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离崖
离崖。
与修有栈道的巽崖相邻，去年高明带周老天上来时，就是在离崖下面休息。
“这里是七面崖中最容易下的，你就从这里下吧。”张先生对周老天道。
周老天探出身子，朝下面望了一眼。山上的断崖与这离崖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虽然周老天能轻松地下断崖，但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把握能下眼前这片崖。他问张先生：“现在就要下吗？”
“不用现在下，你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就算你一辈子不想下去，你也可以不下去，不过，你若是想下去，心里面必须要有两样东西，一个是胆量，另一个是信心，你如果还没有把握，可以到上面断崖那里再练练。”张先生道。
“师父，你觉得我能下去吗，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周老天问。
张先生叹了口气，道：“不好说，以往的弟子下去时，偶尔也会有摔伤的，甚至摔死的，不过这些都是少数，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前段时间，我在坤崖下面捡到一只幼鸟，这只幼鸟受了伤，当时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把这幼鸟伤成这样，正在我不解之际，从崖上又掉下来一只幼鸟，我以为是有人故意从上面扔下来的，就上去查看，结果发现并不是人扔的，而是母鸟把它们推下去的，你可知道，这母鸟为何要把幼鸟推下去？”
“不知道。”周老天道。
“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后来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书里记载了一种鸟，唤做鹞鹰，母鹞鹰为了让幼鹰学会飞，会在它们还小的时候，把它们踢下悬崖，让它们在面临生命危险之际，激发出飞行的本能。其实以前我也觉得，祖师们定下的下山门规有些残忍，直到那时，我才领会到了他们的苦心，为了学到真本领，有翅膀的鹞鹰尚需那样做，跟何况是我们人呢，周老天，你是要做山上的一个普通人，还是要做那翱翔天空的鹞鹰，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强迫你，因为你既是幼鹰，也是母鹰，只有你自己才能逼你自己。”张先生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周老天的话说了一半，看了一眼张先生，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
“坤崖那边好像没有鹞鹰。”周老天挠着脑袋道。
“谁和你说的？”
“莫老，震院的莫掌院说的。”周老天道。
莫善和周老天他们在树林聊天时，说起过坤崖鹞鹰的事，他说他专门让人到坤崖去找了，没在那里找到鹞鹰。
张先生疑惑地看着周老天：“他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闲聊时他说的。”周老天道。
“就算不是鹞鹰，那也可能是其它的鸟，反正什么鸟都无所谓了，你只要能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好了，我言以至此，你就在这里慢慢想，不用着急，觉得能下了就下去。”说完张先生就转身离开了。
周老天望着远处的千里镇，去年他来的时候的那些事，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断在他心里冲撞。
下吧！下去了你就可以到山下去走一走，下去了你才能到外面去看一看，下去了你才能再回到陵州，再去看张阿婆。
上山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仿佛经历了许多事，又仿佛只是一瞬，周老天觉得自己只要跳下去，自己就又是去年在崖底的那个周老天。
可是，偏偏就是这一片悬崖，将他隔住了，他始终还是没敢下，只好回去继续做现在的周老天。
犹豫了几天，周老天发现，犹豫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时不时地，他就会看到有人走到离崖边来，朝下望了几眼，然后摇摇头就走了。
最近周老天都没有再看书，他的心思全被离崖填满了，他在离崖边，从日出坐到日落，从晴天坐到阴天。
“轰！”
远处传来一阵阵雷声，周老天的头顶上也是乌云密布的一片。
“诶。”他叹了口气。
昨天他去问张小玲，问她当时是怎么下离崖的。张小玲告诉他，她当时下崖的时候人多，她见大家都下去了，也就跟着下去了，张小玲还和周老天说，其实只要下过一遍，心里就不会害怕了。
今天周老天坐到这里，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要下了，天却突然变了。
他知道，肯定是那个贼老天又要搞鬼，于是就准备回去，等天气好了再来。
突然，从崖下窜上来一个人，落在周老天面前，直接将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师叔？”周老天感觉此人有些面善，好像是过年时见过的方师叔。
此人正是方尽中，他跳上来突然看到眼前有个人，也是吓得一惊。“嗯。”他答应了一声，打量着周老天，随后问道：“你是，周老天？”
“是我，师叔。”周老天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方尽中问。
“我。”周老天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悬崖。
方尽中会意一笑，道：“师侄原来是想要下崖，怎么，不敢下去？”
“我已经想好了，打算等雨下过了就下去。”周老天道。
“诶，下雨怕什么，我跟你说，要想从这里下去，有一个技巧，你只要掌握了这个技巧，不论刮风、下雨、打雷，都随便下。”方尽中道。
“什么技巧？”周老天激动地问。
“技巧就在这悬崖上，每年过年时，这崖上都结了冰，我也是过年时从这里下了数道，才发现了这个技巧。”说完方尽中招呼周老天站过去，指着悬崖道：“你看啊，在悬崖的那个位置，看到没？”
周老天探出身子，顺着方尽中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只觉得背后被人一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朝悬崖下扑去。
与修有栈道的巽崖相邻，去年高明带周老天上来时，就是在离崖下面休息。
“这里是七面崖中最容易下的，你就从这里下吧。”张先生对周老天道。
周老天探出身子，朝下面望了一眼。山上的断崖与这离崖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虽然周老天能轻松地下断崖，但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把握能下眼前这片崖。他问张先生：“现在就要下吗？”
“不用现在下，你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就算你一辈子不想下去，你也可以不下去，不过，你若是想下去，心里面必须要有两样东西，一个是胆量，另一个是信心，你如果还没有把握，可以到上面断崖那里再练练。”张先生道。
“师父，你觉得我能下去吗，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周老天问。
张先生叹了口气，道：“不好说，以往的弟子下去时，偶尔也会有摔伤的，甚至摔死的，不过这些都是少数，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前段时间，我在坤崖下面捡到一只幼鸟，这只幼鸟受了伤，当时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把这幼鸟伤成这样，正在我不解之际，从崖上又掉下来一只幼鸟，我以为是有人故意从上面扔下来的，就上去查看，结果发现并不是人扔的，而是母鸟把它们推下去的，你可知道，这母鸟为何要把幼鸟推下去？”
“不知道。”周老天道。
“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后来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书里记载了一种鸟，唤做鹞鹰，母鹞鹰为了让幼鹰学会飞，会在它们还小的时候，把它们踢下悬崖，让它们在面临生命危险之际，激发出飞行的本能。其实以前我也觉得，祖师们定下的下山门规有些残忍，直到那时，我才领会到了他们的苦心，为了学到真本领，有翅膀的鹞鹰尚需那样做，跟何况是我们人呢，周老天，你是要做山上的一个普通人，还是要做那翱翔天空的鹞鹰，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强迫你，因为你既是幼鹰，也是母鹰，只有你自己才能逼你自己。”张先生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周老天的话说了一半，看了一眼张先生，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
“坤崖那边好像没有鹞鹰。”周老天挠着脑袋道。
“谁和你说的？”
“莫老，震院的莫掌院说的。”周老天道。
莫善和周老天他们在树林聊天时，说起过坤崖鹞鹰的事，他说他专门让人到坤崖去找了，没在那里找到鹞鹰。
张先生疑惑地看着周老天：“他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闲聊时他说的。”周老天道。
“就算不是鹞鹰，那也可能是其它的鸟，反正什么鸟都无所谓了，你只要能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好了，我言以至此，你就在这里慢慢想，不用着急，觉得能下了就下去。”说完张先生就转身离开了。
周老天望着远处的千里镇，去年他来的时候的那些事，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断在他心里冲撞。
下吧！下去了你就可以到山下去走一走，下去了你才能到外面去看一看，下去了你才能再回到陵州，再去看张阿婆。
上山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仿佛经历了许多事，又仿佛只是一瞬，周老天觉得自己只要跳下去，自己就又是去年在崖底的那个周老天。
可是，偏偏就是这一片悬崖，将他隔住了，他始终还是没敢下，只好回去继续做现在的周老天。
犹豫了几天，周老天发现，犹豫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时不时地，他就会看到有人走到离崖边来，朝下望了几眼，然后摇摇头就走了。
最近周老天都没有再看书，他的心思全被离崖填满了，他在离崖边，从日出坐到日落，从晴天坐到阴天。
“轰！”
远处传来一阵阵雷声，周老天的头顶上也是乌云密布的一片。
“诶。”他叹了口气。
昨天他去问张小玲，问她当时是怎么下离崖的。张小玲告诉他，她当时下崖的时候人多，她见大家都下去了，也就跟着下去了，张小玲还和周老天说，其实只要下过一遍，心里就不会害怕了。
今天周老天坐到这里，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要下了，天却突然变了。
他知道，肯定是那个贼老天又要搞鬼，于是就准备回去，等天气好了再来。
突然，从崖下窜上来一个人，落在周老天面前，直接将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师叔？”周老天感觉此人有些面善，好像是过年时见过的方师叔。
此人正是方尽中，他跳上来突然看到眼前有个人，也是吓得一惊。“嗯。”他答应了一声，打量着周老天，随后问道：“你是，周老天？”
“是我，师叔。”周老天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方尽中问。
“我。”周老天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悬崖。
方尽中会意一笑，道：“师侄原来是想要下崖，怎么，不敢下去？”
“我已经想好了，打算等雨下过了就下去。”周老天道。
“诶，下雨怕什么，我跟你说，要想从这里下去，有一个技巧，你只要掌握了这个技巧，不论刮风、下雨、打雷，都随便下。”方尽中道。
“什么技巧？”周老天激动地问。
“技巧就在这悬崖上，每年过年时，这崖上都结了冰，我也是过年时从这里下了数道，才发现了这个技巧。”说完方尽中招呼周老天站过去，指着悬崖道：“你看啊，在悬崖的那个位置，看到没？”
周老天探出身子，顺着方尽中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只觉得背后被人一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朝悬崖下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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