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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天下无敌

    夏复年惊慌失措地告诉楼亚夫,身上的血并非自己,而是山水门大弟子肖长清的血,还说是自己一时失手才会将他错手杀死。

    先前夏复年与人比试均是点到为止,从未下过死手。此刻听闻错手杀人之后,楼亚夫顿时慌了神,在吩咐门下弟子照顾好夏复年后,便匆忙下山去了。

    一路上楼亚夫还在想着自己与山水门掌门一向交好,师弟误杀门派弟子,这事还有回旋余地,岂料等他赶到山水门时,却见到了另外一副情景。

    整个门派除了妇孺正在收拾烂摊子,门派弟子包括掌门均已悉数死于师弟夏复年的剑下,面对一大群遗孀的哭诉,怒火中烧的楼亚夫便火速回山,誓要将自己的师弟一剑杀之,给山水门所有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可当楼亚夫回到山上之后,却发现师弟早已逃之夭夭,于是便当着历代祖师的牌位,发誓终身不再下山,如见师弟回山必诛之。

    这件事同时也在整个靳国渐渐传开,即使得知楼亚夫发誓要大义灭亲,也纷纷想要声讨清修山。但无奈众人忌惮楼亚夫以及他那剑圣师弟的实力,加之凶手更是人间蒸发一般,灭门事件也就渐渐被时间所遗忘了,但自那以后靳国无人再敢提“剑圣”二字,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唉,哪有这么神,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只有筑危境咯!”

    夏复年坐在石桥边上,提着酒葫芦摆摆手道。

    “师叔,您这是跌境了?”

    面对薛轻倌满脸的惋惜,夏复年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笑骂道:“剑境对我而言,就是个屁,想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

    薛轻倌听完捂着嘴巴,第一次发出笑声,这让夏复年立马夸赞道:“丫头,对,不要动,保持这样,笑脸,一直这样保持着!”

    谁知薛轻倌立马阴下脸来,想到师父总是想要下山寻找自己的师弟,于是冷冷地问道:“师叔,这些年您究竟去了哪里?”

    “一直在赤漠,有什么好找的嘛!”

    薛轻倌这才明白为何靳国的剑客都找不到他了,原来他去了赤漠,那是一片远在靳国极北还要往北,在磐国南境的一片大沙漠,而且因恶魔留下的腐蚀,被认为是无尽的诅咒,只有亡命之徒或者世外高人才会在那里居住。

    “其实师父老人家早就不再记恨你了!”

    夏复年听到薛轻倌将楼亚夫每每思念师弟的事情一一说开后,神情开始呆滞起来,薛轻倌从他那强忍悲伤的神情中可以看出,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老人,其实也在想念远在清修山的师兄了。

    “那师叔您今日为何突然现身?”

    于是薛轻倌只好岔开话题,开始询问今夜之事,哪知道这一问,夏复年脸色瞬间一沉道:“还不是我那两徒儿死于非命!”

    “韩虎韩豹是您徒弟?”

    薛轻倌这会想通了一些事,当初自己在枢机院看韩家两兄弟所使的剑法与师门剑法似乎颇为相似,虽他们的剑法不及自己,但却是殊途同归。

    但很快夏复年又矢口否认起来:“唉,可以算,也可以不算。”

    当时夏复年得知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后,深知师兄必然追究,连夜便跑路了。

    纵马疾行直至傍晚时分路过一山岭,正好遇上了正在山林里烧烤野兔的韩家兄弟。

    见到美食的夏复年顿时腹中饥饿起来,看的口水直流,韩虎见状便扯下兔腿递了过来,夏复年也不客气,接过后便饱餐一顿,随后拿出银子道谢。但两兄弟却执意不收,夏复年无奈只能抱拳谢道:“多谢,日后有缘再见。”

    说罢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韩家兄弟喊住,说是马上要入夜了,再往前行恐怕有野兽出没,如不嫌弃可以暂住他们家,过了今夜再行上路。

    夏复年虽不惧野兽,但马不停蹄的赶路,此刻确有些困意,于是便跟着两兄弟回家了。

    当夏复年来到韩家兄弟的林间木屋时,见屋内简陋不堪,甚至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却将唯一的床铺让给了他,两兄弟却席地而躺过了一夜。

    次日天刚亮,夏复年被兵刃碰撞声惊醒,还以为是仇家上门,急忙提剑翻身下床,却是两兄弟正在屋外练习剑法。

    “你们的剑法一塌糊涂,实在是太糟糕了!”

    夏复年出门便对着两兄弟一顿训斥,抽出手中长剑便耍了起来。

    “这么说来,师叔您不还是教了他们一招半式吗?”

    薛轻倌听完夏复年的回忆后,觉得这都在韩虎韩豹两兄弟家里呆了半年有余,先不说白吃白喝,至少这半年没少教他们剑法吧!

    “这人呐,敦厚老实,资质就差!”

    夏复年一提起韩虎韩豹两兄弟就异常反感,反倒是对眼前这个性格阴冷的师侄薛轻倌青睐有加:“他们要是有你一半资质,一半狠辣,我倒是能省心不少!”

    “师叔,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薛轻倌不以为然地说着,但心底里却挺高兴的。

    这些年虽听到的赞扬不绝于耳,早已习惯默默承受别人的赞美,但得到剑圣的肯定着实不易,不想夏复年夸完后便唉声叹气地埋怨道:“这不还要来给他们擦屁股!”

    夏复年说罢便回过神来追问薛轻倌:“说起来,丫头为啥也在监视天擎阁?”

    薛轻倌也不回答,只是丢给夏复年自己随身的官符,随后仰头喝起酒来。

    “哟哟哟,师侄有出息。”

    夏复年得知薛轻倌位居三品上客卿,不住地夸赞后将官符丢还后懊恼道:“早知道师侄位居高官,我就应该和你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偷摸干什么!”

    “师叔,刚才见你夺剑手法极为高明,怎么还被发现?”

    薛轻倌如此询问,惹得夏复年不好意思起来,只好挠挠胡子后耷拉着脑袋叹息道:“不提也罢,久疏江湖,退步了,露了行踪。”

    “诶,不过那个喊沈掌事和狗差不多,嗅觉很灵,就是他发现我的!”

    夏复年有口无心地一说,让薛轻倌心生疑惑起来,天擎阁掌事功夫高强的不多,要是多,早就进了枢机院做了上客卿,于是询问道:“师叔与他交过手?”

    “交过,交过,妥妥的造及下层!”

    夏复年满口牢骚,随之露出左臂被鲜血染湿的扎带,薛轻倌见状脸色一惊,显然这是剑伤,急忙询问起来:“师叔,要不要去看看,怕剑上有毒!”

    “没有毒,就算有,也奈何不了我!”

    夏复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随后破口大骂道:“要不是跌了境,哪轮得到他来欺负,待我恢复五层剑境,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

    “难道那只官靴印是他的?”

    想不到区区天擎阁掌事,居然能用造及三层剑境,薛轻倌忽然联想到了客栈之事,不由地自言自语起来,这让听到片言只语的夏复年不解地问道:“什么官靴?”

    “师叔,您坐,听师侄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