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该死
怎么办？怎么办！他的身子离悬崖还有一段间隔，无论手抓脚踩都够不到。
“死定了。”
周老天放弃了挣扎，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这不是他在回忆着什么，而是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了所致，此时的他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突然，他感到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什么上面，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头脑又清醒过来。
刚才他应该是撞在了一块向外凸起的大石头上，撞上后他的身体继续往下落，但是下落得没刚才那么快了，而且他离崖壁也就只隔了一两尺的距离。
周老天本能地伸出手往崖壁上抓，粗糙的崖壁瞬间将他的手掌豁开无数道口子，他没有将手收回，而是任由手掌在崖壁上划过，尽管手掌已经麻木了，他全身的力气依然还是倾注在手臂上，将手掌在崖壁上死死抵住。
在他脚下突然传来一股力量时，他的手终于抓在了崖壁上。
微微咽了咽发甜的喉咙，周老天缓缓回过头，打量身下的崖壁。他现在踩的地方，是一块细窄狭长的凸石，在他身下的左方，有一块较平整的大凸石，足够他站在上面。
只是他的双脚在不停地发抖，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跳到上面。深吸一口气，他咬紧牙关，将脚使劲在崖壁上跺了几下，腹中突然传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发出了猛兽般的咆哮！
猛一下，他跳到了那块凸石上，转身，一下又一下地接着往下跳。
疼痛，危险，什么都化作了虚无，他的眼里只有无穷无尽的落脚处，仿佛这悬崖永远也没有头。
最终，他的脚结实地踩在地面上，往前踉跄几步，向下迎面扑去。
“咳咳。”
从冰冷中睁开眼，周老天觉得喉咙里塞满了东西，就咳了一下，直接吐出一大口血。他想爬起来，身体却完全不听号令，一阵疼痛之后，疲软的他最终只哼哼了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口里干燥得不行，就将头偏向地面，轻轻嘬着地上的雨水。
“你竟然还没死？”
周老天感到有一直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翻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人正脸朝下望着他，这人不是方尽中是谁？
“你为什么要害我？”周老天与方尽中无冤无仇，他想不通方尽中为什么要将自己推下悬崖。
“师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师叔是好意在帮你，没想到你自己功夫不到家，却反过头来怪起师叔了。”方尽中笑着道。
“敢做不敢当，没的卵子。”周老天冷冷道。
方尽中脸上抽搐一下，恶狠狠地道：“周老天，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你该死，你不死，我就不会好过，你死了，世间只是少了一个人，大家的日子该是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周老天苦笑一声，他从来没想过要害别人，却没料到，自己仅仅就是活着，就对别人造成了威胁，就要惹得别人对自己下杀手。
“周老天，废话我就不同你多说了，你只要知道，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的，做了鬼休要来找我！”
方尽中的话刚说完，周老天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耳边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他仿佛看到自己慢慢地飘起来，周围都是一片混沌，无数的妖魔鬼怪不断出现在他眼前，朝他龇牙咧嘴。
他狂笑，他大叫，他觉得自己也是只妖魔鬼怪。忽然，一股暖流顺着他喉咙缓缓淌下，他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自己的喉咙，他在混沌中不断挣扎。终于，出现了一线光明，将这混沌劈成了两半。
“你醒了？”
周老天一睁开眼，莫善就凑到他眼前问道。
“我在哪？”
周老天没管眼前的人是谁，也没管他说什么，他的脑袋里已经被一个大大的疑问填满，那就是他到底在哪。
“你在我这里。”莫善见周老天没有反应，补充道：“震院，震院记得吗？”他将手在周老天眼前晃了晃，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震院，你是？”
“我是莫善，震院的掌院莫善，你不记得我了？”莫善又将脸凑近周老天，方便他能看得清一些。
“莫掌院，我怎么会在这里？”
莫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还不是太傻。他绷着脸对周老天道：“你不在这里，你还想在哪里？要是再不睁开眼，你就得去坤崖了。
“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命大，大雨天还敢下崖，摔了个半死，居然自己又爬上山来了，还有啊，我刚才都还在想你是不是快凉了，这会儿你又开口说话了，我莫善治了那么多人，你是最让老子我佩服的一个！”
“我自己爬上来的？”周老天一阵头痛，脸上尽显痛苦。
他只依稀记得方尽中要杀他，之后记得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至于莫善说的他是自己爬上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刚过了鬼门关，身体还很弱，有什么事后面再说。”莫善道。
“好，莫掌院，我有些渴，你能给我倒点水喝吗？”周老天道。
“渴就对了，没有水喝，挨着吧。”
说完莫善拿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东西往周老天嘴里滴了几滴。
周老天感到嘴里一阵清凉，还带有一丝甜味，引得他不断咽口水。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跟张先生他们说一声。”
莫善走后，周老天觉得头还是有些发痛，就闭着眼，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发现张先生、张庆还有张小玲他们都在。
大家怕他累到，不敢和他说太多话，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都走了。
周老天想把方尽中杀他的事告诉张先生，但他还没说出来，张先生就让他先好好休息，就算是天大的事也等过后再说。
晚上，张庆又来了，取出被子，在案桌上睡下。
周老天这才知道，他昏迷的那几天，每晚都是由张庆守着。
过了两天，周老天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是莫善提出来的，他说山上安静一点，适合养病。
张先生喊了两个下人，专门来伺候周老天，张小玲没事也会过来照看着。
张小玲好像话变少了，虽然她以前的话也不多，但起码她时不时地也会和周老天说一下玩笑话，或者有什么想说的就会说。
现在，张小玲更多的只是看向周老天，却不说话，好像看一眼就把要对周老天说的话就给说了。
周老天被张小玲看得心里有些发虚，他不知道张小玲究竟要和他说什么，所以他也不敢乱说话。
还有一件事，就连莫善也说不清，就是周老天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线，从眉心处一直到鼻尖。起先莫善以为那是划痕，可后来他才发现，周老天脸上的并没有伤到，那条红线是在皮肤里面的，莫善行医多年，遍阅医书古籍，也还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他让周老天不用担心，毕竟从脉象上看，那条红线似乎对周老天并没有影响。
周老天一开始从镜中看到那条红线时，总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不过时间久了，他就没再放到心上。
疗养了大半个月，周老天的身体基本已经无碍了。
他忽然想起方尽中的事，就去找了张先生，把那天的事说给了张先生听。
“你说他想杀你？”张先生听完后问道。
“是的，师父，你要是不信，可以叫方师叔来，让我和他当面对质。”周老天道。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死定了。”
周老天放弃了挣扎，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这不是他在回忆着什么，而是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了所致，此时的他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突然，他感到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什么上面，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头脑又清醒过来。
刚才他应该是撞在了一块向外凸起的大石头上，撞上后他的身体继续往下落，但是下落得没刚才那么快了，而且他离崖壁也就只隔了一两尺的距离。
周老天本能地伸出手往崖壁上抓，粗糙的崖壁瞬间将他的手掌豁开无数道口子，他没有将手收回，而是任由手掌在崖壁上划过，尽管手掌已经麻木了，他全身的力气依然还是倾注在手臂上，将手掌在崖壁上死死抵住。
在他脚下突然传来一股力量时，他的手终于抓在了崖壁上。
微微咽了咽发甜的喉咙，周老天缓缓回过头，打量身下的崖壁。他现在踩的地方，是一块细窄狭长的凸石，在他身下的左方，有一块较平整的大凸石，足够他站在上面。
只是他的双脚在不停地发抖，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跳到上面。深吸一口气，他咬紧牙关，将脚使劲在崖壁上跺了几下，腹中突然传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发出了猛兽般的咆哮！
猛一下，他跳到了那块凸石上，转身，一下又一下地接着往下跳。
疼痛，危险，什么都化作了虚无，他的眼里只有无穷无尽的落脚处，仿佛这悬崖永远也没有头。
最终，他的脚结实地踩在地面上，往前踉跄几步，向下迎面扑去。
“咳咳。”
从冰冷中睁开眼，周老天觉得喉咙里塞满了东西，就咳了一下，直接吐出一大口血。他想爬起来，身体却完全不听号令，一阵疼痛之后，疲软的他最终只哼哼了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口里干燥得不行，就将头偏向地面，轻轻嘬着地上的雨水。
“你竟然还没死？”
周老天感到有一直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翻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人正脸朝下望着他，这人不是方尽中是谁？
“你为什么要害我？”周老天与方尽中无冤无仇，他想不通方尽中为什么要将自己推下悬崖。
“师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师叔是好意在帮你，没想到你自己功夫不到家，却反过头来怪起师叔了。”方尽中笑着道。
“敢做不敢当，没的卵子。”周老天冷冷道。
方尽中脸上抽搐一下，恶狠狠地道：“周老天，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你该死，你不死，我就不会好过，你死了，世间只是少了一个人，大家的日子该是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周老天苦笑一声，他从来没想过要害别人，却没料到，自己仅仅就是活着，就对别人造成了威胁，就要惹得别人对自己下杀手。
“周老天，废话我就不同你多说了，你只要知道，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的，做了鬼休要来找我！”
方尽中的话刚说完，周老天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耳边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他仿佛看到自己慢慢地飘起来，周围都是一片混沌，无数的妖魔鬼怪不断出现在他眼前，朝他龇牙咧嘴。
他狂笑，他大叫，他觉得自己也是只妖魔鬼怪。忽然，一股暖流顺着他喉咙缓缓淌下，他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自己的喉咙，他在混沌中不断挣扎。终于，出现了一线光明，将这混沌劈成了两半。
“你醒了？”
周老天一睁开眼，莫善就凑到他眼前问道。
“我在哪？”
周老天没管眼前的人是谁，也没管他说什么，他的脑袋里已经被一个大大的疑问填满，那就是他到底在哪。
“你在我这里。”莫善见周老天没有反应，补充道：“震院，震院记得吗？”他将手在周老天眼前晃了晃，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震院，你是？”
“我是莫善，震院的掌院莫善，你不记得我了？”莫善又将脸凑近周老天，方便他能看得清一些。
“莫掌院，我怎么会在这里？”
莫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还不是太傻。他绷着脸对周老天道：“你不在这里，你还想在哪里？要是再不睁开眼，你就得去坤崖了。
“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命大，大雨天还敢下崖，摔了个半死，居然自己又爬上山来了，还有啊，我刚才都还在想你是不是快凉了，这会儿你又开口说话了，我莫善治了那么多人，你是最让老子我佩服的一个！”
“我自己爬上来的？”周老天一阵头痛，脸上尽显痛苦。
他只依稀记得方尽中要杀他，之后记得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至于莫善说的他是自己爬上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刚过了鬼门关，身体还很弱，有什么事后面再说。”莫善道。
“好，莫掌院，我有些渴，你能给我倒点水喝吗？”周老天道。
“渴就对了，没有水喝，挨着吧。”
说完莫善拿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东西往周老天嘴里滴了几滴。
周老天感到嘴里一阵清凉，还带有一丝甜味，引得他不断咽口水。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跟张先生他们说一声。”
莫善走后，周老天觉得头还是有些发痛，就闭着眼，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发现张先生、张庆还有张小玲他们都在。
大家怕他累到，不敢和他说太多话，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都走了。
周老天想把方尽中杀他的事告诉张先生，但他还没说出来，张先生就让他先好好休息，就算是天大的事也等过后再说。
晚上，张庆又来了，取出被子，在案桌上睡下。
周老天这才知道，他昏迷的那几天，每晚都是由张庆守着。
过了两天，周老天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是莫善提出来的，他说山上安静一点，适合养病。
张先生喊了两个下人，专门来伺候周老天，张小玲没事也会过来照看着。
张小玲好像话变少了，虽然她以前的话也不多，但起码她时不时地也会和周老天说一下玩笑话，或者有什么想说的就会说。
现在，张小玲更多的只是看向周老天，却不说话，好像看一眼就把要对周老天说的话就给说了。
周老天被张小玲看得心里有些发虚，他不知道张小玲究竟要和他说什么，所以他也不敢乱说话。
还有一件事，就连莫善也说不清，就是周老天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线，从眉心处一直到鼻尖。起先莫善以为那是划痕，可后来他才发现，周老天脸上的并没有伤到，那条红线是在皮肤里面的，莫善行医多年，遍阅医书古籍，也还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他让周老天不用担心，毕竟从脉象上看，那条红线似乎对周老天并没有影响。
周老天一开始从镜中看到那条红线时，总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不过时间久了，他就没再放到心上。
疗养了大半个月，周老天的身体基本已经无碍了。
他忽然想起方尽中的事，就去找了张先生，把那天的事说给了张先生听。
“你说他想杀你？”张先生听完后问道。
“是的，师父，你要是不信，可以叫方师叔来，让我和他当面对质。”周老天道。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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