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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夜起大火赴煊梁,兄弟结义斗沐焰(二)

    白衣弟子话毕,众人脸色惊诧,这煊梁城可是高庭州的首府所在,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徒恶人居然敢行此事?

    不过除却武锋派众位弟子之外,谢游云和叶准两个的面容上不仅惊诧,还多了些担忧。

    叶准自然是因为宗暮一家的缘故,怕得这白衣弟子口中的大火猛烈,伤了宗暮和伯父伯母。

    而谢游云则是关切刘季严,毕竟刘季严是自己父亲的多年好友,倘若在烈火中突遭些不测,着实要让谢昶痛苦好些日子。

    见着煊梁城中危急,张天佐也是仁善,心下便担忧起城中百姓的境遇,于是急切回身恳切的对张凡陵道:“父亲,煊梁城突遭横祸,百姓受难,我们不可坐视不管啊。”

    张凡陵并无迟疑,首肯道:“既是如此,你速速发拨年轻弟子下山去,务必救助百姓,协助官差扑灭烈火。”

    张天佐领了命令,当即转身点起碧流、苍山、星云、白锋这四阁中大部分弟子,由张天贺带领,迅速下山救助百姓。

    四阁弟子得了号令,纷纷出列,聚成一个颇大的方阵,前前后后大概也有三四百人。

    听了张天佐并不安排青琅、微川两阁弟子下山,张允阳自是按捺不住,他也是个侠义心肠,挂念苍生,这种时候让他在这儿干干等着,于他而言简直折磨。

    于是当下他快步来到张天佐身前,正然说道:“伯父,也让我去吧。”

    张天佐接着,面上泛些难色,他本想着只是场大火而已,安排四阁弟子去便可,剩下青琅、微川两阁的弟子都是门派中的杰出人物,也没必要去冒这个风险,可是张允阳却主动上前请求下山,虽然他武艺不俗,但要是运气不佳,万一遇些祸患,总归是不好的。

    所以张天佐左右犹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而就在他思考言语的时候,擂台上的张凡陵却先开口道:“允阳去吧,不过切记注意保护自己安全。”

    张允阳得了爷爷同意,心下欢喜道:“嗯嗯,爷爷,我会注意的。”

    说罢,张允阳执剑在手,快步走入下山弟子的行列之中。

    见着队伍陆陆续续组织着,张凡陵又回身对谢游云抱歉道:“谢公子,真是不凑巧,恐怕今日我们的切磋只能终止了。”

    谢游云心里挂念刘季严安危,也不在乎什么比试切磋了,当即收了剑,回声道:“前辈哪里话,煊梁城突遭横祸,城中太守刘季严是家父挚友,晚辈也着实担心他的安危,也正准备去城中看觑救助,事不宜迟,晚辈准备即刻便要动身。只是今日突然拜会,却未能久留,上下多有烦扰,实是我的不是才对。”

    张凡陵面色稳重,沉声道:“既然还有如此关系,那谢公子不如和我派弟子一起前去可好?”

    谢游云心中急切,哪里等得住这些武锋派弟子的缓慢脚步,当即拱个手,快声道:“这倒是不必了,晚辈心中着急,脚程快些,想先进到城中探个究竟。”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便多留,谢公子你先去吧。”张凡陵对谢游云做个恭送,口中语速稍稍快了些说道。

    谢游云回个礼,唤着狄难复、柯无兴两个,转身几下步伐便冲奔下山而去。

    看着谢游云三人下得山去,张凡陵又走上前来,开口对陈九川道:“九川,你们俩呢,要和他们一起去嘛,还是就留在门派当中,等些消息呢?”

    陈九川低头略略看了叶准一眼,见着叶准脸上多少有些不安,知道煊梁城里有他挂念担忧的人,也料定叶准定是想要回煊梁城去的。

    所以陈九川正了面色,朗然回张凡陵道:“张老前辈,煊梁城形势危急,我们俩也很是担忧,准备去看看。”

    陈九川说罢,看向叶准,叶准明白意思,跟着道:“张老前辈,煊梁城中有晚辈的好友在,我实在担忧他的情况,只怕等待不得,想先进城中探看,就不一路打扰这些师兄弟们了。”

    “也好,那你们且先去吧,切记注意,不然你要是出了闪失,飘渺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张凡陵点点头,柔声嘱咐道。

    陈九川和叶准一起回个礼,随后陈九川又是右手提起叶准,闪动身形,望着天行山下飞身而去。

    此刻夜幕初张,华月才上。

    谢游云三个步伐灵快,走在前头,陈九川提溜着叶准,跟在他们后面。

    这时候光亮不甚,狄难复耳朵灵活,打听得后面有人动静,回头一看,又看不真切,只能加快步伐凑到谢游云身旁道:“公子,身后好像有人跟着?”

    谢游云也早早探知,心里也好奇,于是低声对狄难复和柯无兴两个道:“先停一停,莫不是张老前辈还有事情嘱咐?”

    三个人当下停住,等着身后那人奔来,无移时,那人飞身上来,借着淡月照耀,谢游云见着来人却是陈九川,而它的手里提溜着个人,那人面庞朝地,不知是谁。

    “九川兄,你怎么跟过来了,你这手里提的又是?”见着是陈九川,谢游云警惕少了大半,先开口问道。

    陈九川见了谢游云,也停了步伐,左右一扫三人,答道:“煊梁城中有我这叶准兄弟的好友,叶准兄弟担忧他的安危,我便准备和他一同入城去。只不过叶准兄弟不会武艺,我便提着他行走,这样好歹快些。”

    陈九川说着,将手中的叶准提起来,给三人瞧看,只不过刚刚经历了一场云端漫游加上石梯速降的叶准,现在头晕目眩,眼睛直打转,就差要吐些白沫来。

    谢游云闻知陈九川也是欲往煊梁城去,几个正好顺路,于是当下邀请道:“既是如此,我们五个正好一路去,刚好山脚下面还有我们留的三匹快马,也够五个人乘用,前后也好省些时间。”

    陈九川虽然力大,叶准身体也单薄,算不得重,但是要是让陈九川一路提着去到煊梁城,手上也难免乏累酸痛,听得谢游云留有快马,也正好让陈九川省些力气,于是陈九川自然欣喜回道:“若是如此,当真方便,我和叶准兄弟就和你们一路前去吧。”

    五人接洽完毕,加快步伐奔到山下,寻到了谢游云三人预先留驻的三匹快马,陈九川和叶准乘一匹,狄难复和柯无兴两个挤一匹,谢游云自己独乘一匹,一行人扬鞭策马,望着煊梁城极奔而去。

    到得煊梁城近些地方,远远的便看到城内火光冲天,烈焰腾起,烧的城池上方的夜幕一片赤红,好似霞云满布一样。

    城中声音无数,求救呼喊声,取水灭火声,疏散指挥声,烈火附在房木之上的“噼里啪啦”的崩摧声,屋宇轰然倒塌声,全部聚在一处,声音响震,就是隔在城外数里远的地方,都能动耳闻见。

    谢游云看知火势如此凶猛,心里无比担忧,对着身后四人开口道:“火势猛烈,我们得快些!”

    说罢,猛挥一鞭,极驰前奔。

    陈九川几个也是在后面纵马跟上,片刻时间,一行人就要到了城门口。

    此时的城门口大开着,里面摩肩接踵的冲出来好些人,有的是逃脱出来避难的百姓,有的则是提着水桶来到护城河里取水灭火的官员公差。

    只不过现下混乱,人们又都想活命,好些人没个注意,直接被推挤下了吊桥,淹在水里喂了鱼,运气再差些的,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再没能爬起来,被身后陆续涌来的人潮踩成了肉饼。

    谢游云先行下马,抓着一个正在逃奔的寻常汉子,开口问他道:“城里现下如何,这火又是谁放的?”

    那汉子慌忙不迭,指着城墙上道:“城内现在着了大半,只剩西南角还算安稳,放火的就是那城墙上的怪人,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术,顷刻间便能唤出烈火冲天,我们也是趁着火势还不猛烈时候跑出来的。”

    谢游云顺着那汉子所指,抬眼望去,果然见得煊梁城城墙之上,一个赤裸上身的汉子立在城头,观望着城中火情,只是一时之间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谢游云知道火势因那怪人所起,须先解决掉他才是,但是心下又担忧刘季严安危,于是先转头吩咐身后的狄难复和柯无兴道:“你们两个先去城中保护刘太守,我去杀了这个纵火之人。”

    狄难复柯无兴两个领了命令,下了马来,飞身越过吊桥上拥挤的人群,冲进城中去寻找刘季严。

    谢游云则是仗剑起身,一个飞跃过了护城河,来到城墙脚下,接着居然是脚踏城墙,如履平地一般扶墙而上,两下功夫就上到墙头。

    陈九川在身后看着,对叶准嘱咐一句:“叶兄弟,你自己小心,我上城墙看看。”说罢,扔了叶准在原地,也要飞身上去城头。

    叶准正要开口,可是人早已离去,只能远远目送着陈九川几个纵身上了城头,此刻周围人多眼杂,叶准也不好直接召出玄狼,只能先观望观望,再做打算。

    谢游云先上城头,细细查看了下周围,只见着地上满是守城兵士的尸体,个个铠甲之上像是被烈火灼烧过,死状惨烈,看起来,应该是那个怪人干的。

    又看着城内,无数无辜百姓四散奔逃,躲避火情,屋宇尽数燃烧,简直一片人间炼狱。

    谢游云见着如此情景,愤怒难抑,几个快步杀奔向那怪人,也不打话,掣剑在手,远远就是一剑挥出,剑气迅猛,朝着那怪人横冲而去。

    那怪人此刻正欣赏着煊梁城中自己的无上杰作,面上满是兴奋,突然冷不防左臂挨了一剑,这才转身来看。

    可这时候谢游云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干宵烈极一剑猛的刺来,就要让他留下性命来。

    怪人很快反应过来,但是他并不躲闪,而是直直的伸出右手来,手上赤红的烈火凶腾,而后颇为生硬的一把抓住谢游云的干宵,居然是截停了谢游云的这梦刺一剑。

    谢游云见势不妙,左脚抬起,右脚抵住地面,欲要抽剑回身,只是那怪人势力霸道,抓的紧俏,谢游云一时间还无法挣脱,收不回来。

    紧接着那怪人倒先发难,握紧了谢游云的干宵,凶狠的朝着城内一甩,谢游云这边也是抓的紧,更没料到这怪人力道巨大,自己连人带剑被他一把甩了出去。

    眼看着谢游云已经被甩出城头,就要落了下去,好在他并不慌张,急忙一剑撑在城墙的缝隙纹路之上,而后整个身形倒悬,一个空翻又回了城头。

    谢游云弓着腰身,眼神中满是警惕的看着眼前这怪人,先前并不见他正脸,现在这怪人扭身正对着自己,这才看清楚了这怪人形容。

    谢游云看他:一双怒目,目中眼仁似火;满头赤发,发如烈火燃烧,只望上扬,却不下垂;面上稀松寻常,全是愤色,;上半身裸露着,显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来,看着倒还壮实。

    谢游云见这人形容古怪,不像常人,大声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作乱?”

    那怪人听着有人问询自己名姓,轻轻揉搓了自己的太阳穴,像是在回忆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一股恍然大悟的模样,面上带些欢快道:“想起来了,我叫沐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