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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阴影之下

    男孩站在污浊混沌的湖面上,宽广的湖面一直延申到远处与天空相接。

    天空与湖面相接处隐隐约约透出了一丝微光,就像是黑湖囚禁了太阳。

    男孩开始朝着光处不断奔跑,他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和对光的渴望。

    七岁左右的男孩正是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年纪哪曾见过这般恐怖。

    孤独和黑暗就像一只凶恶的厉鬼恐吓着他,身边的阵阵阴风使得他越发害怕。

    男孩紧闭着双眼紧咬着牙埋头向着微光跑去,不敢看漆黑的水面,也不敢去思考他为何能在水上行走,生怕湖水将他吞噬。

    他在心中不断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这里是哪?”

    但显然没有回答,这片世界就像一滩死水,再大的声音也难以泛起一丝涟漪。

    随着男孩的奔跑,远处的光芒也逐渐变得越发明亮。

    光,看作光,读作希望。

    男孩一直望着远方一直奔跑,完全不知疲倦为何物,只有眼前的光芒驱使着他前进,就像扑火的蛾子。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脚底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已被磨破,在污秽的湖面留下了两行猩红的脚印。

    长时间的疼痛与疲累已经让他麻木了,身上摔倒产生的伤口和满是血渍的脚底已然是没有了知觉。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想,到那儿就能安全了。没有事情能论证这件事,但他也不想去思考,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泪水混杂着泪腺分泌物已经在男孩的脸上结出了两道泪痕。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男孩来到了光源处。

    一道光组成的门静静的倒映在湖面上。

    漆黑阴冷的湖面衬得炽热的光门更加明亮神圣,更加令人神往。

    到光门前的一瞬间,男孩一路上压抑的疲惫和疼痛感如同决堤洪水般涌来,男孩瞬间就跪倒在光门前。

    男孩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希望。

    但男孩不知,在湖面的浑浊之下一双巨大的金色矩形瞳孔静静的看着激动的男孩。

    矩形的山羊瞳孔就如同传说中恶魔的眼睛,透露着摄人心魄的黑暗与肮脏。

    男孩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光门,一层薄薄淡黑色湖水将光门本体囚禁在水下,但其温和而强烈的光则刺破了湖水禁锢。

    男孩努力直起身子,试探的用手探了探。

    只见手指穿透了黑水屏障,触碰到了光门。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顺着男孩手指流向全身

    男孩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呢喃。

    疲劳的身体渐渐在恢复活力,眼眶中的血丝也渐渐隐藏了下去。

    身上还在淌血的伤口也在逐渐结痂,治愈。

    见男孩上钩,水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露出了戏谑的神情。“多久了?终于又来了个,咦?还是个小家伙?”

    随着脚下的疼痛消失,男孩贪婪的尝试着将手更加深入地伸进了门中,想得到更多。

    温暖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男孩感觉整个人都被这股温暖的力量包裹了进去。整个人大半个身子也缓缓陷入了光门中

    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温暖的云朵中。

    就在男孩陶醉之时,几十双漆黑的双手从光门之下的湖底深处激射而来。

    一股本能的恐惧在男孩心中涌起,男孩一瞬间变了脸色,试图将身体从光门中拔出来。

    但原本温暖轻柔的光门察觉到男孩想要逃离的行为后,一瞬间凝固了,变得冰寒,将男孩的手死死地嵌在其中。

    男孩面露惊恐,那股无名未知的恐惧趋势着他拼命地将手往外面拔,刚刚还如云朵般轻柔温暖的光门此时就像粗糙的砂石一样。

    男孩手一抽,光门与手的间隙处形成了倒刺,深深的扎进了男孩的手臂中。

    男孩吃疼,下意识将手往前,想把倒刺拔出,但就在他伸进去的瞬间,光门与手的间隙再次收紧。

    男孩感觉到自己手掌的位置已经穿透了光门。

    一股冰寒刺骨的恐惧感顺着手流遍了男孩全身。

    就像有一根冰冷湿滑的舌头在贪婪的舔舐他的手掌。

    那湿润的触摸已经快把男孩吓疯了,他开始疯狂的乱叫。

    无边的恐惧已经让他顾不得疼痛了,他奋力往外用力,想抽出他的手臂。

    倒刺深深的扎进了男孩的肉中,开始划拉开了伤口,鲜血顺着每一个倒刺口往外淌出。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倒刺竟被光门汲取。

    光门被血液所滋养,变得愈发明亮。

    此时,来自深渊的黑手也到了。

    带着滴答着黑色粘稠液体的手一下穿透了光门,紧紧地缠绕住了小男孩的身体。

    小男孩还在挣扎,但那几十只黑手已然将男孩缠得严严实实。

    像是不满男孩的挣扎,黑手直接向上将男孩提到了空中,然后利用重力径直将男孩拖入了光门下的黑暗湖底。

    哐的一声,男孩和湖面相撞,相撞的响声与男孩的闷哼是这座孤寂空间为数不多的声音。

    男孩一下被砸得失神了。

    接着整座湖面和光门静静的吞噬了男孩,没有一丝波澜,就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

    光门静静的矗立在那儿,静候下一个的到来。

    男孩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几十双黑手,死死地钳制着他的各个关节,四肢脖子。

    男孩绝望的看着湖面的光门。黑色的粘稠湖水,从他的鼻孔嘴巴耳朵眼睛等各个有孔洞的地方疯狂的钻进。

    随着与冰寒粘液的接触男孩瞬间清醒,下意识想大声呼救,但刚张开嘴就狠狠地咽了一大口黑水。

    一股咸味带着腥臭的味道直击他的大脑,生理反应下意识让他吐了出来。

    但长时间没有进食的他只有干呕,稍不注意又吞下了更多的黑水。

    他拼命地挣扎,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湖面的象征希望的光门越来越远。

    黑水渗入了男孩的肺部,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席卷而来。耳膜灌入水的感觉就像脑子要爆炸了般,那种痛苦难以用语言形容。

    黑水进入了男孩的身体组织,像一般的溺水一样,他的皮肤开始肿胀,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如果给死亡方式排个等级,溺死一定在前五无疑。

    远处湖面的光门及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黑脸正在不远处讥笑的看着他。

    逐渐,黑暗像是藤蔓般爬满了男孩的视线。

    男孩感觉越来越虚弱,身体的疼痛也开始减弱了,视线只剩下了小小一个点。

    “这就是终点吗?”男孩在虚弱的自言自语道。

    接着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男孩沉入湖底,有着黄金矩形瞳孔的黑影伸出了尖利的爪子,试图将男孩抓到手中把玩。

    男孩在黑影的手中就像一个公仔一样小巧。

    “咦?”黑影发出疑惑的声音。

    只见男孩在黑影的手一点点消失,就像融化了一样。

    黑影,愣神,盯着手中男孩消失得位置,冷哼一声,又闭上眼消失在了黑水中。

    窗外刺耳的警车鸣笛声响起。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熟悉白色天花板和泛黄的圆形白色吊灯。

    “噩梦吗?记不清了。”瓦尔靠着床头使劲挠了挠咖啡色的卷发。

    但不管他怎么挠都无法想起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瓦尔起身来到盥洗室,对着梳妆镜用水仔细的清洗了脸,牙齿,耳朵,然后打开刚买的发蜡给自己做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发型。

    接着瓦尔来到厨房用崭新咖啡机给自己冲了一杯原产地迦南的黑咖啡。

    依靠着落地窗看着窗外的繁华闻着高档咖啡的香气,瓦尔不由的感叹起来。

    “果然是知识改变命运吗?这感觉真好啊。果然我就应该属于这里,属于社会的上层。昨天试卷的成绩5分一定是扣分吧,真是狡猾的政府,居然这样来混淆视听。”

    接着回头看着这个奢侈的两室一厅,独立的盥洗室,家具齐全的厨房,还有阳光充足的落地窗,虽然是王国分配的,但就算是仅仅能住在这种环境里,瓦尔也感觉一阵虚幻,不现实。

    想起昨天,自己还住第九区的贫民窟大楼里想着明天去哪混顿饭吃。

    更可恶的是那里每层楼居然只有区区一间公共盥洗室。

    这就导致随处可见的尿渍和排泄物还有生活垃圾让整座大楼散发着恶人的骚臭味。

    现在想起那味道瓦尔也是一阵干呕。

    还有糟糕的隔音,隔壁醉汉的呕吐物就像在耳边溅起一样,你甚至会怀疑身上有没有被溅到。

    至于治安,打架斗殴,违禁药品,颜色产业更不用说,也是绝不会缺席,总高18层的贫民窟大楼可是说是整座城市黑暗面的缩影。

    瓦尔心如止水的处事态度有一半得归功于楼上敬业的妓女对他精神日日夜夜的操练。

    本还在脑内思考的瓦尔余光看见了沙发上的机械挂钟。

    瓦尔看见就要指向8的时针,吓得猛一激灵。“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瓦尔还想着要给即将见面上司留下一个好印象,快速的穿上了昨天考核处发放的黑色西装制服,还有一件黑色的皮质斗篷,斗篷正面的左侧胸前压印了一个十字。

    出门前,瓦尔看着门口衣架挂钩上的黑色贝雷帽。

    这是离家前他老爹送他的时髦玩意儿,说是戴上了这玩意儿就是时尚,就不会被城里人排挤了。

    但事实上这大概是好几年前的时尚了,现在的人都流行绅士帽。

    那宽宽的帽檐,瓦尔感觉十分滑稽,像是专门给肯塔基广场的鸽子歇脚似的。

    在街上看到这些人瓦尔就能联想到鸽子在他们头上闲庭信步的滑稽场面。

    瓦尔并不讨厌这顶过时的贝雷帽,相反,瓦尔觉得这顶帽子能给他带来好运。

    瓦尔顺手将贝雷帽戴在了头上。

    在门口的等身镜子前整理了一下有褶皱的衣领。

    “果然是人靠衣装,我真像个土生土长的海伦德美男,恐怕那些少妇见到我都会疯狂的忍不住扑上来吧?”瓦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的想道。

    坐升降梯,来到一楼大堂门前,门口穿着制服的保安一脸严肃的对着他敬礼。

    瓦尔显然还没适应这种生活,尴尬的对保安给进行了回礼。

    保安愣了一下,又回了个礼。

    瓦尔显然不甘示弱,再次敬礼。

    保安顿时脸色古怪起来“???神经病啊?”

    斟酌一番后,保安还是对瓦尔进行了回礼。

    瓦尔心道,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敬礼回礼不是常识吗?怎么还没完了,有病啊?

    但门口的保安让他联想到了之前楼底门口天天迎接他的醉汉。

    但那家伙可不会敬礼,他只会留着口水抱着瓦尔的腿要酒钱,瓦尔得连踹四五脚才能把那家伙臃肿的身体踹到门边,留出出门的位置。

    想起那家伙,门口的保安的脸在瓦尔的眼中立马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于是瓦尔立马再敬一礼,以表示对眼前保安的友好。

    保安大叔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缓缓举起的手心态有些崩了。

    但大叔想到这栋高级公寓里住的人可不是他这种工薪阶层能惹得起的,为了这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多敬几个礼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大叔又要敬礼,正打算抬起手。一只手直接将大叔的手按住了。

    瓦尔一边按着保安的手,认真的说道“现在我没时间了,晚上我回来跟你敬个够可以吗?”

    保安诧异的看着这倒打一耙的年轻人,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我在为难他一样。

    似乎是怕保安胡搅蛮缠,瓦尔一溜烟的跑出了旋转大门。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保安。

    海伦德,欧德姆王国首都,典型君主立宪国家,有着世界领先的回纹技术,以绅士文化与美味的烘焙闻名于世界。

    海伦德最有名的建筑莫过于,审判所所在的建筑,正义之塔。

    一把像剑一样的宏伟大楼直直的插入了地上,远处看来格外壮观。

    “哇,遵的好壮管啊。”

    正义之塔阴影之下,一个嘴里叼着黄油牛角面包戴着咖啡色贝雷帽的青年含糊不清的感叹道。

    “铛铛铛铛铛。”这时,城中的大钟声音响起。早上八点开始,每过一个小时钟声就会在首都城市响起,来提醒大家时间,毕竟机械的钟表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消费得起的。

    “糟了,要迟到了。可恶,果然应该把刚刚杂货店里的怀表买了吗?”瓦尔一声怪叫,赶忙跑向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