方，仪式便能顺利结束。但今年出了意外，刘大人旧疾复发，中断了仪式，小女娃转化成诡后就无以为继。”
张毅道：“所以楚云从碧水湖中走出，来到竹林里。因为祭坛在此地，它成诡的源头也在此地。”
陆天山点点头：“对。遗憾的是祭祀仪式极重视日辰。我们不得不暂时囚住小女娃，等待合适的时间再举行仪式了。”
张毅心头的疑惑很多都被解开了。他想了想又问道：“既然祭坛在竹林，林风大人为什么没有找到呢？”
陆天山眼中透出不屑之色：“别说是一个林风，就是十个林风、一百个林风也找不到。刘大人何等风采，在祭坛布下的九转离焰阵岂是他能看穿的。”
张毅道：“但还是被我的好友找到了楚云。”
陆天山的黑脸上有一点点发红：“九转离焰阵隔绝万千诡力，所以林风找不到祭坛，也追踪不到楚云。但契约咒不同，它以生死为代价给诡打上标记，无视空间。此等咒术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风险还极其高昂，一旦烙下，生死绑定。每个使用者无不准备充分，尽力契约高等诡。谁会想到有人把珍贵至极的机会浪费在初生之诡上。”
张毅默然无语，过了半晌，沉声道：“并不是浪费，他一定承认与楚云绑定生死是最好的选择。你不懂，就算有一万次机会重新来过，他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陆天山摇摇头：“年轻人总以为爱情胜过一切，殊不知只在感动自己罢了。没有实力维护它，一切都是浮萍之水。在绝对力量面前，身死道消、化为一堆尘土是注定的命运。”
他目光遥望远方，似已陷入深深的回忆：“你们还是被刘大人保护得太好，外面的世间可是处处动荡不安，支离破碎。面对滚滚洪流，能站住脚已经千辛万苦，甚至连活着都是一份幸福。还想逆天改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恐怕比登天还难。”
张毅突然道：“祭祀...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呢？”
他咬牙切齿：“我必须知道王哀默到底为了什么牺牲的。”
陆天山缓缓摇摇头，大步走出牢房，远远飘来一句话：“既然说回答三个问题，那就三个问题。你未把握好机会，就必须承担其后果，做人如此，做事也如此。”
因为他实在没想到张毅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他的名字重要吗？或者说张毅还猜不出自己是谁吗？他怎么会浪费如此重要的机会，而去问这般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少年除了有点木楞和孩子气之外，还非常有趣。
张毅却不这样想。他早已猜到大汉是谁，但他必须让大汉亲口说出来确认。张毅是认真到木楞的人，对待仇敌，他也必须通过此种方式确认对方的身份。
豹头大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收起了笑容，然后郑重道：“本座陆天山，忝居平阳郡祛诡校尉一职。”
豹头大汉果然是陆天山，所以祭祀高等诡背后的主使难道是...
张毅不愿往下去想，但他必须要了解真相如何。
刘郡守，一个在平阳郡任何地方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受万人尊敬，自上任以来，两袖清风，办了许多为国为民的好事，张毅也是看着报纸上他的画像，以他为榜样长大的，但怎么会呢？
张毅面露痛苦之色，轻轻敲打自己的肩膀，不知是背后的铁链让自己疼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陆天山缓缓道：“还有两个问题。”
张毅沉吟半晌，道：“五年前楚雪也是同样遭遇吗？或者说六十年来的受害者都是被同样祭祀而死？但为什么本次楚云会从湖中走出来到竹林呢？”
陆天山道：“连问三个问题可不合规矩。不过...本座姑且就当一个吧，算是给你逗我发笑的福利。”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可知太松学堂是谁主持建造的？”
张毅的心沉了下去：“刘郡守...”
他不愿相信，但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他很愤怒，也必须接受。
刘郡守三十六岁担任平阳郡守，如今已逾六十年。上任第二年，在全郡多地兴建学堂，太松学堂就是其中之一。他更是亲自主持在安康县城的荒山中开辟了一大块土地，作为太松学堂的地基。
刘郡守常常与人说：“教育是人才的摇篮，而人才是兴盛的基石。”
八年前，太松学堂五十年校庆，还邀请过刘郡守。现场人山人海，还是小孩子的张毅站在高处远远目睹过他的风采。现在想来却是无比讽刺。
陆天山道：“不错，刘大人早年在此地得道，留下祭坛，便在其上建造了太松学堂，欲用庞大的纯阳之气压制毕方的诡力。你想的没错，竹林之下就是毕方祭坛。这么多年来，效果确实很好，若是不管不顾，这个祭坛早就引导许多贼人做出无数伤天害理之事。”
张毅冷冷道：“刘长青这么多年祭祀不断，难道不伤天害理了？”
“放肆，竟敢直呼刘大人名讳。”陆天山双目怒瞪，肃杀之气向着张毅扑面而来。
张毅静静地盯着他，毫无惧色。
陆天山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刘大人也有他的苦衷，有些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张毅道：“你的意思是刘郡守并没有祭祀。”
陆天山又沉默了，他的眼中充满了尊敬而又痛苦之色，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刘大人确实在祭祀，但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全郡上下的未来！”
陆天山是冷酷的人，自己不管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他都会立马承认或者反驳，不带一丝情感。但涉及到刘郡守的话，就算这件事完全正确，他也会斟酌言语，尽力说的完美，因为他怕仓促的言语让众人误会，从而影响刘郡守的威信和形象。
每当提及刘郡守，他的眼中都会充满感激和尊敬之色，因为刘郡守就是他的神，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拯救了他，赋予了他全新的生命。
但陆天山却不会撒谎，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如郡守这般英雄人物更不用掩盖。况且祭祀是真的为了全郡人民，就算上面有丝丝污点，也丝毫不影响这件神圣的事业。
陆天山道：“六十年来，为了避免骚动，刘大人就将祭祀伪装成溺水死亡。祭品被转化成诡后，立即沟通毕方，仪式便能顺利结束。但今年出了意外，刘大人旧疾复发，中断了仪式，小女娃转化成诡后就无以为继。”
张毅道：“所以楚云从碧水湖中走出，来到竹林里。因为祭坛在此地，它成诡的源头也在此地。”
陆天山点点头：“对。遗憾的是祭祀仪式极重视日辰。我们不得不暂时囚住小女娃，等待合适的时间再举行仪式了。”
张毅心头的疑惑很多都被解开了。他想了想又问道：“既然祭坛在竹林，林风大人为什么没有找到呢？”
陆天山眼中透出不屑之色：“别说是一个林风，就是十个林风、一百个林风也找不到。刘大人何等风采，在祭坛布下的九转离焰阵岂是他能看穿的。”
张毅道：“但还是被我的好友找到了楚云。”
陆天山的黑脸上有一点点发红：“九转离焰阵隔绝万千诡力，所以林风找不到祭坛，也追踪不到楚云。但契约咒不同，它以生死为代价给诡打上标记，无视空间。此等咒术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风险还极其高昂，一旦烙下，生死绑定。每个使用者无不准备充分，尽力契约高等诡。谁会想到有人把珍贵至极的机会浪费在初生之诡上。”
张毅默然无语，过了半晌，沉声道：“并不是浪费，他一定承认与楚云绑定生死是最好的选择。你不懂，就算有一万次机会重新来过，他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陆天山摇摇头：“年轻人总以为爱情胜过一切，殊不知只在感动自己罢了。没有实力维护它，一切都是浮萍之水。在绝对力量面前，身死道消、化为一堆尘土是注定的命运。”
他目光遥望远方，似已陷入深深的回忆：“你们还是被刘大人保护得太好，外面的世间可是处处动荡不安，支离破碎。面对滚滚洪流，能站住脚已经千辛万苦，甚至连活着都是一份幸福。还想逆天改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恐怕比登天还难。”
张毅突然道：“祭祀...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呢？”
他咬牙切齿：“我必须知道王哀默到底为了什么牺牲的。”
陆天山缓缓摇摇头，大步走出牢房，远远飘来一句话：“既然说回答三个问题，那就三个问题。你未把握好机会，就必须承担其后果，做人如此，做事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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