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接触生与死
（一）
伯祖父家就在祖父家旁边，他家里很暗淡，只有几个小窗户和大门能有光射进来，所以夏天的时候很凉快，就像有空调开着一样。
当我还特别小的时候，总不喜欢去伯祖父家里，因为伯祖父长得特别凶悍，我看着就有些害怕。祖父每次去伯祖父家我都不会跟过去。
现在不一样了。有一次去伯祖父家时被祖父骗过去的。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当我进入到伯祖父那一刹那，我感觉的顿时神清气爽。周围凉爽的空气赶走了我身上的燥热，我一下就爱上了这里。
打那之后，我没事就往伯祖父家跑。以前是祖父拉着我去，现在祖父去我也去，祖父不去我还去，祖父不让我去，我也偷偷的去。
后来我也慢慢和伯祖父熟悉了，原来他只是外表凶悍，毕竟和祖父一样，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老农民，凶悍的外表只是风雨的侵蚀和时间的摧残。后来慢慢那相处下来，发现伯祖父只是一个话不多但是却很温柔的老头，每次去都会拿点东西给我吃。
伯祖母比伯祖父大几岁，伯祖父在那个时候已经快八十岁了，而伯祖母却有八十三岁的高龄。不过伯祖母看起来很和蔼且淑女，还经常陪我说笑，聊着以前的伯祖父的趣事，一点看不出比伯祖父大几岁，我想大概是伯祖父宠出来的。
（二）
在我开始真正认识伯祖父和伯祖母时，他们就算是高龄的老人了。身体也伴随着一些疾病和问题，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外面务农了，就天天呆在家里。祖父祖母那时的还是身体比较健康的。
我听祖母说过，伯祖母那时的身体机能下降的特别快，就是一走路身体的一些地方就痛，痛到难以走路。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坐着的，在屋子里坐；搬个凳子在外面坐。
一天晚上，我听见伯祖父家闹哄哄的，是他的儿女们，像是在讨论的什么事情。
我跑到伯祖父家才知道，原来是伯祖母出了事情。那天下雨，泥巴地面很湿滑，伯祖母上完茅房回来的时候就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之后还是被邻居看到才被扶起来。
得到消息的祖父祖母也是撑着伞，健步地走过来，询问着当时的情况。随后伯祖母就被送去了镇上的卫生院，最后诊断结果是摔跤导致的脑出血，未能及时抢救而死亡。
第二天伯祖父家就播放起了亲人去世的悲伤音乐。我很震惊，前一天伯祖母还安详的坐在家里又说又笑，如今人没了。我跑到房间躲了起来，内心空空的。
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的儿女们平常没有陪伴他们，也没有经常来看看他们，在伯祖母的葬礼上却可以哭的这么死去活来，他们是真的有这么难过吗。
（三）
从那以后，伯祖父的话似乎更少了。每次路过他家门口，总是看到他一个人呆呆地看着门外，眼神空洞迷离，似乎若有所思，一句话也不说。
我还是照常会去伯祖父家乘凉，祖父也让我多去和伯祖父说说话。
一天，我来到伯祖父家中，发现他家厨房的房顶上掉落了几片瓦。房顶上有由掉落瓦片形成的洞，光线可以从外面钻进来，整个屋子似乎因此明亮了许多。
伯祖父也只是把掉落下来的瓦打扫掉，也没有去修补房顶，还是继续坐在客厅发着呆。
又过了几个星期，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轰”的一声吓醒，祖父安抚着我继续睡觉，我也就慢慢睡着了。
早上起来来到伯祖父家，才知道是他家后院的小茅棚倒塌了。伯祖父却是嘴角上扬地说：“应该是它在召唤我了。”
祖父去干农活，路过伯祖父家门口，看着正在发呆的伯祖父说道：“哥哥哎，你也去医院看一下咯，你看你的脸色，现在泛黄。”伯祖父说：“没什么大事。“
祖父接着说：“你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以前你比我能干多了，现在你也不做事，也不出去多走走，会出事的。”伯祖父没有听劝，依旧和原先一样。
我没敢想，祖父说的会出事来的这么快。
两三月后，伯祖父的精神面貌非常的憔悴。他打电话让他的子女们都回来了，说自己快要走了，回来陪他最后一段时间。那时他还可以下床走几步路。一个星期后已经只能卧床不起了。
我每天都去看伯祖父，我亲眼看到他从完好的一个人，慢慢走不动路，下不了床。
三天后，凌晨正在睡觉的我被一阵哭声吵醒。祖父起身穿衣服，我爬了起来，祖父说没事叫我继续睡，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早上的时候，伯祖父家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伤感音乐。我明白，是伯祖父去世了。
我跑到伯祖父家里，只看到客厅摆放着若大的棺材。
这个时候，哭声已经没了，都是在忙碌着伯祖父的后事。伯祖父的棺材在家放了七天，这七天他的儿女们吃饭的吃饭，打麻将守灵柩。时不时伯祖父的女儿会在伯祖父的灵柩旁抹眼泪，但并没有出声，没有让人看到。被我发现后就跑开了。
七天一到，就到了出殡的时候，他的儿女们依旧哭的死去活来，我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
出殡后，伯祖父的灵柩被下葬，所有人回到村子吃了最后一场席，之后所有人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伯祖父的房子变得越来越空，大门敞开，风雨侵蚀，会有瓦块从上面掉下来。里面变得越来越明亮，外面变得越来越破旧。
原来生和死转变的这么快。
伯祖父家就在祖父家旁边，他家里很暗淡，只有几个小窗户和大门能有光射进来，所以夏天的时候很凉快，就像有空调开着一样。
当我还特别小的时候，总不喜欢去伯祖父家里，因为伯祖父长得特别凶悍，我看着就有些害怕。祖父每次去伯祖父家我都不会跟过去。
现在不一样了。有一次去伯祖父家时被祖父骗过去的。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当我进入到伯祖父那一刹那，我感觉的顿时神清气爽。周围凉爽的空气赶走了我身上的燥热，我一下就爱上了这里。
打那之后，我没事就往伯祖父家跑。以前是祖父拉着我去，现在祖父去我也去，祖父不去我还去，祖父不让我去，我也偷偷的去。
后来我也慢慢和伯祖父熟悉了，原来他只是外表凶悍，毕竟和祖父一样，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老农民，凶悍的外表只是风雨的侵蚀和时间的摧残。后来慢慢那相处下来，发现伯祖父只是一个话不多但是却很温柔的老头，每次去都会拿点东西给我吃。
伯祖母比伯祖父大几岁，伯祖父在那个时候已经快八十岁了，而伯祖母却有八十三岁的高龄。不过伯祖母看起来很和蔼且淑女，还经常陪我说笑，聊着以前的伯祖父的趣事，一点看不出比伯祖父大几岁，我想大概是伯祖父宠出来的。
（二）
在我开始真正认识伯祖父和伯祖母时，他们就算是高龄的老人了。身体也伴随着一些疾病和问题，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外面务农了，就天天呆在家里。祖父祖母那时的还是身体比较健康的。
我听祖母说过，伯祖母那时的身体机能下降的特别快，就是一走路身体的一些地方就痛，痛到难以走路。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坐着的，在屋子里坐；搬个凳子在外面坐。
一天晚上，我听见伯祖父家闹哄哄的，是他的儿女们，像是在讨论的什么事情。
我跑到伯祖父家才知道，原来是伯祖母出了事情。那天下雨，泥巴地面很湿滑，伯祖母上完茅房回来的时候就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之后还是被邻居看到才被扶起来。
得到消息的祖父祖母也是撑着伞，健步地走过来，询问着当时的情况。随后伯祖母就被送去了镇上的卫生院，最后诊断结果是摔跤导致的脑出血，未能及时抢救而死亡。
第二天伯祖父家就播放起了亲人去世的悲伤音乐。我很震惊，前一天伯祖母还安详的坐在家里又说又笑，如今人没了。我跑到房间躲了起来，内心空空的。
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的儿女们平常没有陪伴他们，也没有经常来看看他们，在伯祖母的葬礼上却可以哭的这么死去活来，他们是真的有这么难过吗。
（三）
从那以后，伯祖父的话似乎更少了。每次路过他家门口，总是看到他一个人呆呆地看着门外，眼神空洞迷离，似乎若有所思，一句话也不说。
我还是照常会去伯祖父家乘凉，祖父也让我多去和伯祖父说说话。
一天，我来到伯祖父家中，发现他家厨房的房顶上掉落了几片瓦。房顶上有由掉落瓦片形成的洞，光线可以从外面钻进来，整个屋子似乎因此明亮了许多。
伯祖父也只是把掉落下来的瓦打扫掉，也没有去修补房顶，还是继续坐在客厅发着呆。
又过了几个星期，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轰”的一声吓醒，祖父安抚着我继续睡觉，我也就慢慢睡着了。
早上起来来到伯祖父家，才知道是他家后院的小茅棚倒塌了。伯祖父却是嘴角上扬地说：“应该是它在召唤我了。”
祖父去干农活，路过伯祖父家门口，看着正在发呆的伯祖父说道：“哥哥哎，你也去医院看一下咯，你看你的脸色，现在泛黄。”伯祖父说：“没什么大事。“
祖父接着说：“你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以前你比我能干多了，现在你也不做事，也不出去多走走，会出事的。”伯祖父没有听劝，依旧和原先一样。
我没敢想，祖父说的会出事来的这么快。
两三月后，伯祖父的精神面貌非常的憔悴。他打电话让他的子女们都回来了，说自己快要走了，回来陪他最后一段时间。那时他还可以下床走几步路。一个星期后已经只能卧床不起了。
我每天都去看伯祖父，我亲眼看到他从完好的一个人，慢慢走不动路，下不了床。
三天后，凌晨正在睡觉的我被一阵哭声吵醒。祖父起身穿衣服，我爬了起来，祖父说没事叫我继续睡，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早上的时候，伯祖父家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伤感音乐。我明白，是伯祖父去世了。
我跑到伯祖父家里，只看到客厅摆放着若大的棺材。
这个时候，哭声已经没了，都是在忙碌着伯祖父的后事。伯祖父的棺材在家放了七天，这七天他的儿女们吃饭的吃饭，打麻将守灵柩。时不时伯祖父的女儿会在伯祖父的灵柩旁抹眼泪，但并没有出声，没有让人看到。被我发现后就跑开了。
七天一到，就到了出殡的时候，他的儿女们依旧哭的死去活来，我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
出殡后，伯祖父的灵柩被下葬，所有人回到村子吃了最后一场席，之后所有人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伯祖父的房子变得越来越空，大门敞开，风雨侵蚀，会有瓦块从上面掉下来。里面变得越来越明亮，外面变得越来越破旧。
原来生和死转变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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