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条
第二天一早，B乘着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
听见“砰”的一声，我下意识地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察觉到B已经离开的事实。
压抑空气逐渐散去，连我们二人的呼吸声也变得顺畅。
我被吵醒后就睡不着了，于是又开始想关于A的事情，我好奇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的？
仿佛一个亘古的谜团，越想我越是感到后怕，A那张伪善的脸好像无处不在。
“也许寝室里有一个B打的洞，每次A都会从里面钻出来。”我发现这个猜测不无道理，毕竟B从来不让我们靠近他的座位。
有时候他刚到寝室门口就会像狗耸动鼻子一样四处打探，马上他就会发现我们中的某个人曾触碰他的东西。
第一次出现这件事是入学一年级的时候，C给他买了个礼物放在桌子上，用B的破旧的书本遮掩起来。
“这是我们整个寝室感情升温的好机会。”C当时信誓旦旦，他那时候还没遭受过任何一次殴打，仍抱着乐观的态度看待每一个人。
结果B回来之后，人还没跨进寝室，整个人就开始歇斯底里，他质问我们两个人：“是谁？你们中的谁去过我的位置？”
C憋着笑，让开道说：“你去看看吧，快去看看……有惊喜呢！”
他看着B怔在原地，挤眉弄眼地牵起室友的手，带着麻木的B往他的床位走去。
B喃喃说道：“全乱套了，你们两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C沉浸在解开谜团的巨大喜悦中，掀开覆盖在礼物上的遮盖物，精美礼品发出烨烨金光，温暖顿时填充整个房间。
“真好，真令人羡慕”，我抑扬顿挫地吼出这句话。
这是C教我说的，让我务必在B发现礼物的时候动情地说出来。
C正高兴着，突然传来惨叫一声，我正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定眼一看竟是刚才还满面红光的C半跪在地上。
他牵着B的手已经正被B残忍地掰断，错位的骨头发出机器卡顿的故障声。
我当时也是不懂事，竟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对着B大喊道：“你疯了吗？”
B向后蹬腿，寝室的门徐徐关闭，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着滚烫的汗水。
之后，我仍记得B一个箭步，重影纷飞，我和C迅速被捆绑在一起，怎么也挣脱不开。
B抽出皮鞭，从一本书里抽出来的，我瞪大眼睛，只见那本书哪有任何一个字，完全是一个盒子，装鞭子的盒子。
随后的未熄灯的时间里，我们两人被吊起来狠狠地鞭打。
C一会儿因为断手而嚎叫，一会儿又因为鞭子的倒刺而痛苦，我仿佛被火灼烧一样，只在B停歇之余大口喘气，只求压低心中这股灶火。
打到天黑之后，A过来串门时，B才将我们放了下来。
A看着B手上的鞭子，惊呼道：“会使鞭子？强啊，大佬！”
他从B手上接过鞭子，询问道：“我能在这儿试一试？”
B没有说话，转过身像踢球一样将C的礼物踢飞到窗外，A则开始挥舞起鞭子。
“还真是啪啪作响呢”，A自豪地感叹道。
待了一会儿，他向我们告别，C痛得没有时间答应他，我强忍着灼烧感跟他挥手道别……
现在回想起来，这简直是我前二十年最失败的一件事，我就不应该跟A如此有礼貌地道别。
他从那时起就认为我是个软柿子吧，每天用一些无用的、垃圾一般的话来逼我表现好笑的样子，自己倒是把情绪挥洒得干净，可怜我时刻提心吊胆。
我不想去思考这些烦心事，找出我自己的耳机，开始听起流行音乐。
在磅礴大气的音乐里面，我上一首歌把自己打扮成大侠客，下一首歌又成了保家卫国的将军，遇到一些新古风，我又当上了翩翩美公子。
我歪着嘴平躺在床上笑，一部分是因为这些音乐带给我的满足感，还有一部分是因为C没有耳机，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可俗话说的好，幸福就是对比出来的。
与别人比，其乐无穷！
“啪”，比鞭子声还清脆的巴掌声响在我的左脸上。
完蛋了，是B回来了，要是我现在醒过来岂不是让他抓了我偷偷听歌的把柄，又凭空把我吊起来打一顿。
虽然我已经快一个学期没有被打了，但是B的情况谁也拿不准。
所以我假装自己只是带着耳机在睡觉，企图等待会醒过来就狡辩是为了听见闹钟才带着耳机睡觉。
又是一声“啪”，这次打在右脸颊。
我装作开刚好迷迷糊糊醒过来，带着不经意的感恩的表情。
可映入眼帘的，是C的小眼睛，像绿豆一样，闪烁着阴沉的光。
“你打我做什么？”我一看不是B，顿时硬气起来，坐起身作势就要把两巴掌还回去。
“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C带着关切的眼神，指了指我的耳机问道：“Z哥，我能不能接借一下你的耳机。”
“这个我也要用啊”，我下意识双手护住耳机，又想起来这种行为不太好，特别是刚刚关心我的C，于是将双手搭在床上。
“就一天……”
C手挂着床位的栏杆，作苦瓜脸状，几滴水就要从眼睛里面漏出来。
“行吧，行吧”，我心善见不得这样的事，痛快地将耳机摘下来，递给了C。
“还有你的耳机仓”，C提醒道。
我又把耳机仓递给他，没好气道：“今晚一定得还给我呀，我有急用。”
C不言语了，只比了一个认可的手势，背上书包就出门去了。
我呆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红肿的触感像抚摸沙包一般。
我心里想着C真是不谙世故，哪有人这样叫室友起床的。
不过一想到那绿豆大小的关切，我不禁摇摇头，等晚上他回来再提醒他，下次叫不醒我时试着推一下也行。
等我下床穿好衣服时，又把室友C这可笑的行为细细品味一番。
我像放映影片一样回顾我们这温馨的谈话，它必将载入我人生的史册，也许C和B的情感没有升华，不过我和C在这样美好的早晨却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
我打开网上购物商城，突发奇想想给C买个新的耳机，我没有光顾售卖我现在这副耳机的店铺，他家的质量确实不太行，属于是完全不隔音，戴上后走廊里的谈话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心想，我得给C物色一家好一点的。
滑动屏幕，浏览商品，我却猛地一惊，自言自语道：“还买个锤子！”
我不用看也知道，两侧的巴掌印更红了。
听见“砰”的一声，我下意识地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察觉到B已经离开的事实。
压抑空气逐渐散去，连我们二人的呼吸声也变得顺畅。
我被吵醒后就睡不着了，于是又开始想关于A的事情，我好奇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的？
仿佛一个亘古的谜团，越想我越是感到后怕，A那张伪善的脸好像无处不在。
“也许寝室里有一个B打的洞，每次A都会从里面钻出来。”我发现这个猜测不无道理，毕竟B从来不让我们靠近他的座位。
有时候他刚到寝室门口就会像狗耸动鼻子一样四处打探，马上他就会发现我们中的某个人曾触碰他的东西。
第一次出现这件事是入学一年级的时候，C给他买了个礼物放在桌子上，用B的破旧的书本遮掩起来。
“这是我们整个寝室感情升温的好机会。”C当时信誓旦旦，他那时候还没遭受过任何一次殴打，仍抱着乐观的态度看待每一个人。
结果B回来之后，人还没跨进寝室，整个人就开始歇斯底里，他质问我们两个人：“是谁？你们中的谁去过我的位置？”
C憋着笑，让开道说：“你去看看吧，快去看看……有惊喜呢！”
他看着B怔在原地，挤眉弄眼地牵起室友的手，带着麻木的B往他的床位走去。
B喃喃说道：“全乱套了，你们两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C沉浸在解开谜团的巨大喜悦中，掀开覆盖在礼物上的遮盖物，精美礼品发出烨烨金光，温暖顿时填充整个房间。
“真好，真令人羡慕”，我抑扬顿挫地吼出这句话。
这是C教我说的，让我务必在B发现礼物的时候动情地说出来。
C正高兴着，突然传来惨叫一声，我正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定眼一看竟是刚才还满面红光的C半跪在地上。
他牵着B的手已经正被B残忍地掰断，错位的骨头发出机器卡顿的故障声。
我当时也是不懂事，竟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对着B大喊道：“你疯了吗？”
B向后蹬腿，寝室的门徐徐关闭，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着滚烫的汗水。
之后，我仍记得B一个箭步，重影纷飞，我和C迅速被捆绑在一起，怎么也挣脱不开。
B抽出皮鞭，从一本书里抽出来的，我瞪大眼睛，只见那本书哪有任何一个字，完全是一个盒子，装鞭子的盒子。
随后的未熄灯的时间里，我们两人被吊起来狠狠地鞭打。
C一会儿因为断手而嚎叫，一会儿又因为鞭子的倒刺而痛苦，我仿佛被火灼烧一样，只在B停歇之余大口喘气，只求压低心中这股灶火。
打到天黑之后，A过来串门时，B才将我们放了下来。
A看着B手上的鞭子，惊呼道：“会使鞭子？强啊，大佬！”
他从B手上接过鞭子，询问道：“我能在这儿试一试？”
B没有说话，转过身像踢球一样将C的礼物踢飞到窗外，A则开始挥舞起鞭子。
“还真是啪啪作响呢”，A自豪地感叹道。
待了一会儿，他向我们告别，C痛得没有时间答应他，我强忍着灼烧感跟他挥手道别……
现在回想起来，这简直是我前二十年最失败的一件事，我就不应该跟A如此有礼貌地道别。
他从那时起就认为我是个软柿子吧，每天用一些无用的、垃圾一般的话来逼我表现好笑的样子，自己倒是把情绪挥洒得干净，可怜我时刻提心吊胆。
我不想去思考这些烦心事，找出我自己的耳机，开始听起流行音乐。
在磅礴大气的音乐里面，我上一首歌把自己打扮成大侠客，下一首歌又成了保家卫国的将军，遇到一些新古风，我又当上了翩翩美公子。
我歪着嘴平躺在床上笑，一部分是因为这些音乐带给我的满足感，还有一部分是因为C没有耳机，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可俗话说的好，幸福就是对比出来的。
与别人比，其乐无穷！
“啪”，比鞭子声还清脆的巴掌声响在我的左脸上。
完蛋了，是B回来了，要是我现在醒过来岂不是让他抓了我偷偷听歌的把柄，又凭空把我吊起来打一顿。
虽然我已经快一个学期没有被打了，但是B的情况谁也拿不准。
所以我假装自己只是带着耳机在睡觉，企图等待会醒过来就狡辩是为了听见闹钟才带着耳机睡觉。
又是一声“啪”，这次打在右脸颊。
我装作开刚好迷迷糊糊醒过来，带着不经意的感恩的表情。
可映入眼帘的，是C的小眼睛，像绿豆一样，闪烁着阴沉的光。
“你打我做什么？”我一看不是B，顿时硬气起来，坐起身作势就要把两巴掌还回去。
“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C带着关切的眼神，指了指我的耳机问道：“Z哥，我能不能接借一下你的耳机。”
“这个我也要用啊”，我下意识双手护住耳机，又想起来这种行为不太好，特别是刚刚关心我的C，于是将双手搭在床上。
“就一天……”
C手挂着床位的栏杆，作苦瓜脸状，几滴水就要从眼睛里面漏出来。
“行吧，行吧”，我心善见不得这样的事，痛快地将耳机摘下来，递给了C。
“还有你的耳机仓”，C提醒道。
我又把耳机仓递给他，没好气道：“今晚一定得还给我呀，我有急用。”
C不言语了，只比了一个认可的手势，背上书包就出门去了。
我呆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红肿的触感像抚摸沙包一般。
我心里想着C真是不谙世故，哪有人这样叫室友起床的。
不过一想到那绿豆大小的关切，我不禁摇摇头，等晚上他回来再提醒他，下次叫不醒我时试着推一下也行。
等我下床穿好衣服时，又把室友C这可笑的行为细细品味一番。
我像放映影片一样回顾我们这温馨的谈话，它必将载入我人生的史册，也许C和B的情感没有升华，不过我和C在这样美好的早晨却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
我打开网上购物商城，突发奇想想给C买个新的耳机，我没有光顾售卖我现在这副耳机的店铺，他家的质量确实不太行，属于是完全不隔音，戴上后走廊里的谈话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心想，我得给C物色一家好一点的。
滑动屏幕，浏览商品，我却猛地一惊，自言自语道：“还买个锤子！”
我不用看也知道，两侧的巴掌印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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