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老头
许澈再次醒来，后脑勺隐隐传来疼痛，头比之前沉重不少，他知道这是麻药过量的后遗症。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他被五花大绑的扔到了移动病床上，隐约中看到了母亲的背影，随后便消失了对周围的感知。
不同医院的雪白与敞亮，如今房间的整体格调显得极为暗沉且压抑，绝大部分的生活用品都被替换成了铁与钢制，大概是怕精神病人发疯将东西全砸了。
许澈刚想撑着胳膊起身，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束带固定在了床上；他身上穿着光滑坚硬束缚衣，甚至就连脖子上都被勒了束绳。
他使劲晃了晃，但束带比他想象的要坚硬的多，就算是大力士也很难用蛮力扯开。
“他妈的，真给我当精神病处理了啊…”许澈咬牙，低声骂道：“等有朝一日老子逃出去，非得给你们一把火烧了不成。”
由于没办法活动，许澈只能勾着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令他讶异的是，这间病房中并非只有他自己在住。
在他隔壁还有着一张病床，病床上同样被束缚着一个老头。
老头的头发几乎全被败光了，自下巴眼神到双耳的胡须乱糟糟的，显然不怎么打理，看起来像个老疯子，脸上的皮松弛且干枯，甚至就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他看起来可比自己像精神病人多了…许澈下意识的想摸脸，但全身都被禁锢着，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骂娘。
在病房的角落有着一个播音器，播音器中传来沙拉沙拉的声音，随后便是机械化的女声响起：“用餐时间到，用餐时长为——40分钟，请在用餐时间结束后自觉绑定束缚衣。”
许澈只觉得四肢一松，束缚衣和束带就已经被自动打开了，他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当然，所谓的自由其实也不过就是能在病房中活动而已。
许澈下床走了几步，缓解着发僵的身体，同时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室友——那个败顶、胡须杂乱的老头子。
可即使是失去了束缚，老头子依然一动不动。
“死了？”许澈心中怀疑，却不敢靠的太近。
能够被送进精神病院的，除了自己应该多少都有点问题。
病房的门是厚实的大铁门，就算狙击子弹都很难击穿，在上方是可供探视的隔离栅，下方则是设有矩形的从外面可供打开的小门，上面有着标识：送餐口。
果然，随着铁皮撞击的声音响起，两份饭菜在托盘上被送了进来。
饭菜还是比较有营养的，两荤两素，两个馒头还有一小碗八宝粥。
太久没有进食，许澈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抓起馒头和饭菜就往嘴里塞，宛如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吃了几口，他回头看向室友的病床，老头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不会真死了吧…”
许澈放下饭菜，静悄悄的来到老头面前，轻声道：“诶，诶，醒醒，吃饭了。”
老头闭着眼。
“吃饭了…”
老头还是闭着眼。
“吃饭了吃饭了…”正当许澈打算将他摇醒时，老头突然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他。
许澈被看的后背发毛，气势上不自觉矮了一头：“我，我只是想提醒你饭菜要凉了…”
老头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从床上蹦了下来，掐着许澈的脖子就将他按在了地上，怒道：“你撒谎！你这个数学的背叛者！科学的亵渎者！你该死！”
这说的是什么玩意…许澈也生气了，我好心叫你吃个饭，你直接给我推倒算是个怎么回事？
那群精神病医生人高马大，我被他们欺负也就算了，你一个糟老头子也敢和我动手？
“我去你妈的吧，”许澈忍不住朝着他的老脸上来了一拳。
老头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许澈懵逼了，这老头也太脆弱了吧？
“喂，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真摊上事了啊，”许澈害怕的将手指伸到老头鼻下，还好，还有气。
许澈又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之后就自顾自的吃饭去了。
只要人没死，别的都无所谓。
将饭菜横扫一空，许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价值。
就在他吃饱后，老头终于醒了，他一边揉着被揍的头，嘀咕道：“怎么感觉头刚刚像是被人打了的样子…”
把你关进精神病院是真没有关错人…许澈暗中撇嘴。
老头发现了铁门边的饭菜，没有继续追究头疼的原因，沉默的吃起了饭。
他刚吃了一半，病房天花板角落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用餐时间倒计时五分钟，请用餐完毕者自觉绑定束缚衣。”
老头吃饭的速度变快了不少，过了两分钟左右用力的扒拉了两口饭，一边咀嚼着一边熟练的给自己扣上束带和束缚衣。
许澈没想到老头这么听话。
老头安静的躺床上后，扭头问看着自己的年轻人：“你怎么不扣束带？”
“我为什么要扣束带？”许澈反问。
对于一上来就掐自己脖子的精神病，许澈可不惯着他。
老头咧了咧嘴，道：“年轻人身体好，年轻人经得起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再折腾可是要散架咯。”
说着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许澈此时无比确信老头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听不懂。
很快，广播中再次传来女声：“未检测到C071号患者接受束缚，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重复，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C071号，正是许澈胸口的编码。
许澈撇了撇嘴，假装听不见。
他倒要看看，这个破精神病院能拿他怎么样！
“警告1次：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警告2次：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警告3次：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未检测到C071号患者服从束缚，启动放电。”
还不等许澈反应过来，脖子上的束带立刻传出一股电流！
电流虽然不强，但已经足够让人感受到疼痛了。
许澈一个激灵，全身忍不住抽搐起来。
他妈的，有电！这死老头子怎么不早说？
他立刻抖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属于他的病床走去，好不容易才爬到床上，赶忙将束带和束缚衣给绑上，电流这才少了许多，直至完全不见。
隔壁传来了老头的笑声，许澈不客气的骂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有电？”
“不然还怎么看你笑话？”老头理直气壮。
许澈差点将鼻子给气歪了。
随着电灯的关闭，病房顿时陷入了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外面走廊中，透过隔离栅传过的为数不多的光亮。
也正是拜这微不足道的光所赐，许澈才不至于成为完全的瞎子。
他猜测外面是要天黑了，世界寂静的可怕。
许澈在昏迷时睡很长时间了，精神饱满，无论如何都进不到睡眠的状态，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散发着余光的灯丝，连辗转反侧都是奢望。
…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他被五花大绑的扔到了移动病床上，隐约中看到了母亲的背影，随后便消失了对周围的感知。
不同医院的雪白与敞亮，如今房间的整体格调显得极为暗沉且压抑，绝大部分的生活用品都被替换成了铁与钢制，大概是怕精神病人发疯将东西全砸了。
许澈刚想撑着胳膊起身，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束带固定在了床上；他身上穿着光滑坚硬束缚衣，甚至就连脖子上都被勒了束绳。
他使劲晃了晃，但束带比他想象的要坚硬的多，就算是大力士也很难用蛮力扯开。
“他妈的，真给我当精神病处理了啊…”许澈咬牙，低声骂道：“等有朝一日老子逃出去，非得给你们一把火烧了不成。”
由于没办法活动，许澈只能勾着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令他讶异的是，这间病房中并非只有他自己在住。
在他隔壁还有着一张病床，病床上同样被束缚着一个老头。
老头的头发几乎全被败光了，自下巴眼神到双耳的胡须乱糟糟的，显然不怎么打理，看起来像个老疯子，脸上的皮松弛且干枯，甚至就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他看起来可比自己像精神病人多了…许澈下意识的想摸脸，但全身都被禁锢着，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骂娘。
在病房的角落有着一个播音器，播音器中传来沙拉沙拉的声音，随后便是机械化的女声响起：“用餐时间到，用餐时长为——40分钟，请在用餐时间结束后自觉绑定束缚衣。”
许澈只觉得四肢一松，束缚衣和束带就已经被自动打开了，他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当然，所谓的自由其实也不过就是能在病房中活动而已。
许澈下床走了几步，缓解着发僵的身体，同时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室友——那个败顶、胡须杂乱的老头子。
可即使是失去了束缚，老头子依然一动不动。
“死了？”许澈心中怀疑，却不敢靠的太近。
能够被送进精神病院的，除了自己应该多少都有点问题。
病房的门是厚实的大铁门，就算狙击子弹都很难击穿，在上方是可供探视的隔离栅，下方则是设有矩形的从外面可供打开的小门，上面有着标识：送餐口。
果然，随着铁皮撞击的声音响起，两份饭菜在托盘上被送了进来。
饭菜还是比较有营养的，两荤两素，两个馒头还有一小碗八宝粥。
太久没有进食，许澈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抓起馒头和饭菜就往嘴里塞，宛如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吃了几口，他回头看向室友的病床，老头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不会真死了吧…”
许澈放下饭菜，静悄悄的来到老头面前，轻声道：“诶，诶，醒醒，吃饭了。”
老头闭着眼。
“吃饭了…”
老头还是闭着眼。
“吃饭了吃饭了…”正当许澈打算将他摇醒时，老头突然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他。
许澈被看的后背发毛，气势上不自觉矮了一头：“我，我只是想提醒你饭菜要凉了…”
老头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从床上蹦了下来，掐着许澈的脖子就将他按在了地上，怒道：“你撒谎！你这个数学的背叛者！科学的亵渎者！你该死！”
这说的是什么玩意…许澈也生气了，我好心叫你吃个饭，你直接给我推倒算是个怎么回事？
那群精神病医生人高马大，我被他们欺负也就算了，你一个糟老头子也敢和我动手？
“我去你妈的吧，”许澈忍不住朝着他的老脸上来了一拳。
老头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许澈懵逼了，这老头也太脆弱了吧？
“喂，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真摊上事了啊，”许澈害怕的将手指伸到老头鼻下，还好，还有气。
许澈又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之后就自顾自的吃饭去了。
只要人没死，别的都无所谓。
将饭菜横扫一空，许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价值。
就在他吃饱后，老头终于醒了，他一边揉着被揍的头，嘀咕道：“怎么感觉头刚刚像是被人打了的样子…”
把你关进精神病院是真没有关错人…许澈暗中撇嘴。
老头发现了铁门边的饭菜，没有继续追究头疼的原因，沉默的吃起了饭。
他刚吃了一半，病房天花板角落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用餐时间倒计时五分钟，请用餐完毕者自觉绑定束缚衣。”
老头吃饭的速度变快了不少，过了两分钟左右用力的扒拉了两口饭，一边咀嚼着一边熟练的给自己扣上束带和束缚衣。
许澈没想到老头这么听话。
老头安静的躺床上后，扭头问看着自己的年轻人：“你怎么不扣束带？”
“我为什么要扣束带？”许澈反问。
对于一上来就掐自己脖子的精神病，许澈可不惯着他。
老头咧了咧嘴，道：“年轻人身体好，年轻人经得起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再折腾可是要散架咯。”
说着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许澈此时无比确信老头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听不懂。
很快，广播中再次传来女声：“未检测到C071号患者接受束缚，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重复，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C071号，正是许澈胸口的编码。
许澈撇了撇嘴，假装听不见。
他倒要看看，这个破精神病院能拿他怎么样！
“警告1次：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警告2次：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警告3次：请C071号患者立刻回到床位。”
“未检测到C071号患者服从束缚，启动放电。”
还不等许澈反应过来，脖子上的束带立刻传出一股电流！
电流虽然不强，但已经足够让人感受到疼痛了。
许澈一个激灵，全身忍不住抽搐起来。
他妈的，有电！这死老头子怎么不早说？
他立刻抖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属于他的病床走去，好不容易才爬到床上，赶忙将束带和束缚衣给绑上，电流这才少了许多，直至完全不见。
隔壁传来了老头的笑声，许澈不客气的骂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有电？”
“不然还怎么看你笑话？”老头理直气壮。
许澈差点将鼻子给气歪了。
随着电灯的关闭，病房顿时陷入了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外面走廊中，透过隔离栅传过的为数不多的光亮。
也正是拜这微不足道的光所赐，许澈才不至于成为完全的瞎子。
他猜测外面是要天黑了，世界寂静的可怕。
许澈在昏迷时睡很长时间了，精神饱满，无论如何都进不到睡眠的状态，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散发着余光的灯丝，连辗转反侧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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