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哈梵一本正经地皱眉，缓缓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梦里总有蛇影，醒时也常常出现幻觉，什么也不想做，时而癫狂，时而又忧郁，时而迷茫，时而又妄想，定是中毒了！”

    “啊？那…你这样子有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说说看，兴许我会有办法呢……”乌苏里担忧地看着他，牵起哈梵的手，说：“你身子刚恢复，怎么就患了这个毛病呢…是不是，你在山中修炼，惊扰了什么东西，使得鬼魅缠身…也不应该呀，你是有修为的人，不可能会有邪祟近身……”

    哈梵隐藏着笑意，拂着胸口嗔怪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自从春日在花丛中遇见你，就种下了这么个毛病，都怪你！”

    乌苏里这才反应过来，他哪里是患了什么病，分明就是在调戏自己。

    “石头仙，要谨言慎行…”乌苏里撒开他的手，不自觉地又要咬着嘴唇。

    哈梵趁机把手指放在她的嘴上，阻挡她的牙齿。

    “你看，你又是这个样子，怎么办，马蜂可能又要来咬你了！”哈梵感受到乌苏里的牙齿在用力，不顾她如何脸红发怔，凑上前去，眼看就要贴上了，却忽然停下，沉声说：“对，就是这样，咬我，说不定这样，我就可以断了念想…”

    乌苏里甩开他，转过身去伏在榻上，背对着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修为不专心，走火入魔，发了癔症，得了怔忡，与我何干？”

    “是啊，这不是特地下山找个大夫医治一下嘛，结果发现这个村大夫，居然是我的病因，这可如何是好呢……”

    乌苏里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既欢喜又痛苦。

    发了癔症的人，又何止哈梵一人，还有克制得很是辛苦的乌苏里。

    “石头仙，你这样说…很危险…”

    “危险？哪里就危险了，是我危险还是你危险？”哈梵不解，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出发，只好轻轻地抚着她的肩。

    “你在欺负我！”乌苏里仍然垂着头，不肯看他。

    “我如何就欺负你了…你在怕什么？还是…你又在质疑我，你到底要我怎样？”哈梵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又透着些许委屈。

    乌苏里并非是不想接受他，而是不敢。

    “哈梵，你说这些话…但凡有一丝掺假，你知道后果吗？”

    “什么后果？”

    乌苏里缓缓回过头，眼神期待又哀伤。

    “…你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我希望，它们没有一句是虚言妄语，但凡有一丝掺假…我…你会杀死我的，你知不知道！！”

    哈梵愣住了，复又叹了一口气：“我说过要起誓，可是你又不听…从前我很克制，一直无法说出口，如今说出口了，你又…又要推我走，你不如咬我一口来得痛快些！”

    “起誓？世间男子在情感里起的誓还少吗，我怎么能分辨真假？！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如果你不能保证长长久久，你不如什么也不说，也许日子久了，我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不是吗……”乌苏里伏在那，红着双眼，楚楚可怜。

    “这就是你说的，危险？”

    哈梵好半天也不说话，窗外的烟火也平息了，室内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

    “你曾问我，世间有没有爱神，我回答说没有，如今，我真的盼望着能有一位爱神存于世间，在他的见证之下，发最毒的誓言，断了自己的后路，安了所爱之人的心！乌苏里，我知道，我说的越多，你的心就越慌，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侧，让你心安！”哈梵面容沉静，眼里却似有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