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20160527：星期五，20-21℃，大到暴雨转阵雨
上午和昨天一样。
下午的时候，瞿荟芸打电话给武葑，已经订好了去西安的机票，29日下午五点多的。她让他29日上午到上海，一起吃饭。
武葑说好。挂了电话，他开始在备忘录里计划明天的行程：上午在家整理行李，当然还包括整理的一些资料。出门前切记断水断电断燃气。中午去苗家吃饭，然后陪苗外婆和苗婷婷购物。下午去酒店，住一晚，29号上午坐酒店的车去上海。就这样。记完这些，他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思考着还有什么事情走之前要做的。想来想去只有冰箱里的饺子、鸡蛋和剩下的海参需要处理，饺子明天当早饭吃掉，鸡蛋和海参都拿去苗家。
接下来就是打几个电话了。
武葑先给苗婷婷打电话，说明天去她家吃饭。
她说她明天会在家的。
然后是卞志超，他让他代一个月的课，不能去就提前给华守常打电话，免得孩子们等。
最后就是华守常和孙爸爸，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们俩不用打电话，下午还要去接孙爸爸下班的，然后去教学就能见到华守常。
五点钟不到，武葑冒雨提前去了学校。接到孙爸爸以后，他说了他要去西安的事情。
孙爸爸说他以后会住到金家去。
武葑愣了一下，没有吭声。他现在无暇顾及，也无能为力。他没有劝解孙爸爸。他想着，一切等他从西安回来再说，或许还得等到孙郗媛法考结束。送孙爸爸到10号楼楼下，他开车下地库停好车，然后走去“老地方”。
路上，他想到蓝彩岚，虽然他妈妈可能会通知她，但还是打个电话比较好。他走到“老地方”门口，给蓝彩岚打了电话，可是她没有接，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武葑上楼教学，结束后下楼吃晚饭。
卞志超准时赶到。
在华守常上菜的时候，武葑跟大家说了他要去西安的事情。
卞志超让他放心，两个小朋友的“学习”不会落下的，等他从西安回来，他定会发现他们俩“实力大增”。
武葑说尽力而为，别练伤了他们。他突然有点不放心卞志超，他可能会教过头。
卞志超却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反而提议今天喝点酒，因为他要一段时间见不到武葑了，必须喝两口。
武葑想了想，说他好不容易戒了酒，难道还想恢复了不成？而且他从俱乐部回家还得开车。
卞志超说兄弟分别，哪有不喝酒的。
武葑说只能先欠着，等他回来后一定陪他喝。
卞志超摆摆手说，欠酒不仗义，而且得算利息。另外，万一到那时候他真戒了酒，想喝也提不起兴趣来的话，只能折现补偿了。
武葑微笑着说，那就更应该等他回来再喝了，因为那时候即使他喝醉了，也不会把以前的酒瘾再勾回来了，说不定见到酒都会怕，从此也就远离酒了。这其实是对他好，他没跟他收诊疗费已经很仗义了。
卞志超立即咋咋呼呼起来，他辩不过武葑，只能靠嗓门大压住气势。
两个小朋友在旁边看了直笑。
卞志超觉得有些丢脸，他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服软了，他说就算武葑说得有道理吧，反正回来之后必须多聚几次，每次都得武葑请客。
武葑微笑以对，他说得看他的教学质量，两个小朋友毫发无伤且“实力大增”的情况下，他愿意天天来这里请客聚餐。
卞志超本想反驳可不是在这里聚，但他看到两个小朋友兴奋的劲头，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武葑看着卞志超的郁闷表情暗暗发笑，他在心里笑他实在太可爱了，其实他和蓝彩岚挺般配的。他想着从西安回来，一定再次撮合他们。
吃完晚饭，武葑和卞志超离开“老地方”，之后一切如常……
20160528：星期六，20-22℃，暴雨转阵雨
上午，武葑认真“执行”着昨天定的计划。
十点钟，他做好“三断”，然后背着挎包，拎着皮箱和鸡蛋出门，锁门，下楼到地库，放好行李，开车前往苗家。
雨很大，他慢慢开着车。
等红灯的时候，他想起来，还是忘记了两件事情，饮水机的桶装水和家里的花都没有处理，等他从西安回来，只怕是水变质花腐烂了。他没有返回处理，继续前往苗家。
到了以后，他把鸡蛋和海参交给在厨房忙碌的苗外婆。
苗外婆说等半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武葑走回客厅跟苗婷婷聊天。
苗婷婷看着他脸上有些雨水的痕迹，伸手从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脸。
武葑接过后擦起脸来。
苗婷婷看着他，欲言又止。
武葑看着她的犹豫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打趣她道：“小姑娘长大了？懂得藏话了？”
苗婷婷努努嘴，然后也笑了，她说道：“你都要去西安了，我不能跟你生气。对了，你去了以后，必须做到两点：第一就是我之前说的，每天跟我视频，至少五分钟，你不主动就不许拒绝我发给你的视频通话……”
“那也得看情况嘛，如果我实在不方便，我只能挂断。”武葑打断她说道。
“哪里会有不方便？我都在睡觉前和你视频，行了吧？你不方便？难道你和那个‘三儿’要干什么吗？我警告你啊，你不许和她有什么，这一点，我和那个孙小姐是一致的。”
武葑不吭声。他对自己该怎么和薛荔说清楚，至今没有想好。如果不早点说清楚，他去了西安，她肯定一见面就会投怀送抱的，那时候只怕要坏事了。他想着有妈妈在旁边，也许要好一些，她不会那么任由他“肆无忌惮”的。
苗婷婷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好像就是第二点了。”
武葑苦笑道：“我替郗媛谢谢你。”
“你！讨厌！我刚才让着你，你却欺负我！”苗婷婷气鼓鼓地看着武葑，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又把他“唬”住了。
武葑拱手抱拳说道：“好好好，哥错了，咱不聊这些。咱说说装修的事情，后面你得多盯着点，有情况随时跟我沟通。对啊，为了装修的事情，我也不能挂你的视频通话嘛，所以你随时可以给我发视频通话，只要我方便一定接。”
“不方便也得接。”苗婷婷气消了一半，“不对，不许有不方便。”
“开会的时候我怎么接？你要讲点道理嘛。”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谁让你要走了还气我？”
“你自己控制住自己不要生气不就好了？”武葑故作“苦口婆心”。
“我已经控制了，是你故意欺负我，激怒我。”
“我刚才不是认错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呢？”
苗婷婷眼珠转转，面露喜色道：“待会儿给我买礼物补偿。”
“我去了西安给你带回来，怎么样？”武葑讨价还价。
“不行。”苗婷婷撇撇嘴说道，“今天的归今天，以后的归以后。你去西安一个多月，还能不给我们带礼物？飞机上不好带，你也可以提前快递给我们呀。”
武葑一想有道理，他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你想要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都要不行吗？居然还要让我作选择，你好小气。”
“行行行，都买。我还得买点特色物品回来装饰公司呢，到时候都寄给你，你可别嫌收快递收到烦才好。”
苗婷婷听了，终于笑了，这下她的气全消了。“不会不会，多多益善。最好寄到公司里，那样就赚足面子了。”
武葑不住地点头，心里却这么想：“你们公司有‘间谍’，我那么做不是犯傻吗？”
十一点多，开饭。
吃完饭，苗外婆说雨小了，先去买东西，回来再洗碗。
于是三人出门，前往南边大商场。
武葑照旧陪着苗婷婷买零食，再与苗外婆汇合。
苗婷婷“珍惜”着与武葑离别前的最后一次shopping，没有像在家里说的那样，想买什么就拿什么，而是拿了一些“合规”的零食。
武葑见她那么那么“乖巧”，以为她憋着什么“大招”。
结果她很快拉着武葑去找苗外婆了。
武葑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小人之心”，苗婷婷这次是真的“有心向善”。
武葑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觉得她这样温顺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苗婷婷发现武葑在看她，更加开心了。她假装没有发现，继续走着，她突然觉得，她要是在武葑面前做个小女人，也许就能再次走进他的心里了。她曾经走进过他的心里，她知道的，她相信她的直觉，要不然当初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也不会有异样的眼神了。他只是碍于自己有了孙郗媛以及他和她之间掰扯不清的表兄妹关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而已。一旦……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一旦”很可能先跑到薛荔身上去，于是她开始有些焦虑。她停下脚步，忍不住看着武葑。
武葑正拎着购物篮和苗婷婷并排走着，她这么一停，就被武葑甩到身后去了，而且武葑明显拉扯了她一下。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她认真地看着武葑，柔声说道：“你答应我，不可以跟薛荔有亲密关系，好不好？最好拉手都不要有。”
武葑被她突然的“醋意”搞得莫名其妙：“你购物的时候还想着这些事情？我刚才还觉得你可爱呢，现在……”
“好吧好吧，不说了。反正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走了走了。”苗婷婷边走边打断武葑说道，同时挽住了他的手。
武葑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她又恢复了快乐的状态。她忽然想明白了，就算她真逼着武葑答应，甚至赌咒发誓，都是徒劳：他不想不愿意，怎么样都能做到“坐怀不乱”；他要是想要是愿意，怎么样都没辙了。
三人很快回到苗家。
武葑在苗家待到三点半才离开。他刻意陪着苗外婆说了一会儿话，下次见面得一个月以后了。没有人陪她吃午饭，她又得孤独地吃萝卜干和稀饭了，而且还得吃一个月。他想着，是不是给苗存标打个电话说一说，或者提醒一下苗婷婷，让她跟苗存标提议，每天带苗外婆去他们公司，干不干活倒是其次，公司人多，多少热闹一些，不至于每天独守别墅，胡思乱想。他觉得还是跟苗婷婷交流好一些。
到了酒店，他把车停到地库，然后推着皮箱坐电梯到一楼，直接去了蓝彩岚办公室。
她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要留宿酒店了。她问他，是新开一个房间还是和孙郗媛共处一室。
武葑苦笑着说，他是流浪汉，怎么住得由孙郗媛决定。
蓝彩岚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武葑从包里掏出一把出租房的钥匙递给蓝彩岚，说放在她那里备用，万一有什么情况，麻烦她上门去处理。
她问他为什么不给孙郗媛。
武葑说她这是明知故问，那里是孙郗媛的“伤心地”，怎么还能让她回去？
蓝彩岚解释说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刚才很抱歉。
武葑想了想，一时也想不起来有没有跟她说过详情，现在他也懒得去追究了，他拱手说，那样的话该说抱歉的应该是他才对了。他说明天早上还得麻烦她安排车送他去上海。
蓝彩岚微笑着说这是她的工作，他不提醒，她也会安排好的。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武葑站起身来准备上楼去找孙郗媛，他看着蓝彩岚，想说再见，又觉得有点早，明天早上才是说再见的时候。
蓝彩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能表达她的感情，即使一个眼神都不能给，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对他本来就是默爱。
武葑坐电梯上楼，过了一会儿，他敲响了孙郗媛房间的门。
孙郗媛开了门，她看到武葑有点惊讶，再看到他的皮箱和挎包，她就明白了，他要去西安了。
武葑进了门，看了一眼房间，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武葑问她，今晚他能不能住下。
孙郗媛看着他，含情脉脉，说当然。她现在心里除了准备法考和安慰梁芝华，就剩下爱他了，只是最近这爱他的排名靠后了，比重也相对低了一些。但他明天要离开她一个月，她即将开始忍受“异地恋”和相思苦，所以今晚，她需要他。
而他，每天都需要她，只是她不响应而已。
武葑高兴地放下皮箱，准备离开。孙郗媛说来都来了，她今天就不学习了，把以后的亲密时间都补上。武葑欣喜若狂，立即走上前去抱住她。然后两人洗漱，拥吻，甜言蜜语，一如恋爱之初。到五点半，两人下楼吃晚饭。晚饭后两人手挽着手，散步到属于他们俩的桥上，继续亲密。这是他们第三次一起来到这里，也是上次武葑独自远眺后回酒店和孙郗媛约好的，去西安之前一起再来一次。此刻，他们兑现了约定。武葑提议，以后他们俩再闹别扭，就来这里和解。孙郗媛同意。两人再次拥抱一阵，旁若无人。八点钟，两人散步回酒店。武葑提议一起洗澡。孙郗媛摇摇头说她在经期。于是武葑独浴，孙郗媛洗脚。然后两人一起刷牙洗脸。睡觉有点早，两人就在床上劈叉，同时聊天。两个人一起回忆过去四个月的快乐，都刻意忽略了种种不快。然后展望未来，等她法考结束，等他公司开起来，等她拿到执业证，两人一起搬入新家，一起享受初夜，一起正式成家，一起努力创业，一起准备迎接孩子们——一切都很美好。然后回到现在，武葑迫不及待，要享受现在，孙郗媛让他再坚持坚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定力。撑到十点钟，两人脱衣而卧，共享了一夜一半的欢愉……
20160529：星期日，18-24℃，阵雨转多云（K市）；19-24℃，阵雨转多云（上海）；18-29℃，晴转多云（西安）
早晨六点的闹钟没有响，因为昨晚上就被武葑关了。不过他六点出头还是习惯性地醒了。
孙郗媛背对着他睡着着。
于是他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或者说是“老实不客气”起来。他的右手在前面到处游荡，嘴唇在后边也一样，直到把孙郗媛弄醒为止。
她握着武葑的手亲吻，然后说道：“我们俩要是有证在手，那就完美了。”
武葑立即回应：“等我从西安一回来，我们就去领。”
孙郗媛点点头，翻身面对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武葑把她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嘴唇……
七点钟，孙郗媛手机的闹钟响了。两人互看一会儿，起床，穿衣服，洗漱一番，然后她晨读，他站桩。
八点钟，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然后回房间。
九点钟，蓝彩岚敲门，她在门外提醒武葑，时间差不多了，车子也在楼下等着了。
武葑和孙郗媛吻别。
她说她不送他下楼了，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影响一天的学习。
武葑紧紧抱着她，在她耳朵边轻声说，每天晚上十点半以后视频通话。然后他拎着挎包，推着皮箱走到门口，开门后他看了一眼孙郗媛，她趴在书桌上不敢看武葑。
武葑犹豫了一下，被蓝彩岚拉出了房间。
武葑顺手关上了门。
走去电梯的路上，蓝彩岚数落他：“男人不能这么扭捏婆妈。”
武葑无力地反驳道：“这是我的初恋，也是第一次长别离。”
蓝彩岚没有再吭声。
角色转换，假如是她和武葑在谈恋爱，武葑要离开她一个多月，她估计会哭得稀里哗啦的。
两人坐电梯下楼。
走到门口，放好行李，上车前，武葑把车钥匙递给她，并告诉了她车大概在哪个位置。
然后上车，出发。
一路上雨一直在下，所以司机开得不快，上了高速也一样。
下了高速，雨倒停了。
十一点不到，车到了酒店。
母子俩见面，然后一起在酒店餐厅吃了午饭。
饭后两人上十五楼瞿荟芸办公室聊天，然后各自在对面房间里休息。
武葑站桩半小时，然后补做“功课”，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落下了。结束后稍作休息，然后午休。
下午四点钟不到，母子俩下楼吃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垫垫肚子，然后司机送他们直奔虹桥机场。
武葑是第一次坐飞机，难免有些兴奋。他拍了一些照片留念。
瞿荟芸主动提出两人合影几张，她怕武葑不好意思跟她提。
武葑心里充满感激和欣慰。
候机时，他给苗婷婷发消息，说了安排苗外婆去她公司打发时间的提议。然后他又给薛荔发消息，告知他妈妈和他今晚的飞机到西安，让她明天去接他们。
薛荔回复了两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发来语音：“真的吗？太好了。”
瞿荟芸听了，问他道：“你跟她说清楚你和郗媛的关系了吗？”
武葑摇摇头说，他想当面说清楚。
瞿荟芸点点头，没有再吭声。她想数落他做事太拖泥带水，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这是从小的生活环境造成的，一时也没有办法改。她得替他快刀斩乱麻，要不然会害了人家。
两人很快登机，武葑的兴奋劲继续着，他感觉有点像中学时梦到的情形，妈妈带着他旅游，他第一次看见火车、大轮船和飞机，他欢呼雀跃，特别激动，而妈妈，则有些难为情，觉得他太过大惊小怪，有点丢她的脸。他总是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当然，这次他不会那样了，飞机上也不适合太过激动，他只是激动在心里。
他默默地看着妈妈。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游，第一次一起坐飞机出游，去的地方，是他熟悉的西安。妈妈是第一次去，他是她的向导，他感到一点小骄傲，也是一种晚了二十多年的“自豪”。
晚上八点多，瞿荟芸和武葑到达咸阳机场。
下了飞机，出了航站楼，母子俩打车前往附近酒店住宿。
下车后，武葑帮瞿荟芸拎行李，瞿荟芸开了两个房间。
各自回房后，武葑给薛荔打电话，让她明天去酒店接他们。
她说九点半到。
挂了电话，武葑去和瞿荟芸打了声招呼，然后回房间站桩，接着做“功课”，结束后稍作收拾，洗澡，上床劈叉。
这时候他想起来没有和孙郗媛视频通话报一声平安。
他想着，他和妈妈忙着赶飞机，住酒店，她应该能理解吧，不知道她有没有等他，等了多久……
劈叉结束，关灯睡觉。
这时候已经是30日凌晨了。
（第一卷完）
上午和昨天一样。
下午的时候，瞿荟芸打电话给武葑，已经订好了去西安的机票，29日下午五点多的。她让他29日上午到上海，一起吃饭。
武葑说好。挂了电话，他开始在备忘录里计划明天的行程：上午在家整理行李，当然还包括整理的一些资料。出门前切记断水断电断燃气。中午去苗家吃饭，然后陪苗外婆和苗婷婷购物。下午去酒店，住一晚，29号上午坐酒店的车去上海。就这样。记完这些，他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思考着还有什么事情走之前要做的。想来想去只有冰箱里的饺子、鸡蛋和剩下的海参需要处理，饺子明天当早饭吃掉，鸡蛋和海参都拿去苗家。
接下来就是打几个电话了。
武葑先给苗婷婷打电话，说明天去她家吃饭。
她说她明天会在家的。
然后是卞志超，他让他代一个月的课，不能去就提前给华守常打电话，免得孩子们等。
最后就是华守常和孙爸爸，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们俩不用打电话，下午还要去接孙爸爸下班的，然后去教学就能见到华守常。
五点钟不到，武葑冒雨提前去了学校。接到孙爸爸以后，他说了他要去西安的事情。
孙爸爸说他以后会住到金家去。
武葑愣了一下，没有吭声。他现在无暇顾及，也无能为力。他没有劝解孙爸爸。他想着，一切等他从西安回来再说，或许还得等到孙郗媛法考结束。送孙爸爸到10号楼楼下，他开车下地库停好车，然后走去“老地方”。
路上，他想到蓝彩岚，虽然他妈妈可能会通知她，但还是打个电话比较好。他走到“老地方”门口，给蓝彩岚打了电话，可是她没有接，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武葑上楼教学，结束后下楼吃晚饭。
卞志超准时赶到。
在华守常上菜的时候，武葑跟大家说了他要去西安的事情。
卞志超让他放心，两个小朋友的“学习”不会落下的，等他从西安回来，他定会发现他们俩“实力大增”。
武葑说尽力而为，别练伤了他们。他突然有点不放心卞志超，他可能会教过头。
卞志超却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反而提议今天喝点酒，因为他要一段时间见不到武葑了，必须喝两口。
武葑想了想，说他好不容易戒了酒，难道还想恢复了不成？而且他从俱乐部回家还得开车。
卞志超说兄弟分别，哪有不喝酒的。
武葑说只能先欠着，等他回来后一定陪他喝。
卞志超摆摆手说，欠酒不仗义，而且得算利息。另外，万一到那时候他真戒了酒，想喝也提不起兴趣来的话，只能折现补偿了。
武葑微笑着说，那就更应该等他回来再喝了，因为那时候即使他喝醉了，也不会把以前的酒瘾再勾回来了，说不定见到酒都会怕，从此也就远离酒了。这其实是对他好，他没跟他收诊疗费已经很仗义了。
卞志超立即咋咋呼呼起来，他辩不过武葑，只能靠嗓门大压住气势。
两个小朋友在旁边看了直笑。
卞志超觉得有些丢脸，他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服软了，他说就算武葑说得有道理吧，反正回来之后必须多聚几次，每次都得武葑请客。
武葑微笑以对，他说得看他的教学质量，两个小朋友毫发无伤且“实力大增”的情况下，他愿意天天来这里请客聚餐。
卞志超本想反驳可不是在这里聚，但他看到两个小朋友兴奋的劲头，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武葑看着卞志超的郁闷表情暗暗发笑，他在心里笑他实在太可爱了，其实他和蓝彩岚挺般配的。他想着从西安回来，一定再次撮合他们。
吃完晚饭，武葑和卞志超离开“老地方”，之后一切如常……
20160528：星期六，20-22℃，暴雨转阵雨
上午，武葑认真“执行”着昨天定的计划。
十点钟，他做好“三断”，然后背着挎包，拎着皮箱和鸡蛋出门，锁门，下楼到地库，放好行李，开车前往苗家。
雨很大，他慢慢开着车。
等红灯的时候，他想起来，还是忘记了两件事情，饮水机的桶装水和家里的花都没有处理，等他从西安回来，只怕是水变质花腐烂了。他没有返回处理，继续前往苗家。
到了以后，他把鸡蛋和海参交给在厨房忙碌的苗外婆。
苗外婆说等半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武葑走回客厅跟苗婷婷聊天。
苗婷婷看着他脸上有些雨水的痕迹，伸手从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脸。
武葑接过后擦起脸来。
苗婷婷看着他，欲言又止。
武葑看着她的犹豫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打趣她道：“小姑娘长大了？懂得藏话了？”
苗婷婷努努嘴，然后也笑了，她说道：“你都要去西安了，我不能跟你生气。对了，你去了以后，必须做到两点：第一就是我之前说的，每天跟我视频，至少五分钟，你不主动就不许拒绝我发给你的视频通话……”
“那也得看情况嘛，如果我实在不方便，我只能挂断。”武葑打断她说道。
“哪里会有不方便？我都在睡觉前和你视频，行了吧？你不方便？难道你和那个‘三儿’要干什么吗？我警告你啊，你不许和她有什么，这一点，我和那个孙小姐是一致的。”
武葑不吭声。他对自己该怎么和薛荔说清楚，至今没有想好。如果不早点说清楚，他去了西安，她肯定一见面就会投怀送抱的，那时候只怕要坏事了。他想着有妈妈在旁边，也许要好一些，她不会那么任由他“肆无忌惮”的。
苗婷婷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好像就是第二点了。”
武葑苦笑道：“我替郗媛谢谢你。”
“你！讨厌！我刚才让着你，你却欺负我！”苗婷婷气鼓鼓地看着武葑，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又把他“唬”住了。
武葑拱手抱拳说道：“好好好，哥错了，咱不聊这些。咱说说装修的事情，后面你得多盯着点，有情况随时跟我沟通。对啊，为了装修的事情，我也不能挂你的视频通话嘛，所以你随时可以给我发视频通话，只要我方便一定接。”
“不方便也得接。”苗婷婷气消了一半，“不对，不许有不方便。”
“开会的时候我怎么接？你要讲点道理嘛。”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谁让你要走了还气我？”
“你自己控制住自己不要生气不就好了？”武葑故作“苦口婆心”。
“我已经控制了，是你故意欺负我，激怒我。”
“我刚才不是认错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呢？”
苗婷婷眼珠转转，面露喜色道：“待会儿给我买礼物补偿。”
“我去了西安给你带回来，怎么样？”武葑讨价还价。
“不行。”苗婷婷撇撇嘴说道，“今天的归今天，以后的归以后。你去西安一个多月，还能不给我们带礼物？飞机上不好带，你也可以提前快递给我们呀。”
武葑一想有道理，他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你想要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都要不行吗？居然还要让我作选择，你好小气。”
“行行行，都买。我还得买点特色物品回来装饰公司呢，到时候都寄给你，你可别嫌收快递收到烦才好。”
苗婷婷听了，终于笑了，这下她的气全消了。“不会不会，多多益善。最好寄到公司里，那样就赚足面子了。”
武葑不住地点头，心里却这么想：“你们公司有‘间谍’，我那么做不是犯傻吗？”
十一点多，开饭。
吃完饭，苗外婆说雨小了，先去买东西，回来再洗碗。
于是三人出门，前往南边大商场。
武葑照旧陪着苗婷婷买零食，再与苗外婆汇合。
苗婷婷“珍惜”着与武葑离别前的最后一次shopping，没有像在家里说的那样，想买什么就拿什么，而是拿了一些“合规”的零食。
武葑见她那么那么“乖巧”，以为她憋着什么“大招”。
结果她很快拉着武葑去找苗外婆了。
武葑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小人之心”，苗婷婷这次是真的“有心向善”。
武葑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觉得她这样温顺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苗婷婷发现武葑在看她，更加开心了。她假装没有发现，继续走着，她突然觉得，她要是在武葑面前做个小女人，也许就能再次走进他的心里了。她曾经走进过他的心里，她知道的，她相信她的直觉，要不然当初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也不会有异样的眼神了。他只是碍于自己有了孙郗媛以及他和她之间掰扯不清的表兄妹关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而已。一旦……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一旦”很可能先跑到薛荔身上去，于是她开始有些焦虑。她停下脚步，忍不住看着武葑。
武葑正拎着购物篮和苗婷婷并排走着，她这么一停，就被武葑甩到身后去了，而且武葑明显拉扯了她一下。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她认真地看着武葑，柔声说道：“你答应我，不可以跟薛荔有亲密关系，好不好？最好拉手都不要有。”
武葑被她突然的“醋意”搞得莫名其妙：“你购物的时候还想着这些事情？我刚才还觉得你可爱呢，现在……”
“好吧好吧，不说了。反正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走了走了。”苗婷婷边走边打断武葑说道，同时挽住了他的手。
武葑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她又恢复了快乐的状态。她忽然想明白了，就算她真逼着武葑答应，甚至赌咒发誓，都是徒劳：他不想不愿意，怎么样都能做到“坐怀不乱”；他要是想要是愿意，怎么样都没辙了。
三人很快回到苗家。
武葑在苗家待到三点半才离开。他刻意陪着苗外婆说了一会儿话，下次见面得一个月以后了。没有人陪她吃午饭，她又得孤独地吃萝卜干和稀饭了，而且还得吃一个月。他想着，是不是给苗存标打个电话说一说，或者提醒一下苗婷婷，让她跟苗存标提议，每天带苗外婆去他们公司，干不干活倒是其次，公司人多，多少热闹一些，不至于每天独守别墅，胡思乱想。他觉得还是跟苗婷婷交流好一些。
到了酒店，他把车停到地库，然后推着皮箱坐电梯到一楼，直接去了蓝彩岚办公室。
她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要留宿酒店了。她问他，是新开一个房间还是和孙郗媛共处一室。
武葑苦笑着说，他是流浪汉，怎么住得由孙郗媛决定。
蓝彩岚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武葑从包里掏出一把出租房的钥匙递给蓝彩岚，说放在她那里备用，万一有什么情况，麻烦她上门去处理。
她问他为什么不给孙郗媛。
武葑说她这是明知故问，那里是孙郗媛的“伤心地”，怎么还能让她回去？
蓝彩岚解释说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刚才很抱歉。
武葑想了想，一时也想不起来有没有跟她说过详情，现在他也懒得去追究了，他拱手说，那样的话该说抱歉的应该是他才对了。他说明天早上还得麻烦她安排车送他去上海。
蓝彩岚微笑着说这是她的工作，他不提醒，她也会安排好的。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武葑站起身来准备上楼去找孙郗媛，他看着蓝彩岚，想说再见，又觉得有点早，明天早上才是说再见的时候。
蓝彩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能表达她的感情，即使一个眼神都不能给，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对他本来就是默爱。
武葑坐电梯上楼，过了一会儿，他敲响了孙郗媛房间的门。
孙郗媛开了门，她看到武葑有点惊讶，再看到他的皮箱和挎包，她就明白了，他要去西安了。
武葑进了门，看了一眼房间，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武葑问她，今晚他能不能住下。
孙郗媛看着他，含情脉脉，说当然。她现在心里除了准备法考和安慰梁芝华，就剩下爱他了，只是最近这爱他的排名靠后了，比重也相对低了一些。但他明天要离开她一个月，她即将开始忍受“异地恋”和相思苦，所以今晚，她需要他。
而他，每天都需要她，只是她不响应而已。
武葑高兴地放下皮箱，准备离开。孙郗媛说来都来了，她今天就不学习了，把以后的亲密时间都补上。武葑欣喜若狂，立即走上前去抱住她。然后两人洗漱，拥吻，甜言蜜语，一如恋爱之初。到五点半，两人下楼吃晚饭。晚饭后两人手挽着手，散步到属于他们俩的桥上，继续亲密。这是他们第三次一起来到这里，也是上次武葑独自远眺后回酒店和孙郗媛约好的，去西安之前一起再来一次。此刻，他们兑现了约定。武葑提议，以后他们俩再闹别扭，就来这里和解。孙郗媛同意。两人再次拥抱一阵，旁若无人。八点钟，两人散步回酒店。武葑提议一起洗澡。孙郗媛摇摇头说她在经期。于是武葑独浴，孙郗媛洗脚。然后两人一起刷牙洗脸。睡觉有点早，两人就在床上劈叉，同时聊天。两个人一起回忆过去四个月的快乐，都刻意忽略了种种不快。然后展望未来，等她法考结束，等他公司开起来，等她拿到执业证，两人一起搬入新家，一起享受初夜，一起正式成家，一起努力创业，一起准备迎接孩子们——一切都很美好。然后回到现在，武葑迫不及待，要享受现在，孙郗媛让他再坚持坚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定力。撑到十点钟，两人脱衣而卧，共享了一夜一半的欢愉……
20160529：星期日，18-24℃，阵雨转多云（K市）；19-24℃，阵雨转多云（上海）；18-29℃，晴转多云（西安）
早晨六点的闹钟没有响，因为昨晚上就被武葑关了。不过他六点出头还是习惯性地醒了。
孙郗媛背对着他睡着着。
于是他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或者说是“老实不客气”起来。他的右手在前面到处游荡，嘴唇在后边也一样，直到把孙郗媛弄醒为止。
她握着武葑的手亲吻，然后说道：“我们俩要是有证在手，那就完美了。”
武葑立即回应：“等我从西安一回来，我们就去领。”
孙郗媛点点头，翻身面对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武葑把她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嘴唇……
七点钟，孙郗媛手机的闹钟响了。两人互看一会儿，起床，穿衣服，洗漱一番，然后她晨读，他站桩。
八点钟，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然后回房间。
九点钟，蓝彩岚敲门，她在门外提醒武葑，时间差不多了，车子也在楼下等着了。
武葑和孙郗媛吻别。
她说她不送他下楼了，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影响一天的学习。
武葑紧紧抱着她，在她耳朵边轻声说，每天晚上十点半以后视频通话。然后他拎着挎包，推着皮箱走到门口，开门后他看了一眼孙郗媛，她趴在书桌上不敢看武葑。
武葑犹豫了一下，被蓝彩岚拉出了房间。
武葑顺手关上了门。
走去电梯的路上，蓝彩岚数落他：“男人不能这么扭捏婆妈。”
武葑无力地反驳道：“这是我的初恋，也是第一次长别离。”
蓝彩岚没有再吭声。
角色转换，假如是她和武葑在谈恋爱，武葑要离开她一个多月，她估计会哭得稀里哗啦的。
两人坐电梯下楼。
走到门口，放好行李，上车前，武葑把车钥匙递给她，并告诉了她车大概在哪个位置。
然后上车，出发。
一路上雨一直在下，所以司机开得不快，上了高速也一样。
下了高速，雨倒停了。
十一点不到，车到了酒店。
母子俩见面，然后一起在酒店餐厅吃了午饭。
饭后两人上十五楼瞿荟芸办公室聊天，然后各自在对面房间里休息。
武葑站桩半小时，然后补做“功课”，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落下了。结束后稍作休息，然后午休。
下午四点钟不到，母子俩下楼吃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垫垫肚子，然后司机送他们直奔虹桥机场。
武葑是第一次坐飞机，难免有些兴奋。他拍了一些照片留念。
瞿荟芸主动提出两人合影几张，她怕武葑不好意思跟她提。
武葑心里充满感激和欣慰。
候机时，他给苗婷婷发消息，说了安排苗外婆去她公司打发时间的提议。然后他又给薛荔发消息，告知他妈妈和他今晚的飞机到西安，让她明天去接他们。
薛荔回复了两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发来语音：“真的吗？太好了。”
瞿荟芸听了，问他道：“你跟她说清楚你和郗媛的关系了吗？”
武葑摇摇头说，他想当面说清楚。
瞿荟芸点点头，没有再吭声。她想数落他做事太拖泥带水，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这是从小的生活环境造成的，一时也没有办法改。她得替他快刀斩乱麻，要不然会害了人家。
两人很快登机，武葑的兴奋劲继续着，他感觉有点像中学时梦到的情形，妈妈带着他旅游，他第一次看见火车、大轮船和飞机，他欢呼雀跃，特别激动，而妈妈，则有些难为情，觉得他太过大惊小怪，有点丢她的脸。他总是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当然，这次他不会那样了，飞机上也不适合太过激动，他只是激动在心里。
他默默地看着妈妈。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游，第一次一起坐飞机出游，去的地方，是他熟悉的西安。妈妈是第一次去，他是她的向导，他感到一点小骄傲，也是一种晚了二十多年的“自豪”。
晚上八点多，瞿荟芸和武葑到达咸阳机场。
下了飞机，出了航站楼，母子俩打车前往附近酒店住宿。
下车后，武葑帮瞿荟芸拎行李，瞿荟芸开了两个房间。
各自回房后，武葑给薛荔打电话，让她明天去酒店接他们。
她说九点半到。
挂了电话，武葑去和瞿荟芸打了声招呼，然后回房间站桩，接着做“功课”，结束后稍作收拾，洗澡，上床劈叉。
这时候他想起来没有和孙郗媛视频通话报一声平安。
他想着，他和妈妈忙着赶飞机，住酒店，她应该能理解吧，不知道她有没有等他，等了多久……
劈叉结束，关灯睡觉。
这时候已经是30日凌晨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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