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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杀鸡儆猴

    “棣棠,上来。”秦念初遥遥喊一句。

    棣棠听见叫自己,抬头一看,忙不迭穿过舞台走过来,立在楼梯面前,微微颌首:“坊主,您有何事吩咐?”

    “上来。”

    “是。”棣棠抬头看一眼,又垂下头,默默上了台阶,走到离秦念初三四阶远的地方,又不动了。

    秦念初有些不耐烦:“你心虚什么?”

    “啊?不,没有。”本来棣棠还没多想,这一问倒真叫他有些慌了,心想坊主这是什么意思?一边小心翼翼地又上了两阶,一边问道:“坊主有事尽管吩咐。”

    冷不防秦念初大步迈下来,抬脚踹上去,棣棠毫无防备,趔趄一下往后一脚踏空,从楼梯上倒滚下来,叽里咕噜一通最后摔在地上。

    这一变故太突然,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停下手中的事务扭头来看。

    楼梯不高,从半空算下来也不过十几阶,下面又是挑空的木地板,摔是摔不死的,最多有些晕。

    棣棠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只凭着本能稀里糊涂爬起来,惊恐的望着秦念初,“坊主”,口中怯怯说了一句,没敢再吱声。

    秦念初居高临下望着他:“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棣棠迷迷瞪瞪,一手揉着脑袋,依旧不说话。

    “不说?非得挨两鞭子是不是?”

    棣棠立刻跪了:“坊主饶命!还请坊主明示!”

    “行,那就跪着吧。”秦念初冷冷的,不再理他,扫视了一圈,“看什么看?还有谁皮痒了?”

    众人赶紧回避了眼神,各忙各的,心里却不免打鼓,有那多心的也听说这阵子坊主情绪不大好,可也没见过她说什么,怎么今日就突然爆发了?想归想,没人敢触霉头,一个个都悄悄匿了。

    ..

    棣棠跪的地方已经是在舞台一角,渐渐的有客人进门,都免不了先往他那看一看,让人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挪,最终停在了边上一根柱子一侧,然而再不引人注意还是会有人看到,有一个看到就会通知一同来的人看,结果最后还是几乎全场的人都看的到了。

    今日怎的跪了个人?议论纷纷。

    棣棠觉得丢人极了,红着脸,把头低了再低。时间也显得十分漫长,平时一个半时辰的演出今夜感觉总也演不完似的。

    可是难受的不止棣棠一个人,米有进进出出一直在强撑笑脸,他又不傻,先是账本的事被敲打,随即棣棠莫名的被罚了,显然是露出马脚了,本来嘛,也没仔细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自己心存侥幸罢了。

    米有心绪不稳,有几次鼓点出了错还是尹风眉给遮着,后面尹风眉就不让他上场了,临时改了曲目。

    秦念初在房间里听见,不免冷笑,节目单她一早看过,早背下来了,这样一变动她自然知道,见米有这样只觉得暗恨,心想就这个胆子还敢折腾。

    正难受着,有人敲门,原来是郑誉衣来了。

    ..

    “怎么柯公子没一起?”

    “不怕你笑话,这几日我们两个闹了些别扭,互相不搭理。”

    秦念初:“......”

    郑誉衣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今日坊主心情不佳?呵,我可没兴趣打探什么,只是,我们两个心情不佳之人或许可以互相开解一番。”

    秦念初望着他,也不知道这话里真假,反正郑誉衣一向是个随性的人,经常叫人琢磨不透。

    郑誉衣果真不在意她接不接话,只顾自己闲聊:“当时我同流萤争执一件事,争急了就恼了,彼此说了重话,可事后冷静下来,竟连当时是因什么事争起来的都忘了。”

    “既然如此,互相找个台阶就下嘛。”秦念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还没想好。其实我心里已经不生气了,可是又不愿做那个先低头的人。”郑誉衣似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她,“有时候我想,是不是越爱得深越在意,如果不爱,才真的是会什么都不在乎了。秦坊主,我也不大知道你有没有同别人恋爱过,真的是会这样吗?”

    秦念初噎住了,虽然之前一直有猜测,柯流萤也没有刻意隐瞒过,可郑誉衣这种傲气型的突然公开出~柜,还是头一回,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郑誉衣却似乎不以为这是第一次,只当对方早就知道,于是又追问一句:“坊主?”

    秦念初回过神来,忙说道:“那自然是,喜欢一个人便会计较那人的一言一行,希望他处处美好,处处符合自己所希望的,一有不满便心生计较,对他总比对外人苛刻许多。”这么说这,却让自己联想到米有,难道自己对米有也是这样吗?希望他完全为自己所有,不希望他能够独立翅膀变硬?或者也正因为如此,饱受束缚的米有格外想要折腾一番?

    眼见着又走了神,郑誉衣在那边敲敲桌角:“秦坊主,我有心与你讲讲心事,你却总是神游天外,或者,你是在为外面跪着的那个生气?他做错什么了?值得你大动肝火?”

    “我才没有大动肝火。”秦念初本能地否认。

    郑誉衣嗤笑:“那你怎么不悄悄处置,非要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秦念初一滞,笑骂一句:“吃里扒外的小奴,我没打他半死已经是留情面了。”

    “吃里扒外?这个错可不小,恕我直言,有二心的人不能留。”郑誉衣正色道。

    秦念初叹了一声:“那如果是很爱的人呢?”

    郑誉衣:“......”

    “如你刚才所问,还有个相反的答案,如果很爱一个人,他的不好他的错处便都会忍不住包容,都不再那么计较,仿若只要有情饮水饱,便可什么都不在意了。所以,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

    最终,郑誉衣在震惊之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还往棣棠那看了又看,不可置信这个不起眼的小厮怎么就成了“很爱的人。”

    秦念初倚在栏杆上,看着散场之后空寂的舞台发呆,众人自然还记得两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一个个默不作声,悉悉索索的收拾桌椅,打扫卫生,倒是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