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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刺杀诛心

    南宫丘岳脸色并不好:“适才我去看望姐姐,才知道楚二哥哥是进宫谢恩去了。”

    晏楚面上变了一变:“我今日午时才回来,也是事发突然,才知道上午下了旨意。”

    “那要恭喜您早日得娶新嫂嫂了。”南宫丘岳话里透着刻薄,面上也无笑意,对秦念初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话已至此,不表态也不是她的风格了,秦念初上前一步,把来时车里的话又强调了一遍:“世子,将军,在此小女子再次重申一遍,我并不想嫁到晏家做个屈居人下的妾室,不管之前的骆问菱是何想法,自那日我在树下晕厥又苏醒,就算我历此一劫再世为人,此前种种你们能忘便忘,不能忘,我自己也只当它不存在了。”

    此番说法落葵不觉得突然,晏楚来时听过,也并未震惊,南宫丘岳虽也不是头回听说,却堵着一口气,看她一眼,又不忿扭头,倒是那小厮忍不住插嘴:“可是旨意已下,您——”

    “鸦青,主子间的事儿,你插什么嘴。”落葵一步过去,扯了他后退。

    晏楚也有了几分厉色:“旨意的事自有我去操心,你速速将这打斗痕迹掩掉。”

    鸦青应一声,立刻行动。

    秦念初颇为诧异的看一眼这个一路随从的小厮,他竟是那个庄元声称打不过的鸦青?因为生的眉目清秀,完全没想到他是个习武之人,自然,这里的习武之人皆不像她以为的武夫,比如眼前这略嫌清瘦的晏楚,以及这貌美的玉面公子南宫丘岳。

    秦念初抬头看看大齐这傍晚时分湿漉漉的雨后青天,又想到了刚才那气势磅礴的巨鼎,不免笑意上来:“我来这大齐不久,许多民风尚不熟悉,不过刚才在宫中得以欣赏巨鼎雄姿,也不枉来这一趟了,你们男儿自是心系九州,志在问鼎,我虽女儿身,却也不是只知书画琴棋的弱质闺秀,若有机遇,但愿与君子比肩,做一番事业。”

    “好一个愿与君子比肩,所以你是选定了晏楚将军为良人,共赴前线杀敌吗?”一个清越中透着不屑的声音,一团墨紫色笼罩的身影,一柄缓缓刺来的剑。

    明明是刹那间刺来,为什么却说是缓缓?因为那一刻的情形如同镜头中特写动作放慢一半,秦念初甚至看得清那剑锋上反射出自己苍白的面色。

    那冰冷的剑身不带任何情感而来,直直地冲着自己的胸口,只是还好,最终抵达的却是别人的胸口,是电光石火间被南宫丘岳挡在身前,救下了呆立住的秦念初。

    “小姐!”落葵这才大喊一声,试图冲过来,反又被赶过来的鸦青死死拉住。

    持剑的高倾远却并未看着眼前两人,那清冷的眼神是落在晏楚身上的,充满了愤怒和挑衅。

    晏楚似乎并不惊讶,抬眼望着他,上前一步,伸出两指,捏住那剑锋,轻轻推开,声音里满是无奈:“丘岳,你先带骆姑娘走。”

    南宫丘岳在对峙的两个人之间逡巡了一番,微微点头示意,回身拥住秦念初,飞身翻越高墙而去。

    待秦念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棵枫杨树下,面对着半坡花草。

    雨后清凉,地上还湿着,也不知南宫丘岳从哪弄来了一大块草席铺着。那玉面公子也不讲究什么身份形象,兀自盘腿坐在一旁,捏着一缕草逗弄蚂蚁。

    “适才,多谢世子相救。”秦念初开口,声音涩涩,缓缓坐下来,与他并肩。

    明明刚刚才经历了生死,此刻却没有恐惧之心,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遗失了,又或者什么东西远远的再也抓不住。

    那遗失的,远去的,再也抓不住的是高倾远?

    我知你不是我的他,可你远远地呆着就好,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天边雁自去找你的双飞比翼鸟,何必揪着我这落难家雀儿欺负?

    ......

    过了一会儿,南宫丘岳抬起头来,看看她,目光中带着些许迟疑:“你大约不信,可是,倾远哥哥不是坏人,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到要杀我吗?呵——”秦念初心里很冷。

    “如果他真有心要杀你,我和楚二哥哥联手都挡不住。”

    秦念初牵起嘴角,似是无奈,又像嘲弄:“所以我还得感谢他剑下留人。”却平白想起之前在谷家他说过的那句话,只要不得罪我高倾远,别人皆不在话下,可见的确是武功深不可测,然而,自己与他究竟何怨何仇,却不得而知,只是深刻而清晰地记得剑身袭来的那一刻,自己是如何的心惊,这就是自己曾心心念念的人,而他竟要杀了自己?!

    他竟然要杀我?秦念初心里不停的辗转着这个可怕的念头。

    但刚才南宫丘岳那样说,可见他也是不知情的,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南宫丘岳见她情绪低落久久不语,只当她是吓着了,犹豫再三,还是缓缓伸了手,环住她的肩。

    秦念初正是脆弱的时候,顾不到许多,就势靠上了身旁这个肩头。

    南宫丘岳身上有淡雅清新的香气萦绕着,叫人沉醉。

    夕阳已落,暮色渐深。

    有熹微的星光闪现,点点映在苍穹。

    她不动,南宫丘岳便也不说什么,悄悄垂目看看她微阖的双眼,有修长的睫毛如蝉翼微微抖动,她没睡,她只是在想心事。

    南宫丘岳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见的时候会赌气,见了就一切都散去,仿佛那些龃龉都不曾发生过,她还是他所倾慕的那个她。于是手里又紧了一紧,几乎将她全部拥入怀中。

    过了许久,终于有些冷。秦念初觉得自己足够清醒了,才动了动肩头,支起身子来。

    “世子。”

    “嗯?”南宫丘岳适时地将手拿开,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境。

    “晏府东面那条街铺我想盘下来,大致谈的差不多了,只是需要保人,你可愿帮我?”

    “......呃?”南宫丘岳满脸疑问,怎么也料不到她开口竟是这么一番话,一下子说不出什么来,似是消化不了。

    秦念初见他这反应倒不奇怪,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意来:“我本是最烦人和人之间误会来误会去的,只是有时在气头上就难免,那日你气愤离去,我也有错,今日下午我话也重复过了,我不想屈居人下了此一生,与晏楚的事也许是改变不了的,但我今后的生活我大约还有点办法,所以,像我上次问过的,你可愿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