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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群傻子

    “孟哥儿,你就拿这个过去当贺礼啊,平时不着调就算了,今天荣安县主大婚你不怕被人家赶出来。”安歌看着面前的大红灯笼提着个小红灯笼嘲笑道。

    “放屁,你进王府也三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见识,我那份贺礼自然父王和母后都安排好了,这可是从胡商那用子辰佩换来的,据他们说,这金盏琉璃灯天下就这么一个,要不是我下手快,早被人抢了去了。”

    “你用子辰佩换回了个儿子回来?一准被人坑了,你还在这得意呢,改天要是王爷知道你把子辰佩卖了,你这身肉也扛不住那顿打。”

    在二十多年前,圣上下旨,朱家王室子嗣出生之时取一滴血封存在玉佩中,称为子辰佩,说是取个吉祥寓意,保佑王室血脉永续不断。

    “你儿子才是个灯笼,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哼,别的不说,鉴宝我还在行,那子辰佩除了有王血,哪值得了几两银子,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金盏琉璃。”朱奉孟一脸不屑。

    “我儿子可没这么金贵,这灯再宝贝也不用去贺喜都提着吧。”

    “你不知道,每逢皇室婚亲之事,各王子公主们聚一块都要比比今儿得了什么稀罕物,前儿见了什么稀罕事,烦人的很。”

    “烦人?我看你是每次带的物件都比不过人家吧。”

    朱奉孟嘿嘿一笑“这次可轮到我威风一次了。”

    安歌在这三年里可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王侯世家,这种事在他看来,纯属裤裆里洒盐--咸的蛋/疼,反正到时候丢人的不是自己,更重要的是,希望此行能见到自己怀疑的荣庆王爷试探一二。

    到了荣庆王府,朱奉孟让安歌保管好金盏琉璃灯,和其父先行去见荣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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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之上,规矩繁多,安歌自然不能像在私下里那般随意,侍立于朱奉孟身后,看着眼前屋子里诡异的气氛暗暗憋笑。

    原来每个世子公主身旁都放着个小红灯笼,看来不仅是朱奉孟被坑了,其他皇室们也上当了。

    还是朱奉孟脸皮厚,看着那些脸上乌云密布的堂哥堂姐们,哈哈一笑:“看来我们真是一家人,连选宝贝的眼光都一样。”

    “闭嘴吧,你这不是说咱们朱家人都是蠢货吗,被同一个胡商坑了!天杀的,本世子回去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最主要是把子辰佩换回来,不然父王知道,恐怕不是面壁思过这么简单了。”

    “王兄也是用子辰佩换的吗?”

    “妹妹也是?”

    “莫非兄长姐姐们都是用子辰佩换的?”

    “应该都是了,那胡商说宝贝千金不售,只能以宝换宝,我给他看了那么多宝贝,偏偏选了子辰佩,他把这灯笼夸的天上少有,就索性答应了。”

    只要子辰佩?安歌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那胡商定是有心人安排,借他们之间炫耀的心思收集子辰佩。

    按理说子辰佩除了封存有皇室血液,只是一块寻常美玉,胡商此举怕是另有所图,而且是下手对象还是当今皇室,不禁让安歌想到陷害安家的背后势力。

    范至能之死,也在挑衅皇室,也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两方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正苦于凭自己一人之力难以调查,这倒是个借助其他亲王之力的机会,而且也保护了这些人的安全,便脱口说道

    “孟哥,这胡商定有不轨之心,诸位殿下隐瞒子辰佩丢失恐怕不妥,需尽快报与北安王和诸位王爷知晓,彻查此事。”

    “混账,你一个奴才敢直呼主子名讳?王弟,难道你的下人一直这么不分尊卑贵贱?为兄今日教教你,对这种奴才怎么处置,来人,将这没规矩的东西拖下去杖毙。”

    “王兄,他只是..”朱奉孟话音未落,便听得有人问道

    “是何故惹汝王世子生这么大气,难不成今日饭菜不合胃口?”

    声音清脆似环玉敲击,让人如沐春风,回头望去,好一个谦谦公子,面如冠玉,棱角分明,让这张脸清秀又不失刚毅,任谁看来都得感叹自己怎的没这般造化,身着真红对襟大袖衫,更显得飘然出尘,遗世独立,不愧是王府新夫婿,钦点探花郎--祁截风。

    “呦,妹婿来了,也没什么大事,一个奴才不懂规矩,正要教训教训。”

    “世子殿下,既然没什么大事,大喜的日子上,闹出人命多有不详,依我看略施惩戒给他个教训算了。”

    “说得有理,大喜之日为了个奴才确实不值得,是本王唐突了,还望妹婿别往心里去才好。”

    安歌怔怔看着面前所谓的王孙贵族,不知不觉间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反应过来时已是冷汗直流,自己的性命在他们眼里,跟自己眼中的小黑蚁好像并无区别。

    一言可生,一言可死,自己在北安王府过的太安逸,忘了已经是奴籍身份,何况这是在自诩天命的朱家,更注重尊卑贵贱,看来日后应当时刻警醒。

    在祁截风的求情下,最后只挨了几板子。

    哪怕是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也仅仅让安歌的性子略微转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却导致在以后数千年的岁月里,再见不到安歌的率性洒脱,也再难与人推心置腹。

    是夜,挨完板子便被送回家的安歌趴在床上。

    “大哥,我真没事了,许是行刑的人祁截风也有所交代,下手很轻的。”

    “小歌,当初我就劝你,王府不比咱家,须事事留心,时时在意,你不听,让你学会藏拙,别锋芒太漏,你也不听,今日之事如果没有祁截风求情,你现在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没那祁截风,孟哥儿也会拦着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世子现在还小,没那么多忌讳,可他毕竟是王侯之子,将来的心思谁也无法预料,哪怕世子将来性情不变,你能保证他不受人蛊惑?为兄知道你神思敏捷,可这天底下很多事不是只有你能看穿,可知为何汝王世子因为点小事要你性命?”

    “难道不是因为我一时失言,乱了尊卑?”

    “哪里这么简单,那汝王世子前段时间犯了事被圣上知晓,汝王罚他去祖庙面壁思过,说再生事端,这王位就与他无关了,你今日劝他上报私换子辰佩一事,怎能不惹怒于他”

    “大哥,我劝告他们,只是想借助他们的力量,而且调查此事还能保护他们。”

    “祸从口出,你随便一句话就可能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就算你察觉子辰佩事有不妥,回府让世子告与北安王即可,北安王自会调查,何必管其他人死活,这才是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其他人的安全就不管了吗?”

    “摸摸屁股还疼不疼?眼前的教训还不够吗,鞭打快牛,枪打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先人们总结了这么多,已经很明显了,非要吃了大亏才能明白吗。”

    “我只问一句,倘若这世间道理真如大哥所言,书中那些豪侠,剑客岂不是一等一的蠢材?”

    过了良久,不知大哥是回答自己还是喃喃自语

    “所以他们活在书里,也只能活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