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潘岳村大案纪实
王捕头这一个多月经历的事情，比这十年都多。
先是丞相经过大泽，曹知县没来的及迎接。然后知县迁怒驿站，想要免掉他的亲家。
他只能出手献计保下自己的亲家。
紧接着就是雨夜迎接丞相入城。
王捕头心想这件事终于算告一段落了。
哪成想过了没几天，大泽县的太岁王命被报失踪。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到军营去实地勘察了几次，营中没有半点打斗痕迹。
当天还有士兵站岗值守。
他盘问过值守之人，士兵说营外有人找王命，王命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他让士兵说了那人长相，并请大泽县最出名的画师素描了出来。
可是找遍大泽，也没寻得画上之人。
案子到了这里就卡住了。
没等他想出此案的关键，大泽县的知县曹雍就被撤职缉拿。
本地父母官被撤，对大泽县的官场犹如晴天霹雳。
众人还在议论接任者会从哪里空降过来，
县丞李斯升任知县的任命便从大理传来。
众官员无不松一口气，
只要是熟人就好办。
最怕的就是外调而来的陌生官员。
这短短时日，大泽县军政首脑一个失踪，一个被拿。
处处透露着诡异。
好在李斯在大泽当了多年的县丞，迅速稳定住了本地局势。
王捕头心里紧绷着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
他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可不愿意在仕途最后出什么变故。
事情还没消停一个月，这天晚上，他正在家中休息。
院门口传来了通通通的拍门声，
他开门一看，是本县六扇门的文官邹润明。
这邹润明是六扇门夜里的值守人员。
一般的案件，只需先登记。
等天亮后交到捕头手里就好，
像这种半夜敲领导门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王捕头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妙的感觉，
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邹润明神色有些慌张的对王捕头说道：
“刚刚收到官庄村民报案，潘岳村有大案发生。”
王捕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潘岳村他可太熟了。
正是一个月前路经此地丞相潘桂仁的老家。
他让邹润明在门口先等他一下，
转身回屋穿披上官服拿起佩刀，就朝县衙跑去。
县衙就在六扇门衙门的不远处。
他没有先回六扇门，而是先去了县衙，把此案禀告给了知县大人。
没一会，知县李斯，大理寺司直陈青，王捕头等人都来到六扇门的询问室。
来报案的人叫张长丰，是大泽县官庄村人。离潘岳村只有三十里。
据他回忆说：
八月初十晚。他晚上起夜，远远看到东南边火光一片。
他赶忙来到村头，一眼望过去，只见潘岳村的方向红彤彤到处都是火光。
他当时只以为是走水了。因为此时正是稻谷收割的季节，往常也有过走水的经历。
他的女儿去年刚嫁到潘岳村，就想着天亮后过去看看。
等第二天，还没进到潘岳村，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焦糊的臭味。
村子周围的庄家全被烧的一干二净。村里的房屋大部分都被烧的灰漆漆的。
他担心女儿，就赶忙架着马车朝村中驶去。
可是进了村子，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女婿家的房子还在烧着，
墙上到处插着一支支箭羽。
地上撒着一滩滩漆黑的血迹，
还有拖拽过的痕迹。
他顺着痕迹来到村后，
见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几百人的尸体堆在一起，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血水混合着尸油流的到处都是，
苍蝇成群的在尸体周围盘旋。
他当时被吓坏了，架着马车就朝家中跑去。
等回到家里，瘫坐在炕上半天。他才想起来报官。
他和村中保长说了此事，第二天就被保长派来大泽报官。
听着报案人的讲述，李斯，陈青，王捕头都一脸的凝重。
真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先不说这潘岳村是丞相祖地，单说这数百人的人命大案，就不是他们这等一县小官能担责的。
离阳国也不是没有命案，但是这种数百条人命的大案近百年未曾听闻。
从案件发生，到报案人来报案，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多。
很多重要的证据可能已经无法保存了。
李斯不愧是潘桂仁看中的人，他只是思考了一会便做起了安排。
他今晚就和王捕头带人前往潘岳村，快马轻骑，明天上午差不多能赶到。
陈青则留到天亮，带着户簿，仵作，药师，差役等人再出发。
他让旁边的书记官，通知城防。严格登记这几天过往的行人。
若有形迹可疑者，一律缉拿。
这么大的案子，本地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若人手大规模撤离潘岳村，很大概率会从大泽县上驿道。
现在李斯更担心的是，
这么多人曝尸荒野，若不及时处理，一定会引发瘟疫传染。
至于如何和丞相交代，李斯不是没想，而是想也无用。
自己若不找出些蛛丝马迹，难道只给丞相报丧吗？
安排好一切，李斯只带了一个随从，王捕头带了两个六扇门内的刑侦好手。
五个人轻装连夜赶往潘岳村。
八月十二，再有三天就是中秋了。天上的月亮也是接近圆满。
好在天公作美，万里无云。五人五马借着月色一路奔驰。
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便赶到愁渡山。
这是横断在潘岳村和大泽县中间的一座大山。
是前往潘岳村的必经之地。
王捕头停马向李斯询问道：
“李大人，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是等天亮再进山，还是现在就进去。”
李斯一路上都在想这件蹊跷的大案，心里已经有了诸多猜测。
他急着前去验证，哪肯再等到天亮。
“点上火把进山。”
进到山里，光线一下就变暗了。
路两边全是十几米高的树木，星星点点的月光穿过树梢照在山路上。
众人点上火把，抓紧缰绳，慢慢前行。
行到陡峭路段，只能下马步行。
李斯故意走到王捕头身边，问他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两人共事也有十几年，有些话也不用藏着。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潘岳村按县史记载，已有数百年历史。若是仇家寻仇，为何偏要等到现在？这愁渡山以东，总共四个村子。就算其他三个村子里的人全加起来，也不可能一晚上杀干净这么多人。所以纠纷引起的灭门也基本可以排除。而潘岳村与其他三个村子最大的区别。。。”
说道这里，王捕头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斯。
李斯和他对视一眼，接过话头说道：
“最大的区别，就是潘岳村出了一个当朝丞相。所以，你觉得这是一起由朝堂纠纷引起的灭门惨案。”
王捕头闻言赶忙举手行礼道：
“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属下不敢妄言。”
李斯明白他的心态，若有选择，自己何尝愿意趟这种浑水。
“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的。你我既为一方官员，就得为这方百姓负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想王老哥想的透吧。”
李斯说罢不等王捕头反应，就牵马朝前走去。
王捕头看着前面的李斯，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想要不被人拿来挡箭，就只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想到这，王捕头也牵着马默默跟在了李斯身后。
等众人来到潘岳村前时，已是日上三竿。
潘岳村被人灭门的事情，已经在周围几个村子传开。
很多好事村民，特意赶来这里围观。
王捕头怕重要证据线索被破坏，赶忙叫手下驱散了围观的村民。
王捕头带来的两个副手，一边疏散群众。一边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王捕头则是陪着李斯，栓好马匹，从村东进到村子里。
经过三天的燃烧，村里大部分房屋被烧塌了，零星的火苗也已烧尽。
空气里处处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土路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和马蹄印。很多土墙上还插着一支支没有燃尽的箭羽。
王捕头取出随身的手帕，拔下一支箭羽在眼前细细观察。
他用手帕包好拿到李斯身前。说道：
“和我朝军中制式相同，但被人刮去了钢印。”
李斯并没有感到半点意外。
如此规模的杀戮，若没军方参与那才见鬼。
两人继续朝里走去，来到韩川院外，被里面留下的痕迹吸引。
只见铺满青石板的地面，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周围的墙上，树干上，到处都是被劈砍留下的痕迹。
很明显，这里有人打斗过。而且参与人数还不少。
李斯看着已经烧塌的房屋，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捕头出于一个老刑侦的本能，来到院前的池塘边。
他顺着脚步下到池塘边，看着前面被踩出的新鲜脚印。
那晚的场景开始在他脑海里重现。
一家人正在睡梦中，突然被房外的惨叫声惊醒。
男主人拿着刀来到院子，正好遇到破门而入的贼人。
他一边与贼人战斗，一边让身后的妻女逃走。
院子里进来的贼人越来越多，男主人开始挡不住这些人了。
他不顾自身性命，想要托住这些人。可是最终还是被人偷袭毙命。
贼人顺着池塘朝逃走的人追了过去。
李斯听到身后的动静，走了过去。
正好看到地头沉思的王捕头。
王捕头跳回到院子上，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李斯。
“你是说，还有人活着逃了出去？”
王捕头默默摇了摇头说道：
“活没活着不知道，但是一定有人逃走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追过去。”
李斯示意副手，顺着这些脚步一路查看。
他自己和王捕头继续朝村里走去。
先是丞相经过大泽，曹知县没来的及迎接。然后知县迁怒驿站，想要免掉他的亲家。
他只能出手献计保下自己的亲家。
紧接着就是雨夜迎接丞相入城。
王捕头心想这件事终于算告一段落了。
哪成想过了没几天，大泽县的太岁王命被报失踪。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到军营去实地勘察了几次，营中没有半点打斗痕迹。
当天还有士兵站岗值守。
他盘问过值守之人，士兵说营外有人找王命，王命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他让士兵说了那人长相，并请大泽县最出名的画师素描了出来。
可是找遍大泽，也没寻得画上之人。
案子到了这里就卡住了。
没等他想出此案的关键，大泽县的知县曹雍就被撤职缉拿。
本地父母官被撤，对大泽县的官场犹如晴天霹雳。
众人还在议论接任者会从哪里空降过来，
县丞李斯升任知县的任命便从大理传来。
众官员无不松一口气，
只要是熟人就好办。
最怕的就是外调而来的陌生官员。
这短短时日，大泽县军政首脑一个失踪，一个被拿。
处处透露着诡异。
好在李斯在大泽当了多年的县丞，迅速稳定住了本地局势。
王捕头心里紧绷着的弦，也终于松了下来。
他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可不愿意在仕途最后出什么变故。
事情还没消停一个月，这天晚上，他正在家中休息。
院门口传来了通通通的拍门声，
他开门一看，是本县六扇门的文官邹润明。
这邹润明是六扇门夜里的值守人员。
一般的案件，只需先登记。
等天亮后交到捕头手里就好，
像这种半夜敲领导门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王捕头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妙的感觉，
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邹润明神色有些慌张的对王捕头说道：
“刚刚收到官庄村民报案，潘岳村有大案发生。”
王捕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潘岳村他可太熟了。
正是一个月前路经此地丞相潘桂仁的老家。
他让邹润明在门口先等他一下，
转身回屋穿披上官服拿起佩刀，就朝县衙跑去。
县衙就在六扇门衙门的不远处。
他没有先回六扇门，而是先去了县衙，把此案禀告给了知县大人。
没一会，知县李斯，大理寺司直陈青，王捕头等人都来到六扇门的询问室。
来报案的人叫张长丰，是大泽县官庄村人。离潘岳村只有三十里。
据他回忆说：
八月初十晚。他晚上起夜，远远看到东南边火光一片。
他赶忙来到村头，一眼望过去，只见潘岳村的方向红彤彤到处都是火光。
他当时只以为是走水了。因为此时正是稻谷收割的季节，往常也有过走水的经历。
他的女儿去年刚嫁到潘岳村，就想着天亮后过去看看。
等第二天，还没进到潘岳村，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焦糊的臭味。
村子周围的庄家全被烧的一干二净。村里的房屋大部分都被烧的灰漆漆的。
他担心女儿，就赶忙架着马车朝村中驶去。
可是进了村子，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女婿家的房子还在烧着，
墙上到处插着一支支箭羽。
地上撒着一滩滩漆黑的血迹，
还有拖拽过的痕迹。
他顺着痕迹来到村后，
见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几百人的尸体堆在一起，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血水混合着尸油流的到处都是，
苍蝇成群的在尸体周围盘旋。
他当时被吓坏了，架着马车就朝家中跑去。
等回到家里，瘫坐在炕上半天。他才想起来报官。
他和村中保长说了此事，第二天就被保长派来大泽报官。
听着报案人的讲述，李斯，陈青，王捕头都一脸的凝重。
真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先不说这潘岳村是丞相祖地，单说这数百人的人命大案，就不是他们这等一县小官能担责的。
离阳国也不是没有命案，但是这种数百条人命的大案近百年未曾听闻。
从案件发生，到报案人来报案，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多。
很多重要的证据可能已经无法保存了。
李斯不愧是潘桂仁看中的人，他只是思考了一会便做起了安排。
他今晚就和王捕头带人前往潘岳村，快马轻骑，明天上午差不多能赶到。
陈青则留到天亮，带着户簿，仵作，药师，差役等人再出发。
他让旁边的书记官，通知城防。严格登记这几天过往的行人。
若有形迹可疑者，一律缉拿。
这么大的案子，本地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若人手大规模撤离潘岳村，很大概率会从大泽县上驿道。
现在李斯更担心的是，
这么多人曝尸荒野，若不及时处理，一定会引发瘟疫传染。
至于如何和丞相交代，李斯不是没想，而是想也无用。
自己若不找出些蛛丝马迹，难道只给丞相报丧吗？
安排好一切，李斯只带了一个随从，王捕头带了两个六扇门内的刑侦好手。
五个人轻装连夜赶往潘岳村。
八月十二，再有三天就是中秋了。天上的月亮也是接近圆满。
好在天公作美，万里无云。五人五马借着月色一路奔驰。
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便赶到愁渡山。
这是横断在潘岳村和大泽县中间的一座大山。
是前往潘岳村的必经之地。
王捕头停马向李斯询问道：
“李大人，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是等天亮再进山，还是现在就进去。”
李斯一路上都在想这件蹊跷的大案，心里已经有了诸多猜测。
他急着前去验证，哪肯再等到天亮。
“点上火把进山。”
进到山里，光线一下就变暗了。
路两边全是十几米高的树木，星星点点的月光穿过树梢照在山路上。
众人点上火把，抓紧缰绳，慢慢前行。
行到陡峭路段，只能下马步行。
李斯故意走到王捕头身边，问他对这个案件怎么看。
两人共事也有十几年，有些话也不用藏着。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潘岳村按县史记载，已有数百年历史。若是仇家寻仇，为何偏要等到现在？这愁渡山以东，总共四个村子。就算其他三个村子里的人全加起来，也不可能一晚上杀干净这么多人。所以纠纷引起的灭门也基本可以排除。而潘岳村与其他三个村子最大的区别。。。”
说道这里，王捕头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斯。
李斯和他对视一眼，接过话头说道：
“最大的区别，就是潘岳村出了一个当朝丞相。所以，你觉得这是一起由朝堂纠纷引起的灭门惨案。”
王捕头闻言赶忙举手行礼道：
“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属下不敢妄言。”
李斯明白他的心态，若有选择，自己何尝愿意趟这种浑水。
“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的。你我既为一方官员，就得为这方百姓负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想王老哥想的透吧。”
李斯说罢不等王捕头反应，就牵马朝前走去。
王捕头看着前面的李斯，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想要不被人拿来挡箭，就只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想到这，王捕头也牵着马默默跟在了李斯身后。
等众人来到潘岳村前时，已是日上三竿。
潘岳村被人灭门的事情，已经在周围几个村子传开。
很多好事村民，特意赶来这里围观。
王捕头怕重要证据线索被破坏，赶忙叫手下驱散了围观的村民。
王捕头带来的两个副手，一边疏散群众。一边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王捕头则是陪着李斯，栓好马匹，从村东进到村子里。
经过三天的燃烧，村里大部分房屋被烧塌了，零星的火苗也已烧尽。
空气里处处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土路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和马蹄印。很多土墙上还插着一支支没有燃尽的箭羽。
王捕头取出随身的手帕，拔下一支箭羽在眼前细细观察。
他用手帕包好拿到李斯身前。说道：
“和我朝军中制式相同，但被人刮去了钢印。”
李斯并没有感到半点意外。
如此规模的杀戮，若没军方参与那才见鬼。
两人继续朝里走去，来到韩川院外，被里面留下的痕迹吸引。
只见铺满青石板的地面，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周围的墙上，树干上，到处都是被劈砍留下的痕迹。
很明显，这里有人打斗过。而且参与人数还不少。
李斯看着已经烧塌的房屋，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捕头出于一个老刑侦的本能，来到院前的池塘边。
他顺着脚步下到池塘边，看着前面被踩出的新鲜脚印。
那晚的场景开始在他脑海里重现。
一家人正在睡梦中，突然被房外的惨叫声惊醒。
男主人拿着刀来到院子，正好遇到破门而入的贼人。
他一边与贼人战斗，一边让身后的妻女逃走。
院子里进来的贼人越来越多，男主人开始挡不住这些人了。
他不顾自身性命，想要托住这些人。可是最终还是被人偷袭毙命。
贼人顺着池塘朝逃走的人追了过去。
李斯听到身后的动静，走了过去。
正好看到地头沉思的王捕头。
王捕头跳回到院子上，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李斯。
“你是说，还有人活着逃了出去？”
王捕头默默摇了摇头说道：
“活没活着不知道，但是一定有人逃走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追过去。”
李斯示意副手，顺着这些脚步一路查看。
他自己和王捕头继续朝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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