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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府伴读

    距安家一案,已经过去三年了,当年虽然范升求得北安王出面,却也难改定局。

    据范升所说,因为北安王是大明建国以来唯一有军功的亲王。

    当初北方大捷,回京之时百姓们夹道欢迎,可谓是万人空巷,皇上有什么本事,百姓们不知道,也不敢议论,可是北安王可是击败了大宋几百年都没赢过的北方蛮夷,一时间呼声甚高,皇上怎么能允许一个深得民心的亲王还手握重兵。

    平民造反难,皇族可不难,幸而北安王也深知当今圣上,他亲哥哥朱建业的心思,回京便归还了兵权,做起了闲散王爷。

    范升说正因为如此,麾下旧部将士突逢此难,北安王为了避嫌也不好过多干预京兆府事务,只能尽力帮衬一二。

    安清晏流刑难改,安家母子三人便被北安王“买”回了王府,请安又平给那不争气的北安王世子朱奉孟讲学,安歌与世子年纪相仿,便做了这王府世子的伴读,分给母子三人一间小院,丝毫没把三人当作下人,也算对旧部家眷有一个交待。

    安歌看着眼前的世子,不无感慨,怎么威风凌凌的北安王和风华绝代的王妃能生出个这种“东西”。

    世子朱奉孟是朱氏这一代子嗣中最年幼的一个,长得倒是挺白,连亲姐姐佳安县主朱奉絮也不及他,只是比安歌还大一岁的朱奉孟,个头却刚及安歌肩膀,从上到下肥肥胖胖,穿着世子王袍远处看来像一个大红灯笼。

    与之相比,十二岁安歌倒是挺拔,只是身型过瘦,明明无论在家还是王府都是顿顿有肉,食量也不小,却怎么也吃不胖。自从两年前缺了的门牙也长了出来,不说玉树临风,也称得上一个鼻子两个眼…

    “孟哥儿,咱们今天去哪玩啊?”

    “安歌,你离我远点,不然一会我姐看见了又说咱俩是竹竿挑灯笼了。”

    “说就说嘛,她还满脸雀斑呢,凭什么说咱们啊。”

    “我可不敢说,上次我爹说漏了嘴叫了声小雀斑,哄了好几天,我要说了,怕是要被我爹打死。”

    “你怎么不跟你姐姐学学,跟你爹撒撒娇,让你爹偏向你啊。”

    “撒娇?你是想看我爹表演抽陀螺是吧,安歌你除了坑我还能不能有点用。”朱奉孟虽然没那么机灵,被安歌坑了这么长时间倒也有点长进。

    “当初你让我跟我娘装委屈,我哭着求她让咱俩去城郊玩,结果呢,我哭的越伤心,我娘越憋不住笑,回头跟我爹说,我哭起来像院子里那下雨喷水的玉墩子。”

    朱奉孟迈着小碎步走向书房。“罢了罢了,咱们还是回去听你哥念经吧,我好补会觉,过几日荣安大婚再出去玩”

    安歌当初从京兆府衙门出来的时候,听说是被北安王买回府,着实吓了一跳,平时在巷口可没少听说哪个侯府打死人了,谁谁家姑娘被卖进王府,第二天就上吊死了,总之一句话,王公贵族们爱“吃人肉”。

    尽管安歌从小就对北安王尊崇有加,视为战场之楷模,可是谁知道王府其他主子们是什么德行,自己还这么小,怕是不够几天折腾的。

    幸而现实与想象中水深火热的奴仆生活大相径庭,不仅北安王对他们照顾有加,就连话本里从来都是仗着身份嚣张跋扈的世子和县主,也从未看不起他们。

    久而久之,安歌和朱奉孟臭味相投,以戏弄只比朱奉孟大一岁的佳安县主为乐,当然事发背锅的往往只有朱奉孟一人。

    在王妃面前,安歌向来是一副唯世子之命是从,从不敢违逆主子的小奴才模样。这是从小在父母和大哥面前磨炼出来的拿手本事,安歌从小便明白一个道理,见人下菜碟。

    尽管如今的日子比不上当初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温馨舒适,不过安歌也知足了,老爹安清晏流放岭南,北安王一路打点,没让老爹受苦,还对自己家人承诺,等有了机会便会求个恩典,把老爹接回京来,大哥和母亲在王府里也不算劳累,衣食无忧。

    唯一担心的是当年的案子,幕后黑手是谁,目的何在,到现在都没个头绪,真相不出,终不得安心,就好像藏黑暗中的一把利剑,不知何时又会划破暂时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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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么晚了,你还在推敲呢。”

    “小歌,你前几日问我,为什么失火的偏偏是范爷爷家,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大哥你想,如果是要将你们调虎离山,只需纵火即可,不必伤人性命,纵火者却偏偏选择一个六旬老叟和体弱的范探花家,难道没考虑过倘若救火不及,两人便会命丧当场?再有为了做实阿父罪名,死了一个文统领便足够了,何必搭上一个探花,极有可能是范家也被牵扯进了他们筹划之事,一箭双雕,既做实阿父罪名,还将范家置于死地。”

    “这也仅仅是你的猜测,火势难控,说不定范郎的死在他们意料之外。”

    “之前我也跟大哥想的一般,今天被世子一句无心之言点醒,他说过几日是荣安县主大喜之日,我突然想到,出事那晚阿父曾说荣庆王要把荣安县主下嫁给范至能,背后的人又岂能不知,就算他们不把一个探花的性命放在眼里,也不会让亲王金口承认的女婿轻易涉险,如此看来,在这个局里,范至能是必死之人,哪怕即将成为亲王贵婿!”安歌手扶鼻梁缓缓说道。

    “照你的推测,这幕后之人甚至不怕亲王追查此案,那他势力岂不是庞大到亲王也不敢轻易动他,若非如此,就是布局之人觉得谁也追查不出真相。”

    “那晚之事环环相扣,如果你们没去救火呢?如果文统领反杀了贼人呢?幕后之人能做到各个环节滴水不漏,应该不会愚蠢到如此自负。除了势力庞大到让荣庆王也得考虑后果,还有一种情况更让我心惊,反正无论哪种,靠我们翻案恐怕难如登天。”

    “你怀疑荣庆王杀了自己未来女婿?”

    “只是一种可能,荣安县主被许配给了何人,大哥认识吗”

    “倒是没见过,姓祁名截风,听说之前是荣庆王府的一个清客,今年科举也是中了探花郎。”

    “荣庆王爷这是跟探花杠上了,状元都不要,定的两个都是探花”

    “这倒没有什么疑问,你还小,不知道这里边的文章,从前朝科举以来,状元榜眼都是依才而定,唯独这探花,要才学不次于状元,更要长相俊秀,温润如玉。”

    “明白了,就是一群才子里选个最帅的做探花。”

    安歌一副我懂的大人模样

    “大哥,既然我们现在从咱家找不出线索,不如从范探花入手,打听打听范至能从中举之后接触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兴许能查出点端倪。”

    “为何从中举之后查起?”

    “无论对方是荣庆王,还是拥有不亚于亲王势力的其他人,都不会关注升斗小民的所作所为,范探花能步入他的视线里,大概是中举之后了。”

    “好,明日我便着手去查此事。天不早了,小弟给母亲请个安就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