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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准备收网

    ……

    渔阳城。

    一员白袍小将,背负银枪,攀着云梯,嗖嗖嗖地往上攀爬,犹如未卜先知般,躲避着上面射下来的羽箭。

    从高俯视,城墙边,一个个云梯上,徐晃,武安国,方悦,曹性,穆顺,五员骁将,各领着本部兵马,顶着盾牌拼命往城墙上攀爬。

    幽州地广城少,一望无际,多是平原,张纯兵马若是趁势袭击吕布后方,会很轻松,须严加防备。派精兵强将,据守后方,而卢植,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方进广阳郡,就有一彪兵马,共计一万五千马步兵。为大将者,乃是张纯之友张举,曾与张纯共同谋反,自称天武大将军,前日里与卢植交战,回去后日夜反思,自衬应欺卢植年老,与其单挑,方能战而胜之,与这种老奸巨猾的名将派兵斗阵,属实落了下乘。

    当下,摆齐兵马,严阵以待。

    张举率数十个军中能征惯战之将,策马阵前,遥见自南方,一支兵马徐徐而来,旄旗遮天蔽日,兵马雄壮,当下也不心怯,策马大声喊道,“卢植老儿!上次兵败,是我大意!久闻卢中郎将乃朝廷名将,享誉已久!今日,我就在这里,跟你阵前斗将!可敢应战吗?”

    少时,自南方徐徐而来的冀州联军摆好战阵,竖起旗门,列好方阵,摆放巨盾,张举呼喝数遍后,数十员战将应声而出。

    张举仔细观望,不见那白首苍髯的卢植,反而个顶个的威武雄壮,英姿勃发,尤其是策马在最前面的一员战将,骑着赤红如炭的高大战马,刀削斧凿的脸庞,目似点漆,身贯唐猊战甲,披着川蜀锦袍,左手把玩着胯下战马火红的鬓毛,右手倒提一杆方天画戟,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左右两员武将,一黑一白,英武飒爽,不似凡夫俗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强烈的警示着张举,张举扬起马鞭,紧张的问道,“你……你是何人?”

    “吾乃骠骑将军吕布,就是汝叫阵斗将?”吕布微微皱眉,望向张举,身无三两肉,纵然身披华贵战甲,不过是沐猴而冠,活脱脱的贫民之相。这种品相,就算是比之黑山诸将,亦是相差太远,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敢在这里叫阵?

    “...…”张举沉默了。

    手中的铁枪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撞在地面的岩石上,发出咣当的响声。

    “大将军,您枪掉了。”旁边的战将见状连忙提醒道。

    “哦。”张举面容僵硬的弯腰捡起铁枪,看了眼对面一群虎背熊腰的体格儿,又看了眼自己,转身默默向本阵策马而去。

    “大将军,咱不是出来搦战的吗?”

    “哦,对。”张举恍然大悟,一副憨相,大声喊道,“你们派谁出战?”

    这时徐晃忙请命道。“主公,区区小蟊贼,不必主公出手,晃愿为主公擒之!”

    “末将武安国,愿为骠骑将军分忧。”武安国亦是策马而出,请命道。

    “末将方悦,愿为骠骑将军分忧。”

    “末将……”

    仿佛是抢菜一样,诸将纷纷策马而出,呈羽翼分立吕布左右,不甘寂寞的请命去战张举。

    “本将亦是好久不曾出战,有些技痒,尔等稍……”吕布沉吟一番,出声道。

    对面的张举浑身一个激灵,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跟你打,我自己挑行吗?”

    吕布见状,笑骂道。“你倒有点脑子,行,就让你挑罢。”

    “唔…”张举放眼望去,选择性的略过吕布,看了眼犹如牛犊般的武安国,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徐晃掌中硕大的开山大斧,亦是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向方悦那苍白的脸,先是点点头,而后看见方悦强壮的体格,复又摇头,忽然,余光瞥见赵云,兴奋的大叫道,“就你了!”

    “...…”徐晃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张举,他与赵云同为吕布麾下亲卫,两人也曾比斗过,结果…他输得很惨,对于赵云堪称宗师级别的枪法方斗三十回合,自甘认输。就算主公吕布的武艺,亦是在三十回合之后才能拿下赵云……这还是赵云年纪小……

    这张举,挑了半天,好像挑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主公?”赵云挑起剑眉,试探性的向吕布询问。

    “既然人家挑你,那你就去吧。”吕布失笑道。

    “主公……云初次参与斗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赵云兴奋得直搓手,活像个得到玩具的小孩子。

    “遇到强敌,可以通报姓名,若是泛泛之辈,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吕布传授了他的经验。

    “哦。”赵云重重点头,将这句话铭记于心,攥紧了掌中银枪,明眸中,陡然暴起一股汹涌的战意,精神无比专注,收敛笑意,赵云双腿一夹马腹,白马扬蹄,骤然激射而出!

    张举亦是不敢怠慢,聚精会神的关注着赵云,紧握长枪,严阵以待。

    两马错身而过,张举依旧保持着手握长枪的姿势,只是胸膛被赵云的亮银枪贯穿,赵云快速探手而出,抓住枪杆上端,猛然将银枪抽出,拿在手中,再度策马而归时,抽起腰间佩剑,手起剑落,将张举枭首,拿首级于掌中,拍马而回。

    前后……不过一分钟。

    在场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赵云一出手,就看出了玄虚,这一枪无甚特别,就是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三个字,快准狠!如果要吕布来形容,那只有一个字,帅……

    尤其是配上赵云脸上风轻云淡的神情,还有那张帅气飘逸的脸。

    “主公,搞定!”赵云将首级扔在地上,恭敬回道。

    “这也太弱了吧……”武安国挠了挠头,憨憨的道,“就这种货色,是怎么夺下幽州境内的?”

    “张举张纯,只是个引路人,真正雄踞幽州的,是丘力居……或者说,是蹋顿。”吕布神情淡然,扬戟道,“全军冲锋,降者不杀,半月之内,我要收复广阳,渔阳二郡。”

    ……

    中平六年十月,一处战场。

    那是一片尸山血海,无数人的首级与头颅,七零八散的将百里平原堆积而满,举目处,尽是悲凉萧瑟之意。

    一彪乌丸铁骑,汇聚一处,约有十八万之众,浩浩荡荡,人山人海。当首一人,白发苍髯,精神矍铄,鼻梁凹陷,眸子幽深,披着虎皮披风,穿镔铁锁子甲,手持一柄弯刀,正淋漓着鲜血,目光犹如饿狼般,望向远方的城池。

    “丘力居大人,我部已击败吕布军张辽部,将张辽及部下八千人,围困于马城,其余大军被沮授率领,狼狈逃窜,进入高柳城。”一员乌丸战将恭声禀报。

    丘力居大军汇合蹋顿,有十八万铁骑!登时,沮授大军受挫,连战连败,如今沮授屯兵于高柳,先前占据的上谷郡,代郡…已经基本全面沦陷,唯有代郡通往并州的两座城池,高柳马城,被沮授与张辽严防死守,丘力居军久攻不下,反而因此士气低迷。

    “哼,区区吕布,还敢跟我斗?”丘力居冷哼道。

    “父王不可大意,至今吕布未出,不知身在何处,我军应当小心谨慎,另外,儿臣提议,可以派步兵,绕过高山密林,前往高柳马城之后,切断并州军的粮道,这样,不出半月,并州军必败无疑!”蹋顿恭敬的谏言道。

    “哈哈哈,还是我儿心思缜密,就依你言。”看向这此子蹋顿,丘力居无比欣慰,这孩子自幼尚武,成年时就已武雄百蛮,喜爱读汉人书籍,如今一看,若无这此子蹋顿,这幽州大好河山,也轮不到他丘力居,更何况,这此子蹋顿为人忠厚,素来听从他的指挥。

    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蹋顿半月前,在张辽郑姜的手底下受挫,麾下十三骑,被杀得一干二净,自己也是险象环生,随后连战连败,颜面尽损。幸亏,父王丘力居亲自领兵驰援,这才挽回了局面,不仅如此,还收复了先前丢失的许多城池,声威大震!

    只是,为何至今,都未曾看到那飞将吕布?

    蹋顿苦思冥想,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吕布不在军中。只是,他不在军中,会去哪呢?

    忽然,远处马蹄声骤响,一个浑身染血的乌丸骑兵奔驰而来,蹋顿见状,心生不祥。

    那乌丸骑兵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走到了丘力居和蹋顿的面前,哽咽道,“大王,后方失守,涿郡,广**失,如今汉军已提兵杀到了渔阳城下!我军粮草……都被汉军烧了!”

    “放屁!哪来的汉军?能有多少人!?老子给张举张纯八万兵马,连城都守不住?!”丘力居勃然大怒,用马鞭将那乌丸骑兵抽翻在地,余气不消,拼命的抽打,打的那人连连哭喊求饶,丘力居仍是不停。

    “父王息怒!”蹋顿见状,连忙拉开丘力居,问道,“你可知道,汉人有多少兵马,主将又是何人?”

    “谢三王子救命…汉人有一万多人,主将好像是一个叫吕……”那人已是满头血污,感激涕零的连连磕头表达谢意,说道。

    蹋顿双眸圆睁,震惊的问道,“吕布?”

    “对!对!就是叫吕布的,好像是什么骠骑将军。”那人连连点头。

    “……可恨!该死的吕布!原来躲在了冀州,端了我军后部!该死的!这事你们为何不早些通报?发生在何时?”蹋顿一阵怒吼,发泄无处宣泄的怒火,之后收敛心神,忙问道。

    “这事发生在半个月前…张举大人说此事不足挂齿,不必通报…”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蹋顿骤然夺过亲卫掌中的马槊,一槊将那人刺死,面容狰狞道,“蠢贼误我大事!!后方失守,必须派人夺回!否则我军军粮有失,后路一断,唯有一死!”

    “啪!”

    一声脆响。

    蹋顿捂着脸,不甘置信的看向丘力居。

    只见老父一脸暴怒,红着眼怒斥道,“小儿不可妄言!我军纵然断了粮道,岂有何惧?屠城劫掠汉人补充军需即可!如今我军尚有十万大军,再有此言乱我军心,我必不饶你!”

    “对!”蹋顿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亦是红着眼狰狞喊道,“既然吕布将咱们逼上绝路,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消灭咱们十八万人!不是没粮了吗?城里有的是!让兄弟们好好享受一番,再与吕布共决生死!”

    “...…”

    高柳城。

    作为代郡的郡治,这座城池并不像其它郡治那般,城池高大,仅有十丈之高,饶是如此,亦是在沮授沉稳有度的安排下,守得固若金汤。因为乌丸和匈奴人,真的不擅于攻城。

    天已渐寒,城墙上,沮授裹着毛皮大氅,目光沉着的望向不远处的军营。

    “军师,咱们一直这么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连连败仗……我军自建立以来,就没吃过这么多败仗!这回算好,一次吃个够!”宋宪站在沮授身后,一脸不悦的埋怨道。

    “欲成大将,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宋宪啊,你还须多加磨炼,如今敌众我寡,何必出去摄其锋芒?既有坚城,须得用之,才能疲劳敌军,减少伤亡。”沮授也不恼怒,反而安慰道,“你去告诉手底下的兄弟们,我沮公与,不会让他们失望,此战,我军必胜。”

    “...…是。”宋宪咬了咬嘴唇,应诺道。

    “军师,不知文远将军只有八千人,能否守住城池……”小将郝昭一脸担忧的说道。

    “文远攻守有度,大将之风,敌军纵有十万,诚不足为虑。”沮授摇了摇头,淡然回答,“郝昭,你只需备好弓弩,将弓弩发往八旗营,我要这两万八旗营,人人都有用不尽的弓弩箭矢,你务必做到这一点。”

    说完,沮授的目光,一直盯着远方的敌军大营,久久不语。

    他如何不急?为了避其锋芒,最后一战而毕全功,他故意连连败仗,退守到了高柳城。这是为了拉长战线,使丘力居分兵与各县城,然后使丘力居大军疲于攻城,以最大限度,减少敌军有生力量。他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主公端掉渔阳城。彼时,就是他与主公回师,收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