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章 大愚若智
大家好，我叫张邕。
不久前刚刚正式上任Eka中国区卫星导航事业部主管，业务范围除了GNSS（卫星导航）接收机，也包括CORS参考站业务。
也许我上一次的打招呼方式过于草率，我想这次重新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和大家一样，都有类似的教育背景，我毕业于M大卫星导航与遥感专业。
曾在国家GPS中心从事精密大地控制网的工作，也在天工集团做过SKydon的技术支持。天工很多项目，背后有我的努力。
天工集团在工程中心的中标，有我的一份贡献。
此后我一直在SKydon负责CORS网络项目，我了解所有的参考站技术，无论是SKydon还是Eka。
我和M大朱院士团队共同搭建起了一个中国第一个实时高精度CORS网络，相关内容我猜大家应该可以从新闻上看到。
我也同样了解和熟悉每一家的高精度GNSS（卫星导航）产品。
我讲这么多，无意炫耀，只是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可以帮大家做更多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空谈情怀，那我换个直白些的说法吧，我可以帮大家挣更多的钱。
（张邕稍稍犹豫，但最终还是挣钱代替了其他更高端的措辞。）
我可以帮助大家去赢取那些我们从没赢过的项目，去拿下那些我们以为没有机会，所以放弃的项目。
我想要帮助大家，也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大家，获得业务增长，而且是新业务的增长。
下面我来说说Eka的参考站业务。
Eka重金收购Geoid，建立自己的参考站系统，是想在这个市场大有作为的。但是很可惜，Eka太庞大，具体方案的执行并不容易。
迄今为止，我还没在中国市场市场上看到任何Eka参考站的资料，也没听到客户的相关评论。比起SKydon的意气风发，我们几乎没有毫无声息。
（张邕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SKydon报告会上的挑衅者。那几乎是他唯一的一次听起Eka网络，而这个挑衅者，现在就坐在他的隔壁，是另一个事业部的主管。只是被埃里克临时抽调去考验一下张邕的应变。）
或许大家还没意识到这里暗藏的巨大危机，这种CORS网络一旦面世，将会彻底改变用户使用和购买GNSS接收机的习惯，由买整套系统转变成单一购买移动站。所有的技术门槛都将不存在，GNSS完全失去他的神秘，而成为简单商品。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更多网络基站的厂家将在市场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今无论Skydon和Eka在数据开放性上都保持着谨慎，似乎都可以兼容任何一家的接收机，但谁也没有明确表达这样的信息。
这是一种对底线的试探。如果未来双方的基站数量取得一个平衡，那么双方都会开放数据，兼容对方的接收机，来一同谋取更大的利益。
但如果一方占据了优势，比如Skydon拿下超过70%的中国市场，他们一定会封锁数据，只提供给Skydon的用户使用。那么Eka输的就不仅仅是参考站网络市场，而极大可能是整个GNSS产业。
从目前看，这种危机出现的可能非常之大，SKydon已经领先我们太多，且依然在高歌猛进，我们双方的差距已然越来越大。
我是那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
（张邕这句话时修改了几次，删了写上去，写上去又删掉。最终，他克服了自己的脸红，坚定把这句话写了上去。Eka这潭水太深了，深到没有强刺激只怕掀不起任何风浪。他想起了赵爷说的话，他只怕要改变很多才能在Eka生存。那么来吧，他对自己说，改变就从这封信开始。）
我熟悉参考站业务，也更熟悉参考站市场和用户，我有足够多的资源，可以让Eka迎头赶上，我也愿意分享这些资源给大家，但我需要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我和Geoid的约瑟夫博士已经有过沟通，他可以帮我们在香港搭建一套与SKydon在特区的网络一样的系统，我们都可以带领自己的用户去参观和交流。
我会和约瑟夫博士一起，安排一场系统的关于Eka参考站网络的培训。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稍后发文通知。
大家要参加此培训的，请以分公司为单位直接向我报名。
这是一次自愿参加的培训活动，拒绝参加的分公司不会有负面影响。而且刚好相反，对此次培训无兴趣者，我反而会向高层申请，减免他们的GNSS任务额度，取消参考站这一块的业务份额以减轻他们销售压力。但是，此公司（此区域）以后将不得介入参考站业务。
如果报名人数微乎其微，甚至不足以安排一次正式的培训，我也会对大家的态度表示理解。
但之后我会带领Eka中国的同事直接介入参考站业务，我会申请外贸合同，或是与一些高校合作，很多学者已经明确表达了他们的意愿。技术我有，Demo网络，我马上就有，用户我手里也足够。
我相信我们的直接介入并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或许我们无法一下在全国铺开业务，但可以从北上广，一线大城市开始，以点带面的与SKydon展开竞争。我相信我们……
（写到在这里，张邕又权衡了一下，最终，把我们改成了我。）
我相信我可以和SKydon对抗。
如果未来GNSS业务真的只变成了一件买单机，且连培训都不需要的生意。那么网络服务的价值将远高过现在的接收机硬件，请大家仔细权衡。
我会在等着大家的报名邮件，截止期限为本月底。
再次感谢大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
这是一封中文邮件，发给了埃里克，劳伦斯，Eka中国的每一位同事，以及亚旭的所有管理层，和每一个分公司经理。
邮件发出，张邕对此并没有半分把握。尤其是发出三天之后，他依然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报名邮件。
有个别公司打电话过来，支支吾吾问了一些问题，然后有有意无意的问，“现在多少公司报名了？”
张邕告诉手下人，一概回复，“您可以成为下一个。”
他有些失望，但并不是特别焦急。这封信并不是什么孤注一掷之举，他知道“空城计”这种谋略只是罗贯中的虚构，现实中并不存在。他不确定这封信能收到意想的效果，但他确定一点，他真的可以带领同事，把这一块业务自己做起来。只是时间会比较久。但越久，亚旭就会越失去话语权。
事情也极有可能想他所描述的，最终影响到整个GNSS业务。从他的角度考虑，他知道自己赌得起，亚旭赌不起。
但他不敢确认，经历霍顿这件事，他终于明白，政治正确对于人类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好了，没人报名，就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他随意的挥挥手，大家立刻各自忙碌。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带过团队。只是在SKydon最后一个月与同事的相处中，他逐渐成为了一群人的核心，这一个月让他完成了一种领导者的蜕变。
……
……
一切绝不像张邕以为的那么平静，每个人都仔细读了他的邮件。
并没有过问此事的埃里克，连读了两遍，一丝笑意浮现在他嘴角。他需要这样一个人，说这样一番话了，他自己这样做并不合适，而其他的手下都太规矩，没人敢发这样一封不像公文，带有明显个人色彩，却是谈论公事的邮件。他看到劳伦斯并没有回复，于是他也就此沉默，看事态如何发展。
终于，劳伦斯和亚旭老板奥斯卡以及厉总隔着深圳河以及维多利亚港展开了越洋电话会议。
“说说吧，你们怎么看？”
奥斯卡这几天一直在读这封邮件，“这个张邕是个傻子吗？还是变态自大狂？一个新人来报道，谁会发一封挑衅意味的邮件过来，而且CC了所有人，唯恐没人不知道”
奥斯卡是劳伦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他们本就来自一个家族。
劳伦斯不置可否，他问厉总，“国伟，你的看法呢？”
“他在Skydon就已经工作了差不多三年，我查了一下，口碑似乎还不错。哪怕职场经历只有三年，也不应该是个如此冲动的人。我不觉得他会是个傻子或者笨蛋，或者说，写这样一封信出来的人，要么是头脑太过简单，或者反之，心机太过深沉。”
“如果他就是在挑衅？奥斯卡，你准备怎么应对？”
“不理，完全无视他，甚至让两个经理出面和他顶上几句。看他如何应对。”
劳伦斯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堂弟大概永远只能做一个副手，很难独立掌管大局了。
“国伟，你说的这两种人，觉得他会是哪一种？”
“我觉得这个张邕可能不简单。邮件前半段充满了他自大的自吹自擂，但如果去除这些情感因素，你会发现，他所说的无一不是事实。他关于参考站和GNSS的评估，我也找不到理由认为他说的是错的。至少听起来很有道理。说到他的挑衅，甚至威胁，都来来自最后部分的内容。但这里其实也很多学问。……”
“首先，他把责任都推给了我们。他说自愿，但如果不参加的话，就取消我们的参考站业务资格，而他的措辞是，降低我们的GNSS任务额缓解压力。……”
“他全篇都透露着一种张扬的自信，虽然鲁莽，但有一种堂堂正正的感觉。本不该在耍一个这样的小花招的，这有一种耍无赖的感觉，但他就是这样做了。而之后所有的结论都基于他的这个花招，责任归我们，后果我们承受，他却要接手所有的参考站业务。这样总结，这封邮件结合了几种特征，让人很难去猜想。当然，如何评价张邕这个人，我们不必看信里如何写，只看一点就可以。……”
“是哪一点？”
“他所威胁我们的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如果能，这就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如果不能，那一切都是虚张声势，他的整封信都没有意义。”
“喂，劳伦斯。亚旭在中国市场的地位不可动摇，汉斯和高层也都是认可的。Eka连新代理商都不曾考虑过，怎么可能让一个新来的小子拿出一块业务，自己来做直销，我觉得他在吓唬人。他没在Eka待过，不了解一切的来龙去脉，想当然的把这里当成了SKydon。等到他的报告被汉斯，甚至伍德总裁亲自否决的话，就是他被打脸的时候。我不觉得我们需要理他。”
劳伦斯不想在外人面前训斥奥斯卡，“Eka是不会拿走我们的任何一块业务给别人的，也包括厂家直销。但是，如果是亚旭主动放弃的呢？”
奥斯卡有些不服，“我们没有时间参加培训，不代表我我们要放弃这一块业务。”
“很好。说说亚旭在市场上做过些什么？有没有一到两样，我们可以为直接证据展示给Eka看的呢？”
奥斯卡飞快的计算，“如果我们快速拿到一些资料，然后简单翻译，快速放到我们的网站上如何？”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而且你们动手晚了。如今张邕已经在这里，相关资料一定会通过他才能发放。网站的流量互动量都是可以检索的。最重要的一点，如何解释？如此规模的一个公司，完全调派不出人手，参加张邕的参考站培训。”
奥斯卡愣住，不知如何应对。
“他堵住了了你所有的路，你居然还说，他是个傻子。你见过这样的傻子吗？”
“厉总也说了，他说的自己未必能做到，很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国伟，告诉我你的真实感觉。”
“我不确定。但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他极有可能做到。这封信太过轻狂和有恃无恐，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好，多谢。这样吧，你们尽快安排各个分公司报名张邕的培训。而我会在香港亲自配合接待他。如果他是我们猜想的那种人，这种人还是先成为朋友的好。”
……
……
劳伦斯给张邕回了信，当然也CC给了埃里克和约瑟夫。
亲爱的张邕，
我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很抱歉我现在只负责香港的业务，所以无法在北京来参加你的入职仪式。
但我无比兴奋的可以香港见到你。
是的，如你所说，香港网络是Eka香港搭建的。现在也在由我们在帮助业主进行运营，我下周将会去与业主当面沟通，我相信在不影响其正常运营的情况下，他们会同意我们进行升级去测试的。
去准备你的培训吧，孩子。我们需要你专业的指导。
迫不及待想在香港见到你。
劳伦斯。
埃里克轻轻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拉上了朝着工作间的百叶窗。然后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这是他上任中国区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张邕收到了劳伦斯的邮件，然后去茶水间倒茶。
当他回到办公室，无意中看了一眼电脑，目光瞬间定格。
短短一刻，他已经收到了十几封邮件，而邮件的数量依然在持续增加。
低烧，
鼻子咽喉开始作祟
似乎比高烧时状态更差
尽力更新
继续请大家见谅并支持
不久前刚刚正式上任Eka中国区卫星导航事业部主管，业务范围除了GNSS（卫星导航）接收机，也包括CORS参考站业务。
也许我上一次的打招呼方式过于草率，我想这次重新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和大家一样，都有类似的教育背景，我毕业于M大卫星导航与遥感专业。
曾在国家GPS中心从事精密大地控制网的工作，也在天工集团做过SKydon的技术支持。天工很多项目，背后有我的努力。
天工集团在工程中心的中标，有我的一份贡献。
此后我一直在SKydon负责CORS网络项目，我了解所有的参考站技术，无论是SKydon还是Eka。
我和M大朱院士团队共同搭建起了一个中国第一个实时高精度CORS网络，相关内容我猜大家应该可以从新闻上看到。
我也同样了解和熟悉每一家的高精度GNSS（卫星导航）产品。
我讲这么多，无意炫耀，只是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可以帮大家做更多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空谈情怀，那我换个直白些的说法吧，我可以帮大家挣更多的钱。
（张邕稍稍犹豫，但最终还是挣钱代替了其他更高端的措辞。）
我可以帮助大家去赢取那些我们从没赢过的项目，去拿下那些我们以为没有机会，所以放弃的项目。
我想要帮助大家，也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大家，获得业务增长，而且是新业务的增长。
下面我来说说Eka的参考站业务。
Eka重金收购Geoid，建立自己的参考站系统，是想在这个市场大有作为的。但是很可惜，Eka太庞大，具体方案的执行并不容易。
迄今为止，我还没在中国市场市场上看到任何Eka参考站的资料，也没听到客户的相关评论。比起SKydon的意气风发，我们几乎没有毫无声息。
（张邕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SKydon报告会上的挑衅者。那几乎是他唯一的一次听起Eka网络，而这个挑衅者，现在就坐在他的隔壁，是另一个事业部的主管。只是被埃里克临时抽调去考验一下张邕的应变。）
或许大家还没意识到这里暗藏的巨大危机，这种CORS网络一旦面世，将会彻底改变用户使用和购买GNSS接收机的习惯，由买整套系统转变成单一购买移动站。所有的技术门槛都将不存在，GNSS完全失去他的神秘，而成为简单商品。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更多网络基站的厂家将在市场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今无论Skydon和Eka在数据开放性上都保持着谨慎，似乎都可以兼容任何一家的接收机，但谁也没有明确表达这样的信息。
这是一种对底线的试探。如果未来双方的基站数量取得一个平衡，那么双方都会开放数据，兼容对方的接收机，来一同谋取更大的利益。
但如果一方占据了优势，比如Skydon拿下超过70%的中国市场，他们一定会封锁数据，只提供给Skydon的用户使用。那么Eka输的就不仅仅是参考站网络市场，而极大可能是整个GNSS产业。
从目前看，这种危机出现的可能非常之大，SKydon已经领先我们太多，且依然在高歌猛进，我们双方的差距已然越来越大。
我是那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
（张邕这句话时修改了几次，删了写上去，写上去又删掉。最终，他克服了自己的脸红，坚定把这句话写了上去。Eka这潭水太深了，深到没有强刺激只怕掀不起任何风浪。他想起了赵爷说的话，他只怕要改变很多才能在Eka生存。那么来吧，他对自己说，改变就从这封信开始。）
我熟悉参考站业务，也更熟悉参考站市场和用户，我有足够多的资源，可以让Eka迎头赶上，我也愿意分享这些资源给大家，但我需要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我和Geoid的约瑟夫博士已经有过沟通，他可以帮我们在香港搭建一套与SKydon在特区的网络一样的系统，我们都可以带领自己的用户去参观和交流。
我会和约瑟夫博士一起，安排一场系统的关于Eka参考站网络的培训。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稍后发文通知。
大家要参加此培训的，请以分公司为单位直接向我报名。
这是一次自愿参加的培训活动，拒绝参加的分公司不会有负面影响。而且刚好相反，对此次培训无兴趣者，我反而会向高层申请，减免他们的GNSS任务额度，取消参考站这一块的业务份额以减轻他们销售压力。但是，此公司（此区域）以后将不得介入参考站业务。
如果报名人数微乎其微，甚至不足以安排一次正式的培训，我也会对大家的态度表示理解。
但之后我会带领Eka中国的同事直接介入参考站业务，我会申请外贸合同，或是与一些高校合作，很多学者已经明确表达了他们的意愿。技术我有，Demo网络，我马上就有，用户我手里也足够。
我相信我们的直接介入并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或许我们无法一下在全国铺开业务，但可以从北上广，一线大城市开始，以点带面的与SKydon展开竞争。我相信我们……
（写到在这里，张邕又权衡了一下，最终，把我们改成了我。）
我相信我可以和SKydon对抗。
如果未来GNSS业务真的只变成了一件买单机，且连培训都不需要的生意。那么网络服务的价值将远高过现在的接收机硬件，请大家仔细权衡。
我会在等着大家的报名邮件，截止期限为本月底。
再次感谢大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
这是一封中文邮件，发给了埃里克，劳伦斯，Eka中国的每一位同事，以及亚旭的所有管理层，和每一个分公司经理。
邮件发出，张邕对此并没有半分把握。尤其是发出三天之后，他依然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报名邮件。
有个别公司打电话过来，支支吾吾问了一些问题，然后有有意无意的问，“现在多少公司报名了？”
张邕告诉手下人，一概回复，“您可以成为下一个。”
他有些失望，但并不是特别焦急。这封信并不是什么孤注一掷之举，他知道“空城计”这种谋略只是罗贯中的虚构，现实中并不存在。他不确定这封信能收到意想的效果，但他确定一点，他真的可以带领同事，把这一块业务自己做起来。只是时间会比较久。但越久，亚旭就会越失去话语权。
事情也极有可能想他所描述的，最终影响到整个GNSS业务。从他的角度考虑，他知道自己赌得起，亚旭赌不起。
但他不敢确认，经历霍顿这件事，他终于明白，政治正确对于人类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好了，没人报名，就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他随意的挥挥手，大家立刻各自忙碌。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带过团队。只是在SKydon最后一个月与同事的相处中，他逐渐成为了一群人的核心，这一个月让他完成了一种领导者的蜕变。
……
……
一切绝不像张邕以为的那么平静，每个人都仔细读了他的邮件。
并没有过问此事的埃里克，连读了两遍，一丝笑意浮现在他嘴角。他需要这样一个人，说这样一番话了，他自己这样做并不合适，而其他的手下都太规矩，没人敢发这样一封不像公文，带有明显个人色彩，却是谈论公事的邮件。他看到劳伦斯并没有回复，于是他也就此沉默，看事态如何发展。
终于，劳伦斯和亚旭老板奥斯卡以及厉总隔着深圳河以及维多利亚港展开了越洋电话会议。
“说说吧，你们怎么看？”
奥斯卡这几天一直在读这封邮件，“这个张邕是个傻子吗？还是变态自大狂？一个新人来报道，谁会发一封挑衅意味的邮件过来，而且CC了所有人，唯恐没人不知道”
奥斯卡是劳伦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他们本就来自一个家族。
劳伦斯不置可否，他问厉总，“国伟，你的看法呢？”
“他在Skydon就已经工作了差不多三年，我查了一下，口碑似乎还不错。哪怕职场经历只有三年，也不应该是个如此冲动的人。我不觉得他会是个傻子或者笨蛋，或者说，写这样一封信出来的人，要么是头脑太过简单，或者反之，心机太过深沉。”
“如果他就是在挑衅？奥斯卡，你准备怎么应对？”
“不理，完全无视他，甚至让两个经理出面和他顶上几句。看他如何应对。”
劳伦斯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堂弟大概永远只能做一个副手，很难独立掌管大局了。
“国伟，你说的这两种人，觉得他会是哪一种？”
“我觉得这个张邕可能不简单。邮件前半段充满了他自大的自吹自擂，但如果去除这些情感因素，你会发现，他所说的无一不是事实。他关于参考站和GNSS的评估，我也找不到理由认为他说的是错的。至少听起来很有道理。说到他的挑衅，甚至威胁，都来来自最后部分的内容。但这里其实也很多学问。……”
“首先，他把责任都推给了我们。他说自愿，但如果不参加的话，就取消我们的参考站业务资格，而他的措辞是，降低我们的GNSS任务额缓解压力。……”
“他全篇都透露着一种张扬的自信，虽然鲁莽，但有一种堂堂正正的感觉。本不该在耍一个这样的小花招的，这有一种耍无赖的感觉，但他就是这样做了。而之后所有的结论都基于他的这个花招，责任归我们，后果我们承受，他却要接手所有的参考站业务。这样总结，这封邮件结合了几种特征，让人很难去猜想。当然，如何评价张邕这个人，我们不必看信里如何写，只看一点就可以。……”
“是哪一点？”
“他所威胁我们的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如果能，这就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如果不能，那一切都是虚张声势，他的整封信都没有意义。”
“喂，劳伦斯。亚旭在中国市场的地位不可动摇，汉斯和高层也都是认可的。Eka连新代理商都不曾考虑过，怎么可能让一个新来的小子拿出一块业务，自己来做直销，我觉得他在吓唬人。他没在Eka待过，不了解一切的来龙去脉，想当然的把这里当成了SKydon。等到他的报告被汉斯，甚至伍德总裁亲自否决的话，就是他被打脸的时候。我不觉得我们需要理他。”
劳伦斯不想在外人面前训斥奥斯卡，“Eka是不会拿走我们的任何一块业务给别人的，也包括厂家直销。但是，如果是亚旭主动放弃的呢？”
奥斯卡有些不服，“我们没有时间参加培训，不代表我我们要放弃这一块业务。”
“很好。说说亚旭在市场上做过些什么？有没有一到两样，我们可以为直接证据展示给Eka看的呢？”
奥斯卡飞快的计算，“如果我们快速拿到一些资料，然后简单翻译，快速放到我们的网站上如何？”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而且你们动手晚了。如今张邕已经在这里，相关资料一定会通过他才能发放。网站的流量互动量都是可以检索的。最重要的一点，如何解释？如此规模的一个公司，完全调派不出人手，参加张邕的参考站培训。”
奥斯卡愣住，不知如何应对。
“他堵住了了你所有的路，你居然还说，他是个傻子。你见过这样的傻子吗？”
“厉总也说了，他说的自己未必能做到，很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国伟，告诉我你的真实感觉。”
“我不确定。但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他极有可能做到。这封信太过轻狂和有恃无恐，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好，多谢。这样吧，你们尽快安排各个分公司报名张邕的培训。而我会在香港亲自配合接待他。如果他是我们猜想的那种人，这种人还是先成为朋友的好。”
……
……
劳伦斯给张邕回了信，当然也CC给了埃里克和约瑟夫。
亲爱的张邕，
我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很抱歉我现在只负责香港的业务，所以无法在北京来参加你的入职仪式。
但我无比兴奋的可以香港见到你。
是的，如你所说，香港网络是Eka香港搭建的。现在也在由我们在帮助业主进行运营，我下周将会去与业主当面沟通，我相信在不影响其正常运营的情况下，他们会同意我们进行升级去测试的。
去准备你的培训吧，孩子。我们需要你专业的指导。
迫不及待想在香港见到你。
劳伦斯。
埃里克轻轻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拉上了朝着工作间的百叶窗。然后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这是他上任中国区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张邕收到了劳伦斯的邮件，然后去茶水间倒茶。
当他回到办公室，无意中看了一眼电脑，目光瞬间定格。
短短一刻，他已经收到了十几封邮件，而邮件的数量依然在持续增加。
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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