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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缥缈人天行斗剑,逍遥客请试高招

    众人闻知声响,无不一一抬头望向摘星阁去。

    声音散去后,只见得摘星阁前缭绕的云层当中,一个鹤发老者凌空而出,他一身白袍若浮云一般皎洁,就要与身旁的云雾融做一块儿,面容之上虽然尽显老态,但是眉宇之间又朗逸轻然,眼神隽烁,身姿挺傲,一副出尘世外的仙人模样。

    这老者无所凭依,双手背在身后,脚踏行云,好似一片轻盈的雪花一样,飘然而下,稳稳落在众人身前。

    在场的所有武锋派的弟子见了这老者,脸上都是无比的尊敬,张天佐和其他四位阁主当先单膝在地,恭敬道:“弟子恭迎掌门出关!”

    其他的武锋派年轻弟子,也都学着自己师傅的样子,纷纷单膝下去,嘴里同时呼道:“弟子恭迎掌门出关!”

    不过张允胭着实特殊些,见了自己亲爷爷出关而来,她没有学着那些普通弟子的做派,而是直接亲昵的走上前去,拉着张凡陵的袍袖切然道:“爷爷,你总算出来了,允胭想你想的好苦啊。”

    张凡陵半年未见自己的亲孙女儿,也是想念,脸上呵呵的笑着,伸出一张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允胭的小脑袋,打趣道:“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跑过来找爷爷当挡箭牌嘛?”

    张允胭被张凡陵这么一说,登时做个不开心的表情,嘟囔这嘴道:“什么嘛,爷爷,人家就是想你了,哪里是又来找你开脱嘛,不信你问问哥哥还有我爹,我这半年里面,一天见不到爷爷你我都是不思茶饭啊。”

    张凡陵的手顺着张允胭的脑袋摸下去,捏了捏张允胭那张肉嘟嘟的小脸,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似的,说道:“那怎么还比半年前胖了啊?”

    张允胭轻咬嘴唇,带些娇切道:“爷爷你又胡说!”

    张凡陵慈祥的笑应,接着道:“好好好,允胭,爷爷知道你想我的很,但是先等爷爷处理了事情再来好不好?”

    说罢,张凡陵撇了张允胭,走上前来,瞬间收了刚才那副慈祥和蔼的面孔,转而正色看着眼前发生一切。

    其实自从陈九川刚到武锋派时候,张凡陵就已经出关,只是他一直藏身在摘星阁中,静静地观望着陈九川和钟允明的比试。

    本来在张天染第一次偷袭陈九川时,张凡陵就准备出手阻止,但是没想到谢游云先行拦截,自己也就没再干扰。

    只是没想到比试结束之后,张天染还要暗中袭人,张凡陵这才坐不住,在摘星阁顶层之中,远远的一掌拍出,将张天染截住。

    摘星阁顶层隔着擂台少说也有百米之远,可是张凡陵的掌力不仅能遥隔百米奔杀而至,还能不偏不倚正中张天染本人,足见张凡陵令人恐怖的深厚修为。

    张凡陵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张天染,面上一副难言的表情,憾然道:“天染,斗剑比试,本有输赢,九川实力高妙,当他获胜,你又如何暗中伤人?”

    张天染最是敬重张凡陵,当下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将自己心中想法全盘托出道:“启禀师尊,弟子实不忍看本门天下第一剑宗的名号旁落他人,所以一时糊涂,才做此傻事,望师尊体谅。”

    张凡陵无奈摇摇头,淡然说道:“什么天下第一剑宗,都是些虚妄的名号,凡我门弟子,无不讲求一个光明磊落,既然是技不如人,输了比试,承认便是。而你如此行事,反倒是有损我门声誉,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以为我们武锋派之中,都是些小肚鸡肠,没甚气量的小人。按照门规,当如何处理,你最是清楚。”

    张天染当然知道,他立时艰难的爬起身来,双膝跪在地上,苦涩道:“弟子明白,自今日起,我自己入那封心室,两月不得出来。”

    这封心室是武锋派之中专门处理失格弟子的地方所在,门中弟子但有做出不利本门的事情,都会被送进封心室中禁闭,轻者十天半个月,重者一年半载也是有的。

    处理完张天染后,张凡陵这才走上前来,对陈九川道:“阁下便是飘渺兄的弟子?”

    陈九川见眼前之人仙风道骨,一副高人相貌,心里也是敬重,语气里面带些尊重回道:“正是,徐飘渺弟子陈九川拜见张前辈。”

    张凡陵抚着玉须格格生笑,欣然道:“不必多礼,不愧是飘渺兄的弟子,剑法造诣真乃当世罕见,此役允明输在你手下,也不算冤。”

    陈九川余光之中瞥了眼台上失魂落魄的钟允明,虽然此次自己获胜了,但是他也颇为尊敬这钟允明,好歹是个磊落行事的汉子,而且实力不俗,所以陈九川也收起之前的一面傲气,罕见的谦卑道:“允明兄弟实力不弱,只是我有些侥幸,多些经验,这才能勉强胜他。”

    张凡陵方才看的真切,也知道陈九川此时言语之中故作谦逊,好给武锋派台阶下,心里也对陈九川有些感激在,开口道:“九川谦虚了,只是我与你师傅二十年不见了,不知道飘渺兄近况如何了?”

    陈九川眼圈一转,又回想起自己那个虚无缥缈的酒鬼师傅来,挠挠头,惑然道:“我师傅他居无定所,或驾仙鹤,或骑青牛,或乘白鹿,四方游历,我现下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张凡陵抚须点头,认可道:“倒是飘渺兄的风格,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见一面,若是可以,定要与他分出二十年前的那场胜负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语罢,张凡陵抬头看看碧蓝的天幕,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遗憾来,可是旋即又低下头来,浅浅笑道:“罢了罢了,那场胜负今天已经见了分晓了。”

    话音落地,张凡陵跃身上台,加快了些步伐,来到自己的爱徒钟允明身前。

    钟允明本就因为输了比试,让门派丢了颜面羞愧难当,这时候又碰着对自己百般呵护、信赖的张凡陵,心头更是难受。

    也不敢去看张凡陵的眼神,只是把脸侧到一边去,不想让张凡陵看到自己满面泪痕的狼狈模样,口中满是歉意的道:“对不起,师尊,徒儿给你丢脸了。”

    张凡陵满面祥和,并不去责怪钟允明,只是蹲下身去,轻轻抚摸着钟允明的脑袋,嘴里轻声宽慰道:“世间哪有长胜不败的道理,爷爷我年轻时候输过的比试没有二,也有一,况且你已尽全力,要怪只能怪爷爷我这剑法拙劣,比不上九川师傅的剑法,你休要往心里去,以后再胜回来就是了。”

    张凡陵言语恳切,全然没有一派掌门的架子派头,此刻他更像是个慈祥的爷爷,在安慰自己遭遇失败的孩子,言语中全是对钟允明的疼爱怜惜。

    钟允明见张凡陵并不怪责自己,心里难受又多加了几分,只能把脸埋下去,默默地流些泪水。

    “早闻张凡陵前辈武功卓绝,世间罕有,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见张凡陵言语完毕,一直在身旁的谢游云这才开口说道。

    张凡陵听着声音,扭过身形来,还是那隔和蔼的神情,笑意盈盈的对谢游云道:“谢公子,老夫还没感谢你呢,要不是出手相助,只怕我这傻徒儿今日就要先我一步去了。”

    谢游云拱手在前,谦卑和煦道:“前辈言重了,在下也不忍看如此才俊因为一时糊涂断送性命,实在是分内之事。”

    张凡陵飘然几步,前进道:“不过谢公子今日前来,不应该仅仅只是来看这场斗剑比试吧?”

    谢游云眼睛一挑,嘴角略弯,诚然道:“果真是瞒不住老前辈,实不相瞒,晚辈十余日之前便上的贵派来,欲要拜访老前辈,只是得知老前辈闭关在内,未能得见,实在遗憾。听闻贵派今日有斗剑大事,晚辈料想前辈您一定会出关看觑,这才再登贵派,想一睹老前辈的风采。”

    张凡陵伸出手来,上下翻转看着自己满是老态的手,嘴里遗憾道:“就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风采可言啊,只怕谢公子意不在此吧?”

    谢游云见张凡陵是个明白人,也不再掩饰隐藏,躬身道:“老前辈果然慧眼非常,晚辈前来,其实还有一事。”

    张凡陵抬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谢游云道:“谢公子请讲。”

    谢游云也不含糊,挑眼正色道:“晚辈一直听闻武锋派剑法卓绝,独步天下,只是我福源甚浅,不能得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所以今日特来此地,晚辈斗胆,欲和老前辈您切磋几招,以解平生遗憾。”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谢游云居然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早知道如今的张凡陵在大旻国武林之中那可是独一号的存在,实力深不可测,加之其经常闭关潜修,武学造诣更是精进无比。

    虽然这谢游云号称是南境无对,但那也只是针对大旻国的青年翘楚而言,若是真的对上张凡陵这种老怪物,只怕是十个谢游云都不够一个张凡陵打的。

    只听着武锋派的那些年轻弟子窃窃私语道。

    “不是吧,他居然敢挑战掌门大人?”

    “怕不是喝酒醉昏了头吧?”

    “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外人胡乱夸他几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等会儿有他苦头吃的。”

    张凡陵听着谢游云如此要求,并不惊讶,也不轻视,而是缓缓道:“谢公子真有此意?”

    谢游云慨然道:“晚辈绝非戏言,万望老前辈成全!”

    张凡陵见谢游云这般实切,刚好自己恰才出关,也想试试此次潜修效果如何,正好拿谢游云练练手,也好瞧瞧现下大旻国的年轻一辈们实力如何。

    于是张凡陵袖手一挥,再上擂台,冲张天佐道:“天佐,你把允明搀扶下去歇息,我且与这谢公子切磋几式。”

    张天佐得了号令,背上钟允明下了擂台去休息。

    谢游云将折扇递与一旁的狄难复,随后手握长剑,一跃而起,上到擂台。

    而一旁的陈九川和叶准,看着二人同上擂台,知道又是场精彩的比试,于是一左一右,立在擂台下面,耐心等候着。

    张凡陵看着眼前这个俊俏后生,欣然开口道:“谢公子,老夫年岁已高,恐怕气力不支,我们勉强过个五招吧,若是五招过后,你仍在台上,就算你胜,如何?”

    五招?

    谢游云心里有些不快,区区五招就想击败我,张老前辈也太狂妄了。

    不过转念一想,似张凡陵这般的绝顶高手,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不会放出这般狠话来。不过谢游云自己也不是寻常之辈,好歹也是南境无对,总不可能五招都走不下来吧。

    于是谢游云顿顿声,笑着道:“既是如此,那烦请老前辈赐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