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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虎侯冷静

    曹丕并未在延秋殿作过多停留,睡的迷迷糊糊的甄宓有点儿发懵。

    直到曹丕离开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来到延秋殿的真是陛下曹丕。

    而甄宓都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曹丕晚上来延秋殿找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你为朕诞下一虎子!”

    甄宓抚摸着自己的左肩,仿佛还留存有曹丕手掌的温热,熟悉的话语声也犹在耳旁。

    从延秋殿出来的曹丕并没去徐姬那里,而是去了自己的宫殿崇政殿。

    如果说在今夜之前,曹丕对于曹叡、曹礼二人态度还算是不偏不倚的话。

    那么今夜之后,曹丕则更看好曹叡一些。

    曹丕是感性且情绪化的一位君王,对于权利同样有着强大的控制欲。

    尤其是兵权。

    而且凡事都需要有个比较,然后才能显出自己的好恶来。

    曹礼会经常进宫见曹丕,会投其所好阐述一些国之大事,尤其是军国之事。

    言语中虽没有想要领兵的意图,但又处处彰显着对兵权的渴望。

    这让曹丕内心十分不满。

    但好在还有一个更让曹丕反感的竖子,给他提供三百六十度的比较。

    那就是坐马车都能摔昏自个儿,醒来后不关心国之大事,只想把他母亲接到齐公府尽孝心的嫡长子。

    所以两相比较下,曹礼在曹丕的眼里就要比曹叡顺眼很多了。

    当曲辕犁出现在曹丕面前时,曹丕一度认为这是曹叡换个方向在与曹礼竞争。

    就像当年他跟曹植之间的竞争那般。

    也可能是卫臻、高柔,或者是郑称、高堂隆给曹丕出了主意,揣摩到了自己不喜他们眼下盯上兵权,所以才在农事上做文章。

    江东遣使请降一事儿,曹丕有意考校二人,他相信卫臻也一定会把自己的意图传达给曹叡。

    而今日在德阳殿,曹丕看来,兄弟二人对孙权请降一事儿的看法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曹礼的慷慨陈词空洞乏味、好高骛远。

    曹叡的……天方夜谭、不切实际,竟还跑到司马懿府邸,去请教偷袭汉中一事儿。

    想到这里的曹丕,嘴角却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本无意前往他那齐公府,但司马懿府门前的马车,让曹丕动了好奇心。

    除了想看看曹叡不在府时,府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外,也想看看,曹叡为什么一心想要接他母亲出宫。

    想到这里的曹丕,不由拿起从齐公府带回来的那首诗,缓缓在案几上展开。

    “生当作人杰,生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是他今夜的收获之一,而那肥皂则是他的收获之二。

    更大的收获,自然是曹叡向他展示的治理社稷的策论,以及对钱荒问题的解决。

    当然,若说还有收获的话,便是曹叡对于兵权的不闻不问。

    今夜在齐公府,他好几次都认为曹叡那清澈的眼神在看向他时,下一刻可能就会暗示一些兵权之类的要求时,但曹叡每每都让他“失望”了。

    从头到尾,不管是曹叡说的,还是曹丕从曹叡那张脸上看到的,都是一些关于对魏国社稷的热情跟思考。

    而这一点,极为符合他眼下对未来太子的期许。

    群臣虽然也有治国安邦之能臣,但却找不到一个能像曹叡这般有奇思妙想的出来。

    陈群给出的无非就是军屯、民屯,朝廷要铸钱,还要减轻赋税等等。

    但很难像曹叡这般,给出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策论来。

    虽然曹丕也知道,曹叡所言的这些,并不一定能全部实现,但……试试又何妨?

    万一实现了呢?

    只要自己给予他足够的支持,只要他自己安心于治理社稷。

    那么有朝一日实现皇帝主兵,太子主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此时的齐公府,曹叡早已经躺下,但依旧还有些兴奋的曹青衣,却是坐在炕边推了推睁不开眼睛的曹叡。

    “殿下……。”

    “睡觉去。”

    “今夜陛下很高兴呢。”

    “我不瞎,我看见了。”

    “那殿下知道吗?”曹青衣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我上次跟你还有卫臻说的话你忘了是吗?”曹叡翻个身,不去看明眸皓齿的曹青衣。

    内心总有一股冲动,伸出一条胳膊揽住那纤纤细腰,而后曹青衣嘤嘤一声,顺势倒在了自己怀里。

    但不行啊,誓言还在啊,十七岁前不能碰女人的啊。

    “奴婢没忘,只是觉得今日趁着陛下高兴,是个机会。”曹青衣嘟了嘟嘴道。

    “别胡思乱想,魏国有父皇就够了,何况还有诸曹以及夏侯,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曹叡没好气说道。

    “夫人说,徐姬一直在暗中怂恿秦公在陛下面前讨欢心,为的就是能够早点儿时间掌一路兵,就像当年陛下……。”

    “他掌个屁的兵,毛长齐了没?”曹叡在炕上又换了个姿势。

    不能碰但总能看吧,这又不会损害身体。

    曹青衣横了曹叡一眼:“殿下就不担心吗?”

    “不担心,我现在只担心……。”曹叡干脆躺平,望着黑漆漆的房顶,喃喃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也想披盔戴甲驰骋疆场,率千军万马开疆扩土。正所谓: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曹青衣原本就很明亮的眸子又亮了几分,但眼下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曹叡。

    “但可惜……每次看到洛阳的百姓,我都觉得战争没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衣衫褴褛者何其多?这还是在魏国的都城洛阳,都是如此一幅破败景象。难以想象其他州郡的百姓,又会是怎样一幅情景。所以这仗怎么打?这兵怎么领?人死了,你能给他的家里什么?立有军功了,你又能给什么?不过是扶植起一个又一个压迫百姓的世家大族罢了。”

    曹青衣默默无言,白皙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何况打来打去也都是我们汉人,实在是没意思。那匈奴、那鲜卑、那羌胡、那大漠草原上有多少人正巴不得我们继续打下去,继续给他们争取养精蓄锐的机会,而后在能看到的未来再狠狠的捅我们一刀子。算了,不说了,睡觉。”

    曹青衣起身,吹灭了房间内的最后一盏油灯,而后默默走出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曹叡看了一眼外间还亮着的油灯,

    想了下说道:“大魏在乱世以武立国,无论是百姓还是世家大族,谁人不知兵权的重要?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多少的钱,但若是手里没有兵权,终究是不踏实。这世间乱了多少年,就战了多少年,兵权才是立足之根本。这些我都懂,但眼下这并不是最急需的。以后莫要再提,这事儿我有分寸。若是再提的话……就地正法!”

    不行,有些心猿意马了。

    就地正法四个字,怎么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奴婢明白。”曹青衣的声音传了过来。

    而此时天已经开始微微亮,晨曦带来的清新与凉意,以及一夜没睡的困意,让曹叡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期间,曹青衣来喊过他起床,曹某人脑海里就地正法四个字还在睡梦中未散。

    于是被叫急了的曹某人,直接伸手在曹青衣的翘臀上打了两巴掌。

    而后曹青衣惊叫着就跑出了房间,某人手有余香的翻个身又美美的睡去了。

    等再有人叫他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人也换了,变成了何叶儿,而不是梦中的那个手感滑腻的佳人曹青衣。

    “曹青衣呢?”曹叡揉了揉眼睛:“几时了?”

    “午时。”何叶儿回道:“殿下,府里来了好多人。”

    “谁啊?”坐在炕上的曹叡惺忪着双眼问道。

    “都是官员,奴婢听说有河南尹司马芝,尚书右仆射司马懿,大司农恒范,将作大匠杨阜……。”

    “等等,这里是齐公府,还是洛阳宫?”曹叡吓了一跳,自己难不成梦游到皇宫了?

    “齐公府啊?”何叶儿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是他们梦游?去皇宫然后梦游到咱们府里来了?”曹叡伸脚,何叶儿蹲下身子给穿鞋。

    “不是,是……是专门来拜见殿下您的。哦,对了,少府还拉来了一万贯钱,青衣姐姐正在点数呢,所以让奴婢来叫您起床。”何叶儿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万贯钱?”曹叡被吓了一跳。

    何叶儿用力的点着头:“嗯,像山一样那么多。”

    曹叡不自觉的敲了下何叶儿白皙的额头:“头一回听说形容多是用山,还山一样多?那是多多?”

    “哦,是奴婢说错了,是小山一样高。”何叶儿摸了摸被曹叡轻弹的额头,不好意思道。

    “这还差不多,去打水吧,我自己系衣服。”曹叡挥了挥手,小丫头立刻乖巧的去从外间端来了铜盆。

    不得不说,水温刚好。

    随即一个温热的锦帕,被何叶儿轻轻拧干后,在曹叡洗漱后递了过来。

    不错,左眼的乌青还是需要敷一敷的,一会儿还要拿个鸡蛋遛一遛呢。

    待一切弄好之后,曹叡这才不紧不慢的往议事厅所在的中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