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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颍川文士们赛诗

    眼见郭嘉难得地起了争强之心,沮授直觉好笑,笑眯眯地催促,唤道:“——奉孝?奉孝?”

    言下之意,该到郭嘉大显身手了。

    转了转眼珠子,郭嘉瞥了一瞥沮授等人,施施然地起身,向前迈步。

    彼时,刚好有一文士念完了诗,正巧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郭嘉负手而上,清了清喉咙,吟道:

    “吾乃鬼才郭奉孝,智计百出自寒门;

    试问君才谁堪比,还请沮授上前来。”

    围观众人听罢,依旧叫好。

    沮授等人则皆是愣了一愣。

    回过神来,沮授苦笑道:“好个郭奉孝,一声不响地,竟在这儿埋伏呢?”

    戏忠挑了挑眉,起哄道:“奉孝都已下了战帖,沮先生还敢推辞么?”

    沮授自是不能。

    摇了摇头,沮授只好站起身来,接受郭嘉的出招——

    缓缓地走进众人眼帘,沮授思索片刻,慢慢地诵道:

    “君才宛如一璞玉,外无浮华却内敛;

    试问君才何人比,田丰快快步前来。”

    且不提围观众人的喝彩,田丰等人亦是怔了一怔。

    田丰又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道:“这两个家伙,真会演戏!”

    戏忠乐道:“田先生,轮到你啦!”

    于是,继沮授之后,田丰亦踱步往前,理了理衣袖,从袖里取出一张纸来,一本正经地念道:

    “一代谋士刚正直,邺府常忆儿郎家;

    莫说吾等庸才傍,只是北方俊杰乡。”

    围观众人纷纷被田丰的举动惊呆了。

    田丰却绷着一张脸,干巴巴道:“在下不才,背不了好诗,只好记下,再念出来。”

    言罢,田丰收起纸条,毫无压力地退场。

    戏忠等人面面相觑。

    没了郭嘉、沮授这两人的文字陷阱游戏,又见田丰干脆地堵住了后路,以至于接下来他们谁先谁后,都不是问题!

    然而,余下几人皆是正襟危坐,一点挪位的意思也没。

    诸葛亮趁机地再饮一口酒。

    然后,又被酒味呛得连连咳嗽。

    略微响亮的咳嗽声,引起了附近文士们的注意力。

    许是同乡更显亲切,陈登和陈琳神奇地望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一边用衣袖擦了擦嘴,一边朝他们眨了眨眼。

    陈登和陈琳俱是颇觉意外。

    接着,陈登和陈琳,也相继地朝诸葛亮点了点头。

    双方的好感度油然而生。

    诸葛亮心生感慨:若不是月旦评,他定要和那两位文士们痛痛快快地谈上一谈——他有预感:虽说他们年纪相距稍大,但为同乡之人,好歹更有亲切之感……他们会聊得很投机的!

    看罢,郭嘉弯了两眼,直直地瞅向周瑜,邀请道:“小将军,可有兴趣赋诗一首?”

    周瑜把手一指,指向两名婢女抬着的焦尾琴,说道:“学生善曲,不善诗,实不敢贻笑大方。”

    说得委婉,却是拒绝了郭嘉的提议。

    顿时,周围的气氛微妙地尴尬起来。

    见罢,戏忠适时地开口,叹道:“唉~志才本不想参与,奈何却不得不参与。”

    郭嘉立即瞄向戏忠,挑眉道:“志才兄,你太谦虚了……兄之才华,可不容小觑。”

    抿嘴轻笑,戏忠上台,缓声道:

    “吾本早逝叹惜痛,幸有神医来相助;

    今有多少遗憾事,幸有才学当支柱。”

    念罢,戏忠离开,换成陈群板脸,快步地接力,亦道:

    “古有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今见三秦饶俊异,汝颖多奇士。

    吾辈皆自名门,博览群书;忽逢今朝乱天下,才识正以恰。”

    陈群的诗……明显不太像诗。

    不过,围观众人仍旧很给面子,喝彩不断。

    陈群绷着脸庞,脚下生风,迅速地赶回——

    望着陈群风风火火地返回,杜袭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无奈地瞅了一瞅郭嘉,但见郭嘉专心地饮酒,余光时不时地睥睨他——杜袭无语,只得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上前!

    干笑两声,杜袭道:

    “勿要逐胜忘初衷,毕竟奇才何其多。

    最爱品酒与赏诗,逍遥心间不羡仙。”

    此乃中庸之作里的佳作。

    诸葛亮眼里划过一丝惊奇:真如杜袭本人,看似平庸,却有自身的看法——

    看来,以诗论人,果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郭嘉终于放下手中美酒,毫不犹豫地瞧向诸葛亮,嘿道:“小先生,就差你了。”

    诸葛亮不再推辞,微微一笑,自信地走过去,从容道:“小子诸葛亮,徐州人士,献上一首诗《梁父吟》——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笑声道:“好诗,好诗!小先生自比齐国晏相,实教人佩服……看来小先生亦是胸怀大志之人,让袁某好生向往。袁某感慨万千,想很替小先生续诗,且让袁某续上一篇——

    “长啸梁甫吟,何时见阳春?

    君不见,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滨。

    宁羞白发照清水,逢时吐气思经纶。

    广张三千六百钓,风期暗与文王亲。

    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

    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

    入门不拜逞雄辩,两女辍洗来趋风。

    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挥楚汉如旋蓬。

    狂客落魄尚如此,何况壮士当群雄!

    我欲攀龙见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

    顿了一顿,那笑声又道:

    “……猰貐磨牙竞人肉,驺虞不折生草茎。

    手接飞猱搏雕虎,侧足焦原未言苦。

    智者可卷愚者豪,世人见我轻鸿毛。

    力排南山三壮士,齐相杀之费二桃。

    吴楚弄兵无剧孟,亚夫咍尔为徒劳。

    梁甫吟,声正悲。

    张公两龙剑,神物合有时。

    风云感会起屠钓,大人嵲屼当安之。”

    在场所有的文士们瞠目结舌,立马意识到来人是谁,不约而同地回头一望,就见那位贵气十足的青年男子在众多仆役们和婢女们的簇拥下,款步而来。

    来者自是袁绍。

    “不愧是主公!”一位文士满脸涨红,眼里迸出热烈的崇敬之意,“主公一来,吾等之诗黯然无光也!”

    “主公诗才,谁堪比之!”另一位文士亦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听罢,好几位文士们脸上透出几分不愉。

    包括诸葛亮。

    暗地盯向袁绍,诸葛亮心道:此人便是袁绍?……此人便是袁绍么?

    袁绍他……和诸葛亮印象里的记忆确实有所不同呢?

    吃味之余,诸葛亮亦暗暗吃惊与佩服,不由地默念几句袁绍的乐府诗,越念也越觉北主袁绍诗才,的确一绝。

    竟都不逊于曹操——

    ……尽管在此想起曹操,委实不太合适,但他诸葛亮却知晓,在这近百年里,有一种学派名为“建安文学”,而曹操作为这建安文学的头号代表,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但拿曹操与此时的袁绍相比,孰强孰弱,当真不好说!

    “北主,此诗可有名字?”有一文士忙不迭地追问。

    袁绍直视诸葛亮,含笑道:“有的,就叫《梁甫吟》罢。”

    梁甫吟?——梁父吟?

    在场所有的文士们望了一望袁绍,又瞄了一瞄诸葛亮,心有所动。

    袁绍直视诸葛亮,不加掩饰,无声地说明他正是为了诸葛亮而来。

    眼中略带一丝惊奇,袁绍似是没料到诸葛亮小小年纪,竟已作出《梁父吟》这首诗来。

    诸葛亮面不改色,淡定地行礼,说道:“小子诸葛亮,见过袁公。”

    “小先生免礼。”袁绍爽朗地抬了抬手,示意诸葛亮莫要多礼。

    诸葛亮挺直腰板,亦恭维道:“袁公诗才,果真冠绝北方,小子佩服之至。”

    袁绍听罢,喜色溢于言表,挥了挥手,忙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莫要在意袁某,该怎么赛诗,还怎么赛诗。”

    话是这样说,大多数文士们却唯唯诺诺,不出意外地拘谨了不少。

    见罢,郭嘉大胆地提议道:“主公,刚才那诗算你的新作么?——不算的话,还请主公再赋一首,尔后离开罢?……讲真的,主公你来了,害得大家都不敢再开口了。”

    可不是?——刚才明明有个文士想要大声地秀诗,奈何被袁绍给打断了……这会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袁绍抽了抽嘴。

    斜视郭嘉,袁绍喝道:“好个奉孝,你真大胆。”

    郭嘉却笑嘻嘻道:“奉孝再大胆,亦是主公惯的。”

    “你啊~”袁绍啐了一口,轻声一叹,继而道:“好罢,袁某献诗一首《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吟着吟着,袁绍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来。

    吟至最后,四周一片寂静。

    针落有声!

    诸如郭嘉、沮授、田丰等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眼里闪动惊艳,惊到说不出话来。

    而周瑜,则差点呛出声来!

    “怎么了?”诸葛亮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